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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正经收了笑容,说:“好,不笑,你读吧。”
我回头看向长江,把那些自昨天游栈道直到此时坐在此处一直在脑子里萦绕的诗句重新整理了一下,念了出来。
“山色空濛雨色凉,云栈修成附壁长。
楼影高遥名赤甲,水声嘈急号瞿塘。
行来悠然爱胜景,归去凭舟叹沧桑。
不信造化无情物,天将山水做文章。”
小南很用心地听我读诗,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末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好。我喜欢最后一句不信造化无情物,天将山水做文章。说得好。”
被她正儿八经地夸奖,我反倒觉得脸上发热起来。我笑笑说:“你可别这么正经地夸我呵,我受不了。打油诗而已,当不起你这么夸。”
小南说:“等一会儿回去写下来吧,送给我。”
我说:“好吧,你能喜欢,我倒是很高兴。只是我的字不怎么样,你可千万别拿它当书法作品给别人看呵。”
小南被我说得忍不住笑起来,说:“就算我说你那是书法作品,只怕也没人相信。你就别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说着,我们两个站起来,打算回去了。小南指着那边山上的一幢楼说:“看到山上那个酒店没有?晚上我们就去那儿聚餐,散伙饭一吃,明天就有一批人走了。想想这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好快,我觉得好像没多久似的,就要结束了。”
我说:“是呵。咱们两个陪韩姐再住几天不也要走了。聚聚散散的,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总还是要走。其实我很舍不得这里,不知为什么。”
小南说:“是呵。还有我们那间鬼屋,现在想想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只是我们走了,里面的那些鬼大概会高兴了,我们在这里打扰了它们那么久,终于可以还它们一个清静了。”
听了小南的话,我心里一下子想到了“她”。很奇怪,我在心里一直觉得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尽管知道人鬼殊途,但我却有些放不下“她”。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体会过“她”的委屈和痛苦吧,我现在对此并不觉得怕,反倒有些怜悯。我们走了,这个学校用不了多久也要拆了,到时候,她会去哪里呢?她孤单的魂魄,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也泛起了一个想法。
我想,在走之前,我应当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她”。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26:00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就安排在小南白天指给我看的那个山顶的饭店里。因为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次相聚,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格外复杂,很多男生喝醉了。女生虽然没有看到有喝醉的,但也都明显比平时多说了许多话。连我们不苟言笑的老师,也一改平时的风格,酒到杯干,变得随和开朗得多。大家开始还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后来就开始端着杯子四处来回游走,再后来就开始聚得东一帮西一伙地边喝边聊,聊到动感情时相互大拍肩膀,有人还流下了眼泪。我和小南、韩姐三个人中,小南和韩姐的酒量都极好,只有我酒量最差,只好以饮料代替,倒也喝得不亦乐乎。喝到最后,大家都跑去唱歌跳舞,相互抢麦克,一时间热闹非常。我们这些旁观的人,也跟着拍手的拍手,起哄的起哄,气氛高涨得像是在过年。在这里的几个月,很久没有这样纵情大笑和大闹了,虽说分别在即,但是聚会的热闹,倒也让大家暂时忘却了分手的惆怅。
不过酒醒人散的时候,却是另一种气氛了。吃过玩过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大家离开时有先后,第二天坐早船的一批和老师是最先走的,而留在里面还在喝酒唱歌的基本就是一些男生。我们几个是中间的一拔,一同走的还有两个男生,他们的酒喝得也都不少,走路的时候似乎已经找不到脚跟了,走几步就晃一晃,让我看得心里一直悬着。下山的路上有很亮的月光,透过柑橘树的枝桠筛落点点斑斑的月影,显得格外诗意。只是大家似乎无心欣赏,都沉默地走着。极度的热闹之后,往往就是这样虚脱了一般的清冷,离情别绪从酒痕中渐渐浮上心头,把每个人的心都坠得沉甸甸的。
我和小南、韩姐跟在几个男生的后面。因为是山上的小径,所以只能前后排着队走,不能并排。虽然如此,我们三个却一直拉着手,仿佛这样就会让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小南的手是温暖的,韩姐的手是凉凉的,我走在她们两个中间,心里一直觉得酸酸地往下坠。虽然我们两个暂时还不走,但是也顶多再留个三、四天,那就是学生撤队的最后期限了。剩下来的就是老师和做整理工作的师傅,还有就是韩姐。他们有可能还要再呆上半个多月到二十天左右,这段时间里,韩姐就只能一个人住了。虽说她会搬下去和师傅们住隔壁,虽说她和小李、小王师傅他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其实也许不会觉得孤单,但是,我和小南还是放心不下,怕她没有了我们的陪伴,会觉得冷清。只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怕触动了那强忍着的伤感。没有经过离家在外这几个月形影不离的生活,我想我是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的,更不会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会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滋生出如此亲如姐妹的感情。
路很不好走,而且其间还要经过一些有点惊险的路段,下面很陡,路面又很窄。那两个男生摇来晃去地居然都安全地走过去了,我们三个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过去,生怕哪个会一脚踩空或者摔倒。不过还好,他们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显然此时却都很明白,所以虽然比平时走得慢了,但还只是有惊无险。
再往下走了一段,那两个男生因为喝多了酒,想要找个地方方便,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先下山去了。可是一直走到山脚下,也没看到他们跟上来。小南说:“唉,还指望着他们两个做护花使者呢,没想到半路就把我们甩了。真是,没绅士风度。”
韩姐说:“他们两个喝得有点多,走得当然比我们慢。没事,反正我们都走下来了。”
慢慢边聊边走,就走到了学校。学校的大门没锁,我们三个推门进去,看到老师和几个同学正在月亮地里坐着聊天呢,看到我们三个进来,就问:“就你们三个下来了?那些人呢?”
小南说:“还有两个和我们一起下来的,半路去方便,我们三个就先走了。剩下那些我们走时还在喝酒唱歌呢。大概还得一会儿才回来吧。”
老师说:“嗯。再有一个小时应当也差不多了,我和饭店打过招呼,最晚不能超过12点半。到时候就都回来了。”
韩姐问:“你们怎么还没去睡觉?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一个学生说:“我们老师不放心没回来的那批,要等着都回来了再去睡。”
坐在那里闲聊了好一阵,韩姐突然说:“那两个男生怎么还没下来?就算走得慢,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她的话提醒了我们,我和小南都心里一沉,是呵,我们下山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他们就算走得再慢,也不应该这么久还没到。
难道,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老师一听当然更加担心,问清和我们下来的两个男生是谁,就赶紧掏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其中一个关机了,另一个,打了好几遍,都提示无法接通。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大家都担心起来。有的拿出手机来继续打电话,有的就想上山去找他们。
老师说:“你们先别去,我给山上那伙人打个电话,问他们下来没有。”
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多遍才有人接,估计是没听到。我不知老师电话打给谁了,只听到老师嘱咐他,赶紧下山来,路上找一下那两个至今还没下山的男生。
电话放下,开始了让人沉默而担心的等待。老师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十分着急。我们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着急,却帮不上忙。
又过了好久,电话响了,老师赶紧接听,只嗯了几声,就说:“再找找。”
放下电话,还没等我们问,老师就说:“不行,还没找到他们。”
我们相互对视,心里的担心,更重了一层。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他们两个会走到哪儿去呢?
难道说,他们也遇到了上次我和小南、韩姐所经历的那种事情?
我盯着月光也照不透的黑沉沉的山影,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沉。
那两个男生最后终于被找到了,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
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根本就没有下山的路。
问他们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他们却很奇怪地反问:“这不就是回去的路吗?”
后来据他们自己说,他们一直在往回走,而且就要走到了,他们甚至已经看到了我们住的学校和寝室的灯光。
天知道,那里除了黑呼呼的树丛和草丛,根本看不到什么灯光。如果说有光,也只是天上朦胧的星月之光,而且还是隔着树叶透过来的。可他们坚持要继续走下去,还说前面就到了,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半拉半骗回正确的道路。
大家的解释只能是:他们喝醉了。
回到学校,从门口的台阶往下走时,其中一个男生却说什么也不下来,还很惊慌地后退,他说下面没有路,是一个看不到底的大黑坑。
不论谁向他解释,谁劝他,他都不听。有人去拉他,他就拼命地挣扎着后退,一面大叫:“别让我下去,我不下去!”
老师和同学都哭笑不得,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老师说:“那么高的山都走下来了,这么二十几级台阶怎么还走不下来了?”没办法,几个同学只好耐心地过去劝慰他,又在他面前示范如何从台阶上走下去再走上来,折腾了好半天,才一点点地让他平静下来。两、三个男生一同连哄带拽地,把他从台阶上面几乎是脚不点地给弄了下来。
下来之后,他蹲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突然说:“快看,就是那个女的,她往后面走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有人问他:“哪个女的?”
他说:“就是刚才那个女的,刚才还坐在那个大黑坑里面看着我笑的那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朝着操场那个方向走过去,说:“你们等着,我跟着她去看看。”
大家赶紧把他拉回来,然后基本是半强迫式地把他拉回了楼里的寝室。他被人架着,一路走一路还在嘟嘟嚷嚷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很清,似乎还是在说那个女人,好像说她一直就住在这里。
当然没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27:00
当然没有人当这是一回事,大家只当他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哪里来的女人?怎么会一直住在这里?没人去想,也没人问。很快他的声音混合着别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楼下走廊里。子夜时分,万籁俱寂,能睡着的人,很快都睡着了,包括韩姐和小南。
我却难以入睡。刚才那个男生说的话,让我不能不和“她“联系到一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总之我有一种极其清晰的感觉,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包括后来他要跟着“她”走过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去操场的方向,而那排废弃了的平房,也就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