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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说:“这村人浅薄无知,自私自利,受人恩惠不知报答,你又何必为他们冒这样大的险?”石方说:“我从未曾想过要让村人怎样报答,只是觉得这鬼怪连伤多命,实属不该。况若是全村人俱被其伤,这鬼怪会不会又挪到外村伤人?如此往循下去,又不知将有多少众生被害。爹爹若是在世,一定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祖奶奶说:“我对这女鬼所知也有限,看在你对我们黄鼠狼家族类还算尊重的份上,我可把我所知道告诉你些。只是凭你就想赶走她,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祖奶奶边说,边挥挥手,旁边捶腿的侍女立刻下了,过了片刻,端上两把椅子,让石方和雪儿坐下。这祖奶奶便开始述说那陈年往事:
也有五六十年了,那年村中闹蝗灾,我们黄鼠狼也是一粒粮食都找不到了。如果说不是我饿极了,也不会走那么远的路找粮食。饿得晕头转向的我,向林子深处走去,越走越偏远,天也越来越黑,来到一处小破庙前,我一下崴了脚,滚到一片杂草中。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我忍着痛藏到一片野草中。只见一男一女的背影,坐在前面的土坡上,那男的是一身黑衣,那女子则是一身红衣,软软的靠在那男人的肩膀上,那男人一直柔声细语的对红衣女子说话,边说,还边抚着那女子乌黑的头发,还不知道在帮那女子擦着什么。
我当时已伤得一动不能动,只盼这男女说完了情话,快快离开。否则人类看见我们黄鼠狼在旁,天晓得又会对我们做些什么事情出来。谁知这黑衣男子说个没完没了,出了满天的星星,他还轻搂着那女子说个不停,说些什么我又听不大清,只是奇怪,这女子为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若是谈情说爱,为何又来得这么远的地方来?
过了不晓得几个时辰,那男子搂着红衣女子的手想是有些累了,这女人身子向侧面滑了滑,又正赶上一阵风吹过,我才看到那女子的侧脸,这一下吓得我不浅,原来那女子已经脑浆迸裂,虽然那男子帮她擦个不停,却还是满脸的血和脑浆,想想这情景我都快要吐出来了。这男子的正脸我一直没有见到,但见他对这女尸似有无限缱绻,还低头在她那血污的脸上吻了一吻。
我想,这定是人世间一对旷男怨女,女子死了,男子还痴情的不肯离去。你们人类啊,若是对谁好起来,真是比谁都好,若是对谁狠起来,也是狠得难以想像啊!
到半夜时,这男子好像终于说完了话,就在脸上围上黑布,来到破庙里,把原来供的那个土地公公的像扔了出去,就开始和泥烧火,我细看着,他就这样忙碌了几天,也不吃,只喝点水,竟然把那女尸塑成了雕像,摆在庙里。这女子的雕像,依然是一袭红衣,面容可能是仿照女子生前塑成的,看得出来也曾是个美人儿。怪不得这男子这样痴心。
塑完雕像,这男子就离开了。我脚伤未好,因此就困在这庙周围,好在周围有水源。谁想每晚这男了都回来,每次都是蒙着面,来了后就是给这雕像上几柱香,还在香前烧些符咒,然后在案台上摆些食物。
我初时以为,这男子定是想念这女子,所以才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但看到烧符咒等行为,越来越觉得其中大有玄机,不过,你们人类的事儿,我又何必管呢,每天的供品还够我吃个饱,我就索性在这庙里待下去了。
可后来我又想着有些不对,一般来说,人若穿红衣红鞋而暴死,死后极易化成厉鬼呀。
又过了不多久,这男子竟开始为这女尸雕像上活祭。不知道他是从哪抓的人,拉进佛像前是活着的,男女老少都有,看起来跟本不明白为什么被拉以这里,都是求饶相告,还有的表示要多少钱都可以。可这男子一律什么都不说,将来人按到女尸雕像前,就一刀砍下此人的头,鲜血喷涌,这男子,就用这鲜血刷在女尸雕像的红衣上,又剪下被杀的人的一缕头发,放在雕像腰间戴的一个小香袋中。然后将其人草草埋了。
我看到这些情形,也是吓得不浅,饶是我见多识广,方才明白一些,此举竟像是什么将灵魂留住的邪术,而留住一楼头发,也是为了怒役头发主人的魂魄。
日复一日,这雕像的红衣,是愈发的鲜红了。而这雕像的一张脸,也是越来越栩栩如生。待我腿伤好后,便急急忙忙赶快跑回家来,只愿以后不要再见到这么血腥的情景。
如此过了三十多年,我竟然偶尔在夜路上,见到这红衣女鬼勾引男子,吸取精魄,近来见到的更加频繁。我便明白,几十年间,这女鬼已经吸尽了精华,所以还可以留在人世间。后来我发现,这女鬼就是在白天出现,也全然不怕日光。
当时我也以为,她只是在这世间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放不下的人,不愿意离开而已。但是近年玉罗村中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似乎与她有关,她是有心要毁掉整座村子,而且将村人折磨而死,用心如此歹毒,真不知所为何事。
十八
祖奶奶接着说:“我回到家后,又到书斋中查阅祖辈留下的记录,得知,用了这邪术后,再按这魂灵生前的样子制成雕像,来代替失去或者正在毁坏的肉身,并且有人供奉,再以人的鲜血涂沫雕像,便可加倍吸取人的精血,可使这魂灵成为至厉的鬼怪。不是我说,只怕你父亲若在世,恐怕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石方和雪儿听完祖奶奶的回忆,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石方问:“这小庙所在之处,您是否还记得呢?”
祖奶奶拍了拍手,侍女便递过一个卷轴,打开来,是副地图。祖奶奶说:“当年我回来后,就依着记忆绘下了这副图。只是想日后这女鬼若真成了气候,有人愿意对付她,好歹我也能拿出些有用的东西。”说完,她叹了口气说:“只怕这女鬼若闹起来,连我们黄鼠狼家庭都不得安生。现下看,也确是这样。她闹得村中一户一户人家死绝,却又放出风声赖在我们黄鼠狼身上,让我们背了这黑锅。人类这愚蠢的族类,竟然就真的相信了,对我们黄鼠狼来了好一场屠杀。本来我也不想这样骚扰人类,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石方接过地图,只见上面画得曲曲弯弯。石方问:“您可知这邪术如此破解?”祖奶奶说:“这我也着实不知。我只是猜着,如果毁了这女鬼的雕像,是否就可牵制这女鬼。但这女鬼现在已经修炼得这样厉害,只怕雕像也不是轻易能够毁掉的。你们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石方说:“正像您所说,只怕这女鬼意不只在玉罗村。这样任其祸害下去,总要有人站出来阻止呀。”
祖奶奶说:“看你这副爱管闲事儿的劲儿,到是与你那个爹很是相似。也罢,这副图就送给你了,你若做成了这事,与我们自然是有些好处的。你若做不成,与我们也没有妨碍。随你去吧。”石方说:“谢过祖奶奶。”
这位祖奶奶又看到了雪儿,说:“你都不是人类一族的生灵,也要与他一起去做这傻事吗?”雪儿回答:“雪儿也不懂什么人间大义、利益众生,只是觉得自己这条命是方哥哥给的,在这世上,也只有方哥哥这样一个亲人,因此上愿意帮着方哥哥做他想做的事情。”
祖奶奶叹了口气,说:“我只道石方傻,你竟是比他还傻,不过傻总比自私自利来得好了些。也罢,我且问你,你腰间挂的可是捆灵绳?”雪儿说:“正是。”祖奶奶说:“你可知如何使用它?”雪儿有些奇怪,说:“这是张神婆给的。她只告诉我,一般的绳索,捆精灵鬼怪终是捆得不牢,如果用捆灵绳,只要在精灵鬼怪身上轻轻系个小扣,就挣脱不开了。”
祖奶奶不屑的说:“哼,这张神婆成日价只知道骗人钱财,好好的宝物在她手上,也只有这么一点子用处。”见雪儿和石方听得认真,她继续讲下去:“想这捆灵绳,是当初太上老君在终南山修炼时,我的老祖宗从他那里偷出来的。其实拿来在我们手里倒也没什么大用,当年我的老祖宗也只是图个好玩罢了!后来,张神婆的前人又从我的前人手里搞到了这捆灵绳,他们只道这绳子的用途,是抓到精灵鬼怪,便把其一捆了事,却不知道这本来是天界的武器。”
雪儿看着这细细软软的小绳子,对祖奶奶的话有些怀疑。
祖奶奶说:“你看着这绳子不起眼,其实自有一套为这绳子定制的鞭法。若是按照鞭法舞动起绳子来,便似一条神鞭,其威力极大。”
说着,祖奶奶从贵妃榻下,摸出一本黄皮古书来,递给雪儿说:“你本来就是天上的神鹿,这套神鞭谱就送给你吧,否则日后跟着这个傻小子混,他还会些武功,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何以自保?”
雪儿接过古书,打开一看,见上面还有图示,竟是一套详细的神鞭谱,赶忙跪在地上,谢过祖奶奶。祖奶奶说:“我再告诉你一句话,这捆灵绳鞭法,本是天人用于对付各种精灵鬼怪所用,因此对天人不起作用,对人也是没有任何威力的,可人恰恰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最为狡猾善变的生灵,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雪儿再次谢过。石方也很是感动。
这祖奶奶说完这些话,就好似有些困住了,也不说送客,卧在贵妃榻上就沉沉睡去。妇人便暗示石方和雪儿离开。
二人被妇人送出洞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此后,雪儿就精心按照神鞭谱上的鞭法练起来,打算练好后,与石方一起去毁了女鬼的雕像,也好助石方一臂之力。石方几次三番劝雪儿不要一起去,奈何雪儿意已决,石方既怕雪儿连累着受到伤害,但想到天涯海角有这样一个人追随着自己,又很是感动。
雪儿本来天姿聪颖,况这捆灵绳本来就是天界众生的武器,因此学得极快,很快就掌握一整套鞭法。
转眼间,春天将过,夏日将来。一日,雪儿在林间舞起整套捆灵绳,石方坐在林间,见雪儿舞鞭,神采扬扬,于清秀中又英姿勃发,忽而如雷霆震怒,驾龙飞翔,忽而如嫦娥舒广袖,轻灵婉转,真是“浏漓顿挫,独出冠时”,直舞到太阳下山,繁星满天。石方点起了篝火照亮。
雪儿停下来,已是香汗淋淋,一群蝴蝶在雪儿身旁飞舞,石方心中忽然悲伤起来,心想:这样一个美丽单纯的女孩儿,自己不能够保护其现世安稳,反而要让她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想着,为排解心下苦闷,拿出笛子吹了起来。
雪儿边擦汗,边走过来,坐在石方对面的草地上,望着寥远的星空,心里却在想:都说世所知音稀,虽然自己从未见到过天上什么样子,但在人世间,有石方哥哥这样一个知音,所思所想所行如出一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望今生能够常与方哥哥一起,鸣琴吹笛,赏月说话,管他是否人间天上,管他人鹿之别,管他僧俗之差!
石方吹完一曲,放下笛子,说:“雪儿,我今生已见到太多亲人离去,我实在是希望你能够不要再被连累,好好活在世上。”
雪儿说:“我也不愿意再与亲人离别了,因此,方哥哥,你做什么我也愿意跟着你去。今后你就是回寺里做撞钟的小和尚,我也变回一只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