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已经忘却的记忆,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重生。
为什么,为什么此刻闭上眼,似乎能看到小屋外的火舌窜动?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只知道,火光,和自己的无能为力,使她愤怒,使她绝望。她最痛恨的感觉。
为什么好端端地去自寻烦恼?
这莫须有的景象,也完全可能是幻觉。
游书亮没说错,幽闭恐惧的确是和幻觉有微妙的联系,事实上对幽闭的恐惧,就是幻觉直接造成的。
是的,这一切只是幻觉。
“这一切只是幻觉。”孟思瑶喃喃地说。
游书亮皱皱眉头,略有失望,他有种感觉,孟思瑶的幽闭恐惧症有更深的来源,只是她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或者她有某种记忆缺失,曾下意识里强迫自己忘却不愿意记起的往事,这在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中很常见。
“小孟,你再想想,真的只是幻觉吗?”
“是幻觉,肯定是幻觉,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生活中虚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希望它们离我越远越好,游大夫,您能帮我的,对不对?如果不是幻觉,我一定能记起来,我不会这么没用的。”孟思瑶略显焦躁。
孟思瑶这般斩钉截铁,反让游书亮更觉得她在拒绝着什么。从她刚才描述的那个和幽闭恐惧症相关的梦来看,她痛恨被桎梏的感觉,痛恨无路可逃的感觉,而且有足够的勇气想战胜这种畏惧,但拔剑四顾心茫然。如果不找到根源,很难彻底从对幽闭的恐惧中解脱。而那个梦,似乎提供了很好的线索。
可惜的是,孟思瑶也许还在为幻觉所困扰,将那恶梦也归类于她更急于克服的幻觉中。
“那,说说你最近的幻觉吧。”
“我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所见。要换在很早以前,我不会认为是幻觉;而如果是发生在前些天,那些颠三倒四的日子里,我会坚持认为这不是真实的,或者是又有人在捣鬼。事关别人的隐私,请您一定保密。”
游书亮点头道:“这是我应该遵守的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和我同租一套楼房的,有个很美的女孩子……”
9.佳肴金樽邀幻影(1)
孟思瑶和常婉进门时,正好和郦秋打了个照面。郦秋穿着一套黑色礼裙,让人惊艳,只是脸似乎比往日更苍白,白过那天房顶上的雪。已近傍晚,她正要出门,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
“秋姐,出门儿啊?”孟思瑶忽然灵机一动,“我这个妹妹婉儿,你们以前见过的,她也特别喜欢各类墨镜,听说你有赛过博物馆的收藏,想等你有空的时候,观赏一下。”
为了进一步确证郦秋是照片上的女子,孟思瑶希望能找到照片中的那副墨镜。
郦秋一如既往地谦和平静,摘下了墨镜,大概是出于对常婉这位客人的礼貌。仔细看,她的眼窝有些发黑,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她微笑着看看常婉:“好啊,我今晚的确有点事儿,平时晚上我基本上都在家备课,周末也很少出门,你随时都可以来。”
这么一说,孟思瑶又是一惊:“是啊,除了散步,郦秋晚上很少独自出门,她如此郑重地着装,要去哪里?”
一个曾让孟思瑶鄙视的念头陡然升起:跟踪!
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欲望,今晚跟踪郦秋,了解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生活。
而不久前,自己还是被跟踪的对象。谁知道呢,也许现在还有人在暗中窥探呢。
可是,我怎么会堕落到去跟踪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如果她不是无辜的呢?
9.佳肴金樽邀幻影(2)
孟思瑶的思想左摇右摆,竟连郦秋向两人道别都没听见。等常婉唤醒她的时候,郦秋已经坐进了早就叫好的出租车里。
“瑶瑶,你发什么呆呀?怪吓人的。”
“婉儿,走,上车。”
“上什么车?”
“你的雨燕车呀,走,我们跟上仙女的出租车。”
“你这是干什么?”
“回来我和你慢慢解释,”孟思瑶硬拉着常婉到了雨燕车边,“快,跟上那辆出租,从现在起,了解郦秋的行踪比什么都重要。”
常婉发动了油门:“可我还是不懂呀。”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说了,怕你把车开沟里去。”
“坏瑶瑶!”常婉嗔怪着,将雨燕车开出了小区。
还不算太晚,那辆出租正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等绿灯。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出租车停在了繁华的市中心,一个叫“天府锦绣”的著名川菜店外。
“奇怪!”
“为什么说奇怪?”常婉好奇地问,“难道你以为她要去荒郊野地啊?她穿戴得那么妖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去会帅哥,你猜猜,会是个上点年纪的钻石王老五呢,还是哪位年轻英俊的翩翩贵公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即便会帅哥,可能会去个更隐秘点的地方,否则,不是便宜了我这样的狗仔队?只好你自己找地方停车了,我跟她进去。”孟思瑶说话间推开了车门。
进了“天府锦绣”,看见郦秋正在往楼上走。孟思瑶正要跟上,服务生走过来招呼。孟思瑶只好随口说自己是加入楼上已有的一桌人。
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她瞥见郦秋进了一间雅座包房,随手将门紧紧关上。
郦秋在里面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会不会只是一次寻常的约会,郦秋比自己还大两岁,爱情也尚未着落,自己有什么权利刨根问底?
是不是太敏感了?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照片,以及郦秋在寒冷雨夜里赤足奔走的样子。说不定,包房里发生的一切,正好能解释那些疑问。
可是,门关得紧紧的,哪怕只弄开一条缝,也会引起郦秋的注意。
正犯愁间,身后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孟思瑶只好假装转身下楼,原来是两名服务生,端着好几盘菜肴走上来。
她驻足回首,见服务生径直走到郦秋的包房前,叫了声“菜齐了”。
上菜神速,一定是预先订好的菜单。至少四个人的菜量。
“请进吧!”
服务生推门而入,门“吱呀”一响。过了一阵,又传来郦秋的声音:“麻烦你们把门带上。”服务生出门时随手带上了门。
怎么能看到里面情形?问服务生吗?她们也许会回答。但万一她们再告诉郦秋呢?
想想,怎么办。
其实我只需要一条门缝。
糟糕的是,郦秋的菜已经上齐了,连利用服务生进出的机会也没有了。
“嘿,傻站在这里干吗呢?”常婉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沉思中的孟思瑶悚然一惊。
“嘘,你轻点儿声行不行,神仙姐姐就在那间5号包房里。”孟思瑶生怕常婉莽撞地惊扰了郦秋。
“不是告诉你了吗,在会帅哥呀,房门关得那么紧,说不定还有缠绵镜头哦。我刚想起来,听同事说,这里有很多太子、公子哥出没的,感觉郦秋姐姐在走上层路线。”
“即便是这样,我也想知道是谁。”孟思瑶忽然觉得自己没道理起来,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郭子放,这可是他的本行呀!
“只要不是你那位律师帅哥不就行了?他现在还卧床呢,想来也来不了呀。”
孟思瑶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给钟霖润打电话呢,才别了短短数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不是啦,这么跟你说吧,我觉得她和‘伤心至死’有很大的关联。具体我们回家说……你今晚就住我那里吧,我会让你看一样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那门弄开一条缝,我只要看一眼就行。”
既然不能将“吱呀”叫的门直接推开,就需要有外力使门自然地开出一条缝来。
瑶瑶,再好好想想。
她突然想起,郦秋是位茶艺爱好者,常喝一种茶,此刻那茶名却模糊起来。
“婉儿,你在外面跑得多,帮我想想,有哪种名茶,带个顶字的。”
“可多了,让我想想,冻顶茶、蒙顶茶……”
“对对,就是蒙顶。”
“四川名茶呀,这里是川菜馆,郦秋是四川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海归,在国外读的大学和音乐教学方面的硕士。不管那么多了,那就正好,我要给她点些蒙顶茶。”孟思瑶逐渐有了成型的办法。
“这可是四川专业馆子,你也要说得专业点,要叫‘蒙顶甘露’。”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婉儿你真是见多识广!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去一下就回来。”
9.佳肴金樽邀幻影(3)
孟思瑶说话间已掏出手机,走下楼,问一个服务生要了“天府锦绣”的电话号码,然后走到饭店门外,拨通了这个电话:“你好,我是5号雅座的郦小姐,我想点壶‘蒙顶甘露’,请你让服务生送上来。”
电话那头的女子先是随口应了个“好”,随后一愣:“可是,您已经点过一壶‘蒙顶甘露’了?”
孟思瑶也一怔,随即说:“噢……是啊,可是,我已经喝完了,所以想再要一壶。”
“哦?这么快……”
断了电话,孟思瑶又匆匆返回到楼梯上,常婉问:“你在搞什么名堂?”
孟思瑶说:“等会儿咱们就能看到包房里的帅哥了。”又从包里拿出几张面纸擦脸。
“要不要再打点粉,抹点口红?”常婉打趣道。
楼梯上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一名服务生,一个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
两人装作聊天,服务生经过的时候,对她们并没有在意。而两人也随着服务生,走到了走廊里,还是装作聊天的样子。
“茶来了!”
里面并没有动静。服务生有些奇怪,又叫了声:“5号,茶来了,能进来吗?”
“茶还有啊……进来吧。”
服务生推门而入。
就在服务生走进包房的同时,孟思瑶飞快地走到门的附近,将手中的面纸扔在了门边。然后又飞快地走回常婉身边。
服务生面带疑惑地走出来,身后郦秋的声音又响起来:“请把门带上。”服务生随手带上门,嘟囔着:“明明是你自己说茶喝完了,真奇怪。”
她却没留意,门并没有完全关严,因为门板底框和地面之间,夹了一叠面纸。
孟思瑶得到了“一条门缝”。
服务生的脚步声远去,又有几个在各包房进餐的客人出入后,孟思瑶和常婉蹑手蹑脚来到了5号雅座的门前。
里面静得可怕。
郦秋在和谁共进晚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透过门缝望进去,孟思瑶觉得有些晕眩。
郦秋凭窗独坐,独饮。
但桌上,连郦秋一起,有五副餐具。
最可怕的是,另四副碗碟中,也都有些许汤菜。
是谁,无形的客人,在和她共餐?
五副餐具,立刻使她想起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五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坐在这里的郦秋!
郦秋开始喃喃地说话了,她的目光,是这张圆桌的对面,空无一人。
她的脸上,带着柔情,带着哀怨。
她在说什么?可惜,声音太轻,孟思瑶听不清。
何况,在震惊中的孟思瑶,耳中似乎只有四个字。
伤心至死!
10.Maggie的空白背景(1)
“我们几乎等到她出门,也再没看见有人进入那间包房。”孟思瑶向郭子放讲述完今晚看到的“景观”,心有余悸。
此刻,两人和常婉坐在百家村的一个小酒吧里。看着郦秋坐上了出租,孟思瑶立刻打电话给郭子放,让他到酒吧里见面。
“照你们俩说的,她岂不是成了精神病?”郭子放摸着长长的下巴,他最近在留时髦的山羊胡,可惜他本来就没什么胡子,进展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