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是人类或妖精都没有能力阻止他。」
「你们还会面对更严重的威胁。影子瀑布存有内奸。强大的部队正在集结,打算一举攻下影子瀑布。我们……被这件事情排除在外,亲爱的史恩。数百年来第一次,我们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我们的神谕道出毁灭、死亡,以及妖精的末日。有些妖精主张组成军队,拿出许久不曾使用的武器跟魔法:有些妖精主张封闭山丘地底世界跟人类世界之间的通道,永远不再开启;甚至有些妖精认为应该主动攻打影子瀑布,将之付诸一炬,藉以自同样的命运之中逃出生天。」
「于是我们交流、讨论、争辩,但却始终达不成共识。我们无法找出生存之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黑暗即将降临世间,人类跟妖精都无法幸免。我们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亲爱的史恩,只有几句末日预言以及灾难警语。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希望不要让你得知这个事实。我们不想剥夺你的希望,不想打击你的信心。我们试图逼你离开,以难听的言语取代赤裸的事实,但是你坚持行使发言的权利,而我们无法拒绝你的权利。」
「我想,到头来我们还是会和你并肩作战,不管代表我们末日的敌人最后终究是以什么形体现身。人类与妖精深受远比影子瀑布还要古老的契约羁绊,我们宁愿死也不愿意在失去荣誉的情况下忍辱偷生。而且就某种程度来讲,我们很喜欢人类。你们就像是我们从未谋面的孩子一样。我相信我们不会在人类有需要的时候放弃你们,不管预言里说了些什么都一样。」
「这一点还未有定论。」欧辛的语气平淡之中带有一丝沉重。「虽然有许多妖精认为我们应该帮助人类,但是还有更多妖精不愿意干涉影子瀑布的命运,觉得我们应该永远不要涉足人类的世界。我们必须为了自身存活着想。我们已经为了人类竭尽所能,如果世界坚持转变的话,或许也该是放手的时候了。就像所有子女一般,人类总有一天必须学会独立。」
「你们不能放手。」莫利森道。他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只有迫切的坚持。「我们需要你们。我们需要你们的魔法、你们的力量、你们的不凡以及权威。少了你们史诗壮阔的战役以及精心策划的计谋、坚不可摧的愤怒,以及永垂不朽的爱情,世界将会失去原有的色彩。你们是人类美化后的形体,生命藉由你们的传说而发光发热。不要舍弃我们。少了你们的启发,我们将失去导引,你们的离去将在人性中留下一条永远无法弥补的鸿沟。你们是世上欢愉与荣耀的来源。你们的存在让人类更加完整。」
妮雅微笑。「你的言语令我动容,就和以往一样,但是恐怕言语的力量已然今非昔比。留下来,史恩,继续提供意见。或许在跟你讨论之后,我们可以再度认清眼前的道路。你必须了解,我不能保证任何结果。」
「什么都不能保证。」欧辛道。法庭中有许多成员也和他同时低声说道。
莫利森鞠躬。「我在此听候差遣。」
「我们听取了你的发言。」欧伯隆大王的声音盈满整座法庭。「我们将会对此展开讨论。」
「在我们讨论的同时,请两位不要拘束。」泰坦妮雅王后说道。「需要什么就说,我们会尽可能地满足两位的需求。」
欧辛跟妮雅转过身去与王与后低声交谈,法庭其他成员也开始小声地发表意见。普克对莫利森眨了眨眼,身体突然一转,当场消失不见。莫利森长长吁了一口气,随即四肢一软,瘫倒在苟德身上。他一转眼间老了好几岁,似乎为了说服妖精而消耗了自己的生命能源。苟德默不作声地支撑着他的手肘。他强烈地认为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任何懦弱的迹象。他转头看看有无可供利用的物品,结果发现附近就有一张放有一个酒瓶与两只金杯的小桌子。他伸手拿取酒瓶,好奇地阅读瓶身上的标签,但是却遭到莫利森出手阻拦。
「一滴都别喝!」莫利森急切地低语道。「在这里不能吃喝任何东西,接受这里的东西会在你的身体跟这个世界之间产生连结。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规则,就连时间都不一样。身为访客,我们可以任意来去,在离开的同一时间回到影子瀑布。但是一旦吃了这里的东西,你就会受到这里的时间观念影响。你很可能只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但是回到正常世界后却发现已经过了许多年。拜托,莱斯特,记住我的话。这里绝对不是能够容许错误的地方。」
「当然,史恩,我懂得。现在可以请你在我的手指失去知觉之前放开我吗?」
莫利森当即放手,苟德神情僵硬地点了点头。他不喜欢听人说教,但是这名吟游诗人显然懂得这里的规矩,而他不懂,所以他只好隐忍不发。他对着附近的法庭成员点了点头。
「你认为他们现在在谈些什么?」
「我知道就好了。他们的思考方式和我们不同。要是以前的话我还可以推测一下,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当欧伯隆与泰坦妮雅没有直接跟我交谈的时候,我就看出事情不对头了,只是想不到一切居然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让我厘清一些事情。」苟德说道。「一个极度恐怖的怪物在影子瀑布胡作非为。这些妖精不但不肯帮助我们,有些甚至还想要摧毁影子瀑布,以免对方找上他们。我没说错吧?」
「应该没错。如果是以前,我会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想象妖精会为了任何理由违背誓言,而这个事实代表了他们有多害怕。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们这个样子。」
「他们提到某种预言。这些算命的究竟算得有多准?」
「非常准。虽然预言通常隐讳不明,但是妖精有他们一套十分精细的追踪记录。如果预言指出妖精的存亡受到威胁,就表示妖精一族的末日即将到来。」
「但是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一群不会死亡的生命?」
「多半就是这个狂野之子。不管他是什么东西。」
「这又引发出另外一个问题。」苟德道。「我认为他们得知这名凶手的消息已经好一阵子了。为什么之前不跟你说?」
「因为他们束手无策。他们觉得很丢脸。至少这是他们不愿意先向我说的理由之一。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情况有这么糟糕,也不愿意向自己承认他们无法履行保护影子瀑布的誓言。他们真的相信我们的末日到了。他们不想要让我们知道,就像你不会在告诉医院中里的濒死之人他即将死亡一样。因为夺走人们的希望是很残忍的。」
苟德冷冷地看着他。「情况真的有这么糟吗?我们通通要死,没有人可以解围?」
「我不相信。我不愿意相信。他们一定曲解了预言的意义。一定有所误会。我必须劝服妖精不能不战而败。为了我们,也为了他们着想。」
「为了他们着想?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深信他们即将死亡,他们就会死亡。他们会凭空消失。这种事曾发生过,当一名妖精丧失所有希望的时候。这是极少数能够导致妖精死亡的原因之一。我们必须说服他们一切依然有希望,让他们相信不能光因为胜算不大就放弃抵抗。」
「万一根本不是胜算的问题呢?万一这是无法避免的命运呢?詹姆士·哈特已经回归影子瀑布了。」
「我暂时无法想那么多。」莫利森冷冷地道。「同时思考那么多因素,我会发疯的。我们必须将精神集中在可做的事上。」
「原谅我的负面思考,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如果连不老不死的妖精都束手无策的话,一个年轻的吟游诗人和一个过气英雄要如何解救妖精国度跟影子瀑布?」
「问倒我了。」莫利森突然微笑说道。「我想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苟德面对着他,完全无话可说,接着两人突然发现法庭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中。他们环顾漠视法庭,发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苟德全身僵硬。气氛再度改变。他可以在空气中感觉出来——一种融合了威胁与期待的气息。苟德觉得自己像是只兔子,呆望着迎面而来的车头灯;某种非常糟糕的东西正往自己冲来,而他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跑。他看向莫利森,想以他马首是瞻,但是吟游诗人的表情和他一样茫然。妮雅和欧辛对着他们两人鞠躬。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低头回礼。
要来了……苟德心想。不管他们要说什么,总之不会是我爱听的。
「这是项非常重大的决定。」妮雅说道。她的声音十分轻柔,不过依然在法庭之中回荡不已。「不是仓促之间可以决定的。我们暂时宣布休会,利用充分的时间思考这项决议。欧伯隆跟泰坦妮雅陛下将前往大竞技场。两位将以荣誉访客的身分陪同他们参观比赛。」
「喔,狗屎!」莫利森非常小声地说道。
苟德立刻转头看他。有那么一刻,他还以为吟游诗人要昏倒了。他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嘴角露出非常诡异的表情。「史恩?你没事吧?」
「我们很荣幸可以陪伴两位陛下一同出席。」莫利森说道。「很荣幸,是不是,莱斯特?」
「喔,当然。」苟德立刻接话道。「我们随时都有心情欣赏比赛。」
所有妖精互相行了一轮礼,接着他们又开始自顾自地谈起话来。苟德转向莫利森。
「喔,狗屎!」吟游诗人再度说道,语气里显露出浓厚的情绪。
「史恩,回答我。我们刚刚到底答应什么了?为什么你的表情像是我们应该立刻找寻最近的出口逃生一样?」
「千万不要想逃生。」莫利森很快说道。「这时候离开是种十分严重的侮辱行为。你不会有机会抵达大门的。」
「我们麻烦大了,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妖精非常喜欢竞赛。他们喜欢挑战力量与技巧、机智与勇气。你已经见识过一场决斗,以及他们观念中的赌注,但是在竞技场里的竞赛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他们的竞赛会让罗马竞技场变得像马戏团。他们本身或许死不了,但是他们很喜欢欣赏其他生命死亡,而且特别偏好极度暴力与创新的死法。他们的竞赛乃是死亡格斗——人类对抗妖精,妖精对抗各式各样的野兽,在各种战斗的条件之下。鲜少有人类有机会参与这样的竞赛,除了被当作炮灰。」
苟德皱眉。「情况究竟能有多糟?」
「这样讲好了。如果你忍不住想吐的话,千万不要让妖精看见。他们会视作一种侮辱。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之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有任何反应。不然你很可能会身陷竞技场中,而且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我可不是弱者。」苟德道。「我这一辈子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
「那不一样。」莫利森道。如今他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但看起来好像大病初愈一般。「好笑的是,我们不能拒绝。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算是他们赐给我们的一项殊荣。」
「真是好笑。」苟德道。「原谅我笑不出来。」
欧伯隆与泰坦妮雅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整座漠视法庭随即陷入沉静。两名统治者转身面对彼此,他们之间随即出现某种交流——一种十分强烈而且非人的交流。在妖精王与妖精后的目光交会之中,苟德感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空气中多了一种感觉,一股逐渐增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