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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同意她留下。
他比她大十七岁。做父亲好像年轻了点,做哥哥又老了点。于是索性师徒相称。
小宜嘴甜,一口一个“师父”,有时候看了新闻和他讨论几句,还能引出海啸的新构思来。
日子倒也没有先前寂寞了。
师徒俩又斗了会儿嘴,海啸很快又埋首写作了。
这时有人敲门。
小宜去开门。“咦,是吴子山。”
吴子山是一名私家侦探。
海啸和很多私家侦探都有来往。他和他们之间存在互惠互利的关系。他写侦探小说久了,头脑有比这些现实的侦探更灵活的思考,常常为他们化解难题。而他们呢,可以把他们受委托的事件抹去真实名姓讲给他听,他便只需稍稍加工,就又是一部小说。
这个吴子山,是那些侦探里面和他来往最多的一个。他办事可靠,客户很多,无奈脑子实在不够灵光,来向海啸求助的次数自然多些。
吴子山坐下,喝了口水,看着小宜:“好久不见,小宜越发出落得清秀了。”
“呸。您这话说的,上个月就来过三次了。”小宜嗤笑。
“呃……这样啊,我自己都忘记了……这日子忙的……”吴子山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转向海啸,“我接到一件十分棘手的差事。”
“哦?”
“委托人是城中一位十分有名的富豪,怀疑自己新婚的妻子有外遇,便委托我暗中调查,”吴子山苦笑,“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桩简单又报酬颇丰的任务,不料很快发现并非如此。”
“哦?”
“经我跟踪,发现那位女士果然是在跟一神秘男子偷偷会晤,但你知道居然是谁?”
“谁?”
“是赵越。”
“啊!”
赵越是另一名和海啸熟识的私家侦探。
“照你这么说,那富豪的妻子其实也在委托侦探调查着什么是吧?”
“应该是。我发现他们见面的时间都很短暂,见面之后也就是赵越给她看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绝对没有暧昧。”
海啸明白了吴子山的难处。
私家侦探行内也有规则,那就是同行之间不得互相拆台。吴子山若要向富豪汇报其妻子的行踪,势必就会暴露了妻子委托给赵越的调查,不管那是什么,对赵越来讲,就是吴子山破坏了规矩。
但若不汇报,又如何向富豪交差?
“当事人姓名我不好讲。但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人物,我若是这么简单的活都完不成,以后就别想混了。”吴子山沮丧。
“哦?那富豪有这种派头?”海啸歪着头想了一想,“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他问,“那富豪既然有如此家业,自然跟随亲信不少,又怎会委派外人来调查自己妻子的外遇事件呢?”
吴子山也呆住。“真的哦,这种不光彩的事,万一泄露,可绝对是丑闻了……完了完了,我就不该卷入这种豪门家怨里面。”
海啸哈哈笑。“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好主意,不如你再拖延两天,我有了对策再通知你好不好?”
吴子山离开之后,小宜笑道:“师父,你是不是已经有计较了?”
“嗯哼。吴子山泄露的信息太多:当地数一数二的富豪、新婚的妻子……想知道是谁,还不容易么?”海啸的手指飞快地在电脑的键盘上敲打,“……有了……应该就是这个了……”
小宜凑上去,屏幕上,出现的是盛大婚礼和新郎新娘的巨幅照片。
“城中首富臧诚真……迎娶平民新娘夏微……还真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呢……不过,这个王子好像老了些,灰姑娘也没那么单纯啊……”小宜嘻嘻地笑着,“师父,你准备怎么做?”
“小宜,这次师父可要拜托给你了……”
黄昏,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了下来。一名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从内走出。
她沿着街道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钻进了一家小咖啡厅。
这家店虽然不大,居然人还不少。大都是附近的学校的学生情侣。女子四下看了看,坐到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上。
她要了一杯咖啡低头慢慢啜饮。
不一会儿,有人走到她的跟前来。
“都说女人爱迟到,臧太太却是绝对的例外呢。”对方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道。
女子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时,面前却是个面孔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你是谁?”她虽然惊异,却转眼镇定下来,冷冷地道。
“您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您是谁,为何来这里。”小女孩儿仍然笑着,“您在等赵侦探吧。”
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你是他的人?”
“不是。”
“那……”
“臧太太,不管您需要知道什么,怎么能以为光靠私家侦探就能帮助您呢?您应该知道凭臧家的声势,绝对不会让任何私家侦探对您说出臧家不想让您知道的事实。”
女子似乎在思索:“那你……”
“这是我师父的名片。”小女孩恭恭敬敬地递上。(海啸平时是根本不需要名片的,这个玩意儿还是为了推销自己现做的。)
“你师父?”女子狐疑。低头看去,名片上印的是“著名侦探小说家海啸”。下面是一系列他已经出版的作品名。反过来还有一行小字:“兼为您排忧解难。”
“海啸?”女子沉吟了下,“我好像读过他的书……但一个作家能帮到我什么呢?”
“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您所需要的帮助——尽管我们不是专业的侦探,却有比侦探更广泛的信息渠道和更高深的推理能力——为您解释任何真相。又不用担心我们不敢对您说出事实。”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女子冷哼了一声。
“不凭什么,”女孩儿不紧不慢地笑着,“那么您觉得,我们是如何知道您是来这个地方,会见什么人的呢?”
“……”
“您太天真了,这样私下里和陌生男人见面,可是会引起您丈夫误会的呀。”
女子似乎已明白了什么。“他也在派人调查我?”
女孩儿——不用说,那当然是小宜,眼珠儿转了两转。也?臧太太暗中调查的,果然是丈夫的事。
“私家侦探也有自己的规矩,到了一定的程度,您是不可能再知道些什么了。您一再地和赵越见面,想必是他提供的信息根本不能让您满意吧?”
女子又在沉思。过了一会儿她问:“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马上中断和赵越的委托关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师父好了。”
未等女子回答,小宜的手机响起,她接听了一下,立马转身,走向最近的一张空桌。
“老板,”她小手一扬,“给我来你们这儿最贵的咖啡!”
几乎就在同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私家侦探准时出现了。
3
嫁入臧家之后我才知道,其实臧家的实权,还是在诚真的父亲臧冶手里。
即使是在我看来十分盛大而诚真仍说是低调的婚宴上,他都并未出席。诚真说,是因为父亲去国外度假,已经半年余了。
新婚第三天,我看到了这位臧氏集团的董事长。
据说他已有65岁,但看上去却似正当盛年。深棕色的面孔上架一副无框眼镜,眼神深邃,连皱纹都看不到多少。
当时我和诚真刚刚起床,忽然听到佣人说他的归来,急急出来迎接。而他看见我的第一眼,似乎也愣了一愣。
“你叫夏微?小微?”
这时我看到丈夫和他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个眼神的含义,诚真的两个儿子,克勤、克俭也冲了出来。
“爷爷!爷爷!”克俭一下子冲进臧冶的怀里,“爷爷你怎么回来啦,带了什么礼物给我?”
而克勤尽管也看得出很兴奋,也只是站在一边,轻轻地叫了一声:“爷爷。”
当初我认为这两兄弟分不出谁是谁,可真是大错特错。
不光是在样貌上。尽管形貌相近,但哪怕是陌生人多看了两眼,也会看出具体的差异来。更何况,这两兄弟的性格,可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哥哥克勤,虽然才十四岁,却有着奇怪的老成持重,待人接物都十分冷漠疏远。而弟弟克俭,虽然只比哥哥小了一岁,却是天真娇憨,和任何被长辈宠坏了的孩子都没什么两样。
“克俭,别把爷爷撞着。”诚真轻斥了一声。
克俭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我,笑着来拉我的手,“爷爷,我来给你介绍,这是爸爸新娶的姐姐。”
“你这小鬼头。”臧冶哈哈大笑,“既然知道是爸爸的妻子,怎么还叫姐姐?应该叫妈妈。”
“不会吧……姐姐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叫妈妈?”克俭笑嘻嘻地说。
克勤在一边,仍然是冷冷地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的目光似乎对我有所敌意,不能像他弟弟那样接受我。
“姐姐就是姐姐,妈妈就是妈妈,姐姐不是妈妈,妈妈也不是姐姐。”这一番话如同绕口令般的从克俭的小嘴里发出,却令诚真脸色更阴沉,他一把扯过孩子,“胡说什么呢!微是我的妻子,那就是你们的妈妈!我要你们叫她妈妈!”将克俭拖到我面前来,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叫。
我愣住了。嫁进来以后,诚真并未勉强孩子们对我的称谓,这会儿为什么这么严厉地命令他们?克俭明显也被吓坏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张着小嘴。
“诚真!”一家之主终于发话了,“你这是干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他们自个儿的主见!再说我还在这里!谁也不能勉强他们!”
诚真粗暴的动作停顿了。也许是慑于父亲的威严,他没再说什么。但我从丈夫微微别过的脸上,似乎觉察到了隐忍的怒意。
晚上,临睡前,诚真温柔地对我说:“微,为我生个孩子吧。”
我笑他:“你都有两个儿子了,还不够?”
“我想要一个和你的。”
我有点吃惊。我一直以为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像他的亡妻。既然是那样,他又怎会要和一个替代品诞下子嗣?
大约是由于我惊诧的瞪视让他有些尴尬,他讷讷地:“怎么,不愿意?”
“这倒不是……我是怕我做的不能像你的前妻那样好。”
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前妻——那个将我和他联系到一起去的女人,当我再提起她时,他的脸孔突然扭曲了。
“不要提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我以为他深爱的女人。但为何他此刻却以那样的脸那样的腔调说她?我大惑不解。
“你怎么了?你的前妻……”
“我叫你——不!要!提!她!”他这么一字一顿地说完,挥手将床头柜边的话机和台灯扫落地面。
第二天早上我被诚真的父亲叫进了书房。
“昨天晚上……你们吵架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诚真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你要多担待些。”他温和地道。
这时候的他大约之前正在看报的缘故,换了一副黑框的老花镜,看上去似一位关心子女的慈父。
“嗯。我知道。”
“小微,你很端庄。诚真没有看错人。”他宽慰地点点头。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