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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红花重重叠覆的洞穴,再也看不到先前那截细白的手臂。
低低的笑声刷过耳膜,初九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何劲草的胸膛。还来不及去思索那首童谣的意思,初九的眼底已经映出了那道身影的全貌。
那是小奈学姐的姐姐,林婵娟,也是在翔林女宿曾经被学生们腻称为娟姐的舍监。而那张似乎不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留下岁月刻痕的年轻脸庞,此刻正微微地扬起弧度,露出一抹轻笑。
注视着那踏着妖异的不祥之花而来的女子,何劲草不由得一怔,眼前的脸庞和记忆中某个女孩总是容易脸红的女孩叠在一起,他几乎是愕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林月亮!为什么你会在这?那首童谣……」
何劲草的声音充满惊愕与不敢置信,然而当他对上女子带笑的视线时,所有的疑问全部戛然而止。
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从里头露出了由甜美与天真所揉合的恶意。
何劲草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抹眼神,他瞪着女子,恶狠狠地从牙关里挤出永远无法抹灭的两个字。
「猫、咪!」
听到这称呼的林婵娟愉悦地弯起眼眸,她轻轻地拍着白皙的手掌,发出低柔的笑声。「真是厉害,竟然一眼就猜对了。」
初九茫然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发干的嘴唇张了又合,从嘴里吐出困惑的语调
「……猫咪?你们不是都叫娟姐为月亮的吗?」
林婵娟噙着笑,黑得发亮的眼睛注视着初九,低柔的嗓音彷佛猫似的轻鸣,在山洞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嘻嘻,不是月亮,是猫咪喔。」
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轻巧的脚步跨出,踩着妖红的彼岸花前进。
「哪,初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是会跟他们这些人扯上关系呢?」
悠扬的低柔嗓音刮过听神经,黑暗忽然在这一刻逐渐淡去,不是明亮,而是一种模糊的幽暗。
初九张着惶惑的眼,她看见林婵娟缓缓地伸出手,细白的手指逐渐移动,来到了心脏的位置,下一秒,细长的手指已经穿过她的胸口。
在初九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深处就涌上了一股剧痛,那痛来得太快太猛,使得初九只能站不脚地蜷起身子蹲下,大量的冷汗渗出额际,苍白的面容上更是痛得神色扭曲。
初九只觉得身体疼痛得不得了,像是由骨子里整个窜出,无法制止。一股可怕到彷佛要撕裂灵魂的疼痛让初九无法抑制地发出悲鸣。
二次葬…31
当白奇仓促地奔跑在山林的时候,听见的便是属于女孩的凄厉叫声。
「初九!」白奇的冷静在一瞬间溃堤,失去清冷的声音透出焦灼的热度,大声呼喊着女友的名字。
尾随在白奇后方的小奈、玉婷、柳朝仪和小仓老师也同样听见了那阵撕裂夜色的悲鸣,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烈地从身体深处窜了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夜晚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应该在六年前消失的亡灵,却以着月亮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初九的堂姐──简心,竟有着与林夏相同的相貌。
在网路上张贴照片的ID:月亮与猫,她所要寻找的人究竟是谁?是林夏?还是简心?亦或林夏就是简心?
原本以为没有关联的事情此刻却全部交织在一起,白时仓觉得大脑几乎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丝毫头绪。但是事件的所有关系人却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失去踪影,简心也好,初九也好,甚至连何劲草都不知去向,三个人的手机都无法打通。
如果不是白奇从秋之房里找到了简心所留下的纸条,再转而推断出初九和何劲草可能是为了寻找简心而离开旅馆,白时仓几乎要以为,三人是被那名六年前的亡灵所带走。
猫咪,犹如梦魇般的名字不只是校刊社所有人的伤痕,也是造成两名女孩消失的凶手。
白时仓想起了留着一头短发、个性率直的女孩,也想起了另一名肤色苍白,黑发及肩,对于任何事情总是会微笑倾听的冷白色少女,一股说不出的苦涩顿时涌了上来。
然而时间却不允许白时仓沉缅在过去的回忆里,他看着前方拼命奔跑的白奇,脚下的速度连忙跟着加快不少。
虽然曾经来过浓美村数次,但是白时仓却不知道,旅馆的后方竟然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山林的更深处。也幸亏白奇在下午时分曾经来过这边,否则依山路上的枝叶交错程度,就算有手电筒的光线当作照明,也很难明确地找到被草丛所掩盖的小径。
急促的喘息声与复数的脚步声在幽静的夜色里响起,垂在半空的枝叶被迅速地拨开或是折断,白奇握紧手电筒,连思考的馀地都没有,几乎是反射性地凭着脑海里的印象挑选路线。
他抬眼看向前方被层层树影所掩映的山林,虽然有手电筒的光线在小径上带出一条光道,但是夜间的低能见度还是让后方的人速度减缓不少,连带的也让白奇不得不走走停停。
原本白奇心底所抱持的念头,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时间赶往后山,因此白日所见的山洞,自然成为了他的首要路径。
如果可以放下带路的责任,自己一人赶往山洞所在的话,前进的速度便不会被拖延到。但是白奇心底也清楚,这样做除了可以让他早一步找到初九之外,并不会替事情带来其馀好处。
理智与情感交错着,白奇握紧拳头,回头看了眼落后他几个步伐的玉婷、小奈,以及更后面一些,负责搀扶着白时仓的柳朝仪。细长的眼睛透出焦灼,无声地催促着他们。
开绽了一地妖红彼岸花的山洞里,蜷缩着身体痛苦地抓着胸口悲鸣的初九,成为眼前最惊心动魄的画面。然而站在初九身边,俯视着这一切的白色身影却也是同样无法忽视。
「混帐家伙!你对她做了什么!」何劲草厉着一双狭长如兽的眼睛,恶狠狠地质问着,带着愤怒的声音镀上了一层可怕的高温。
抽回手指的林婵娟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女孩,黑得发亮的眼先是透出讶异,随即缓缓弯起,扭曲成一抹愉悦的弧度。
她欢快地笑了出来,低柔的声响落在山洞里,晃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原来如此……难怪我找了六年都无法找到……」柔软的嘴唇扬起,每一个被吐出的字都渗出了甜美的恶意。「你竟然把灵魂的记忆抹去,藏在滨死的身体里……竟然把我的玩具藏得这么深……」
听见这句话的何劲草顿时一怔,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一幅模糊的画面,但是却快得让他难以捕捉。他甩去不必要的思绪,锋利的双眼吊高,警戒地瞪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然而林婵娟却彷佛忽略了何劲草的存在,她的双眼弯出了充满喜悦的弧度,天真地笑着,深黑的山洞中依稀可以看见那双荧荧发光的眼。
洁白的手指再一次伸出,正当林婵娟俯下身子,想要碰触痛苦低吟的初九之时,一双劲瘦结实的手臂却比她快了一步,打横将初九抱起。
悬在半空的手指停滞着,从指尖擦过的黑色发丝让林婵娟忽地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轻笑变成恣意的笑,放肆地割破了山洞里的死寂氛围。
将初九从眼前带走的,是何劲草的手臂。
虽然不清楚初九为何会卷入事件中,但是当何劲草一看见林婵娟所露出的甜美眼神,所有的神经顿时发出了警报。
危险!那抹眼神太过危险了,浸含在眼底里的恶意几乎使人背脊发寒。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何劲草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面对那名让他憎恨到想杀死的女子,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
何劲草抱着近几陷入昏迷的初九,咬着牙,快速地朝着山洞的另一侧出口跑去。怀里的女孩不断渗出汨汨冷汗,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让他心惊胆跳。
站在原地的林婵娟从唇边拉开一抹绽放的弧度,细白的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然地哼起了童谣。
鬼来了,鬼来了,
低柔的音线滑过了耳畔。何劲草没有回头,两只手臂紧紧地揽住初九的身体,片刻也不敢停留。脚边的红色花朵迅速地喷了满地,摇晃着艳红的柔软花瓣,教人看得怵目惊心。
林婵娟的唇边噙着笑,一步步地踩在花上,白色的裙摆晃动着,荡出了圈圈的涟漪。彼岸花开,花开彼岸,从幽黯绽放的花朵彷佛染红了整座山洞。
看到影子,
就把眼睛闭起;
清冷的月光从洞口处斜射进来,何劲草用力咬着牙关,将急促的呼吸吞了进去,肺部灼伤似的疼痛,彷佛连吸入的空气都要烧了起来。
眼见距离出口只剩下几步,被裤子所包裹的两只脚没有任何减速,卖力地冲出了山洞。迎面扑来的夜风划过耳际,掠起了凌乱的发丝。
重新取回清晰的能见度,何劲草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继续向着前方使劲奔跑。至少,也要甩掉身后不该存在的亡灵!
淙淙流动的水声在他跑出山洞时,窜入了听觉神经。何劲草勉强以眼角馀光端详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一条泛着粼粼银波的溪水蜿蜒在身旁,带来了清冷的气息。
但是随之袭来的浓重血腥味却心惊得教人害怕,在何劲草的视网膜里映出了一道被拉得长长的血色地毯。那干涸的暗红从洞口不断延伸,最后停止在不远处的一座破败祠堂前。
那血渍才干涸没多久,上头还泛着黏稠的液体,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妖诡的颜色。
何劲草的脑海晃过了先前在山洞中所看到的血迹,再对照眼前的腥红色彩,一股不祥的预感飞快地涌上心头。他想起他们一开始要赶到后山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初九的堂姐。
听到声音,
就把耳朵捂起。
如同猫鸣的童谣缓缓地在黛蓝色的夜空响起,林婵娟踩着轻巧的脚步从山洞走了出来,同时带出了满地的妖红彼岸花。
就在林婵娟背着双手,悠然地走向何劲草之时,一道身影飞快地转进了山洞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像是连呼吸声都一并压了下来。
深邃幽黑的眼睛轻轻地晃过了洞口,随即又拉回了视线,彷佛那道身影并不值得她放置任何心思。现在林婵娟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何劲草身上,更正确一点来说,是他怀里的初九。
二次葬…32
花了一段时间之后,白奇一行人从层层树丛穿了出来,来到了山洞前方。
当昏黄的光线映照出一座黑黝黝的洞口时,白奇的脸色不禁变了变,急奔的步伐骤然停下,险些让后方的玉婷煞车不及,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尾随在两人之后的小奈见状,连忙伸出手去,细白的手指抓住玉婷的手腕,才避免了一场冲撞出现。
「阿奇,怎么了?」白时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