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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哥,我不让你再走!”使劲的抱着方榕伸过来的胳膊,小蒋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昨夜她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要不是想着不该把榕哥的心血就这么荒废掉,她都不想再来开这书店的门了。
“好了,好了。傻丫头,别哭了,看外面都有人在看笑话了。”体会着心里这一瞬掠过的温暖,方榕拍着小蒋的肩头,柔声劝道。
紧抱着方榕的胳膊,只管嘤嘤哭泣的小蒋在方榕劝了好几次之后,这才放开胳膊,脸红红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坐下,可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方榕的面颊。
“小蒋,昨天让你担心了。”
“榕哥,你今天怎么不戴眼镜了?”仿佛根本没听到方榕的歉意,小蒋抹着脸上的眼泪问道。
“昨天在路上不小心给摔坏了,等下去再配一副。”方榕心里一惊,忽然想起自己的一个不小纰漏。
“榕哥,其实你不带眼镜,看着更有精神,不如这次配个隐形眼镜吧!嘻嘻。”好像忘记了这两天来所有担心和忧虑的小蒋笑嘻嘻地道。此时,她微肿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呵呵,这个提议不错,你看着店,我现在就去配。”方榕笑了笑,点着头出了店门。
一出店门拐个弯,估计能避开小蒋目送的视线了,他立即加快了脚步,往城外奔。昨夜诸事纷扰之下,他竟然忘了自己在现场留下的眼镜碎片不曾处理。
※※※
假日的清晨,聊城的南郊在淡淡的雾气里,显得分外安宁。临近公路的那片空旷地带里,还未曾砍尽的那几棵老树和满地蓬勃的野草,在五月还有些清冷的晨风里摇曳着,生长着,给寂静而又杂乱的旷野带来一片嫩绿色的生机。
拐往公路的便道上,在方榕和刘英奇曾经一战的那棵老树前,寻觅了一路的赵三,看着手里的眼睛碎片和断裂成几节的金属镜架,浓眉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昨晚听到回来的王小明奇怪的昏睡遭遇后,已经察觉到聊城近来暗潮涌动的赵三便留上了心。深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的他,在经历了昨天一天那么多事后,若是还没有一点警惕之心的话,那他就不是名震聊城的赵三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特意背着王小明,只带着他的小弟黄毛来亲自勘察。他不相信一个健壮的年轻人会无缘无故的睡倒在路边,而且居然连先前自己做过什么事都会忘的一干二尽。
更何况,不知怎的,昨夜自方榕走了之后,就像当年在监狱里那段最黑暗的时候一样,他心头一直隐隐的有种非常奇怪的压抑感和郁闷感,感觉非常的不妥。
“三哥!三哥?”一直因为赵三的钦点跟随而有些受宠若惊的黄毛,发现自己心中至高的偶像忽然对着随手捡起的一副碎眼镜开始发愣的时候,忍不住试探着叫了两声。
他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想明白赵三这一路上在寻找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再往前走走咱们就回。”缓缓地把手里的镜架和碎片包在随身的手帕里放进西服口袋,此时面色有些阴沉的赵三也不看有些紧张的黄毛,径自往前走去。
此时,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的黄毛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学着赵三,盯着路面左顾右盼的装样子。
这会他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三哥忽然的脸色阴沉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冒失开口。对他来说,赵三的一举一动都有着非常的意义。
其实他那里知道,赵三脸色的阴沉,就是因为认出了那副眼镜的来历。
“天啊,是死人!”就在这时,不远处那几个看上去像是游客一般的人们拼命的惊叫着跑动了起来。
赵三心里忽的一沉,瞬间身子就跑成了一条直线,飞快的往那边赶去。
“跑什么?跑什么?还不赶快用手机打一一○报警?”在快速的接近中,方榕敏锐的耳力听到前面跑来的人们惊慌的对话。心里也是一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尽管心里嘀咕,但他脸上还是不显不露,水样的一片平静,只在暗里更是加紧了脚步。
“不要过去,千万不要过去!前面有好几个死人,样子实在太恐怖,太恶心了”
一名年轻人大喊着唤住了急行的方榕,满脸苍白的他一手抱着一个已经瘫软的少女,另一手胡乱的拨打着手机的号码。更前面一点,一名中年人趴在地上,大声呕吐着,泪水挂满了他的脸庞。
“死人?怎么样的死人?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尽管心里气的要命,可是面对一个热心的,苍白着脸的年轻人,此刻的方榕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置之不理或者别的什么举动。
“这里是哪里?”举着手机,随后快速跑过来的一名看上去非常壮实的年轻人苍白着脸,很突兀的冲着方榕问道,话机里隐约能听到接到报案的警察喂喂的呼叫声……
“这里是南郊。”苦笑着,方榕在心里暗叫倒霉。这一瞬间,他再次觉得这老天真的是和自己有仇,非要玩死自己才算开心。他知道,自己这一回答,警察不过几分钟就会赶到,在作为证人需要留在当地的几个年轻人的眼前,自己要想去取回那副可能会惹祸的碎镜片,几乎是毫无可能,除非自己愿意使用别的手段。
可是面对这群善良的青年,他实在兴不起这样的念头。
“反正也已经习惯了!”苦笑着,他默默地在心里准备着迎接霜风苦雨的再次来临。
望着河沟里翻出来的三具干枯萎缩的尸体,赵三的脸色瞬间变的要多坏就有多坏。
“哇!恶心死了,三哥,咱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吐了。”身后跟来的黄毛探头看了一眼后,立刻干呕着说话。情急之下,他浑然没注意到双手沾满浮土的赵三此刻的脸色。
也难怪连他都干呕了,虽然在街上晃荡的这几年里,他自己曾经砍过人,也曾经被人砍过,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血淋淋的恐怖和恶心兼而有之的场面,可他还从没见过眼前这般如此恶心干瘪的尸体。
在强忍着要吐的强烈渴望同时,他不安的心里也在奇怪为何衣冠楚楚的三哥会自己下去拨拉浮土,翻看尸体。
在听到凄厉的警笛声远远响起的一瞬,满脸杀气,铁青着脸的赵三快速拨乱了河沟边的泥土,带着迷惑不解的黄毛迅速离去。
※※※
“你是说你们揍了那司机,却让榕哥给你们掏钱,顶罪?”半眯起眼的小蒋有些异样平静的看着面前有些得意的王小明。
“莲姐你千万别生气,榕哥掏的那两万块钱当天夜里三哥已经还给他了。而且逼着榕哥交钱的那狗屁经理也已经被三哥叫福清他们给收拾过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和榕哥了。你就别生气嘛,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太过熟悉她脾气的小明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发火在即,立刻放快了说话速度,把她的怒气消灭在了萌芽状态。他可不想在好不容易让莲姐开心点后,再次让她生气。
“嗯,这还差不多。对了小明,你们是怎么收拾那家伙的经理姐夫的?”小蒋果然面色转晴。
“嘿嘿,收拾他们那种家伙还不简单?一般人怕他们是官,只能躲着他们,忍着他们的欺负,我们怕什么啊?福清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半路上拦住那家伙,把几张照片往他面前一摆,他马上就成孙子了,乖乖的掏了五万不说,还一个劲的和福清他们称兄道弟的拉关系请客,别提有多孙子了。哈哈!”得意洋洋的王小明大笑了起来。
“瞧你那小样,一点事就得意成这样子,你瞧瞧人家榕哥,什么时候像你这般的轻狂过?”看不惯往日小弟一般老实的小明得意的样子,小蒋忍不住翻了他一眼。不过话一出口,心里却隐隐有些后悔。
果然,大笑着的王小明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低着头,向来年轻飞扬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不甚符合他年龄的黯然和苍凉,瞧的小蒋心中大是不安。
小小的书店内,向来姐弟般亲切熟络的两人之间忽然弥漫着一股从未曾有过的尴尬和安静。
“对了小明,你真的不记得昨夜为什么会躺在那里了?”沉默了半晌之后,勉强找了个话题的小蒋竭力笑着问道。
“真不记得了莲姐,正事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小明也努力装出了个笑脸,却不知道自己意兴阑珊的语气已经把黯淡的心境表露无疑。
“你真的长大了。”又沉默了半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的小蒋低着头忽然幽幽的冒出这么一句。
“莲姐!”本来半靠着柜台,懒散的站在那里的王小明闻声全身一震,猛的站直身子,在满脸通红的凝视着小蒋喊出两字后,忽然在小蒋微微有些茫乱的眼光注视下,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变得松垮垮了。
“今天可是你自己说我长大了的哦,那以后就再不能说我是小孩子了。对吧,莲姐?”他微眯着眼,半真半假的盯着小蒋,声音、语气都微微有些的颤抖。
“不说就不说呗,你以为长大了好吗?很烦的。”感觉有些不对,振作起了精神的小蒋学着平时的口气说到最后,不禁也露出了点茫然。这一刻,她心里已经再也明白不过的知道,有一段曾经很纯,很真挚的感情开始变化了。她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把握不了。
“很烦?烦就烦吧,反正成长的脚步我们都阻挡不了。”不知怎的,王小明心里忽然闪过一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文绉绉的冒了出来。
“哈,小明,忽然发现水平见长啊,也开始读书了吗?”话锋一转,小蒋回到了从前,想都不想的讥讽张口就冒了出来。这多年来,她最气王小明的,就是不肯多读点书,不管她用什么方法。
“嘿,莲姐,你又来了,我算是怕你了,我有事先走了,下午再来看你。”脸色再次泛红的王小明招架不住两人之间气氛这么剧烈的变化,抬脚飞快的溜了。
望着王小明矫健的背影,小蒋久久无语。
※※※
“为什么?”控制着几乎爆炸开来的杀意,脸色苍白到有些晶莹的赵三就在因强烈的杀气而开始盘旋的山风里低着头,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是我!”任由一波波酷烈冰冷的杀气,一次又一次的君临自己毫无防范的身躯,方榕在靠着节奏奇异的呼吸压制着体内越来越濒临崩溃的那股沸腾的同时,诚恳而又平静的望着面前的赵三,同样一字一顿地道。
不远的小山脚下,一头雾水的黄毛只能仰着脖子,看着小山顶上的他们,忽然发觉风变得很冷了。
他发现今天的三哥实在是不可琢磨,先是对着一副捡到的破眼镜发愣,随后又对三具看上去死了很久,超恶心的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干瘪尸体生气,接着又对半路上遇到的方榕像个仇人一样的咬牙瞪视。要不是当时还有俩外地人在场,他都相信三哥当时就会把那书店老板撕碎。
还好看来三哥也很顾忌那几个傻愣在一边的男女和越来越近的警笛,转眼之间,好像也明白什么的方榕就跟着三哥上了这边的山顶。
到现在,他都在三哥那回头一顾的眼神中,感到了冰冷的寒意。尽管他还不明白什么是杀气或者是杀意,但作为一个也经常在刀尖棍棒之下厮混的街头混混,他还是在那瞬间感觉到了无端端发自心头的恶寒和恐惧,感觉到了血腥。
此刻,他只能茫然的盯着小山顶上的俩人,等待着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