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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行动和凶杀案无关。”
“那是什么案件?”
“等会儿你就会知道,医学大楼附属楼诈尸案的真相了。”
一秒、两秒、三秒……
胡晔打呼噜了。
月黑风高,除了野猫,四下无人。
陈骏心里盘算着:难道自己猜错了?
通过从法医那里了解到,夏美的尸体从冷藏柜里出来之后,有遭到性侵犯的迹象。
当时医院值班的就两个人,一个丧失性能力,一个正值旺年。
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起诈尸案疑点重重。
在陆波房间的垃圾桶里,陈骏看到了许多安定药的空瓶,以及帮助入睡的眼罩。在看他电脑的时候,陈骏发现陆波所用的论坛ID;回帖的时间往往在深夜时分。吃了安定药还在上网看帖子,说明陆波一定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
这一点,在陈骏拜别时问陆波睡眠质量的时候,陆波的反应就能看出。
陆波的鞋子上沾有湿漉的铁锈,红色的铁锈和这个小花园里那辆被人遗弃的儿童踏板车上的锈斑一致。
最近没有下过雨,铁锈会有水气,一定是晨露的缘故。
这之间必定与诈尸案有着密切的关联,陆波房间里不同寻常的格调,就让陈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骏刚推理至此,一个人影冲进花园,小跑到了那辆踏板车旁。
一通忙乎,一股热气在夜色中扬起。
“妈的!随地小便。”陈骏骂道。
有关晨露的推理宣告不成立。
之后,又是一片肃然。
盯梢之所以要两个人搭档,是因为要是其中一个人睡着了,会造成另一个人的心理不平衡:凭什么拿一样多的钱,你在睡觉,我在值班。
如此一来,谁也别想睡觉了。
胡晔香浓的睡意就被陈骏的这种心态给搅和了,他俩都在支撑不住中硬撑。
这时,有人精神恍惚地走进了小花园,推着废弃的小踏板车往陆波所住的那幢居民楼里走去。
陈骏和胡晔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在楼道里缓缓踩着踏板车,慢慢悠悠地来回玩耍着,踏板车虽然破旧,用起来倒是依旧如新,没有一丝响动。
在黑暗中,那人就像一团更加黑暗的沼泽在漂浮。
“你听。”皮肤黝黑的胡晔在夜色中说话,只能看到他一口洁白的牙齿悬在半空,异常诡异。
陈骏屏息收气,从那黑暗的深处传来轻微的叫声,像是冷风穿过某种东西所产生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演奏坏了的二胡。
这难道就是大家听见的鬼叫声吗?
当黑影在楼道窗前经过的时候,陈骏和胡晔真切地看见了一张人脸,这张人脸让他们为之一颤。
不出陈骏所料,黑影正是陆波。
可他双眼紧闭,处于深度酣睡。
居民们所谓的鬼叫,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怪异鼾声。之所以居民们说鬼是在漂浮,是因为陆波踩着踏板小车。
这一切都应证了陈骏先前种种猜测是正确的。
“他是在梦游。”陈骏说,“我怀疑医院的诈尸案,其实是门卫老头看见了梦游状态下的陆波在奸尸,而导致心脏病发死亡。法医在尸体上发现了性侵犯的痕迹,而我们在小巷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并没有受到性侵犯。”
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停尸房的密室之谜了,因为钥匙就在当班的陆波身上。
“太恶心了。”胡晔啧舌道,“不过,听说正在梦游的人是不能去喊醒他的,否则就会被吓死。”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
陈骏和胡晔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就算是梦游也会累,陆波在楼道里来回了十多趟,动作不再那么利索了,将踏板车物归原位。
陈骏趁他靠近,用手机拍下了陆波梦游的身影。
在第一道曙光降临大地之前,陆波回到了自己家里。
失眠者的睡眠时间过去了,现在该轮到两个一夜没睡的人失眠了。
逮捕一个梦游者,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至少要牺牲几个通宵来写结案报告。
通常这种时候,学习成绩和家庭背景成为了决定性的因素。
两者兼具的陈骏把这种做好了是领导有方,做坏了是办事无能的艰巨任务托付给了胡晔。
于是,医院诈尸案的目击者陆波,一觉醒来,至少是他睁眼清醒的时候,被警员胡晔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回了警局。
我以及夏夕、汪克、程震四个人为了躲那个大汉,手脚交织地挤在一只铜狮子后面。这种景象,引得从另一边经过的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觉得很糗,只得装出在拍照的样子,向着黄浦江的方向,做起鬼脸打着手势。
这招非常奏效,再也没有路人看过来了。
汪克却阻止我,他说,被人当成乞丐总好过被当成疯子。
我总结下来,这个社会不怕你穷,就怕你疯。
大汉正步步逼近,他穿着《黑客帝国》里尼奥的那身行头,从头黑到脚,就像一片乌云压来。
我手心出汗,纳闷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楼上住了个这么残忍的杀人凶手呢。
夏夕正酥胸压背,我汗流浃背,奇怪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否则为什么别人身上不靠,光往我身上靠。
我正忘乎所以地在自己想象中翱翔,大汉从我们面前走过,找上了正在银行门口激烈争吵的两个广东人。
两个广东人说话很大声。
“你知唔知我银行卡密码系几多啊?”(你知道我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吗?)
“我点会知嚄?”(我怎么会知道?)
“咁你上次系点样由我银行卡提款噶?”(那你上次怎么从我银行卡里取款的呢?)
“你张卡后面写住密码啊嘛!”(你卡后面不是写着密码吗?)
“咁你就系知道咯!”(那你就是知道咯?)
……
眼看他俩这么问来问去,说着“鸡母鸡”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互掐脖子的那种,我猜他们一定是养殖场的老板,估计是为了分益不均那档事。
这一刻,大汉上前拉开了他们。
“两位,别吵啊,有话好好说。”大汉说话很和气,根本不像个杀人犯。
“我们没吵啊?”两个广东人一脸无辜。
对劝架的人这态度,我都有冲上去扁他们的冲动。
可大汉似乎脾气很好,连声说道:“没吵就好,没吵就好。我只是想问你们,外滩12号在哪里?”
“就是这啊。”广东人指指头上的招牌。
“中山东一路12号,就是外滩12号?”大汉不确定地问。
原来他不知道中山东一路就是外滩,看来和夏夕一样,是个路痴。
“系。”
广东人连连点头。
大汉谢别要走,广东人拉住他,向他解释道:“刚才我们说的悄悄话,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我这才明白,广东人的嗓门大,以至于说耳语向吵架一样。我很想知道,广东人吵架会是一个怎样的分贝值。
大汉如果转身进银行的话,势必就会发现躲在铜狮子后面的我们。
正巧,一队外国游客在一名导游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往浦东发展银行里走。他们正好把大汉的视线阻隔住了,我带着同伴三人在游客队伍中见缝插针,一起混进了外滩12号的旋转门之内。
曾经在语文课上,老师问我:这一生中,世界上有哪两样东西能让我亢奋不已。
在同学面前,我撒了谎,挺着胸脯说是知识和信仰。
可私下里,我和汪克一致认为,应该是美女和钱。
然而,当我踏在汇丰银行大厦门厅的大理石上时,我感受到了建筑之美,第一次觉得还有比美女和钱更美的东西。
听着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我抬头仰望门厅拱形的圆顶,五光十色的马赛克在灯光的映衬下,分外瑰丽。
汪克感慨道:“要是用这种马赛克装修我家的卫生间,那该多好啊!”
我虽然身在上海,长在上海,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座建筑物里的故事,很想知道夏美让我们找到此处,是否与这座建筑物本身有关?
导游与外国游客交谈,用的基本上都是英语,我听得一知半解,这些天来第二次深刻了解到读书的重要性,第一次是在“莎碧布莱”旅馆的招牌前体会了什么叫有眼无珠,今天算是有耳无朵了。
好在夏夕的英语听力还可以和世界接轨,她便负责把导游的话翻译成中文,我们三个男人就像游客一样听得有滋有味,就差坐下来,手里拿点话梅瓜子之类的零嘴了。
我们也大致了解到了这段鲜有人知的历史:
八角形门厅顶部的马赛克,在1956年6月被覆上了涂料,原因是那个年代我们对西方文化的憎恶就像现在西方人对我们盗版的憎恶一样深,所以如此张扬的艺术品显山露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年6月21日,当几度易主后的汇丰银行大厦在顶部覆盖物清除时,发现了这些顶壁上的马赛克图案,才得以重见天日。
穹顶大厅上层呈八角形,每个方向的壁画都是马赛克拼接而成,内容分别是汇丰银行在八个城市的银行建筑物,分别是:上海、香港、伦敦、巴黎、纽约、东京、曼谷、加尔各答。外圈有12星座的壁画分别对准这8副壁画,中心是巨大的太阳和月亮,并伴有太阳神、月亮神和谷物神。
这样气宇轩昂、构思精巧、色彩缤纷的建筑物,在一个世纪后依然雍容华贵。
“难道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夏夕用食指往地上点点。
“不是。”程震回答得很干脆,他说,“这座建筑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要找的东西价值上千万。”
“上千万?这房子连这点钱都不值吗?”
提问的汪克显然对钱的概念很模糊。
我说:“这房子的价值至少要在千万后面多加二、三个零。”
程震则说这房子是无价的。
汪克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无价的东西等于是垃圾,无价的东西没人肯卖,不能买就体现不出价值。按照这个逻辑想下去,其实卢浮宫也就是一座垃圾场。”
我见程震苦笑着无言以对,我安慰他说道:“我同学是学数学的,你谅解他吧!”
程震应允,说:“原来如此,难怪爱钻牛角尖。”
夏夕告诉我们:“翻译说,值钱的还不止这顶上的壁画,汇丰银行大厦浑身是宝。它还有四根全世界仅有六根的无接缝大理石柱,另外两根在巴黎的卢浮宫。另外门口的两头铜狮子,也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限量版,价值连城。”
这样一来,虽然知晓了外滩12号的历史,可我们对于要找寻的物品,还是一无所知。
汇丰银行大厦因为仅有门厅可供游人参观,导游带领的游客队伍短暂停留后,赶赴下一个景点。
空阔的门厅里,只剩下我们和一个无所事事的保安。
旋转门外,大汉已经摆脱了两个广东人的纠缠,朝门厅里走来。
我们只能继续往里面躲,穿过门厅,来到了银行的营业大厅。
我向来对银行没什么好感,我觉得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