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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ruth系列之二' 引路娘 BY 月下桑
苏舒:故事主人公,冷静,腹黑(?)是他的性格特征。
田里:苏舒的同事,是个一口怪腔调的帅哥邮差。
季芸香:苏舒邮局楼上一家美容公司的老板,能干又漂亮的女人,爱好是收集蝴蝶。
谢如香:季芸香的女儿。
阿姜:季家帮佣的女人。
叶衡基:大学教授,离异,目前和儿子过着二人生活。
叶田夕:叶衡基的儿子,是典型的早慧儿童,因为父亲太过严厉的教育而苦恼,似乎交到了神秘的好友。。。。。。
X:守林人,因为故事里完全没有出现他的名字而被迫用代号称呼。
第一章 半空中的邮局
一只非常漂亮的蝴蝶,有着非常大的翅膀以及红色的锤状触角,它的翅膀一面是近乎血般的红,而另一面则是纯色黑暗的黑,在黑暗中红与黑交替,那蝴蝶时隐时现。
有人说:邮差是最应该被废除的垃圾职业之一,它所创造的价值还不如娼妓。
有了更加快捷的快递公司,有了网路,有了电话。。。。。。传统邮差的存在价值看起来越来越微不足道,一旦进入邮差这个职业,原本再怎么对前途充满憧憬的人,都会在大环境趋势下变成摸鱼一族,工作效率低下。总而言之:这是个没前途、混吃等死的职业。
以上是昨天某份报纸上被访者关于垃圾职业评选的议论,身为现役邮差的自己看到这份评论,原则上应该生气的,然而。。。。。。
看看自己手里的报纸,又看看自己桌上明明堆得高高却完全没有被处理的信件,田里想: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摸鱼」么?
不只自己,自己右边的何珍鬼鬼祟祟看的肯定不是业绩记录,右边老张甚至明目张胆的在下班前半小时整理自己的物品,下班前的几分钟,没有人想要认真工作,现在屋子里唯一认真工作的人就是自己对面的苏舒。
这样看来,那份报纸上面恶毒的评论倒也算是事实。
毕业之前,老实说田里对于邮差没什么印象,毕业的时候,算是小开的他凭着年轻人的任性,放弃了父亲为他安排好的职务。
上学时光顾着交往朋友和女人的田里,成绩并不出色,拒绝了父亲的安排之后,过了一段相当游手好闲的米虫生活。
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什么工作看起来都没有兴趣,应该是每个青年都会经历的过程,直到某一天他无聊整理自己幼时的物品时,在一个箱子里翻出了一页破旧的作文纸。
作文题目是老的掉渣的万年经典题目《我的志愿》作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邮差叔叔看起来很帅气,又很厉害,不管多远的信都能送到,不认识的人的信也能送到,就好像超人一样!
我长大一定要当邮差!
真是孩子气的话!看着那张错别字一堆的作文纸,田里笑了很久,不管多远的信都能送到?不认识的人也能找到?那还是邮差么?
那种事情在小孩子眼里似乎真的很神奇,然而长大的田里已经知道:「不管多远的信都能送到」是因为信封上面有写地址;「不认识的人的信也能送到」是因为信封上面有写收信人,邮差只是跑腿的人而已,根本没有那么神奇。
小孩子的作文很容易跑题,剩下的内容很快跑到了别人的愿望身上:某某的愿望是当有钱人,某某的愿望是当木工,甚至某某某的愿望是想要当某种不知名的昆虫。
那篇作文很明显的娱乐了十几年后的田里,这样天真烂漫的愿望只有小孩子才会有,不涉及任何利益,不涉及任何压力,只是单纯的由于喜爱产生的愿望。
这样一篇作文勾起了田里对童年的缅怀,然而不知怎地,那段时期的回忆在他脑中异常模糊,他问过母亲,甚至问过母亲作文里提到的人名是谁。
结果母亲也是一团迷惘:「那么久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些孩子大概是当时周围住的小孩吧?你这孩子,那时候每天都出去混到很晚。。。。。。」
母亲说了一句之后又开始煲她的电话粥,专职家庭主妇的母亲正在用一口奇怪的方言,和她的姐妹淘约下次一起打麻将的时间。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情报的田里也不在意,不过那篇作文倒是让他,对自己未来的职业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反正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干脆就当邮差吧,日后如果有人问起来,还可以说类似「这是我小时候的第一志愿」这样的浪漫理由。
田里就这样当了一名邮差,每天的日子很平淡,偶尔有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情发生的机率和开心事情发生的机率一样高,同事虽然都是些怪人,不过也有有趣的地方,他对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什么不满,但也没有激情。
他早晚是要继承祖业的,这份工作只是过渡时期的备胎,这种捅不出什么大纰漏的工作非常适合他。对于这份工作他只要随便混混就好,算是学生时期的延伸吧?
这样平淡的生活中,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惬意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最近经常会做一些怪梦。
大概是前几天开始的,每天做的似乎都是同一个梦,梦里他不是在奔跑就是在躲藏,身后像有怪物在追赶,到处都是黑暗,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对了,还有混乱无章的脚步声,梦里的他怎么跑也跑不快,步子小的可怜。
这个梦一天天似乎在进化,直到前天他梦到一棵树,光秃秃的树,树下松软的黑土中,伸出一只手,手里有一封信,那只手似乎在诱导他去接信。
田里知道那封信肯定有诡异,傻瓜也知道不能拿!可是梦里的他却完全不受恐惧心和理性的控制,颤抖的接近,然后接下那封信。
理性的田里在梦里大呼不好的时候,梦中手里的那封信却在瞬间飞散,变成了一只蝴蝶,幽幽的飞离。
是非常漂亮的蝴蝶,有着非常大的翅膀以及红色的锤状触角,它的翅膀一面是近乎血般的红,而另一面则是纯色黑暗的黑,黑暗中红与黑交替,那蝴蝶时隐时现。
对蝴蝶完全没有研究的田里在梦醒后,甚至查过蝴蝶图监,然而图监上完全没有自己梦中见过的那只蝴蝶,连类似的也没有。
田里失望之余却是大大松了口气:找不到,就是说明那只是梦,那只是自己梦里虚构出来的蝴蝶,那样漂亮的蝴蝶是假的,自己被追赶的事情是假的,同理可得梦里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悲伤也应该是假的。
只是「梦」而已。
田里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即便如此,那个梦却压在田里心里,渐渐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心事,那个梦也没有停止,地底下每天还是会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手上拿着会变成赤色蝴蝶的诡异信件,就像按了重复键一样的场景让田里莫名的浮躁。
这几天已经到了连和美女约会时都会时不时走神的程度,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那个梦正是要告诉自己: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来临。
梦里的田里惊恐而忧郁,梦外的田里还是过着往常开朗青年的日子。
甩了甩头,企图甩掉刚才想到的事情,田里拿起一份市井小报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读,每天读一些杂闻给自己那些媲美山顶洞人的同事们听,帮助他们增长正常人应有的常识,已经成了田里生活的一部分。
「你们看!「违令进入图伦森林的旅人一行五人失踪!这是该森林内发生的第六起旅客失踪事件,警方再度警告市民不要违令进入,图伦森林为本市现存珍贵原始生态保护区,在没有专业人员引导下贸然进入有相当的危险性。。。。。。」」
一边读报一边加上自己的感慨,读报时候的田里,觉得自己似乎摆脱了那个梦的困扰。然而读到失踪的时候,他愣了愣,不明白自己为何发愣,甩甩头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没有反应,这点让田里很是不满。
翻到下一份报纸,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田里开始再度报导:「啧!
你们再听这条新闻:「五胞胎的母亲预产期将至,让我们祝福她。。。。。。」
天!一口气生五个?真难得耶!她住哪家医院?我要送花祝贺!好想看看怀了五个孩子的肚子啊。。。。。。」
明明是他自己读的,可田里的表情却比任何一个听他读报的人显得更加惊讶。
「唉。。。。。。年轻人,有什么可祝贺的?五个孩子五张嘴,所有开销都是五份,学费也是五份,你们知道现在养一个学生要多少钱?可是又不能不让孩子读书,教育不好给自己添麻烦不说,搞不好还会成为社会的害虫。。。。。。
「唉,死人反而是好事情,现在人口太多了,土地压力、住房压力、就业压力。。。。。。还是多死一点的好。死了也不清闲,现在的墓地费用高的出奇,我已经和妹妹们说好了:以后我死了的话一定要火化,这样可以省钱,可是现在连骨灰盒也很贵。。。。。。」
这回总算有人理会,嘟嘟囔囔一边念叨、一边慢慢整理桌面的张谨,算是局里的老人员,明明只是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却有着六十多岁老太婆的唠叨。
预感到他似乎又要长篇大论感慨半天,田里不禁僵硬了一张脸,他开始后悔自己读了这条新闻,就在此时
「死了。」
忽然冒出来的女声打断了张谨的抱怨,大伙儿齐转向发声的方向,却在看到发话人的瞬间,纷纷僵硬的转过了脸。
说话的人是局里唯一的年轻女性何珍,田里曾经在第一眼看到她长相的时候惊为天人,以追求美女为乐的田里立即起了好逑之心,却在第一时间见识到对方媲美贞子的阴沉程度之后,当下成了霜打的茄子,从此对何珍避而远之。
何珍不仅造型贞子,性格也贞子,以吓唬别人为乐,这个「别人」,往往由局里最胆小的田里担纲主演。
好比前几天,闲聊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困扰自己的那个梦,结果那个女人就阴森森的开始了,什么「你的八字太阴容易招鬼」啦,「怨灵有事相求」啦。。。。。。诸如此类的话何珍说了好久。
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只是爱吓唬人而已,可是田里还是心惊胆颤,偶然知道了自己住的地方附近不远处有座公墓的时候,几乎跳了起来,「怨灵有事相求」这个荒谬的言论田里居然真的信了,当天就抱着枕头,搬家到了另外的公寓。
因为一句迷信的话就这样,想到自己几乎是夹着尾巴搬家的样子,田里也知道自己那样很可笑,可是那个时候却是有种「真的有鬼有事找我」、「这个地方再也不能住下去」的想法!
不过即使搬了家,那个梦还在继续,田里从此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相信那个叫何珍的女人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又是在吓唬自己,可是耳朵偏偏竖着,听着对方把恐怖的话说下去。
「那五个失踪的旅人一定是死了。」何珍的声音很小,可是恰好能让屋里的所有人听得清楚,「同一天,同一个时刻,同样数目的人。很有趣的巧合不是?」
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众人青到开始发黑的脸色,何珍弯起了淡无血色的薄唇,微微一笑,说出让众人脸色更黑的内容来。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