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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凌家人继续做生意,按照老太太的要求娶妻生子,大人忙碌的时候宁可把孩子们留在西屋也不找人来看。不过当时在凌家帮工的人都说,在西屋里的孩子玩的很开心,经常可以听到他们喊‘奶奶,奶奶。’也经常有人梦到老太太,老太太会在梦里指点他们。
凌杏人已经是从发家以来的第四代,从她出生之前,凌家人就辞退了家里的所有佣人,经常全家人关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生意也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主。到凌杏人六岁那一年,她早些年移民到南洋的两个叔叔也都忽然回来了,全家人忙忙碌碌在准备什么,村里人都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果然,一天早上,凌杏人自己从家里出来,找人说要办丧事,到凌家大宅里一看,凌家其他的17口人全都衣着整齐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气息全无,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大家本来还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村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梦到了凌家的老太太,她说是她把子孙们都带走了。杏人是还有情债没还,要还完才能走。凌家大宅和杏人就请村里人照顾,如果乡邻们有什么事情,就到大宅门口去许愿。
转眼就过了十几年,杏人已经考入省城大学,离开凌家大宅。而凌家许愿相当灵验,一传十十传百,连外乡人和外省人都开始来这里许愿。
说完,凌大婶停下来,喘口气,连喝两杯茶。
老刘他们三个一脸茫然,她刚刚说了什么?感觉有点像聊斋,但似乎又很平常,除了那个常常扰人清梦的‘老太太’。
刘语也不怕了,“老太太穿上毛皮死了之后变成什么动物了吗?”
“没有。”
“那她到底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这事可不能胡说,你猜呢?”妇女的眼神透着狡猾。
“我怎么知道?我都没见过她。”刘语搔搔头。
“凌家人长得都像老太太,杏人最像,你觉得她像什么?”
王材回想凌杏人那张冷漠的脸,犹豫着说:“有点像猫……。”
妇女叹口气,无奈地说,“忘了你们是城里人了,也没见过什么野东西。”
“到底像什么啊?”老刘心里隐约有个答案,不是他真的那么聪明,而是一般传说里都是这个。
果然,妇女压低声音,将脸凑近,神秘地说:“你们见过狐狸吗?”
(十一) 脚
老刘心里说,“好嘛,狐狸精都出来了,到时候我们报告怎么写?写万贯家财的狐狸精后代为吸取少女的精气而杀人?”他摇摇头,将身子坐直,叹了口气。
“大哥,咋的?不信?”凌大婶眼尖。
“可不是,太神了,都不敢信哪。你说我这外甥能配得上人家姑娘吗?我看还是算了。”老刘已经心生退意,和一群在凌家的影响下长大的村民说话,三句离不开这些鬼神怪力的东西,对查案无用,他想早点去金城公安局那里再了解一下。
“老太太点头的事,没跑!”她心眼里就这一个念头。
王材说,“那就走着瞧吧,看看这老太太是不是这么灵。”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老刘和刘语也跟着起身。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唉,不和你啰嗦,等喝你们喜酒的时候看我怎么臊你。”虽然埋怨王材,但是妇人脸上只有对顽皮孩子的那种无奈,完全没有王材第一次对凌家出言不逊时的愤怒。
老刘笑笑,和她又随便胡扯两句,带着王材和刘语就走了。门口仍然聚集着不少人,很多还是刚从地里赶回来的,特意要见见王材。见他们要走,全村人都极力挽留,说什么也要招待他们一顿午饭。老刘不想误事,就拱着手告罪说,“还要到金城去看个老同学呢,已经约好了,必须得走了。来日方长,日后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说得王材一脸尴尬,刘语站在一边偷笑。
刚才送他们过来的老乡走过来,坚持要把他们再送回金城去,老刘想了想,路上不一定还能遇到车,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就千恩万谢的爬上车,三个人又一路晃悠着回到金城。
有凌霄村的人在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接着做戏,谈天说地。一上午的奔波,脚上出了不少汗,老刘感到两只脚痒得难受,只能不停的在鞋里磨蹭,也能缓解一点儿。他想到自己的许的愿望,虽然不信,但是帮10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如就试一试吧?看看这个连晚期白血病都能治好的凌家老太太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他正想着,面向前方的王材和刘语忽然一起皱眉,紧张的看着前面,开车的老乡也放缓车速,不住的咂嘴,“哎呀呀,怎么弄成这样?好惨啊。”
老刘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前面小路和公路接口处翻倒了两辆车,一辆是老式长途汽车,一辆是农用拖拉机,不少人在哭喊救命。不等老刘他们说,老乡已经开过去,将拖拉机停下,挽起袖子就去救人。老刘他们也急忙跳下去,跟着从翻倒的长途汽车和拖拉机下面救伤员。这里离金城已经不远,手机能收到信号,刘语急急忙忙的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老刘顾不上自己年纪以大,像个不要命的小伙子一样和王材他们一起抬汽车,撬门板,但是毕竟身单力薄,眼看着好几个乘客被压在严重变形的汽车下面惨叫,却无力救他们。老刘叫几个伤势轻的伤员先去拦车,几辆路过的小车飞驰而过,停都不停一下,气的老刘他们直骂娘。最后还是两辆路过的军车帮了大忙,一群二十出头的大兵冲下来,喊着号子硬是用人力将翻倒的拖拉机抬起来推到一边,又几乎将整个汽车给拆成碎片,老刘他们这才有机会将里面的伤员抢救出来。
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至,发现由于长途汽车超载,伤员比想象的要多得多,还是用了两辆军车这才将伤员全都送到医院去。老刘三人浑身上下混杂着鲜血汗水和泥土,看起来好像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老农将他们送进金城,老刘不想暴露身份,随便找了个地方就下车。然后在行人惊讶的眼神中,三个光荣的战士叫了辆‘摩的’,突突突的开进金城公安局的大院。
怕他们现在的样子进去会被人当投案自首的匪徒给抓起来,在摩的上他就给老同学打了电话。所以三个人下车的时候,一个矮胖的男人像个大肉球一样从里面热情的滚出来,见到老刘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法式拥抱。
老刘尴尬地向王材他们介绍,这位就是金城公安局长,崔洪方。
崔局长虽然在金城公安局是万人之上,看起来却毫无架子,主动和两个年轻人握手。然后和老刘勾肩搭背的走进公安局,穿堂过巷,一直来到公安局后院。后院就是金城公安局的招待所,看起来像个四层的普通居民楼,进去后老刘他们才发现里面的装潢不逊于城里的高级宾馆,桑那火石浴一应俱全。崔洪方给他们拿来三套新衣服新浴具,要他们先洗个澡把身上的血衣换下来再说话。
老刘觉着也有道理,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法见人,但是看到金城招待所不同一般的气派,在进浴室前,他还是意有所指地对崔洪方说,“老崔啊,几年不见,咱们是得好好谈谈了。”
崔洪方打个哈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当然,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放心,老朋友,咱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刘三人进入铺满高级瓷砖的大浴室,开始脱衣服洗澡。脱袜子的时候,老刘有点脸红,经过脚气脚癣多年的折磨,他的一双脚简直惨不忍睹,没一块好皮。他躲躲闪闪的脱下袜子,忽然愣住了。
这是谁的脚?
他仔细端详,从左面看,长在自己腿上;从右面看,还是长在自己腿上。可是这双脚上干干净净,皮肤虽然不是顶光滑,但是绝对健康,完全没有脚气的痕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把脚搬到自己鼻尖底下研究。王材和刘语脱完衣服,用大浴巾围在身上,等老刘一起进去洗澡。看到老刘奇怪的举动,刘语惊讶地问,“刘队?您还会练瑜伽呢?”
老刘尴尬的放下陌生的双脚,笑笑说,“没事,没事,走吧。”
浴室非常大,水量充足,虽然只有三个人在里面洗,还是很快就充满了蒸汽。洗澡会让人放松,王材和刘语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打闹嬉笑,老刘一个人坐在一个玉石墩上,仍然在捉摸刚才的发现。
他不愿意承认这和他今天在凌家许的愿望有关,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他在车祸现场救人的时候,一边往外抬人一边报数,整整好好亲手救了十个。
难道凌家真的存在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不想和别人提这件事,闷闷不乐的迅速洗完,穿上新衣服就走出去。王材和刘语虽然很想多享受一会儿,看到老刘心事重重的样子,立刻跟着出来。崔洪方正在外面和一个服务生说话,见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很惊讶地说,“怎么不多泡一会儿?我正安排饭呢,老刘这个工作狂我可知道,肯定没吃午饭,要不就是随便俩烧饼对付了。我刚才都听到小伙子肚子里打鼓了,哈哈哈哈~~~”刘语红着脸,头低下去嘿嘿地笑。
餐厅就在招待所的二楼,但是崔洪方要服务生一会儿把饭菜送到自己办公室里去,然后就哈哈笑着把老刘他们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豪华的写字台。老刘皱起眉头,还没等开口,崔洪方就抬手阻止他出声,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也没办法,整个金城的政府部门首脑办公室都有一台,人家比我大几层的都收了。我自个装清高?还混不混了?”
“谁那么大手笔?”
“还能有谁?凌家呗。”
“凌杏人?”老刘一惊,看起来这小姑娘真的已经将金城牢牢掌握在手心里了。
“才不是,那小丫头脑袋里除了升天以外啥都没有。这是凌家大掌柜,霍大律师的手笔。”崔洪方笑的样子有几分无奈。
他的话让三个人震惊,王材急忙问,“你说凌杏人想死?”
“唉呦,你们都去过凌家了还不知道?人家那叫得道升天,可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这一了百了。”崔洪方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过凌家?”老刘以为还是走漏消息,神色紧张。
“别人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说你不坐警车,穿的跟个下岗工人似的浑身是血坐摩的下午出现在我这里,再加上我刚得到报告说公路和凌萧村那条路的交界处刚出了重大车祸。我拿脚指头想都知道你是去凌家了?怎么,上次你那个部下回去和你哭诉,这次亲自出马了?”虽然身材像某种过年就遭灾的动物,崔洪方笑得可像只老狐狸。
“你啊,上学的时候就数你最鬼。好,好,好,我认输。没错,我们刚从凌家回来。现在想到你这里来要点情报,不过我看您这已经是手短嘴短了,要是太麻烦,我也就不勉强了。”嘴里说不勉强,老刘的眼神却是说,“你小子要是贪赃枉法,我饶不了你。”
崔洪方哈哈大笑,要老刘先坐到同样来源可疑的真皮沙发上,正好服务生把饭菜送过来了,崔洪方殷勤的招呼王材和刘语吃饭,“小伙子们,别管我们,你们自己吃,我和他有话说呢。”
“别光忽悠人,你给点有用的。”老刘不客气地端过一碗饭,往里面夹了点儿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
崔洪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