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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种子一边说,一边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霎时,她的眼中充满残忍的情欲。
没一会儿,那种令附近巡警感到好奇的鞭子抽打声,以及夹杂着痛苦、喜悦的男人呻吟声开始响遍整个房间。
他们俩陶醉在变态的情欲中,完全没有察觉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潜入这个房间的天花板里,他就是东都日报的记者——水上三太。
当鞭子越抽越猛,男人呻吟的声音也几近疯狂咆哮的地步时,水上三太全身都被冰冷的汗水浸湿了。
3 难解的语言
第二天——七月二十六日下午两点,警方对石川宏展开第一次调查,调查地点是警政署搜查一课第五调查室,也就是等等力警官的办公室。
各家报社都对石川宏这个扮演奇怪角色的人物感到好奇,一时之间,警政署的走廊上挤满媒体从业人员。
这些媒体从业人员因为被东都日报文化部的年轻记者抢先报导此事,每个人都被他们的上级主管骂得狗血淋头,所以现在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为的就是要抢得第一手资料。
警方在调查石川宏之前,首先被唤的是位于经堂的绪方医院院长——绪方博士。
绪方博士将六月二十六日晚上病患被送进医院时的状况和治疗经过,简单地恂警方做个说明。
“病患脑部中枢神经受到吗啡的强烈侵害,到现在都无法恢复正常意识吗?”
针对等等力警官的询问,绪方博士答道:“是的。目前病患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一旦发作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发作的次数逐渐在减少当中,发作时间也有缩短的趋势,所以应该有完全恢复的希望。”
“那么在他没有发作的期间,也就正常的状况下,他能否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不,很遗憾,他还没有恢复到这种程度。该怎么说才好呢?现在好比有一层薄膜覆盖在他的脑细胞表皮上面,过去的记忆必须穿过这层薄膜才能恢复过来。目前覆盖在他脑细胞上面的这层薄膜越来越薄,可是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却仍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认不得自己的妹妹。”
“那么您认为是病患自行注射吗啡?还是别人替他注射的?”
“这个嘛……我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也吓了一跳,我个人当然认为是病患自行注射的,病患左手臂上有针孔,正是自行注射的适当位置,何况吗啡患者也都是自行注射的。”
“医生,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向警方报告?”
等等力警官严厉的语气让绪方博士的脸色为之一变。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我们当然有向警方报告这件事。现在警方不是已经派人去调查病患了吗?”
院方的报告没有传递到警政署,不用说,一定是水上三太中途把报告拦截下来。
“啊!不好意思,我想大概是我们这边作业上的疏失,对了,有关病患发作时的情形……”
“我想这个部分问病患的妹妹会比问我还要清楚,因为我也是从他妹妹那儿听来的。”
“不会有危险吗?我是指病患发作的时候……”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病患只有是忘记自己是谁罢了。即使在正常的状态下,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不会杀人,因此病患应该还是具有些微的危险性!”
“好的,谢谢你。”
就在这个时候,石川宏和早苗在警政署的另一个房间里被媒体记者团团包围住,水上三太在一旁陪着他们。
水上三太不断眨着睡眠不足的双眼,但是从他眼里透出一抹异样的神采来看,想必他昨天晚上在望月蜡像馆里大有收获。
反之,石川宏的眼神就显得有些迷惑,他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周遭的人为什么一直吵吵闹闹的。
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混浊,刚才绪方博士形容他脑细胞的表皮上被一层薄膜覆盖着,这种说法也颇适合用来形容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确实很像蒙上一层薄膜,看起来非常焦虑不安。
这时,一名刑警过来传唤早苗。
“啊!怎么是我?不是我哥哥吗?”
“嗯,请你过来一下。”
“水上三太上先生。”
“不要紧,早苗,他们只是问你哥哥最近的情况罢了。你不用害怕,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据实回答就可以了。”
“嗯,那么哥哥就麻烦你照顾了。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哦!”
“哦!”
石川宏像是要保护妹妹似地跟着站起来,不过在早苗的示意下,他看看四周后又坐了下来。
早苗应讯的时间差不多有半个钟头,随着时间的流逝,石川宏也开始焦虑起来。他就像被关在栅栏里的猛兽一般,在房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喂!水上,这些刑警要问我妹妹什么事情?他们会不会对早苗严刑拷打?”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看来我不说是不行的,我应该早一点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警方。早苗和风间叫我不要说出去,就连你也叫我不要讲,所以……”
“啊!对不起,该骂的昨天晚上都已经骂过了,我早就被这里的刑警严重警告过了。”
虽然被警告过,但是水上三太现在只要一想起今天早上别家报社一团乱的情景,就会令他高兴不已。
况且,他手上还握有别家报社所不知道的大秘密呢!
(就连金田一耕助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一想到这儿,水上三太不禁露齿一笑。
“水上。”
石川宏十分纳闷地看着水上三太,当他正想说话时,早苗却在刑警的陪同下回来了。
“哥哥,接下来轮到你了。”
“早苗,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我没事,只是太紧张的缘故,整个人觉得好累。”
看着早苗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石川宏不免为她担心。
直到刑警拍拍他的肩膀,他才想起轮到自己接受侦讯。
“水上,那么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嗯,你去吧!”
当石川宏走进第五调查室的时候,坐在里面的所有侦讯人员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大家的视线仿佛要看穿他的脑子,害得他脸色发白地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
“石川宏,请这边坐。”
“是。”
左右两名刑警将石川宏搀扶到等等力警官前面的椅子坐下。
等等力警官还没提出问题,石川宏已经先开口说:“警官,嗯……”
“我是负责这次调查工作的等等力警官。”
“这个……我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向警方报告,可是风间先生和水上都叫我不要讲,甚至我妹妹早苗也哭着要我别说出来,所以……”
“这件事令妹已经告诉我们了。”
石川宏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
“这件事弄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好像是个罪人……我真是倒楣,竟然遇到这么不体面的事……”
虽然他一直说个不停,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说话语无伦次的情况来看,他的精神状况依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不,你并没有错,你只是这次事件里的重要证人罢了。不过,新闻记者过度的骚扰也是影响你复原的因素之一,我们以后会特别注意这一点,因此今天的侦讯工作还请你多多见谅。”
等等力警官尽量放柔语气说话。
“请你说一下六月二十八日晚上的经过好吗?”
“我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究竟是不是六月二十八日……”
石川宏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谈起那天晚上的事。
“当时我在经堂赤堤的家,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早苗已经去店里工作了,早苗那一天上的是晚班,可是她要去做头发,所以很早就出门去了。我当时自己一个人在经堂赤堤的家里面看书,早苗已经去店里上班了,那天她上的是晚班,可是她要去做头发,所以就……”
石川宏再次重复同样的内容,在场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其中有人要想开口说话,但却被等等力警官制止。
“嗯、嗯,然后呢?”
等等力警官将身子微微向前倾。
百川宏大概是因为中枢神经受到药物的侵害,因此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有条不紊地陈述事情。
他愈急着想把事情说清楚,就愈会加快说话的速度,速度一加快,他又会担心有没有说漏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潜意识里就自然而然地一直重复同样的话。
“因此我就在家里看书,我已经忘记我看的是哪一本书,总之我在看书就是了。啊!对了,我想起来,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那本书是……”
石川宏的眼睛突然为之一亮。
“那是风间夫人推荐我看的书。我一向没有什么画风,喜欢怎么画就怎么画,于是风间夫人对我说,这样的作画方式是行不通的。她还说我必须从基础开始学起,所以我才去买了那本书,书名是……书名是……我忘了是什么书名。”
石川宏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了一下。
“我这阵子什么事都记不住,原本记着的东西也一个个忘光了……反正我是在家看书就对了。早苗去店里上班,我一个人在家看着风间夫人推荐的书,书名我忘了……我这阵子脑筋不好,什么都忘光光。嗯,我在看书的时候,听到有辆车子停在围墙外面,所以……”
“嗯,你注意到有辆车了停在围墙外面,所以……”
好不容易,话题又向前推进了一些,等等力警官连忙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嗯,是啊!我发现有辆车子停在围墙外面,外面下着雨,当时我在看书,看风间夫人推荐的书……啊!我想起来了,是《美的形成与创造》对!就是《美的形成与创造》这本书,我没忘记,我没忘记耶!我已不会忘记了。”
“哦,当你在看‘美的形成与创造’这本书的时候,围墙外面停了一辆车……”
“不,我不知道那辆车子是不是真的停下来,只觉得车子好像是停下来,雨滴滴答答地下着,我以为是早苗回来了,于是就看看手表。早苗说她那天上的是晚班,所以她去做头发……”
“你以为是很早就出门的妹妹开车回来了,而且你还看了手表……”
等等力警官渐渐感到不耐烦,于是出声提醒他。
石川宏吃惊地看着大家一会儿,但随即又滔滔不绝地说道:“对对对,我看了一下手表,当时正好是八点钟,因此我认为不可能是早苗,准备再开始看书,书名是……书名是——‘美的形成与创造’”
“对对对,是(美的形成与创造)……是风间夫人推荐我看的书。于是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八点钟,我认为不是早苗,然后就继续看我的书。有一个男人走进来,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走进来……”
“突然出现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
“不,不是突然出现……对了,我正在看书,听见玄关外面有男人的声音,他说他是卡斯迪洛派来的人,于是我打开玄关的格子门,那个男人就姑在那里,是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那个穿雨衣的男人手里拿着手枪?”
“没错、没错。”
说到这里,石川宏脸上出现恐惧的神色。从刚才开始,他额头上的冷汗就像水柱般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