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他没有告诉你——给你暗示——?”
“没有。要是他说了,表演会被破坏的。”
“你认为下毒者是因知情而杀了他?”
“有可能。”英格拉姆教授在椅子上蠕动,“告诉我,巡官,你是个聪明人吗?一个有理解力的人?”他微笑,“请等一等,让我解释我为何如此问。尽管我很尊敬我们的好朋友波斯崔克,但我不认为他处理此事的方式正确。”
克罗少校的表情变得空茫、僵硬,他缓缓地说:“督察长一直在尽力!”
“噢,少胡言乱语了,”英格拉姆教授无恶意地说,“当然他一直在尽力。老天,我们大家都在尽力!但尽力并不意味抓到方向,有时愈用力愈糟。我不是说警方怀疑玛乔莉 ·威尔斯是凶手。我知道警方没这样怀疑,但我朋友的甥女无法在不担心被孩子丢泥块的情况下走过大街,实在是憾事。警方做了什么努力来解决毒巧克力难题?做了什么调查? 那是何种犯罪?特里太太店里的巧克力为何被下毒?”
他击打椅子扶手,继续说:“波斯崔克督察长支持‘疯人就是疯人’的理论。为支持他们对玛乔莉的 控诉,他们举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的例子。一个类似的例子?天哪!”
克罗少校沉默不语。
“类似?这两个案子根本不相似,唯一重要的理由是动机。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或许是疯子,但她像大多数凶手一样有动机。这位年轻小姐在一八七一年于布莱顿疯狂地爱上一位已婚医生,一位不曾给予任何回应的医生。她企图以番木鳖硷毒害医生的妻子,但未成功;事发之后她被禁止到医生处,这激怒了她。为显示她是自己宣称的无辜——为证明城里有个毒杀者,而那人不可能是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小姐——她萌生‘在糖果店的奶油夹心巧克力里下毒、大规模杀人’的念头。所以,哪里相同?玛乔莉有类似的情形吗 ?她的动机在哪里?相反地,她的未婚夫来到索德伯里克罗斯听到别人对玛乔莉的说法后 ,还胆怯起来,差点溜走哩。”
此时英格拉姆教授的表情可称为无邪而凶恶,他衬衫前胸的霹啪声更加强这种感觉。 他笑了笑,变得更加安静。
“别管我说什么,”他说,“你们问问题吧。”
艾略特突然问:“威尔斯小姐曾跟别人订婚吗?”
“为什么这样问?”
“她有过吗?先生?”
英格拉姆又一次模棱两可的看他一眼:“不曾,就我所知,不曾。我认为威尔伯·埃米特相当喜欢她。但威尔伯的红鼻子和他的——对不起——毫无魄力使他不讨人喜欢,纵使马库斯喜欢。我希望我没说错。”
此时克罗少校介入。他以平淡的声音说:“我听说切斯尼过去常阻止追求者来看她。 ”
英格拉姆教授犹豫半晌:“在某种意义上而言,那是真的。他认为追求者扰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他没阻止他们 ,但——”
克罗少校说:“我想知道,玛乔莉在国外遇见的这男孩,为何如此轻易地获得切斯尼的首肯。”
“你指的是,”教授率直地问,“你指的是他变得急于摆脱她?”
“我没这么说。”
“我的朋友,别说你没有。你这样说就错了。马库斯喜欢哈丁,这男孩有前途,他对马库斯的敬意可能也有帮助。但我能否问我们为何争论这个?无论对错如何,”此时英格拉姆教授的衬衫前胸发出尖锐的霹啪声——“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玛乔莉不可能杀她的舅父。”
房间里的温度彷佛又一次改变。艾略特接话:“你知道威尔斯小姐怎么看这事吗,先生?”
“怎么看?”
“有人击昏埃米特先生、扮演埃米特先生的角色,在表演里使用毒胶囊?”
英格拉姆好奇地看着他:“是的。那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不是吗?”
“所以,某人偷听到切斯尼先生和埃米特先生晚饭后在这房间内准备的计划。门外或窗外某人?”
“原来如此!”教授喃喃低语。他的脸上现出微弱、僵硬的微笑。他向前倾,肥胖的拳头落在膝上,手肘像翅膀那样伸展。他脸上是聪明人在沉思时常有的那种愚笨表情。然后他又微笑。
“我明白了,”他说,“现在让我来帮你问问题,巡官!”他催眠似地挥手,“你的下一个问题是:‘你在九点十五分和午夜十二点钟之间在何处?’还有,‘玛乔莉和乔治 ·哈丁在九点十五分和午夜十二点钟之间在何处?’你还会问:‘你们大家在表演时人在何处?’这个问题很重要。‘有没有可能:一位观众在黑暗中溜走、扮演戴着大礼帽的魔鬼角色?’那是你想知道的,不是吗?”
克罗少校眯着眼睛:“是的。”他说。
“那是个好问题,”英格拉姆教授回答,“该有好答案来配,这答案是这样的。我愿在世界上任何法庭前发誓,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在表演时离开这房间。”
“嗯,相当强硬的陈述,不是吗?”
“一点也不。”
“你知道这里有多黑吗?”
“我完全知道这房间有多黑。首先,因着书房里的照相用灯泡,这房间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黑。其次,我有别的理由,我希望我的同伴可以证明这些理由。事实上,我们可以问问他们。”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主持人那样向通往走廊的门打手势,这时玛乔莉和乔治·哈丁走进来。
艾略特上下打量这位未婚夫。
在庞贝他只看到哈丁的后脑,现在他隐隐约约有些被眼前所见所激怒。乔治·哈丁不可能超过二十五、六岁。他有温厚、率直、亲切的态度;他没有自我意识,在人群间走动像猫在置物架上装饰物品间走动那样自然。他有南欧人的俊帅:看来生硬的黑色卷缩头发 、宽脸、表情丰富的黑眼睛。艾略特觉得这样的外表很难与他的随和态度连接。他可能到处受欢迎,且知道自己受欢迎。
哈丁看到双扇门那边的马库斯·切斯尼的身体,他的神情变得充满忧虑:“我们能把双扇门关上吗?”他挽起玛乔莉的手,“我的意思是,你介意吗?”
玛乔莉放开手,这使他惊讶。
“不介意!”她直视着艾略特说。
——艾略特关上门。
“玛乔莉告诉我你想见我,”哈丁友善的环顾,脸上倒是乌云密布,“尽管吩咐我。我只能说这事实在糟透了,唉,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现在我们是透过艾略特的眼睛看哈丁,未必是哈丁真正的样子;因此,若强调艾略特对哈丁的坏印象——由率直的言词和率直的姿势造成——对哈丁是不公平的。对喜欢哈丁的克罗少校和波斯崔克督察长而言,哈丁的语调相当真诚。)
艾略特要哈丁坐下:“你是哈丁先生?”
“没错,”哈丁友善得像只急于取悦人的小狗,“玛乔莉说你要我们说出当——嗯, 当可怜的老先生死亡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要听的不只这个,”英格拉姆教授低声轻笑,“他怀疑你或玛乔莉或我——”
“等一等,先生。”艾略特厉声说。他转向其他人,“请坐下。”一股不安的气氛通过房间,“是的,我们想要一个说法。但我想问你们一些问题,而答案可能比任何说法都珍贵。你们知道切斯尼先生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关于表演的问题表?”
玛乔莉在踌躇后回答:“是的,当然。我这么告诉过你。”
“如果现在问你们那些问题,你们能正确回答吗?”
“是的,但注意,”哈丁说,“我能做比那更好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正好为发生的事拍摄了一部影片。”
“一部彩色影片?”
哈丁眨眼:“彩色?老天,喔,不!只是黑白影片。室内摄影,尤其在那种光线下,拍摄彩色影片是——”
“那么我担心它无法帮助我们,”艾略特说,“现在这影片在哪里?”
“当这场喧闹开始时,我把它收在留声机里。”
艾略特的态度令他失望,彷佛有反高潮在某处徘徊似的。艾略特走到留声机处、掀开盖子。装着摄影机的皮革摄影机盒盖子是打开的,躺在留声机的绿毡圆盘上。他后面的三位证人笨拙的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他;他能看见他们的影像反映在留声机上方墙上一幅画的玻璃里。他也看到(从玻璃里),克罗少校看着波斯崔克督察长的困惑、怀疑眼神。
“问题表在这里,”艾略特从笔记里取出表来,“上面所列的问题比我想提问的好得多,它们是经过设计来涵盖重点——”
“什么重点?”玛乔莉马上问。
“那是我们要找的答案。我要问你们每个人相同的问题,也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尽力回答。”
英格拉姆教授抬起他那几乎看不见的眉毛:“巡官,你不担心我们可能编造故事?”
“我劝你们不要,先生。我不认为你们会编造故事,因为切斯尼医生告诉我你们的说法彼此不同。如果你们编造故事,我会感觉得出来。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真的认为你们能正确回答这些问题吗?”
“是的!”英格拉姆教授露出古怪的微笑。
“是的!”玛乔莉坚定地说。
“我不确定,”哈丁说,“我专注于拍摄影片,而非把表演的细节列表。但我认为我能正确回答问题。在我这一行里,我们必须保持眼睛——”
“你的职业是什么,哈丁先生?”
“我是个化学家,”哈丁回答,粗率地像在表达反抗,“但这不重要。问吧。”
艾略特关上留声机的盖子,把笔记本摊平在盖上。彷佛指挥家举起指挥棒,灯光亮起 ,帘幕拉开。骨子里艾略特知道此一问题表包含所有线索——只要他有智慧抓住答案的意义和问题的意义。
“第一个问题!”他说。椅子在他的聆听者打起精神时发出尖锐吱吱声。
7 说法不同
“第一个问题。桌上有盒子吗?如果有,描述它。威尔斯小姐?”
玛乔莉的柔嘴变得严肃。她紧盯着艾略特,眼光现出愤怒:“如果你认为这很重要,我就回答。”她告诉他,“但这问题很糟,不是吗?坐在这里,问愚蠢的问题,而他——”她朝关着的门看,然后移开眼光。
“这问题很重要,威尔斯小姐。桌子上有盒子吗?如果有,描述它。”
“当然桌子上有盒子。它是在马库斯舅父的右边,近桌子前面。两磅亨利巧克力牛奶糖的盒子。我看不见标签,因为我坐着,但我知道那是亨利巧克力牛奶糖,因为盒子有亮绿色花朵在上面。”
乔治·哈丁转头看她:“胡说!”他说。
“什么胡说?”
“花的颜色,”哈丁说,“我不知道巧克力的牌子,但我同意它是个两磅盒子,且有花在上面。但花不是亮绿色,它们是深蓝色,绝对是蓝色。”
玛乔莉的表情没变,她以高傲、优雅的姿态转头:“亲爱的,”她喃喃低语,“今晚已经够恐怖了,别再使我不愉快,使我想尖叫;请不要。那些花是绿色的!男人总是把绿色误认成蓝色。不要,不要,不要——今晚不要。”
“哦,好吧,如果你这样认为,”哈丁悻然悔罪地说;“不,要是那花是绿色,我会下地狱!”他跳脚,“我们该说实话。那些花是蓝色,是深蓝色,而且——”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