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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之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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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刚得出了结论,德琼,」埃勒里说着,慢慢走过来,「这不是什么双胞胎或是有人假冒的故事,而是有预谋地采取了双重身份。虽然很少见,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双方都有可靠的证据,所有的都符合事实。」
  「是吗?」德琼打趣地说。
  「我们知道,约瑟夫·威尔逊,这个人这些年每周只有两三天在费城和露西·威尔逊在一起;比尔,你自己还曾经为他这种不寻常的行为而烦恼。我也敢肯定金鲍尔夫人可以告诉我们他的丈夫每周也会离开他纽约的家几天。」
  中年女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中的血丝带着愤怒:「这些年来,」她说,「他总是……哦,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他总是说他需要有时候自己独处,否则他会疯掉。这个畜牲,这个畜牲!」她的声音很激动。
  「妈妈,」安德丽亚说。她把纤细的手放在她母亲颤抖的肩上,「他曾经说过他在离纽约不远处有个地方。他说一个男人需要有些隐私,他永远不会把那个地方告诉妈妈或任何人。我们从未怀疑,因为他从来不喜欢社交生活……」
  「我现在明白了,」金鲍尔夫人哭着说,「那是因为他要找个借口和这个……这个女人在一起。」
  露西的身体颤动着,像是受到了很沉重的打击。格罗夫纳·芬奇朝金鲍尔夫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这样。但是,她已经停不住了。
  「我还从来没有怀疑过,多么愚蠢啊!」她的声音己经变得很粗野,「下贱。下贱。竟然对我……做出如此下贱的事。」
  「这只是你的观点,金鲍尔夫人,」比尔严峻地说,「请不要忘记我妹妹也被卷入此事,她……」
  「比尔,」埃勒里说,「像这样幼稚地相互指责于事无补。另外,我们需要弄清楚情况再说。」
  「这个地方本身就证明了双重人格理论。我们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混合了双重人格。威尔逊的衣服和金鲍尔的衣服,威尔逊的汽车和金鲍尔的汽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是一个中间地带。毫无疑问地,他定期地去费城时停在这里,换上他威尔逊的行头,开威尔逊的帕卡德车;而回到纽约时再停在这儿换回金鲍尔的衣服和金鲍尔的林肯车。当然了,他从来没有真的卖过廉价首饰;他只是告诉威尔逊夫人他卖了……对了,金鲍尔夫人,是什么会让您的——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金鲍尔夫人撇了撇嘴:「能让像肯特·金鲍尔这样的男人看上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原因。哦,我想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她还有一定的吸引力……」——露西的脸涨的通红——「但是肯特是一个有教养、有品味的男人。他只不过是对她一时地迷恋而已。丈夫!胡说八道。这是个阴谋。」她用冷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露西,憎恶的目光像是要把露西的衣服全部溶化,让她赤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露西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比尔扶住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金鲍尔夫人……」埃勒里开始有些不悦了。
  「不!请对这些人想个办法,可以给这个女人封口费,或者叫做别的什么。什么都行!我相信一张支票一定会使她安静。这一向管用。」
  「杰西卡,」芬奇也生气了,「请不要这样。」
  「我恐怕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金鲍尔夫人,」埃勒里说,「露西……露西!」
  露西的黑眼睛望着他:「嗯?」
  「你和这位所谓的约瑟夫·威尔逊先生举行过婚礼吗?」
  「他娶了我,我没有……哦……他真的娶了我!」
  「娶你,」贵妇人轻蔑地说,「多好听的故事啊!」
  「你们在哪儿结婚的?」埃勒里平静地问。
  「我们在费城市政厅领取了结婚证书。市中心的一个教堂的牧师为我们举行了婚礼。」
  「结婚证书在你那儿吗?」
  「哦,当然。」
  金鲍尔夫人不安地站起来:「我还要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环境下呆多久?这显然是一个圈套。」
  「你没看到吗?妈妈,」安德丽亚小声说,「这位威尔逊夫人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求求你,妈妈。这件事很严重——噢,你必须通情达理!」
  比尔·安杰尔压低嗓子问:「你和约瑟夫·肯特·金鲍尔先生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夫人?」
  金鲍尔夫人摇摇头,不屑于回答。但是格罗夫纳·芬奇低沉地说:「他们于1927年6月10日在纽约的圣安德鲁大教堂举行婚礼。」
  露西大声哭泣,好像是那个冷酷的女人已经取得了胜利。她们四目相对,相隔大约五英尺。死者的双腿在她们之间就像是火车道口的栏杆。
  「星期天。第五大道,」露西抽搐地自言自语,「大教堂。高顶礼帽,豪华轿车,珠光宝气,鲜花,记者,还有大主教……噢,我的上帝啊!」她狂笑着,「我认为乔在费城向我求爱才是下贱的,他藏在威尔逊这个名字下面是因为他害怕。我认为他爱上我还和我结婚才是下贱的。」短暂沉默后,她又说,「八年来他和你们一直是下贱的。我下贱吗?八年来你和街上任何一个女人一样,都没有权利和他在一起!」
  「什么,」安德丽亚说,「你是什么意思,威尔逊夫人?」
  比尔缓慢地说:「药瑟夫·威尔逊在1925年2月24日和我妹妹结婚。过了两年他才和你母亲结婚,金鲍尔小姐。」
  杰西卡·金鲍尔发出的尖叫声持续了几秒钟。她说:「1925年?你是说我丈夫是一个重婚者,那我不是——不……你在撒谎,你们这帮人都在撒谎!」
  「你能肯定吗,比尔·安杰尔?」安德丽亚悄悄地问,「你能肯定吗?」
  比尔用手挡着嘴,小声对她说:「千真万确,金鲍尔小姐,而且我们能证明。除非你能制造出一张1925年2月24日以前的结婚证书,否则你的母亲势必要有麻烦了。我们只是从公正的角度出发,但也要保护自己啊。」
  「噢,这真是有损名誉!」金鲍尔夫人愤怒地说,「一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一定是有问题!」
  格罗夫纳·芬奇说:「现在,请不要急躁。安杰尔先生,金鲍尔夫人的过分紧张也是很自然的,当然她很抱歉说了那些伤害你妹妹的话。这件事能不能以另外的方式商量商量?不。杰西卡!奎因先生,也许你能劝劝她……」
  「太晚了,」埃勒里冷静地说,「你见到刚才冲出去的那个红头发女人吗?她是个记者。今天的这个故事她肯定已经准备发表了,芬奇。」
  「但是重婚的事,她没有听到。我敢保证……」
  比尔愁眉苦脸地踱来踱去:「没人能阻止这些狗仔队们查到婚姻的日期。我们必须共同面对它。天晓得,我们都麻烦了。」露西安静地坐着,死一样的静。
  「很好,」芬奇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必须面对这场战争,我还有张牌可以出……」
  「我想,」角落里传来讽刺的声音,「我对这件事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警长德琼朝他们咧嘴笑了笑,大家好像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现在各位的丑陋面目都己经暴露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莫菲,刚才的话都记下来了吗?」——门口的警探嚼着铅笔,点点头——「那么,现在,」德琼大步走过来,继续说,「让我们把这些事串起来,奎因,你先来解释解释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埃勒里把他的烟斗放在一边:「这个男人的脸一整晚都在困扰着我。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后来,我突然回忆起来,原来是某种相似之处刺激着我。几个月前,我曾经为祝贺什么人而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在那儿,我认识了一个人,还和他聊了几句。刚才我想这个人可能是今晚的这个乔·威尔逊,也就是露西的丈夫的孪生兄弟。在我们那次的交谈中,他告诉我他是纽约的约瑟夫·肯特·金鲍尔。这时我想起了约瑟夫·威尔逊有经常离开他费城的家的习惯,这使我有一种不样的预感——那就是威尔逊和金鲍尔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于是,我到公路那边去给纽约的金鲍尔家打电话。」
  「我们很快也会发现的,」德琼勉强地说,「后来呢?」
  埃勒里看着他:「当时在家的只有贾斯伯·博登,金鲍尔的岳父。我问了他几句,发现金鲍尔从上星期中就没有回过家。我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告诉他这儿发生的事。博登先生说他们家的人全部出去了,不过他会想办法让他们尽快赶来。」
  「博登?」德琼问,「是那个老家伙吗?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金鲍尔夫人?」
  安德丽亚叹了口气,说:「外公几年都没出过门了。他1930年中风后,左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那你们今天晚上在哪儿?他是怎么通知到你们的?」
  「妈妈和我去沃尔多夫参加一个慈善舞会。我们约了一些朋友一起去,有芬奇先生,我的未婚夫伯克·琼斯,还有……」
  「都去了,」德琼说,「一定是个盛大的舞会,我想。」
  出于一些说不清的原因,比尔·安杰尔的脸有些发烧。他想,他应该想到。他看了一眼安德丽亚,又看了看她的左手。她已经脱掉了手指上的东西。
  「如果你的意思是,」芬奇冷冰冰地说,「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能会溜出来,开车到这儿把肯特·金鲍尔杀死,我认为你的假设在理论上有这种可能性。如果你的废话讲完了,我有些事情要说……」
  「一个可信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又不会伤害任何人,是不是?」德琼慢吞吞地说,「你的那个男朋友呢,金鲍尔小姐?那个什么琼斯。」
  「我们当时还不能确定就是肯特被……」安德丽亚清了清嗓子,避开安杰尔的目光,「嗯,我……我没有告诉伯克。外公在电话中告诉我妈妈时,我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那么坚持才使我们觉得应该过来看看。我不想把伯克拖进一个……一个……」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德琼说,「可能会添乱的,喜欢把男朋友抛在一边的女孩。哈哈!对了,芬奇先生,你刚才好像有什么话讲到一半。说吧。」
  「在一般情况下,」芬奇回答说,「我不会提起这件事。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使我们不得不自我辩护。德琼,中产阶级对于财富的对立情绪有时候是很讨厌的。是的,我是有事要说出来;而且恐怕会不太令人偷快。」
  埃勒里插了一句:「你能不能直截了当一点?」
  「我想你不大了解我是谁。一般情况下这并不重要,而且我也不愿意说;但是它和我所要说的事情有关。我是国民人寿保险公司的执行副总裁,你明白了吧。」
  「是吗?」德琼说。他并没有太惊讶,尽管国民人寿保险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寿保险公司之一。
  「由于我和公司的关系,」芬奇继续说,「我经常会为我许多朋友投保。倒不是为了做经纪赚取佣金,你知道——我们公司的业务发展的很好。」他笑了笑,「纯粹是因为有便利条件。我的朋友经常开玩笑说我是世界上工资最高的保险经纪。哈哈!」
  「哈哈,」德琼酸溜溜地说,「那又怎么样?」
  「这中间只有少数人的保险单是我亲自操作的,其中就有金鲍尔。我们经常拿他的保险单开玩笑,那是一份不寻常的保险单。他在1930年请我为他保险100万美元。」
  「……多少?」
  「100万美元。这虽然不是我签署的最大数额的保险单,但是对于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你看,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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