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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
我迅速想着主意可没一个可以帮我的。三名特工,其中一个是女的。这个女的皮肤晒得黝黑,说明可能是从佛罗里达来的。
“凯利太太?”他们继续敲门。透过百叶窗,我可以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体格强壮的家伙。母亲终于应门了。她有点无助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门了。
我闭了半秒钟眼睛。求求你,别做出这辈子最愚蠢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走出去这么做了。
当那个男的走进门的时候,我飞速朝他撞过去。我们在地板上滚作一团。我听到他哼哼的声音,我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手枪从他手中滑脱,甩在了大约四英尺外。我们两人都盯着枪。他,不知道恶犯会突然扑上来;我,清楚自己要是往枪挪这么一步,我所了解的自己的人生就此完了。我顾不上那个女警,还有那个从后门潜进来的。我只是一心要冲着枪去。没有别的法子。
我滚过他的身子,双手握住那把枪。“都不许动!”
那名特工仍趴在地上。那个女的——实际上娇小动人——正在身上摸索自己的枪。第三个刚好从后门进来。
“别动!”我大声喊,把枪指了出去。那女的看着我,手停在枪套上。
“请你……请你把那玩意儿放下,马上。”我对她说。
“求你了,小奈德,”母亲在一边哀求我,“你把枪放下。他是无辜的。”她看着这几名特工,“奈德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对他们说,“现在把你们的枪都放到地上。快。”
他们照我说的做了,我迅速地把地上的枪都捡了起来。我退到移门边,把枪扔进房后的树丛里。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我看了眼母亲,冲她勉强笑了笑。“我想我要借用一下车子。”
“小奈德,求你了……”母亲再次哀求。她已经在枪击中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怜的约翰。迈克。
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明白我有多伤她的心。我朝那个漂亮的女特工走去。我甚至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拎起来。尽管她试图做出勇敢面对的表情,我还是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恐惧。“你叫什么?”
“舍特莱夫。”特工犹豫道,“艾莉。”
“对不起了,艾莉。舍特莱夫,你跟我来。”
趴在地上的那名特工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带走她。你可以带走其他人,比如我。”
“不,”我拿枪指着他,“就她了。她跟我走。”
我抓着她的胳膊。“如果一切顺利,我不会伤害你,艾莉。”甚至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我还有闲心给她半个微笑。
“我知道这不能说明什么,”我转身朝地上那个家伙说道,“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来这里抓我,不过我绝对没有做那些事情。”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那名特工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说,“这就是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我要证明——我是清白的。“
我抓着舍特莱夫特工的胳膊,一把推开房门。另两名特工身子退后,就好像在半空中悬挂了起来。“我只需要五分钟,”我说道,“我要求的就这个。我会不伤一丝毫毛地把她还给你们,连衣服都不会皱。我没有杀人。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全取决于你们。”
我转身朝向母亲。“我想我要是说没空吃饭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眨眨眼向她告别,“我爱你,妈妈。”
然后我们退出了门,我的手还是死死地扣着舍特莱夫特工的胳膊。我把她带下台阶。另两名特工站在窗后,其中一人正取出手机。
我打开那辆丰田的车门,把她推了进去。“我只是祈祷钥匙还在。”
我还真乐了,“通常钥匙就在车里。”
是的,真是谢天谢地!我把车倒出车道。几秒钟之后我们就冲下了伯金斯的斜坡,越过轨道,开上主街。
还没有警灯和警报。出城有好几条路,我想最佳路线应该是朝北开到24号公路。
我往后瞥了一眼,解脱似的舒了口气。
干得漂亮。你刚刚又在自己的履历上加了一条绑架联邦特工的罪名。
“你怕了吗?”这名叫奈德。凯利的“罪犯”转身问她,丰田车正往北高速行驶在24号公路上。他把枪支在大腿间,朝着她的方向。
怕了?艾莉不愿承认。身边这家伙因一宗谋杀四人案而要被通缉拷问!
她迅速回忆了整个人质绑架过程。可能她应该把课堂上学过的东西用上。保持镇定。开始与歹徒对话。她肯定现在警方已经全境通知盯住这辆车。波土顿地区五十英里范围内的每一名警察都会严密监视。最后,她还是跟着感觉走了。
“是啊,我怕了。”艾莉说着点了点头。
“很好,”他说,也冲她点点头,“因为我也有点怕了。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是你可以放心。说实话,我不打算伤害你。
我只是需要从那里逃出来。我甚至可以打开车门。你可以在我们等会儿停车的时候下去……我没开玩笑,说话算数。“
让艾莉惊讶不已的是,她听到了自动门锁打开的声音。前方有一个高速公路出口,他在斜坡上放慢了速度。
“或者,”——他看上去有点无助——“你还可以陪我待一会儿。
帮我想想我该如何摆脱这个麻烦。“
凯利把车停了下来,等她下车。
“走吧。我想还有一点时间,再过大概三分钟的话这条路上的每个出口前就都有警察盯着了,是吗?”
艾莉看着他,有点吃惊。她把手搁在门把上。有人给你一件礼物,她内心的一个声音对她说。拿着吧!她去过沃思湖犯罪现场那所房子。她见过那些血淋淋的尸体。身边这家伙和那些遇害者有联系。他逃跑了。
但是似乎有什么又让她犹豫了。这家伙的微笑既带着害怕,又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
“我并没有骗你,就是我刚才在家里说的。我不是杀人犯。我和佛罗里达那边的事情毫无关系。”
“绑架一名联邦特工作为人质并不能使你的案子成为更大的案子。”艾莉说。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熟悉不过了。我没偷一幅画,也没杀一个人。我所做的仅仅是拉响了几个报警器。看,”——他摇摇手枪——“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这该死的玩意儿。”
看上去的确如此,艾莉想。她也确实注意到了在盗窃案发生前有数所大房子里的报警器被触发。他们当时就推断是歹徒声东击西的手段。
“走吧,下车吧。”凯利回看了她一眼,“我还有其他客人呢。”
可是艾莉并没有下车。她仍坐在车里,看着他,仿佛一下子他看上去并不疯狂。只是有些困惑,有些害怕,事情做过了头。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有被威胁的感觉。警察已经出发。或许她可以说服他自首。上帝啊,艾莉……这和索思比拍卖行善本部那起案子可一点都不一样!
“两分钟,”艾莉看着他说,慢慢地松了门把手,“你还有两分钟。在南波士顿的警车都过来之前。”
奈德。凯利脸上的神情似乎愉快起来。“好的。”他说。
“你告诉我在那里发生的一切,”艾莉说,“可能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姓名、关系。你所知道的关于那起盗窃案的一切。你不是想要摆脱麻烦吗?这是唯一途径。”
奈德‘凯利犹豫地笑了笑。在他的笑容里,艾莉没有看到冷血杀手的影子,只是一个和她一样紧张的家伙,一个给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的家伙。她想或许她可以赢得他的信任。说服他,也不会有人受伤。要是警察们现在抓住他的话,她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
“好吧。”他说。
“还有,要是我是你的话,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把枪对准我的人质。”艾莉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说。“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学过如何缴下敌人的枪械的。”
“对。”奈德。凯利有点紧张地大笑。他加大油门,把车开上斜坡。“首先我们最好找个地方把我妈的车扔了。”
我们在一个超市停车场换了辆克莱斯勒的航海家。
是辆老式手动车。小时候,我看鲍比这么干过几十次。车主正把手推车推回到商场。根据眼下的情况,我想在有人报警到警察到来前我足足有一个小时。
“我不敢相信我刚刚做的。”艾莉。舍特莱夫眨了眨眼,真是不可思议,一分钟之后我们又开回到24号高速公路上。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要跟这小子在一起是一回事,成为偷车同谋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一个常绿植物形状的空气清新剂从后视镜上垂挂下来。一本黄色的记事簿固定在仪表板上,上面潦草地写着,食品店、修指甲、三点钟接孩子放学。一大袋食品在后座跳跃着,比萨酥饼,还有米氏麦片。
我们互相看了看,同时想到的一点令我们俩几乎笑了出来:一名通缉嫌犯开着辆小面包车。
“逃亡车,”她摇摇头说道,“真正的史蒂夫。麦奎因!”
我不知道接下去往哪里开,不过我想最安全的地方是在斯托顿的那问汽车旅馆房间。幸好是问汽车旅馆房,进房间用不着经过宾馆大堂。
进屋后我锁了门,耸耸肩说,“听着,我现在得搜身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在说,你开什么玩笑?现在?
“别担心,”我说,“第一次约会,我从来不占联邦特工的便宜。”
“你想想我要是想要逮捕你的话,不早就这么做了吗?”艾莉。舍特莱夫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尴尬地说,“我想,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是幸运的,要是我绑架联邦特工时碰到的不是艾莉。舍特莱夫,而是《古墓丽影》里的劳拉那种类型,我的胳膊早被她拧断了。
实际上,我一直都没把她当成一名特工。或许更像是小学教师,或者工商管理硕士。她一头波浪形的棕色短发,脸颊上有些雀斑,小扁鼻子。还有眼镜后头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举起手来,”——我晃晃手里的枪——“要么伸开到两边,反正就这样。”
“应该是举起双手贴墙站立,”她转过身来说,“可是你究竟要……”
她伸展开双臂。我蹲下来拍她的裤兜和大腿。她穿着一身茶色的制服,里面穿了件白色棉T 恤,突显出她娇好的身材。脖子上坠着块不算太珍贵的绿色宝石挂件。
“你知道,现在我要是用手肘给你脸上来一记的话,并不需要太费劲。”我可以听得出她正在失去耐心,“这些可都是我们训练过的哦。”
“我做这个并不专业。”我慢慢把手从她身上移开。我并不高兴听到“用手肘给你脸上来一记”这样的话。
“你蹲下去的时候最好也检查一下脚踝那地方。我们实战的时候多数都会在那个地方用带子绑些什么。”
“谢谢。”我点点头。
“例行公事而已。”艾莉。舍特莱夫说。
除了她钱包里的几个钥匙和口香糖,我没找到什么东西。我在床沿坐了下来。突然一下子我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不是在演电影。我不是帅哥休。杰克曼,她也不是美女詹尼弗。安妮斯顿,而这一幕并不会发展成为幸福的结局。
我把额头搁在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