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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有外人进了办公室?”
“没有,先生。公司内部刊物的主管弗兰克·帕克逊一直在周末练习多向飞靶射击。他把枪带到了办公室,一听到街对面的骚动就抓起了枪,装上子弹,跳到走廊里。在场的人中只有发明人霍奇跟公司没有关系。当然,很难想象霍奇会偷自己的图纸。”
莱斯特·利思皱眉沉思起来:“那伯尼斯·拉门呢?”
“侦探们昨晚监视了这栋楼。拉门小姐回办公室,她说她工作没做完。侦探们认为那很可疑,所以抓住了她。你知道,先生,当时立即就有一名警卫被派在门口以防有人把图纸拿出去。它们一定还藏在办公室里,窃贼从保险柜里把它们取出来,然后藏起来。”
利思说:“侦探们搜查了拉门小姐,没发现什么?”
“没有,先生。”
利思笑了。
“你想为此做些什么,先生?”比弗说。
利思惊讶地扬起眉毛问:“做些什么?”
“嗯,先生,我的意思是,我在想,你是不是再想证实一些你的推断。”
“我想不,比弗。我发现我在为警察处理整个事件所表现的愚蠢而生气,但是没人叫我去做任何事情。我对这些事情的兴趣纯粹是抽象的——仅仅是纯学术式的推测而已。”
那个经营戏剧职业介绍所的女人抬头看了看菜斯特·利思。她的笑容开始还只是一种职业性的奉承,但当她看见了这结实的身材、敏锐而机警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微笑的嘴唇之后,她的举止突然变得亲切起来。
“早上好。”她说。与通常她对陌生来访者的态度相比,这次她的语气要热情得多。
莱斯特·利思朝她微微一笑:“我想写一些故事。”
女人脸上的微笑被渐皱的眉头所取代。“我们从不接待作家,”她说,“我们自己不处理文学的东西,但除非你有很丰富的经验——”
“专题报导,”莱斯特·利思继续说,“从一个不寻常的角度——从新闻背后的人情味来写。”
女人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开来:“听起来挺有趣,但是恐怕我们不能——”
“哦,”利思轻快地插话说,“只是兴趣而已。我不想从中赚钱,而且我不是请你给我安排工作。”
“那么你想要什么?”
“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女演员。”
桌子旁的女人说:“她们都喜欢抛头露面。”
“我想要一个女演员,”利思说,“一个合格的演员,一个有经验的演员,一个——”
“您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演员了。”那个女人不耐烦地打断说,“如今这年头,年轻人只想着好莱坞。她们只是把舞台当做进入影坛的跳板。”
莱斯特·利思说:“我要的演员不一定要求年轻。我想要一个有性格的人,能拿得起放得下。”
她有些迷惑地注视着他。“在外面的办公室里就有一位在等着,”她说,“从在剧团里演戏到玩杂耍,她什么都干过。她确实很有天赋,但是——嗯,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多大岁数?”利思问道。
她笑了:“她说是30,看起来像是33。我觉得她在40左右,我得敬佩她保持勇气的方式。”
“她叫什么?”
“温妮·盖尔。”
“她愿意为我做事吗——当模特?”
“我觉得不会。除了当演员,她什么都不想干,但是你可以跟她谈谈。”
利思说:“让她进来吧。”
温妮·盖尔果然是一个对耍花招不耐烦的女人,她想确切地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以一个简单明了的问题打断了与莱斯特·利思的初次谈话:“你写过什么吗?”
“没有,”莱斯特·利思说,“这是个新尝试。”
“听着,我可没耐心跟你磨蹭。”她不耐烦地说。
“啧,啧。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别走嘛,盖尔小姐。”
“为什么不?”
“幸运的是,我不是靠卖文为生。”
“可是,我得靠时间来谋生,我可浪费不起。”
利思说:“我想让你摆好姿势,让我照相,并写一篇带有人情味的故事。报酬将是两小时250美元——当然,还有一件毛皮外衣。”
“还有一件什么?”
“一件毛皮外衣——件银色狐皮披肩。”
温妮·盖尔一下子坐了下来。“嗨,听着,”她说,“果然当真?”
利思点点头。
“你会说话不算数吗?”
他摇摇头。
“我会得到现金吗?”
“是的。”
“什么时候?”
“现在。”
“我要做些什么?”
“把一件毛皮披肩扔出窗外,然后告诉我你的感受。”
温妮·盖尔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吃惊的女人,然后抬头看了看莱斯特·利思。“你疯了,”她说,“但是如果你身边有250美元的现金,我就照你说的干。”
三
莱斯特·利思打开钱夹,点出5张50美元的票子。当钞票飘落在经营戏剧职业介绍所的那个女人的桌子上时,温妮·盖尔轻声地说:“自打我在佩尔曼剧院演过《妈妈是淑女》一剧之后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吉尔伯特皮货公司的老板吉尔伯特冷冷地、谨慎地打量着莱斯特·利思。
“你瞧是这样的。”莱斯特·利思指着摄影师,恭敬地解释道。
摄影师站在他的左边,手提箱里装着一个大的摄影室专用相机,肩上扛着一个三角架。“我带来了我的摄影师,照几张相——”他又指着温妮·盖尔说:“我带来了我的人。当然,我会以零售价买下这件银色狐皮披肩的。”温妮·盖尔穿着一件经过翻新的,有点寒酸的衣服,一副荣耀的样子。
吉尔伯特摇摇头。
“当然,”莱斯特·利思接着谦恭地说,“盖尔小姐是个演员。这事不要外传,她想通过这件事大出一把风头,而就你来说——嗯,让吉尔伯特皮货公司在新闻杂志上风光一下并没有什么坏处。”
透过眼镜可以看见吉尔伯特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个记者吧?”
“不是的。”
“是宣传员吗?”
“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我非常关心盖尔小姐的知名度。”
吉尔伯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盖尔小姐:“我不能确定这个店想要那种知名度。”
利思耸了耸肩,“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样。”他说,“当然,我还要买一件银色狐皮披肩。”
吉尔伯特说:“等一会,我要和我的广告经理商量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走进他的私人办公室,拨通了警察总局的电话。“一个名叫莱斯特·利思的男子,”他说,“声称是特写作家。他带来了一个女演员在这里,她想把另一件银色狐皮披肩扔出窗外,同时还要让昨天呼叫警察的那个店员范妮·吉尔迈耶小姐把昨天的举动重演一遍。我把他踢到楼下去,你们反对吗?”
文书警官说:“别挂电话,我让你和阿克利警官通话。”
过了一会阿克利警官的声音传了过来,吉尔伯特把这件事详细地解释了一通。
阿克利的声音很是急切:“反对?听着,别让他改变主意。稳住他15分钟,我只要求这一点——15分钟。”
“这以后就没事了?”吉尔伯特半信半疑地问。
“绝对没事了!”阿克利警官叫了起来:“如果你让这次机会从你指缝里溜走,我要——我要——我要以经营赃物的罪名关闭你的公司!”
吉尔伯特回到外面的办公室。“好的,”他说,“如果你想让吉尔迈耶小姐亲自为你效劳,那你还要等上几分钟,因为她很忙,还有一个顾客。但是我觉得你是否可以架起你的相机,彩排一下?”
莱斯特·利思负责起整个工作,那股对细节的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可与影视界报酬最高的导演们相媲美。
“你知道,”利思解释说,“昨天狐皮披肩落在一个标牌的支架上,没有掉到人行道上,但那只是偶然因素起的作用。今天毫无疑问披肩会落在人行道上。嗯,那么会发生什么呢?会有人把它拣起来然后跑掉,或者是发现它的人很诚实,把它还回来?无论如何,我们想把发生的一切都拍下来。”
摄影师架起了摄影室专用的摄影机,在地板上的一个容易够得着的地方放置了一个快速照相机。他还在一个小三角架上安放了一个快速摄影机。“嗨,听着,”他对利思说,“事情一开始,我就得快速工作,注意不要让人挡住了我的路。”
莱斯特·利思点点头。
吉尔伯特看了看表,然后示意站在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好啦,吉尔迈耶小姐,”他说,“这边来。你现在可以开始了。”他对莱斯特·利思说。
但是10分钟之后利思才示意说他准备好了。
接着他突然说:“好啦,开始。”
温妮·盖尔朝窗户走过去,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将一件银色狐皮披肩扔了出去。范妮·吉尔迈耶把头伸出窗外,呼叫警察。下面街道上的行人抬头往上看,满脸凝结着好奇。街对面鲁斯特商业大厦里的办公人员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想看个究竟。摄影师从一个摄影机奔向另一个摄影机,然后抓起快速照相机,从窗户里探出身去,开始狂照了一通……
在警察总局,阿克利警官坐着和卡迈克尔警长开会。桌子上放着一堆照片。
“他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这些照片的?”卡迈克尔问道。
阿克利警官摇了摇头:“我向摄影师施加了压力。”
卡迈克尔警长拿起了照片,仔细地琢磨起来。他打开了他桌子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放大镜,然后在一张照片上移动着。“有意思。”他说。
“你发现什么了?”阿克利警官绕到卡迈克尔警长的身后,从他的肩后看过去,急切地问道。
警长敲着照片的一部分。“注意,”他说,“实际上你可以辨认出那些站在精密仪器公司办公室窗口边的人。甚至你可以看清楚在那些办公室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在保险柜的门边站着一个女人。”
“那是我们自己有意安插的人,”阿克利警官说,“相信我,她正在尽职。一听到警报,她甚至都没有看发生了什么,就直奔保险柜,站在那守卫着。那是安·舍曼,他们没有跟她耍任何花招。”
卡迈克尔警长挠了挠头顶,若有所思。“我在想,”他沉思着说,“那是不是坏了利思的事。”
“你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算计到取代伯尼斯·拉门的那个女人是从总局派过去的。或许他希望保险柜没有人看守,就像昨天的那一刹那一样。”
“但是图纸已经被偷走了,”阿克利警官说,“再让人有机会来偷它又有什么用呢?”
卡迈克尔警长撅起嘴唇,鼓起双颊,吹着气,沉思着。慢慢地他奇怪地皱起了眉。“警官,”他说,“那正是他意图所在。安·舍曼站在那儿妨碍了他的计划。真该死,我们早该想到那一点!
“你难道不明白吗?不管谁偷了那些图纸,他都没有能够把它带出楼去。他们仍然在那里,藏在了什么地方。窃贼把它们记得很清楚,知道了仪器的真正秘密。现在,他想将它们送回保险柜。”
“我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