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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蒂走过去关上门,然后靠在桌边,俯身逼视着她,就像严厉的校长要追究学生的过错一样。
“艾莉,你要是没真凭实据,丹尼斯·斯特拉顿可不是随便任凭你处置的傻瓜。你又去了巴西庭院酒店,无视我的命令,去管一桩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的案子?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引诱他上钩。现在你想要带他来审问。因为谋杀?”
“他和被害者有情人关系。难道不该调查一番吗?”
“我不是很理解你,艾莉。有名嫌犯在波士顿曾经拿枪对着你的脑袋,他的指纹在两起谋杀案现场到处都是。他的弟弟死了,苔丝·麦考利夫死的那天,他还和她在一起。然后现在你竟然叫我把丹尼斯·斯特拉顿带来审问?”
“为什么凯利要杀了这女的?他正爱着她,弗兰克·斯特拉顿一直在撒谎,弗兰克。认识这个被害者,他就脱不了干系。棕榈滩警察在那里的时候,他对他们的关系只字不提。”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告诉棕榈滩警局?”莫雷蒂问道,“你查过他们的案件审理记录了?”莫雷蒂叹口气说,“我会叫棕榈滩警方处理。
我向你保证。怎么样,可以吗?你得信任案件所归属的警方都会尽职的。就像你也得做你的本职工作一样,对不?”
“是的。”艾莉点点头,她做的其实已经够多了。
“还有一件事……”莫雷蒂把胳膊搭在艾莉肩膀上,和她一起走向办公室门时又补充说,“你要是再提这种事情,你的下一个任务就将是调查柯林斯大道商店中的超经营范围的欺诈行为。”
“那样的话,就真可惜了你那个特别的学位了,舍特莱夫特工?”
艾莉把证物袋往胳膊底下一夹。“是,长官,”她点点头说道,“是会可惜了的。”
艾莉踩着冲浪板穿过达到最高峰的海浪,然后在下一个浪头快要形成前调整好板子。
真是个漂亮的浪头。她用力踩了一脚滑板,往上滑去,在浪头涨高的同时等待合适时机。
她接着重重地撞在浪花中,有那么一秒钟她静止在上面,然后又像被火箭射出去一样穿过浪尖,凉爽的飞沫泼溅到她脸上。
她在海水中间了,仿佛在水做的管道中穿梭。这是一个满分十分。停在其中等待波浪击碎的时候,她感到百分百的生命力。
海浪终于在她身上倾倒下来。她冲出水面,冲浪板突然跃到空中。她骑着它又膛过几个小浪头,冲向海岸。另一个浪头从她身后撞来,艾莉顺势滑到沙滩上。她甩了甩头,把咸咸的海水从脸上抹去。
一个十分!
她还想再滑一次,然后便从浪中拽出这副玻璃纤维制的冲浪板,她把板子夹在胳膊下,朝一条街外的德尔瑞走去。她在那里租了一所有两个卧室的粉红色平房。
傍晚时分的冲浪,既是下班后,也是浪头最高的时候,是艾莉唯一感到没有干扰、轻松自由的时刻。这个时候她可以思考问题。
真正地思考。这是她搬到这里后的一个好处:当有烦心事的时候。
这儿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而目前从她的处境来看,似乎到处都是烦心事。
她知道莫雷蒂不会在办案的时候把斯特拉顿跟苔丝联系起来。
他们早有奈德当顺理成章的替罪羊了。指纹、和遇害者的关系、劫持联邦特工。
当个出色的小特工,艾莉对自己说。正如莫雷蒂说的,苔丝。麦考利夫这件事情甚至都不是属于他们的案子。
她脑海中浮现出什么东西来,是她祖父以前经常说的。他是30年代自力更生斗败匪徒的一个典型。他把那些坏人称做“面包屑”。
他还将一问做衬衣的小厂扩建成一家生产体育服装用品的大公司。
当生活把你击退到角落里时,他总是会说,回击!
艾莉肯定斯特拉顿这个畜生多少和案件有关,和他自己的画失窃有关,也许和苔丝之死也有关。他那样地取笑她,就好像是对她的挑衅。来,从我身上找出点什么来啊。我想你不敢吧。
那么,去找找看,艾莉。她拖着冲浪板来到门廊前。
回击!
就那么简单,不是吗?艾莉仍穿着合成橡胶的紧身泳衣,冲洗掉冲浪板上的海盐。
她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不是衬衣厂。有一连串的命令要执行。
她的工作就需要这样的严谨。要向上级汇报工作。并不是跟着直觉走,而要经过很多人的头脑。
这是她的职业。
艾莉把冲浪板搁在墙边,脱下那双橡胶鞋,甩甩湿漉漉的头发。
那就真可惜了你那个特别的学位了,不是吗?莫雷蒂有点看不起她。
她一天天在他面前败下阵来。还有奈德?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你想要做什么,”她喃喃道,有点愤怒地摇摇头,“难道让这家伙毁了你的事业?”
她听到身后有个声音传来,差点把她魂都吓掉了。艾莉迅速转身。
“许愿的时候要小心,艾莉……你永远也不知道浪里会卷进什么。”
“天哪,奈德!”艾莉的眼睛瞪得老大。
或者说至少看上去像奈德,只不过他的头发变短了,颜色变深了,下巴上的胡须有四天没刮了。
“别害怕。”奈德举起手来,“这次不会有劫持,艾莉。我发誓。”
艾莉并没有害怕。此时只是有点愤怒,但头脑很清醒。她重现训练有素的一面,目光盯着厨房里衣帽架上挂着的枪套。这一次,她想,她得控制住局面。
她闪电般地冲向厨房。奈德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艾莉,求你……”
她猛甩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束缚。“真是见鬼,奈德,你到底在干吗?”
“我在想,从公众曝光这个角度看,”——他退了退身子——“在你的办公室里可不适合见面。”
艾莉又一次试着想挣脱出来,但是他紧紧地拽着她,不过没有抓得太死。“我得和你谈谈,艾莉。你听我说完。”
她感到得立刻推开他去拿枪,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高兴,为他安然无恙而感到高兴,为他出现在这里感到高兴。她穿着紧身泳衣,而同时他的手贴在她身上,这多少让她感到有点尴尬。她脸色通红。“你到底在干吗,奈德?”
“我是在做信任你的事,艾莉。这就是我在做的。我在给你展示我崭新的一面。你怎么看?”
“我想当你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你有望成为上‘改头换面’节目的人物了。”她还在挣扎。
奈德松了松手。“我的意思是,或许你也可以开始信任我。”
她站在那里盯着他。她内心有一半还在叫她赶紧去拿枪,而另一半则知道他都不会阻止她去拿枪。“我很难信任你,奈德。每当我想信任你时,就有和你有关的人会死去。你别这么出现在这里。我是联邦特工,不是你的美国在线网友。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就不会逮捕你了?”
“有一件事。”他说话的时候还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是什么?”她问道,目光还是盯着他。
他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我想你相信我,艾莉。”
艾莉又朝枪快速瞄了一眼,但她知道拿不拿枪没什么关系了。
她不打算去拿枪了。奈德是对的。她的确相信他。她感到全身已无力挣扎,于是最终选择放弃。她仍旧凝视着他的眼睛。“你杀了那个女的吗,奈德?”
“苔丝?”他摇摇头说,“不。”
“那么你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是去见他一面。是在见了我的父亲之后。艾莉,我弟弟在我到那儿时已经死了。我的亲弟弟,艾莉。当时那个杀人犯还在那儿等我。他差点把我也杀了。是有人派他去的,艾莉。他以为画在我手里。我甚至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他叫安森,是黑社会里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来自佛罗里达南部,前科记录能装几箩筐。”
“那么,你没看出来……这能证明有人从这里派他过去的?”
艾莉眯起眼睛来。“你住在佛罗里达南部,对不,奈德?”
“你真以为我认识他,艾莉?”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来,我有样东西给你看看。”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从那本艺术图书上扯下的那一页。凡。高的《加歇医生》。
“戴夫还没来得及亲手拿给我看,就遇害了。他没打算把我供出来。他是想要帮我,艾莉。”奈德无助的眼神就像正在苦苦哀求的孩子,“我别无去处,艾莉。加歇确有其人。你必须帮我找到他。”
“我是联邦特工,奈德。你还不明白吗?”她拍拍他的胳膊,“我很为你的弟弟感到遗憾。真的。但是我能帮得上的就是让你投案自首。”
“我想我们都清楚这有点迟了。”奈德斜靠在走廊栏杆上,“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我偷了画。苔丝、戴夫……到处是我的指纹。你想要知道真相吗,艾莉。现在再也不是澄清我自己的事情了。那个被派去杀害戴夫的家伙是在找画。我们都清楚,要是他们把我逮住了,就没有人会继续找了。”
“你能不能清醒点,奈德。”艾莉感到满眼都是痛苦失落的泪水,“我没法和你并肩作战。我要为联邦调查局干活。”
“清醒点,呃,艾莉?”奈德似乎感到无比失望,“你难道以为我不想每天早上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他后退到走廊边上,“我到这里来是个错误。”
“奈德,求你,你现在不能这么出去。”
“你要找出到底是谁设计陷害我们的,艾莉。”
奈德跳下了平台,艾莉发觉心脏狂跳不止。她不想让他离开。
她该怎么办?拿了枪来对峙。她会向他开枪吗?
他站在地上,朝站在平台上浑身还湿漉漉的她眨眨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冲浪板上。“不错的板子。是大板?”
“不,”艾莉摇摇头说,“初级板。”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救生员,不错。然后他乘着夜色退身离开。
“奈德!”艾莉喊道。
他转过身来,他们彼此凝视了片刻。
她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更喜欢你金发的样子。”
当丹尼斯和莉丝·斯特拉顿开聚会的时候,总是最显赫的人物到场,或者至少是那些自认为是最显赫的人物。
艾莉一进门,就有一个装束时髦亮眼的招待将一小盘鱼子酱夹心烤面包呈到她面前,接着她就和棕榈滩艺术圈里最有名望的人们面对面了,或者他们会告诉你他们是何种人物。在沃思大道拥有一家画廊的里德·巴洛领着一位身着红色低胸礼服的金发美人走了进来。艾莉还认出了一位在本地拥有最附庸风雅的藏品的白发贵妇,挽着她的手的是一个只有她一半年纪、肤色健康的小伙子,当她的“活拐杖”。
艾莉在这种地方感到有点不自在。所有的女士都穿着出自著名设计师之手的服装,佩戴着最奢华款式的珠宝首饰,而她,则穿了件随便从衣架上拿的黑衣服,开襟羊毛衫围在肩头。她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只有一对祖母留给她的钻石耳钉,然而在这个房间里,没人会注意到。
她穿梭到房子深处。到处都是香槟酒杯的觥筹交错,大瓶的法国路易王妃水晶香槟,艾莉知道每瓶都要好几百美元。还有鱼子酱——盛在人工冰雕的天鹅托着的一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