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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蓦地窜上一股凉气。
又是小南。
她抱着腿坐在窗前的桌子上,脸朝着窗外,身子轻轻晃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我仔细听去,却只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根本分辨不出内容。
我看了看韩姐,虽然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我能够感觉到,此时的她,一定又担心、又害怕。
我慢慢拿掉她捂在我嘴上的手,朝她轻轻点点头,让她明白我已经看到发生的事,不会轻易惊动小南的。她小声地贴在我耳边问:“她有梦游的毛病吗?”
我沉吟着,摇了摇头。我虽然知道这么回答会让韩姐将问题想得更加复杂,但让我承认小南有梦游的毛病,我还是做不到,即使是为了让韩姐稍稍安心一些。
她果然更紧张了,接着问:“那她这是在干什么?”
我小声说:“你别紧张,我过去看看。”
她一下子拉住我,很着急地轻声说:“不行,不能过去。这样的时候,你要是惊动了她,她说不定会出问题。”
我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去惊动她。”
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又低声补充道:“我只是去看一看。”
她有些犹犹豫豫地,但还是放开了手。
我极其小心地朝小南所坐的地方接近,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4:30:00
我轻轻来到了她的背后。
她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只依稀听出几个字,也不敢肯定,更不能把它们联系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太像她平时说话的声音,但要让我说出哪里不像,我却又找不出来。
我想了想,轻轻绕向旁边,我要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眼睛半睁半合,脸上没太多的表情,只是嘴在不停地动,讲着我听不明白的话。我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黑沉沉的夜晚,寂静得怕人,除了黑暗,什么我也看不到。
只是眼睛看不到的,并不等于不存在。
我明白这个道理,同时我也意识到,至少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也绝不只是我们三个人。
而窗外,虽然我看不到什么,却能感到有一股刺骨的寒气,正在静静地、悄悄地、不动声色地逼来。
我猛然回头看向韩姐,心里一刹那想到的是,她那样的身体和心态,只怕,会比我更容易受到这力量的侵袭和威胁。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转过身,快步走向韩姐,就在转过身的同时,我做了个决定,尽管在这之前的一瞬间我的确有些犹豫。我来到她身边,把一直戴在颈上的装着楞严神咒的坠袋摘下来递给她,说:“你把这个戴上。
韩姐下意识地接过去,才想起来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别问了,你戴上就是了。然后回床上去吧,你要是害怕,就盖好被子,不要看我们。”
我这么一说,她更害怕了,她连忙把坠袋塞回我手里,说:“你要干什么?你别吓我。”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把坠袋重新塞给她,合上她的手,尽量把声音放平稳了,说:“你别怕,我只是把我戴的护身符给你。这个护身符很好的,你戴上,可以壮壮胆。”
她说:“你把它给了我,你怎么办?”说着,又想把坠袋还给我。
我握住她的手,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担心你会害怕,给你个东西做个心理依靠。这个坠袋里面是佛家最有力量的楞严神咒,我从庙里请回来的,戴上它你能觉得心里踏实一些。我本来也不是容易害怕的人,有没有它我都不会害怕。”
她听我这么说,这才慢慢收回手,说了:“那小南呢?她到底怎么了?你要怎么办?”
我说:“我慢慢试试,看能不能让她回去好好睡觉。我想她这段时间大概有些累,今天晚上又心情不好,所以会出现这种问题吧。没关系,我不会弄醒她,让她受惊的,你放心。”
她说:“我和你一起过去,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我说:“小南又不是老虎,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两个人都过去也没有用,反而容易把她弄醒。你就回床上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她听我说得很轻松,也有点放松了,但还是有些犹豫,说:“你能行吗?你怎么让她回去睡觉?这个时候不能动她的。”
我说:“我明白。你就别担心了。”
韩姐迟迟疑疑地,慢慢走到她床边坐下来,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我这个方向,虽然屋子里很黑,但我想象得到她一定用极其担心的眼光在看着我们。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迈步向小南那边走过去。
摘去了让我心安的护身符,心里一下子觉得有些空空的。虽然我在心里对自已反复地说,不要这么想,重要的是自己的定力。但是,我承认,我在心理上对那个坠袋的依赖,是非常大的。在这段不大安静的日子里,我一直靠对它的心理依赖来增强自己的镇定,因为我全心相信它的力量。就像是原始的土著人认定巫术的力量会附在某些物品上从而给自己带来力量一样,那种宗教的虔诚情绪真的会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安慰。
所以,即使在前一段日子里,我再三犹豫,却仍没有勇气把它摘下来给小南戴上,这也让我时常在心中感到自责,因为我骨子里还是自私的,我也感到害怕,我也想保护自己。这些深层的情绪一直令我对自己感到失望,因为我没能真正地、全心全意地去帮助我的朋友。
当然,时至今日,我不会再有这样的依赖情绪,因为我已经能够明白,真正让自己镇定和安详的,不是符咒,也不是某种物品,一切都存在于自性里,无需向外去求。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这样的感悟,那么我对这个装有楞严咒的坠袋所抱有的精神依赖,就成了使我获得心理稳定的重要因素。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4:31:00
我一步步地接近小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紧张的,越来越快的心跳,伴随着我走向她的每一步,像是杂乱的鼓点,让我无法保持真正的镇定。
这就是所谓的外强中干吧,也许在身后的韩姐看来,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或是失措,但我自己深深地明白,以我现在的状态,就已经落在了下风。
它们当然也很明白,因为它们所要的,正是这种恐惧所带来的能量,这会使它们一下子变得更为强大。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给它们空隙和机会。
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感觉上,却好像走了很漫长的时间。
还未能走到小南的身后,阴阴的冷气,已经把我团团围住。
到现在为止,对于那些阴性的力量所带来的这种从外及内的冰冷感觉,我只有过两次真切难忘的感觉。第一次就是这个晚上,而另一次,则是今年在内蒙的时候遇到的。但后者的情境,同前者还有着明显的区别。
它们的善意或是恶意,能够很清楚地被感知。
阴冷的气息从脚后升起,一刹那间,便把我包围。
我已来到了小南的身后。
她仍在轻轻地摇晃着身体,但口中的声音已细若蚊鸣,更加听不清楚。我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尽量稳定心神,和那股越来越侵入身体的阴冷感觉对抗。我在心里默念六字大明咒,希望能以它的力量,驱走那些围绕身边的阴灵。
的确是阴灵,只有它们,才会带来这样阴冷的气息。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我方才还温暖的双手,已经变得如同死人般冰冷,手心里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全是冷汗。
我不由得想到,要是真的对抗不了它们的话,我今天晚上会有什么结果?
但心念马上收回,这个时候,哪里能有这样的杂念?
我慢慢走到桌子旁边,从这里,我能看到小南的侧面。她的眼睛仍是半睁半合,只是嘴巴翕动的频率和幅度已经变得很轻很小,几乎不易察觉。
我站在桌边,看着她。我能感觉到,这一回来的,和从前的那两次,是不一样的。
前两次发生在小南身上的事情,我能感觉到那个“它”并不是很恶意的,虽然我不明白“它”究竟想做什么;但这一次来到她身上的,绝不是那个“它”。
那么,来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来?我能感应到这个力量所携带的怨恨,那使它的气息更加强大,阴森。
就在我静静地看着小南的时候,我发现,小南原本半开半合的眼睛正在慢慢地、慢慢地张开,越睁越大。在窗前惨淡的微光下,她的眼睛大大地瞪着,无神地凝视着黑沉沉的窗外,就仿佛从那里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诧的东西。
接下来,她的头缓缓地朝我这边转过来,一直转到最大限度,几乎正对着我。她的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但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两个黑洞洞的窗口,看不到一丝带有生机的光亮。
我极力让自己镇定,虽然有电光石火的那么一刹那间,我竟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间屋子,离开我所正在面对的一切。但这毕竟只是一闪念的工夫,我还是立刻收回了这种胆怯的想法,嘴唇微动,轻轻地念诵起六字真言。
我知道六字真言所蕴含的力量。但不管多么有力量的咒语,它效力的强弱,和念诵它的人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更何况,如果念诵的人心意散乱,再强有力的咒语,也不会发挥出太大的效果。
我口中虽然在念,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并没有集中起最大的意念力,更没有做到心定如磐。
我勉力对着她黑沉沉的眼睛,不让自己的目光逃开。但我觉得好冷,是刺入骨髓的冰冷,牙齿都稍稍有些打战。
我试着提高了声音,希望能籍此为自己增加力量。
这个时候,我看到,小南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她直直地瞪着我,带着这种让人发冷的笑意,似乎在表示对我的嘲弄。
不知是眼花还是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那正对着我的,并不是小南,却是一个男人铁青色的脸。他的目光中带着阴冷的怨恨,而且,我似乎还看到了,有大片的血痕,正从他的鬓角处向外延伸,很快就布满了他右边整个的面颊。
说起来似乎时间很长,但实际上,那只不过在一眨眼间。我只是错愕地眨了一下眼,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面前的脸,就又恢复了小南的样子。
而且,我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她还是一副无神的样子,直直地瞪视着我。
或者,不如说,她空洞的目光已经穿过了我,投向我身后的不知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方才所见的情形,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就像是一个提示。
它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魔由心生,魔从心灭。”
就像是一道明亮的闪电从我的脑子里闪过,把一切猛然照得雪亮。
直到现在,我仍然相信,在那一刻,是观世音菩萨在护佑我,提醒我。我在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并没有谁暗示或者灌输我这个念头,只是很自然地就这么认为。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