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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下毒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季语。
季语早就知道了他的事,一直以来却对他始终如一。
慕言望着铜镜中自己出尘的脸颊,暗暗下了决心。
当自己被以弑君的罪名投入大牢等待问斩的时候,慕言是视死如归的。
这次被关押的地方,同时还容纳了一干饥渴的贼人。
可想而知,一只小绵羊落入大灰狼手中,是怎样的下场。
慕言挣扎在这中间偷生,为得不过是想再看一眼那个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听说,他顺利继承了皇位,改名为灵修皇。
听说,他平定了山西一带的反贼,众人称道。
听说,他纳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为后,举国欢庆。
听说,他微服出宫,体察民情,制服了一伙儿危害百姓已久的强盗。
听说,他于早朝之上,以神机妙算破了一宗奇案。
听说,他的成功是天生注定的,是他手中握有的无字天书上所明示的
听说,那次鹿良山投降的敌军将领,在对战前早已向他投诚
听说,他继位前身边曾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人,后来因为个人恩怨私自弑君被抓了,还差点连累了他的前途
……
慕言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中,终于等到了当今万民敬仰的灵修皇的御驾亲临。
那个威风凛凛一身皇袍的人俯下身,寽了寽他额前的散发,动作如从前一样,声音如从前一样,可眼神变了。
“听说你要见我?还闹得前来视察天牢的巡抚少了一个耳朵回去?”
说罢,季语上下打量了一下衣衫褴褛却掩不住绝世容颜的慕言,扫了眼牢里蜷缩在角落的一干猥琐小辈,使了个眼色,身边的文官便命人把那些小辈拖出去砍了。
“抱歉,朕近日国事缠身,没能顾到你。”
明明残忍得将他自己遗忘在这个角落,慕言不懂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慕言打掉季语再度寽他额前散发的手,“不要当我是傻瓜。”
“哦?”季语挑了挑眉,拦下想要教训对自己无礼的慕言的手下,“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慕言一时无以反驳,“是,我是傻瓜,相信你,尊敬你,甚至还不可救药的爱上你。可你从头到尾一直在骗我,一直在对我做戏。”
季语不置可否,眼里闪过一丝可笑,“你用‘如果朕不来见你就能马上让朕死’的话逼朕来这儿,就只是为了和朕说这些?”
“怎么,你不信?”慕言也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以为你当时说你知道我的事,是真的知道。现在看来,似乎不尽然。”
季语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什么意思?”
“现在已经入冬了吧。”慕言突然左顾而言其他,未经允许便站了起来,步履有些踉跄得走到了牢房的天窗下,“不知道今天冬天会不会下雪?你说呢,皇上?”
季语蹙起了眉,退下了所有随从,紧紧盯着慕言茫然的双眼。
“当初,是你给了我信任,即使到了现在,我不管天书是不是你偷的,我还是很感激你那时候向我伸出了手。我不计较你如何利用我,真的,我不计较。最后,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我说有呢?”季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慕言的身后,将站立不稳的人圈进怀里,“你瘦了。”
慕言没去理会那句关心的话,冷笑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以,到了现在,你还骗我。”
季语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蹙起的眉拧得更紧了,“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告诉你,被我救过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余生都是掌握在我手里,我想他们三更死,阎王都不会留人到五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所以当初我才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用的。”
季语已经退到了牢房外,紧握住双拳意图阻止身体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我是真的不计较你利用我,如果你当初把实情告诉我,我也会一件件都帮你做到。可你唯独不该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明白吗?”
慕言凄凉的一笑,抬头看着天窗外阴霾的天空。
“今天冬天会下雪哦~而且,会是千载也不一定能逢的红色哦~灵修皇这么爱民如子,一定不会希望百姓无辜遭殃,是吧~那么,就让当初和你一起打天下的那九九八十一个人的季家军,陪你一起上路吧~”
慕言催动了最后的血祭,天空仿佛降临了一条红色的毯子,在他眼底晕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起在皇城中。
雪花,亦是血花。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街上,一个孩子仰视异常的天空,拉着大人的袖子,惊喜得叫着,“爹,娘,你们看,红色的雪花。”
恰,彼时,谁都有天真。
17。伤害
恰彼时天真。
楚凡呆坐在屋子里,脑袋空空。
藤姬最后告诉他,离开这里也不是一定要经由慕言,冥府的人已经发现了异常,定会派人来找他,到时,为了维护两个世界的平衡,自然而然就会把他送回去,毋须担心。
可是现在,即使回去了那边,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回不回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大不了拿不到高中毕业证书。
只是,干等在这儿,会有谁回来吗?
江南回来是无庸置疑的,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慕言……楚凡猜不透。
如果慕言失忆是假装的,那他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找自己报自己之前N世的那个叫季语的人的仇?
楚凡的脑子本来就不适合做逻辑题目,趴在桌上,越想越乱,越想越晕,之前找了半天的人,也累得他迷迷糊糊得睡过去了。
等江南办完公回来的时候,就见楚凡躺在床上酣然入睡,而旁边坐着一袭清静白衣的慕言。
江南把手里拎着的两条鱼放到了灶边,每日回家由他买菜已是不成文规定,主要是因为某个签订了卖身为奴契约的家伙实在是白痴到不懂‘还价’两个字怎么念,要不是江南及时收回买菜的权力,这个家就要被败光了。
得,今晚看来又是他下厨。
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却不见楚凡房里有任何动静,平时闻了饭香跑得最快的就属楚凡了,怎么今个儿还在睡?
正当江南欲去房里叫醒人时,慕言迎面走了出来,撇了眼桌上的饭菜,冷漠的神情哪像是之前那个失忆的人。
“你明明不相信我失忆,还敢把他单独留下?”慕言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血,毫无温度,却是一改往日的寡言,主动开口。
江南没有答话,视线越过慕言的肩确定房里躺着的人平安无事,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人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你很关心他?”慕言一语道破,“可我清楚地记得,你当初接近他,是为了找寻我的下落。所谓六扇门也在查我的案子,都是你瞎编的谎言。你找我,根本就是因为你十五岁那年被我目睹了你和你母亲的事。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你就因为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而整整追查了我二十年吗?还是说……”
慕言轻笑了一声,弯起的杏眸洋溢着异彩,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还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喜欢上了我?”
吞了口唾沫,不可否认眼前的人一旦妩媚起来就是能大幅度的提高犯罪率,江南也是个正常男人,心跳加速,下腹一紧,他张口大呼吸了一把新鲜空气,才得以平复刚才的躁动。
慕言变本加厉,勾起唇角,凑近了对方的脸颊,“我说错了吗?”
江南没有躲,反倒是把人推到墙角,桎梏在自己的臂弯中,“的确,看你的第一眼让我今生难忘。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之所以穷尽一生要找到你,只是我无法忍受你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你不用抵赖,我绝对相信那些棺材的案子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明明染指了那么多血 腥的事件,凭什么还可以这么干净地站在我的面前?”
“干净?”慕言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话,“说得对啊,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都好脏,不管你怎么洗、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所以,他们只好去死了。可是他们死了,转世后又会给弄脏,我只好再替他们送一回葬。一次一次,一次一次,永无休止。”
虽然慕言的跳跃性思维让江南一时无所适从,可是江南本能地感觉到眼前的人很可怕,比他抓过的最凶狠的盗贼还要可怕。
那股恐惧感不是由外而内,而是由心底升起的。
“你不是看不惯我吗?你不是不爽我的干净吗?你不是一心想让我败在你手上吗?怎么,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不把握机会吗?”
江南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松开了对慕言的桎梏,“你要疯自己去疯,别拖我下水。以前的我是不知道自己一心想要他败在自己手上的家伙是个疯子,现在知道了,你以为我会跟个疯子计较吗?”
慕言不满地冷哼一声,“我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江南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低头笑了笑。
“你会后悔的。”慕言不屑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江南不解他语气中的得意与自信,楚凡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身后。
“刚才他说的,是真的?”楚凡露出很受伤的表情,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江南回忆一遍刚才和慕言的谈话,猛地惊醒,“不是,那个,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楚凡喃喃自语的表情,是绝对没有听。
“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对我的关心也都是为了你的目的而装出来的,我居然还傻傻地把你当成哥哥一样,敬爱你,亲近你,仰慕你,我真是太天真了。”
江南懊恼,刚才看见的时候不是睡得像猪一样嘛,怎么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全给听进去了,“不对,你刚说什么?”
楚凡睁着大大的眼睛瞪他,“你装什么聋子。”
“你说,你把我当哥哥?”
“现在不当了。”
“那你现在把我当什么?”
“路人坏人小人都好,无关人士,一棵树一根草也好,就是不会再把你当好人了。”
“……”江南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冲上前去抓,呃~,抱人。
楚凡的时机掐得那叫顶呱呱的准,江南刚把手给环上去,他就给向前倒了。
“喂,小凡……”情急之下,江南第一次喊了楚凡的名字。(众:那以前喊什么?某冰:喂,你,小子,咳咳,小厮等等……》_
18。回家
“我可以自己走。”楚凡绕过江南伸过来的手,企图自己下床。
江南不由分说制住他的动作,抱到了院子里的藤椅上,“今天太阳不错。”
“我没有残废。”楚凡倔强得站起来,却因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身后的伤。
江南心头一紧,生气得把人压回椅子上,想要责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