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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鬼十三针_-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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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方说:“只想求得一个答案。”白衣少年问:“什么样的答案?”
  石方说:“修习佛法,克守戒律,是应该躲在深山之中不问世事,还是走入万丈红尘中尽力助人。”
  
  那少年沉默半晌,说:“地藏菩萨曾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少年继续说道:“小时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好几劫以前,曾经有过一位佛祖,在他的前几生中,有一世为人,一天这个人坐在一艘船上,船上人不多,除几个壮年汉子外,便是三个妇人,随身带着不少钱财去找寻自己从商的丈夫。船工也竟是老弱病残之人。一个晚上,他忽然听到几个人在悄悄说话,原来这几个人是装成普通人的海盗,在这海上杀人如麻,此时正商量着第二晚,将船上的妇人杀死,抢走钱财而逃。若有船工阻挡,也将其杀死。几个海盗商量完计划,便沉沉而睡。此时这个人想,这些海盗已是杀人如麻,他若是趁着海盗熟睡时,将他们一举杀死,不仅可救得一船之人,今后不晓得也有多少人过海可以保存一条性命。但若是这样一来,他自己便犯了杀戒;可若他不趁此机会杀了这些人,这船上竟是老弱妇孺,真待海盗醒过来,只怕性命全都难保;而真若叫醒这些老幼妇孺,只怕大家在这大海之上,保命的唯一办法,也是将这些海盗杀掉。如此一来,犯下杀戒的人,岂不是更多了么?”
  石方此时,不禁抬头看着白衣少年,且听那人如何处置。
  白衣少年看着石方,说:“最终这人拿起刀子,心想‘我若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然后杀了这几个海盗,救了全船的人,自己独自一人扛下杀戒。”
  
                  十一
  
  
  近几年来玉罗村鬼事连连,张神婆反而无事可做。
  这天正午,她正在院中晒太阳,忽见到院外的枯树枝上,落了两只喜鹊,咕咕的叫了两声,便飞跑了。张神婆扭头回屋,棒出一盒热茶,及两个杯子来。她刚将两个杯子倒满热茶,便听到有叫门的声音,张神婆说:“进来!”门开了,进来一个小和尚,及一个俊秀少年。
  张神婆说:“坐吧,茶已沏好了。”
  
  石方报了姓名后,张神婆楞了一楞,说:“我只知道今日要来两位客人,没想到竟然是你,方儿。”
  石方笑着点了点头。张神婆随即神色有些黯然的说到:“当初,全村人于你家,都有对不起之处。”
  石方忙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方儿今日,只想问问您,这玉罗村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为什么您不帮着村人驱驱邪?”
  
  张神婆坐定后,说:“不知从何时起,村中流传说,这些怪事都是因黄鼠狼作祟造成的。”
  白衣少年问:“黄鼠狼可有这样大的能量?”
  张神婆说:“正是说呢。我细细观察这几年,觉得有一股很强的怨气,萦绕村中不去。村中有变故的这几家人,似是撞上了极恶的恶灵。对此,我张神婆这点能耐,是毫无办法的,我甚至看不出这股恶灵的来源。但我却觉得不似黄鼠狼作祟。这黄鼠狼,顶多干点小打小闹的事情,其实也很少真的伤人,更不要说几年来连伤几命。”
  
  说到这儿,张神婆问石方:“方儿,你又为何要问这些呢?”
  石方说:“我希望能够帮村人做些什么,可是又实在身单力薄,此番下山,也是想起您有些能耐,所以想问个究竟。”
  张神婆说:“我又有什么能耐,若是你爹在世,用出封鬼十三针来,也许还可收得这些恶灵。但现在,我也束手无策。方儿,你可继承了你爹的绝学?”
  石方摇摇头说:“我现在连这本书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张神婆连叹可惜。
  
  石方问张神婆:“如果我们想知道这恶灵的来历,你可有什么办法?”
  张神婆:“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石方不禁有些沮丧。张神婆又想了想说:“倒有个办法,只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石方说:“您快说来听听!”
  张神婆说:“虽然我认为这几年的怪事,非黄鼠狼所为,但也不能说毫无干系。你也知道了,村里除了每年死一对夫妻,近几年总有家庭在晚间睡觉时出现怪事,如被画个大花脸啊什么的,我倒是觉得这些恶作剧,有些像黄鼠狼的作风。”
  白衣少年说:“您的意思是,有两股力量在村中作乱,一为黄鼠狼,但伤害不大。另一股为不知名的恶灵?”
  张神婆说:“正是此意。我所说的办法,便是你们可从好对付些的黄鼠狼入手,试试能否从黄鼠狼身上探出什么话头来。”石方问道:“这话头可如何探得?”
  
  张神婆想了想,说:“你给我报三个数。”石方突然闻听此言,不明其意。张神婆说:“楞什么神儿呀,让你随便报出三个数来。”石方遂随意说出了三个数。只见张神婆拿个树枝,听了数后,在地上划出了一些横杠杠,开始演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张神婆说:“今夜三更时候,村西王家就要闹黄鼠狼,这黄鼠狼,是一对略有些小灵气的母子,可幻化人形,通人语,却又不是很厉害,你若可逮到他们,便能试着打探一下那恶灵的来历。”
  白衣少年道:“这也不妨是个办法。凡是有那邪性的地儿,黄鼠狼总爱凑个热闹,向他们讨要恶灵的消息,总比像现在这般漫无目的的找要好些。只是,我们如何能够抓到黄鼠狼呢?”张神婆说:“这倒也不很难。”说完,拉住二人低声耳语一会,二人俱笑着答应了。
  当二人要告辞之际,张神婆说:“方儿,我还有个东西要送你。”说着,回屋去了片刻,出来后,手里提着一根细细的金黄色绳子。张神婆说:“这叫捆灵绳。一般的精灵鬼怪,你即便抓住了,用一般的绳子也很难拴住他们,婆婆家世代靠算命驱灵为生,这也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物件了,可以帮你把精灵鬼怪捆住。”说着,张神婆又掏出一小盒丸药来,说:“这是专防黄鼠狼放臭屁的。你若是把这药丸取一丸,含在嘴里,一窝子黄鼠狼围着你放臭屁,你也是不怕了!”
  石方连忙道谢,白衣少年却羞得满脸通红。张神婆说:“也不必谢了,我年轻时挣的钱,不少也是装神弄鬼蒙来的。现在我老了,眼见村人遭劫却无能为力,但凡能够帮你一点忙,也算我为来世修个福份了。”
  
  从张神婆家出来后,石方弄了一只肥肥胖胖的大母鸡,略给母鸡吃了些催眠的药物,母鸡就晕晕乎乎睡去了,石方将母鸡放进一个笼子里。当晚,趁王家熄灯熟睡时,石方和少年偷偷潜入王家,将放着母鸡的笼子置于窗口下,又将笼子打开,笼子前堆了软软的一片杂草,其实那草下,藏的就是捕鼠用的鼠夹子。石方和这少年,都从张神婆家借了黑衣穿出来办事儿。
  少年催促石方快躲上房顶时,见石方又开始忙叨起来。先是俯在笼前,小声对熟睡的母鸡说:“你莫怕,我已将一切准备好,黄鼠狼不会伤害你的。你若帮我们这一回,便是积了天大的德行。”然后又小声的对着母鸡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少年早等不及了,自己先窜到了屋顶上,再从屋顶上往下看,见石方又把鼠夹子上盖的杂草掀开,松了松鼠夹子,少年知道他是怕鼠夹子太紧,夹伤了黄鼠狼,忍不住又急又笑。石方忙碌完了,好似还有些不放心,白衣少年又催促了几声,石方才也窜到屋顶上。
  
  二人在屋顶上困得强睁着双眼,也未见有什么动静。在夜半三更时候,忽见两只小黑影顺着墙下的洞钻进院来,前面一个大些,后面一个身形更小,倒像是个小耗子。到房屋旁,大些的黑影在地上剖了几剖,竟露出了小洞来,两个小黑影就一前一后钻进洞里了。
  石方忙轻轻把屋顶上一片瓦挪出条缝,屋内情况就可看到了。这也是二人白天趁王家没人时,偷偷来到这里敲打下的一块瓦。只见院里那洞,整通到床底下,那两个黑影,正是一大一小两只黄鼠狼,只见两只黄鼠狼跑到床头前,竟变成了两个人形,是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三岁的胖墩墩的小男孩,若说与人有什么不同,便是两个人身后,还各缀着一条大尾巴。看来两只黄鼠狼还没修到能够把尾巴修没的地步。此外,两人眼睛中,俱是常人眼中难见的狡黠之色。
  
  只见这小男孩被中年妇人抱着,便能够到床上的人了,小男孩用手沾了沾嘴里的唾沫,就在人脸上画去,画出的是绿绿的颜色,转眼之间,就把睡着的男人画成了个大花脸。这母子俩画完了,还捂着嘴坏笑了一阵。又开始画身旁那个妇人,这黄鼠狼母亲有时还觉得儿子画得不够好,自己也沾着唾沫帮衬着画几笔,因此上这睡着的女人被画得则更加可笑。
  石方和少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黄鼠狼的闹法,不禁看得呆了,在上面大气也不敢喘。
  只见两个黄鼠狼画完了,这小孩又趴到床头上,轮流冲着三人头顶吹气,吹得这一家人额前的头发一飘一飘的。睡着的三人不时伸手挠自己的头顶,可就是醒不来。这两只幻化成人形的黄鼠狼吹得好像高兴了,竟忘了维持人形,又变回了黄鼠狼,站在三人枕头前,吹得手舞足蹈。这一家三口越是伸手挠,这两只黄鼠狼吹得越是高兴。有时还捅捅人的鼻子眼,搞得睡着的人喷嚏不断。
  就这样玩了有一个时辰,母黄鼠狼拽着小黄鼠狼,示意其该走了,小黄鼠狼还不情不愿的,被母黄鼠狼强拉着从床底的洞又钻出来了。钻出来后,小黄鼠狼一眼看到了熟睡的大母鸡,撒腿就奔着老母鸡奔过来,却被那母黄鼠狼手急眼快的一把拽回来,就这样跑远了。
  
  那少年在房顶上看着跑远的两只黄鼠狼,对石方说:“看来今夜是白忙活了。”
  
  
                  十二
  此后,张神婆又先后预测过两次,可惜都没算准,让石方两人白在房顶上白熬了两宿。石方和少年倒没有说什么,倒是张神婆很是抱歉,后悔年轻时没有多拿出些时间用于精进功夫,主要时间都用于骗钱了。
  
  石方二人只好每日在屋顶上守着。这样一直等到第七天三更时候,才又见到两个黄鼠狼来了。
  这次这对母子在屋里玩的时间更加长些,除了将这一家三口画成了大画脸,还将三口人睡觉的衣服,一口气全吹光了,弄得一家三口赤条条躺在床上。搞得石方和少年在屋顶上都不好意思再看了。
  玩够了,又是母亲拽着儿子快走,这次出洞的时候,儿子先钻了出来,石方和少年在房顶上,屏气看着,不由得有些紧张。只见这小黄鼠狼一出来,看见了大母鸡,眼睛立刻直勾勾了起来,立刻扑了上去,此时母黄鼠狼正从洞里往外钻,没来得住拉住馋嘴的儿子。石方立刻从房顶上施展轻功,跳了下来,奔着母黄鼠狼就去了,此时小黄鼠狼已被夹子夹住,立刻疼得吱吱的叫,少年已一把抓住这小黄鼠狼。
  母黄鼠狼此时已向着石方放了几个屁,幸好石方有张神婆给的丸药在嘴里,还算能够抵挡,可是母黄鼠狼的屁为浓黄色烟雾,又是在夜间,一时石方有些看不清楚,趁此机会,母黄鼠狼便逃之夭夭。
  此时屋里的人听见外面一阵闹腾,边问着“是谁”?边问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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