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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证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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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由于家里某种需要,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想不出有什么家庭需要,非要把一个钉子钉在壁脚板上面哪个特别的地方不可。并且钉子小心地涂了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波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出来。假如你要在楼梯顶上离地一英尺的高度拉一根结实的线或铁丝,你可以把一端系在楼梯栏杆上,但在墙壁那边,你就需要有个象钉子一类的东西,好把线的另一端系在上面。” 
  “波洛!”我叫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亲爱的朋友,我在设想小狗的球引起的事件!你想听听我的设想吗?” 
  “你说吧。” 
  “好吧,是这样的。有人注意到鲍勃有把球留在楼梯顶上的习惯。这是件危险的事——可能会导致一次事故。”波洛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有点满不在乎的语调说,“假如你想要杀一个人,黑斯廷斯,你怎么着手干呢?” 
  “我——真的——我不知道。我可以想法制造我当时不在肇事现场的假象。” 
  “这样一种做法,我向你担保,既困难又危险。要这样做,凶手必须心狠手辣,作案谨慎。而你不是这种人。你是否想到过,利用事故来除掉你要除掉的人,不是最简单的方法吗?事故无论何时都在发生。而且有时——黑斯廷斯——可以想办法让事故发生!” 
  他停了一小会儿,然后继续说: 
  “我想,小狗的球有时被留在了楼梯顶上,这使我们的凶手产生了一种想法。阿伦德尔小姐有在夜间走出自己卧室散步的习惯——她的视力也不好,这样她就很有可能踩在球上摔倒,头朝下滚下楼梯。但是一个细心的凶手不会听任命运。从楼梯上拉一条线是一种好办法。这会使她头向前摔倒滚下楼梯,然后,当家里的人跑出来——就会很清楚地看到事故的原因——鲍勃的球。” 
  “太可怕了!”我叫道。 
  波洛严肃地说: 
  “是的,是可怕……而且也不成功……阿伦德尔小姐几乎没有伤着。虽然她可能很容易就折颈致死。这使我们这位匿名的朋友很失望!但是阿伦德尔小姐是个很机敏的老妇人。大家都告诉她,说她是让球给滑倒了,而且现场有球为证,但是她自己回想当时发生的情况后,觉得事故起因和大家讲的不同。她不是让球给滑倒的。另外她还记得一些别的情况。她记得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听见鲍勃要求进房子里的吠叫声。 
  “我承认这是我推测出来的,但他相信我是正确的。阿伦德尔小姐前一天晚上,亲自把鲍勃的球拿走放在抽屉里。后来,小狗出去了,没有再回来。既然是那样,就不是鲍勃把球丢在楼梯顶上的。” 
  “你这完全是猜测,波洛。”我反驳说。 
  他表示异议,说: 
  “不全是猜测,我的朋友。当阿伦德尔小姐处于昏迷状态时,她说过有重要意义的话——关于鲍勃的球和一张‘半开的画’,你看出问题来了吗?” 
  “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真奇怪。我很了解你们英国人的语言,我知道人们不说一张半打开的画,人们说门半开着。人们也可以说画挂斜了。” 
  “或者说歪了。” 
  “或者象你说的歪了。所以我立刻认识到,埃伦没理解她听到的这句话的意思。阿伦德尔小姐不是说ajar,即‘半开’这个英文单字,而是说a jar,即‘一个坛子’的意思。现在,客厅里正好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瓷坛子。我早就看到坛子上画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只狗,依据阿伦德尔小姐说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我就到那里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我发现这涉及到小狗整夜在室外这件事情,你看出这个发烧的老妇人的意思了吗?鲍勃就象坛子上画的小狗——它整夜在外面——所以不是它把球留在楼梯顶上的。” 
  我惊叫了起来,不由地对波洛感到钦佩。 
  “你这家伙真聪明,波洛!你怎么想到这些事的,真使我吃惊!” 
  “不是我‘想到这些事。’而是这些事就在此——非常清楚——大家都可以看到。好吧,你认清了这种局面了吗?阿伦德尔小姐摔倒后,躺在床上,变得多疑。她觉得的她的多疑或许是不切实际的、荒谬的,但这种怀疑总在她头脑中出现。‘自从小狗的皮球事件以来,我感到越来越不安。’所以——所以她给我写了信,不幸的是来年感个月以后我才接到她的信,你说一说,她的信不是完全符合这些事实吗?” 
  “是的,”我承认说,“是符合。” 
  波洛继续说: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劳森小姐特别担心,鲍勃整夜在外这个事实会穿到阿伦德尔小姐的耳朵里。” 
  “你认为她……” 
  “我认为应当重视这个事实。” 
  我把他说这件事情想了一想。 
  “好吧,“我最后叹了口气说,“这一切很有趣——就象智力练习。我向你致敬。这是一篇设想的杰作。但是老妇人死了,确实令人感到遗憾。” 
  “遗憾——是的。她写信给我说,有人企图要谋害她(那毕竟就等于谋杀),事后不久她就死了。” 
  “是的,”我说,“你觉得非常遗憾的是,她是自然死亡,是不是?请,承认吧。” 
  波洛耸耸肩,不予回答“或者你认为她是中毒而死?”我挖苦地说。 
  波洛多少有点沮丧地摇摇头。 
  他承认道:“看上去阿伦德尔小姐确实象是自然死亡。” 
  “因此,”我说,“我们夹着尾巴回伦敦去吧。” 
  “请原谅,我的朋友,我们不回伦敦。” 
  “你是什么意思,波洛?”我问道。 
  “假如你把兔子给狗看,我的朋友,狗还回伦敦吗?不,它要追到兔子洞了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狗追逐兔子。赫尔克里·拨赂要追逐谋杀犯,是的,或许他这次没成功,但还是个谋杀犯。而我,我的朋友,我要把他一直追到洞穴——也许作案的是个女人。” 
  他马上又向一家门口走去。 
  “你上拿儿去,波洛?” 
  “到洞穴去,我的朋友。这是格兰杰医生的宅邸,他在阿伦德尔小姐最后生病期间,一直护理她。” 
  格兰杰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脸庞消瘦而憔悴,长着咄咄逼人的下巴和一副浓眉,灰溜溜的眼睛十分敏锐。他用锐利的目光看我又看看波洛。 
  “有什么事吗?”他出其不意地问道。 
  波洛以最浮夸的手法,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应该道歉,格兰杰医生,打扰您了。我必须对您直言不讳,我不是来找您看病。” 
  格兰杰医生冷冰冰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你看上去够健康的!” 
  “我应该解释一下我来访的目的,”波洛说,“事实是,我在写一本书——一本关于已故的阿伦德尔将军的书,我知道他死前,在马克特·贝辛住了几年。” 
  看上去医生相当吃惊。 
  “是的,阿伦德尔将军死前一直住在这里。就住在小绿房子——过了银行的那条街上——或许你们到那儿去过了?”波洛点点头表示肯定,“但你知道这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是一九一九年来到这里的。” 
  “但您认得他的女儿,已故的阿伦德尔小姐吗?” 
  “我和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很熟。” 
  “您知道,得知阿伦德尔小姐最近去世的消息,对我是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她是四月底死的。” 
  “我知道了。您看,我原指望她能告诉我关于她个人的各种详细情况和她父亲的往事。” 
  “是啊。可我看我帮不了你什么。” 
  波洛问道:“阿伦德尔将军现在还没有活着的儿女?” 
  “没有。他儿女不少,可全都死了。” 
  “有几个?” 
  “有五个,四个女儿,一个儿子。” 
  “再下一代呢?” 
  “查尔斯·阿伦德尔和他妹妹特里萨。你可以和他们谈谈。不过,我怀疑这对你会有多大用处,年轻的一代,对他们的祖父没什么兴趣。还有他尼奥斯夫人,但是,我也怀疑你们从她那里能得到多少情况。” 
  “他们或许会有什么家庭文件——契约资料?” 
  “可能有。不过我怀疑。据我所知,埃米莉小姐死后,清扫出很多东西,全都给烧了。” 
  波洛发出一声非常惋惜、痛苦的呻吟。 
  格兰杰好奇地看着他。 
  “对老阿伦德尔你有什么可感兴趣的?我从没听说他在哪方面是个知名的大人物。” 
  “我亲爱的先生,”波洛由于狂热、激动、眼睛睁地更大、更有神,“不是有一种说法,历史不了解它的伟人吗?最近,有些报纸报道,透露出对印度兵变问题持完全不同看法,其中定有秘史。在秘史中,约翰·阿伦德尔将军起着很大作用。整个事情令人销魂夺魄!让我告诉您,我亲爱的先生,目前人们对这个问题特别有兴起。印度——有关英国对它的政策——是当前热烈讨论的问题。” 
  “呃,”医生说,“我听说阿伦德尔老将军过去常常大谈兵变问题。事实上,人们认为他在这个问题上最有发言权了。” 
  “谁告诉您的?” 
  “一位叫皮博迪的小姐。顺便说一下,你们可以去访问她。她是这里的老住户——很了解阿伦德尔家的情况。说闲话是她的主要消遣。单凭她本人,也值得去看看——是个知名人物。” 
  “谢谢您。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或许您也能告诉我已故的阿伦德尔将军的孙子,年轻的阿伦德尔先生的地址。” 
  “查尔斯?好吧,我可以帮你同他联系上。但他是个傲慢无理的家伙,家庭历史跟他好象没什么关系。” 
  “他挺年轻吗?” 
  “象我这样的老保守说他年轻,”医生说,眼睛闪烁着光芒,“他三十岁出头,是那种生来就只给家里添麻烦和增加负担的年轻人。外貌迷人,只此而已。他坐船到过世界各地,到哪儿也没干什么好事。” 
  “他姑姑无疑很喜欢他了?”波洛大着胆子问,“一般做姑姑的都是这样的。” 
  “呃,——我不知道。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不是傻瓜。就我所知,他从来没有从他姑姑那里搞到钱。那老妇人有点难对付。我喜欢她,也尊敬她。完全象个社会经验丰富的老人。” 
  “她死得突然吗?” 
  “是,有点突然。你知道,很多年来她身体一直不好,但她都从九死一生中脱险了。” 
  “有些内情——对不起,我要重复这些闲话……”波洛摊开双手表示不赞成的样子,“说她同家里的人吵过架了?” 
  “确切地说,她没有同他们吵架,”格兰杰医生慢条斯理地说,“没有,据我所知,没有公开地吵过。” 
  “请原谅,或许我轻率了。” 
  “不。毕竟,消息是公共的财富。” 
  “我听说,她没有把钱留给家里的人,是不是?” 
  “是的,全都留给象一个受惊而发抖的母鸡的侍女。这事做得奇怪。我自己也不理解。不象是埃米莉小姐干的事。” 
  “噢,好了,”波洛沉思地说,“人们可以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老妇人,体弱、多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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