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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语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哭笑不得,脑海中却是浮现了又一个新的主意。
“痛吗?”季语装作对刚才看到的一切全都不知情,慰问道。
慕言摇摇头,抿嘴。
“我爹亲自监督,就算你是我的人,他们根本不会看我的面子而放轻下手的力度,怎么可能不痛?”
慕言好想告诉他,当时是真的很痛,可是现在除了手指还隐隐作痛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愈合了。但是这违背常理的愈合速度,让慕言怎么开口和眼前的人坦白,说自己是个怪物吗?会自我修复?
不。
慕言决不要。
“一定很痛,刚睡着的时候这里都拧在一起了。”季语轻轻抚平慕言紧蹙的秀眉,“为什么不把我供出来,那样你就不会受罪了。”
不管对方说得是真是假,冲着这温柔的语气和轻柔的动作,慕言宁愿一头载进去。
“你当初选择相信我,那么,我也信你。”
“傻子。”季语宠溺得顺了顺慕言一头散乱的发丝,抬起了他的下巴,“你真的很傻,傻得都让我舍不得放开你。”
所以,我只好骗你。
16。恰彼时天真(下)
前面已经有提过,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期,国家需要的,只是能够顺应历史潮流的君主。
季礼为人暴躁,脸上藏不住心事;季大老爷太过自负,心比天高。
一个暴躁,一个自负,对于城府深厚算无遗漏的季语来说,时机一到,一切都手到擒来。
更何况,还有过天书的明示。
这个国家的王,非他莫属。
仅用三个月攻陷皇城建立起来的政权,不敢轻易交给外人打理,有先见之明的季大老爷当初建立的雇佣兵就有侧重于文武的培养。
一切才刚尘埃落定之际,却传来了季礼私设军队意图逼父退位的消息。
无论谣言是真是假,十天后就要登基为王的季大老爷决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因莫须有罪名而遭到强行软禁的季礼,彻底被隔离在皇宫深院。
三天后,季大老爷沐浴更衣,进入了登记前七天的净修仪式。
那第七夜的晚上,季语来到了慕言的房里。
“明天爹就要实现他的夙愿了。”季语坐在床边,轻声道。
“你不高兴吗?”慕言不知为何,感觉眼前的人心情并不怎么好。
“怎么会?他是我爹,我当然高兴。”季语出其不意得把慕言压倒在床上,眼里泛着一层迷离,温柔似水,“明天帮我个忙,好吗?”
湿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显然慕言招架不住这等亲密接触,都不敢正视对方,“有、有什么事你就说,不、不用靠这么近。”
“我想让你明晚帮我把这副刺绣交给七娘,这是她让我途径苏州的时候替她甄选的。你知道我爹的脾气,他疑心重,不喜欢我和大哥太亲近他的小妾,她是我爹的新宠,更何况明天我爹就是皇上了,龙颜不可触犯,所以你可以帮我东西给她吗?”
“恩……好……”
“还有,虽然我没想过要和大哥争过什么,可他未必肯放过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恩。”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的。”
“你以前都是看着我的眼睛回答的,为什么今天都不敢看我?”说着,季语轻轻捏住慕言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还是说,你有事瞒我?”
“没有。”这一声慕言几乎是叫出来的,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立时噤了声。
“没有就好。”
“语,你刚才说的,你真的不想和你大哥争?你真的不想坐那个位置?”慕言疑惑,“这三个月来,你冲锋陷阵,直捣黄龙,整个季家军就数你最拼命,最尽心,不管是军心还是民心,你的拥护最高,可以说,这个江山,是你替你爹打下来的,你当真心甘情愿拱手相让?”
“功高盖主这个词,你听过吗?”
“你是说你爹会……可你是他儿子啊……”
“在皇位面前,可是六亲不认的。”
慕言不安得迎上季语的视线,那深邃的眼神令他猜不透季语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
沉默良久,季语低头凑近了慕言的脸庞,搔痒的气息拍打在脸颊,酥麻的感觉瞬间醍醐灌顶,那微微眯起的一双桃花眼透着乱人心神的媚惑,慕言不由自主得闭上了眼。
那一刻, 他以为他会吻他。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季语寽了寽慕言额前的散发,起身离开。
新皇登基之日,大赦天下,季礼终于获得自由出行的权力,却忽然收到了一封书信。
送信者神神秘秘,季礼打开一看,立刻变色。
当夜,天高气爽,华灯初上,歌舞升平,皇城里一派喜庆,宫里笙歌曼舞。
不为人知的宫里一角,却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东西呢?”月下一身素衣装扮的女子,正是季老爷新近娶回家的第七房小妾,今早朝廷上刚被册封为如妃。
慕言不解,季语告诉他未免惹人注意才选了这么个小角落把刺绣给她,可是为何这人要怒目相视。
如妃一把抢过慕言递上的刺绣。
如果慕言此前有看过刺绣上绣的是什么字,或许他就明白为何此刻季礼会出现在现场并想要杀他。
可是慕言不会去看,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看,更进一步的来说,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季语的吩咐。
之前鹿良山的那次送信是如此,这次也是一样。
没等季礼下手,大批的禁军包围住了他们,从人群中走出的,是皇袍加身的季老爷。
人证物证俱在,一切好比捉奸在床。
刺绣上的绣的是季礼与如妃俩人的爱称,俩人欲杀慕言的行径恰恰又暴露了他们杀人灭口的目的。
季礼与如妃是如何私通的,慕言自然不知道。
但是只要季语知道就可以。
早说过龙颜是不可触犯的,季礼被秘密处刑,季语非常‘好心’的去看了他大哥的最后一面,只是冷笑着丢下一句话。
“大哥,色字头上一把刀。是你输了。”
季礼是触犯了龙颜,罪不可赎;可慕言,不免被牵连了‘知情不报’的罪。
慕言冤,他心知这很可能是季语导演的一出戏,可他又决计不会出卖季语。
因为季语说过,他对皇位没兴趣。
可如果当真没有兴趣,为何又要千方百计除掉自己的大哥?
“我是不得已的。”季语如此对被关在天牢的慕言解释,“大哥暗中派人杀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说过的,你应该明白的。”
明白吗?慕言是迷糊了,难道除了死,就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吗?
“对了,父王要见你。”
又要询问那次的事情了。慕言跟着走出大牢,突然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闻言,走在前头的季语顿了顿,回头划开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一路走来,慕言奇怪,不是要问话吗?怎么到后宫来了?为什么还要他沐浴更衣?
“乖,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季语看出慕言的疑惑,揉了揉他的发,示意他不用太担心。
一炷香的时辰后,慕言身穿一件鹅黄色纱质的华丽衣衫出来,还不停打着喷嚏。
“怎么?水不够温度感冒了?”季语替他把额前的散发寽向一侧。
“不是,是那些花瓣太香了,我……阿嚏……”慕言狠狠揉了揉鼻子,“都说了不要了他们还硬是要加。”
季语眼色一变,扫向一侧早已吓得跪趴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你们听不懂人话吗?不知道什么叫适量吗?”
看着从来都不轻易发怒的季语为自己生气,慕言心里暖暖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了后面所做的铺垫。
季老爷对慕言的秀色垂涎已久,只是那时忙于创业正事,此等劳神费心的事自然是在一切都稳定之后。
慕言不懂,季语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他怎么可以熟视无睹的请求告退。
难道这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对自己的行为还不够明显让人认为是要做爱吗?
季语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慕言居然连叫他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季语的姿势是那么一气呵成,是那么干净利落,是那么没有一丝犹豫。
听着门缓缓合上的声音,慕言无法相信这是现实。
“看来我的这个笨儿子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啊~”季老爷沧桑的声音传来,“就连我把你压倒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住手’。还是说,你对他根本不重要?”
那最后一句在慕言看来是挑拨离间的话,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功高盖主,这个人是想要找借口除掉自己的儿子吗?
来不及去细想,慕言后庭一阵紧痛,浑身战栗不止,扬起的头痛苦得张着嘴,异样的冲击刺激着他的神经,难耐的呻吟断断续续,可前面始终没有勃起。
他是真的陷入了某个温柔的陷阱,不得翻身。
男宠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尤其主人是在床上有特殊嗜好的当今皇上季语的爹。
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晚上痛到彻夜难眠。
慕言恨透了这个把他当宠物一样对待的人,而当他证实了季老爷欲除季语而后快的心思后,更是有弑君的冲动。
可是当对方以季语的性命为要挟,却不得不妥协在男人的身体下。
直到某一天,传来当今皇上设下筵席招季语进宫,此后季语便一病卧床不起的谣言。
慕言想都没想,就冲向了季语的王府,宫里的侍卫倒像是提前收到了命令,没有阻拦。
一切都在季语的计算中,就算是现在病危躺在床上命不久已,他也异常坚定的相信,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是自己。
“你这是中毒,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死了,怎么还能这么平静?”慕言一见面就怒气冲天的吼了一顿,沉寂了一会儿,退下了闲杂人等,表情严肃得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放心,我死不了。”
“真不知道你脸上的那份自信是怎么来的。”慕言气得直跺脚,要不是碰上自己,他以为他还能活多久。
“我当然有自信。”是,季语他当然充满信心,从他那次看到慕言居然复活了一只已死的小鸟时,他就知道他绝死不了。
“在这之前,有些事我想告诉你,我……”
“如果你是要说你自己体质的事,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
“恩哼。”季语一脸的轻松,完全不像是临死之人。
慕言服了他,“怪不得你都快死了,还这么气定神闲。”
从王府回到宫里,慕言反复思量了许久。
他的能力,救得了季语这一次,下次,他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了。
而那个下毒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季语。
季语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