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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人保留着具有早期对偶婚特点的阿注婚姻形态,维系着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的一些特点,这种婚姻,在时间上,可长达数十年,也可短到一天,在数量上,可与一两人结为阿注,也可以与更多的人偶居,结合自愿,解除容易,双方不来往即算解除阿注关系。与此相适应,家庭是由血缘为纽带的母系亲属组成,家中财产均由母系血统的成员继承,子女均留母家,随母姓,男子的身份是舅父或舅祖父。妇女在家庭中是主持人,享有崇高的地位。
终于在一天深夜,神医带领他们来到了泸沽湖边、格姆山下。
月光下,海拔3800米的格姆山宛如雄狮般在湖边蹲伏静息,狮头朝向湖水,狮身升腾起白色的雾气,仿佛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神圣不可侵犯。
神医道:“格姆山中深处只住着一户人家,是两个老太婆姐妹,自耕自食从不下山,政府多次动员她们搬下来,她们还是不肯。我曾经上格姆山采药,顺便治好了她们的股骨头坏死病,故有一面之缘,太岁母躲在那里最隐秘不过。山下自从92年对外开放旅游以来,泸沽湖游人大增,十分不安全,所以不要下山为好。”
山道崎岖陡峭,众人一路小心,约摸一个多时辰光景,前面出现了一个清澈的水潭,月儿倒映水中,潭边茂林修竹、古木参天,三间草房就坐落于林下水潭边。夜深人静,百般寂寥,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神医上前叩门,朗声道:“滇西张一刀深夜冒昧到访。”
屋内掌上了油灯,听得一个苍老声音说道:“是神医来了么?”话未落音,门扉打开,是一位眉目慈祥但面带忧郁的老阿婆。
“大阿婆,我带来几位朋友,打扰了。”神医拱手施礼。
“神医见外了,你的朋友就是尊贵的客人,咦,还有两位小客人,这位是……”大阿婆见太岁母的模样一时语塞,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进得屋内,神医将一行人来历一一道来,并请求阿婆安置太岁母。
阿婆说道:“神医的朋友有难,阿婆一定照顾好,放心。”
“大阿婆,怎么不见小阿婆?”神医问道。
阿婆叹了口气,落下眼泪:“今早去了,临死前还念叨你来着。”
张一刀也神情黯然,问阿婆道:“小阿婆葬于何处,容我拜祭。”
阿婆说道:“跟我来吧。”说着走入里间。
竹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太婆,面如黄纸,双目紧闭,神医上前拉着老太婆干枯的手,触之冰凉,人已僵挺,去世多时矣。
神医长叹不已,竟也滴下热泪来。
“吧嗒”声,小祖师抬头看去,见太岁母独眼转动望着自己,大嘴唇啧啧作响,小祖师心下明白,于是点点头,那太岁母得到认可后即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含住老太婆脑袋,“呼噜”一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将尸体囫囵吞入腹中……
神医、迟老二、大阿婆呆呆的怔在原地,作不得声。小祖师笑盈盈说道:“小阿婆有救了。”
小禽眼跟着道:“瞧好吧。”
小祖师叙述了太岁母卵生的秘密,大家将信将疑,小禽眼又以过来人作现身说法,令人不由得不信,大阿婆则一直盯着太岁母隆起的肚子看来看去。
“如此说来,须得十天半月方能产出蛋来,不知是否需要为产妇增加些营养?”神医思索道。
太岁母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喜笑颜开。
迟老二仍感到迷惑不解,把目光望向神医。
神医道:“太岁母存活了7000年以上,其体内必定与目前大多数生物的已知分子结构有所不同或变异。自然界以龟的寿命最长,可达万年,是因其细胞里有一种抗氧化的特殊酶,这种化学物质极少见于灵长类,所以人类普遍寿命不长。太岁母常年生活于地下,不见紫外线,细胞氧化大概很慢。”
神医转身对太岁母询问道:“7000年前,你是否生有手脚?”
太岁母回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当时你和你的族人是否都长有两只眼睛,与人类一样?”神医又问。
太岁母又点点头。
“你听得懂人的语言,很久以前一定能够开口说话的,是吗?”
太岁母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小祖师与小禽眼都呆了。
神医颌首言道:“我明白了,7000年前太岁母同早期原始人类一样,手脚俱在,当时还没有发明文字,但可以使用语言交流。后来发生了某种变故,也许是自然灾害,太岁母一族人便躲入地下洞穴中生活,常年在黑暗中,视力逐渐退化,手脚逐渐萎缩,最后无用的器官消失了,饮食结构也改变了。地下温度是恒定的,也不需要穿什么,黑暗中赤裸即可,由于皮肤角质退化,因而变得粉红娇嫩如婴儿般。”
“那太岁母怎么有一只独眼呢?”小祖师问。
“这是一种个别的基因突变,只有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神医解释道。
“那太岁母其它的族人呢?”小祖师又问。
“适应不了环境,都死了。”神医叹道。
小祖师默默站起走到太岁母跟前搂着它,太岁母眼中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小祖师脸上……
※※※
清晨,山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鸟儿唧唧喳喳的鸣叫,大阿婆在水潭边淘米,小祖师蹲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清澈的潭水,水中游动着一群小鱼儿。
“老婆婆,这潭里好多鱼呢。”她说。
大阿婆道:“小心,这潭水很深的,一直通到泸沽湖呢。”
“真的吗?”
“当然,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只有下山到大湖里去捞啦。”
小祖师转身跑回屋里,摇醒太岁母,拖它起身来到潭边。
“这潭一直通泸沽湖,以后一有危险,你就跳进去,懂吗?”小祖师叮嘱说。
话未落音,太岁母“扑通”一声跃入潭中,溅起的水花落了小祖师满身。大阿婆吃了一惊,小祖师告诉阿婆不要紧,太岁母水性好着呢。
早饭熟时,太岁母大腹便便的爬上岸来,一张嘴吐出好多活蹦乱跳的大鱼来,小祖师兴高采烈的帮着刮起鱼鳞,以后吃鱼可不愁了。
早饭后,黑衣迟老二下山采购,神医嘱其多买些腌肉类制品便于储存。
小祖师与小禽眼双双跑入林中,采来好多蘑菇,神医检查后道:“嗯,这是牛肝菌,这是鸡枞菌,都是极品啊。”
中午时分,迟老二气喘吁吁的挑着一大担子东西回来了,摊开后有袋装大米、熏腊肉、牛干巴、油盐酱醋各类调料和卫生纸等,此外还有好几坛烈酒,太岁母眼睛一亮,嘴角渗出口涎。
午饭时,迟老二愁眉不展,坐立不安状。神医询问时,迟老二尴尬的说是痔疮又犯了。神医问他以前可手术过,如未开过刀,下午做个小手术当可以去根,永不复发。迟老二大喜,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三大碗饭。
午后,迟老二术前想先去大便,被神医止住道:“大肠充盈方好手术,肛门洗净即可。”
手术开始了,神医只是让他褪下裤子撅起屁股露出肛门,小祖师及小禽眼都是孩子,也无须避讳就在一旁观看。
神医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十年酿成的祖传麻沸散,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签熏沾一点点,涂抹在肛门处,其余赶紧塞好瓶盖收起,可见此药之珍贵。
几分钟后,药力渗透皮下,他用手术刀轻轻划开肛门周围组织,一点血也没有出,迟老二面色如旧,丝毫未感疼痛。神医换上一把镊子,夹住一黄白色纤维状的东西,屏住呼吸,极小心的向外拉,慢慢的拉出像树根一样细弱如发丝般的几十条黄白色丝状物来,上面隐约带有血丝。一只烟的工夫,神医松了口气,那丝状物已全部拉出,足有将近半尺多长,最下面的须纤细几不可见。
神医道:“痔疮生根,西医只晓切除病灶,不知其下有须根,得以继续生长导致复发。如被西医手术过,须根已断,我再也无法找出所有的须根。所以,凡是痔疮开过刀的,我都不治。”
“痔疮怎么像一条人参?”小祖师惊奇道。
“孺子可教,要知道须根如同参须,在深部吸取营养供给病灶,痔疮时间越久其根须则越长,拉出时千万不可用力,如有一根折断,断口处将生出旁支,痔疮永无根治之可能。”神医解释说。
“迟爷爷屁股刀割了怎么不出血呢?”小祖师问道。
“这是祖传麻沸散的功效,可惜成药耗时太久,后继无人啊。”神医神情黯然。
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迟老二当即提起裤子行走自如,一小时后甚至还排了便,多年的痼疾一朝彻底康复。
晚餐十分丰富,不但有肉、蘑菇还有太岁母捉的鱼,关键的是有酒喝。尤其是太岁母分到了一小坛酒,高兴得直咂嘴,它对蒸馏出来的烈性酒格外喜爱,那是它从前生活的年代里所从未有过的。
迟老二迟疑的望着酒坛,神医看在眼里,笑道:“不碍事,我张一刀的病人从不忌口。”迟老二闻言大喜,迫不及待的斟满杯一饮而尽。
大阿婆感觉怪怪的望着太岁母的肚子,太岁母满身酒气,已然鼾声如雷。
“神医,小阿婆果真救得活么?”大阿婆幽幽道。
神医想了想,说道:“世事无奇不有,想这太岁母竟已存活7000多年,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相信呢?也许它的体内具有某种当今科学尚未发现的物质,能够重新激活和修复已经死亡的细胞,这是宇宙间怎样神奇的物质啊,真是难以想象。”
小祖师道:“太岁母救活小禽眼是千真万确的事。”
“大阿婆,放心好了,小阿婆应该没事的。”神医安慰道。大阿婆勉强端起饭碗,拨拉几口饭。
酒过半酣,小祖师问神医道:“神医伯伯,你可知道禽眼么?”
“禽眼?”张一刀被问愣了。
小祖师解释道:“我听竹眼老爷爷说,鹅的眼睛看大人时变成了小孩,他们夜郎人都长了禽的眼睛,除了看自己大以外,其他什么都特别小,不像我们中原人,自己小别人大,正好相反。”
神医想了想,笑道:“所以就有夜郎自大一说?据我所知,有些禽类的眼睛确实是有缩小外界景物的功能,这也是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生存保护机制,但我倒不知夜郎人的眼睛也是这样的,或许是偶然发生的变异。”
小禽眼插嘴道:“爷爷说我的禽眼有缺陷,不如他们的好。”
神医哈哈大笑,不知说什么才是。
迟老二也忍俊不已,又饮口酒说道:“张医生,太岁母已安顿妥贴,愚兄明日就下山回家,今晚就算是辞行酒了,”他转过问道,“小祖师和小禽眼你们同我一起走吗?”
小祖师与小禽眼还有太岁母一齐摇头。
“那好吧,我就知道你们不肯走,所以今天下山在集市上与你爸爸冯布衣通了电话,他已经动身来接你了。”迟老二道。
小禽眼羡慕地说:“可惜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小祖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神医伯伯,小禽眼的寨子里有几十对年轻夫妇死了,为什么都不见尸骨呢?”
她和小禽眼详细地向神医讲述了因各种事故死亡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