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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泽贵志嘴角下垂,坐在剑持面前说:“这件事跟我毫无关系!为什么非得进行这种询问呢?”
“有没有关系由我来判断,你只要照实回答就行了。”
剑持可能是因为开始感到疲倦,语气也变得粗暴起来,大泽或许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嗫嚅地说:“是,对不起!”
“知道就好。先报上年龄和名字……你是大学生吧?哪所大学?”
“大泽贵志,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对一般大学生来说,你的年龄似乎大了点呢!”
“不,这个……其实我不是大学生。”
“什么?那你是骗那两个高中女生罗?”
“是的。”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底下就是有你这种年轻人……算了!总之,我要问的只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那两个高中女生在一起?回答后立刻回房!”
“只有这个问题吗?”
“是啊!目前只要这样,你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大泽松了一口气。
“大概从七点开始……唔,一直到广播吃早餐为止,我想是七点半左右。”
“这期间,你们三人一直都在一起?”
“是的,几乎部在一起看海。”
“几乎?有人脱队吗?”
“优……饭岛小姐曾经回房去一下子,不过马上又回来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记得了。”
大泽耸耸肩。
“哦!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饭岛优小姐的房间在哪里?”
“嗯……在走廊尽头的右侧,大概是二0一号房吧!”
大泽一边说一边偷看剑持的表情。
“请不要让她们知道是我说出来的。”
“我知道!真是的!一点分寸都没有!”
剑持粗着鼻息阖上笔记本。
5
“警官先生,船长真的是被杀的吗?”
香取洋子坐在剑持面前问道。
她好像刚刚才做完早餐的善后工作,身上还穿着围裙“我们在船长室的墙上发现血迹,虽然还没有找到尸体,无法证明,但是只要鉴识地板和墙壁的话,一定可以发现被擦掉的血迹,到时候就得当成杀人案件,进行谨慎的搜查工作了。”
“杀人……我一直以为是赤井先生所说的幽灵作怪……”
“胡说八道!什么‘幽灵船长’?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对、对不起。”
洋子赶紧低下头道歉,剑持不由得改变语气:“啊!哪里,是我一时失礼。不是你的错,是到处传播谣言的赤井不好。对了,香取小姐,我听金田一说,你和二副水崎之间……”
“是的,我们正在交往。”
“哦!是吗?哈哈哈!你们倒是很相配的一对,俊男美女!”
“我不是什么美女……不过,水崎先生真的是一个好人,好得让我觉得配不上他。”
洋子有点害羞地把视线移开。
“啊!我们竟然谈起私人的情爱来了。”
剑持说道。
洋子闻言羞红了脸。
“你们真是让人羡慕呀!对了,在你看来,水崎先生和船长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剑持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案件上。
“没有。水崎先生在东亚东方海运时,就一直很受鹰守船长的照顾,和船长合不来的是若王子先生。”
“哦?他和船长的关系有那么差吗?”
“嗯,而且他一直视水崎先生为劲敌,他总认为船长和水崎先生在陷害他,事实上根本没有。我虽然对船上的事情没什么概念,但是大家都说水崎先生掌舵的技术比他好得多,若王子那个人性情阴郁、人见人厌,又有自恋狂!”
洋子说着说着嘟起嘴巴。
剑持安慰她似地说:“算了,你是不是可以顺便告诉我,三副加纳先生和船长之间是否有过什么摩擦?”
“我想是没有,感觉上加纳先生是若王子先生的手下,所以似乎很少和鹰守船长或水崎先生来往,可是,他也不是很刻意地和船长采敌对立场。”
“原来如此。那么最后请问你,今天早上你在何处?做些什么事?”
“我在六点十分左右帮金田一先生送热牛奶过去,然后一直在厨房和餐厅帮忙作早餐,接着,送咖啡给在餐厅拍照的赤井先生,最后用船内广播通知大家吃早餐……”
“船内广播?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正确时间你还记得吗?”
“嗯,正确时间是七点二十七分,厨师交代我要在早餐前三分钟做好这个工作。”
“七点二十七分吗?”
剑持覆诵着,把这一点记在笔记本上。
6
二副水崎丈次在敲了门之后进到起居室,随即礼貌地行个体,坐在剑持面前。
“水崎先生,刚刚真是谢谢你了,要你去叫醒原本就和你交情不太好的若王子,可能会让你们的关系更糟,真是对不起。”
水崎苦笑着说声:“哪里!”
“那我们开始吧!你那么忙,我就只简单地问几个要点。听说你跟被害者鹰守船长同样,是从总公司东亚东方海运调过来的,理由何在?”
“我在东亚东方海运时就一直很受鹰守船长的照顾,所以就跟着船长一起到东太平洋汽船公司,理由就这么简单。”
“哦,你真是重感情啊!看你的人就有这种感觉。还有一个问题,今天早上你在哪里?做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好。我在五点半左右起床,在房里吃过简单的早餐就到外面来,在走廊上碰到金田一先生和七濑小姐。金田一先生胃不舒服,所以找就让他到我房里喝热牛奶,在香取洋子拿热牛奶来之前,我和金田一先聊了一会儿。”
“嗯!这件事我听金田一说了。那么之后呢?”“从六点到十点为止,我都在司舵室值勤。”
“你能证明从七点到八点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司舵室吗?”
“七点到七点半左右,我用对讲机和在无线电室的大副若王子联络过,之后到八点为止,我根据无线电情报,和轮机室船员商讨航行计划。”
“嗯,原来如此。”
剑持一边点着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
“可以了,再次谢谢你约合作。”
剑持对水崎轻轻地点头致谢。
7
大副若王子干彦以必须补个觉为由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剑持仍然在他下来餐厅吃晚餐的时候逮到他,强迫他进行询问。
“请你尽快结束询问,清晨两点我要回司舵室执勤,我得再补个觉,否则会在勤务中因睡眠不足而引发胃溃疡。”
若王子露出不悦的表情说道。
剑持闻言大声回他:“我才精疲力尽哩!身为船长代理人就是本船的负责人,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只顾到自己,多少给点协助?”
“我明白了,请你快点开始吧!”
若王子不为剑持的气势所压,仍然面无表情。
剑持有意让对方发怒,语带嘲讽地说:“哼!我问你,你跟失踪的船长一向交情不好对不对?听说你认为鹰守船长和二副水崎联手牵制你,把你拉到这艘破船来,这是事实吗?”
“这是谁说的?”
若王子果然脸色变得僵硬。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那么我也可以不必回答这‘空穴来风’。”
“你真是滑头啊!”
“随你怎么想。”
“算了!你老实告诉我,今天早上你在哪里?做什么?”
“从深夜两点到早上六点,我一直在司舵室掌舵。”
“有谁能证明吗?”“船仍然平安地照着航路前进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不认为离开一小段时间会使船脱离航线。”
“什么意思?”
“我们都知道,船长是在昨天晚上被杀的。”
“警官先生,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我可没这么说。六点以后你在做什么?”
“七点半以前我一直待在无线电室,我兼任本船的报务员。”
“有人可以证明这个不在场证明吗?”
若王子所说的和水崎相符,但剑持装作不知道。
“又要证明?六点半到七点我一直用无线电和八丈岛的人通话,你去查查就知道了,之后到七点半为止,我用对讲机和水崎先生商量事情。”
“商量什么?”
“向他说明从八丈岛到小笠原的气象状况,以及其他船的航行状况,然后在七点半到餐厅去,这事警官先生总该知道了吧!我的嫌疑洗清了吗?”
若王子露出一抹打胜仗的模样。
“现在还不确定。”
“是吗?”
若王子从制服的内袋拿出镀金的原子笔,开始在桌上敲着。
喀咚、咚、咚……
他的敲打方法似乎有某种节奏。
“你在干什么?”
剑持问。
若王子不回答,仍继续敲打着。
“喂!我在问你,你在干什么?”
剑持激动地问道。
若王子吊着眼睛似笑非笑地回答:“这是摩斯信号。你不懂吗?”
“摩斯?就是传递紧急消息的那个摩斯讯号吗?”
“是的,我以前曾做过报务员,这就是在那时学会的,现在偶尔也会用。很好玩吧!”
“这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啊!那种快感就像对着不懂日语的外国人尽情畅言日语一样。”
剑持产生一股强烈的不悦感,倏地站起来。
“什么?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现在正在说啊!”
若王子一边用笔在桌上敲着,一边阴阴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若王子停下动作站了起来。
“我的‘询问’结束了吧?剑持警官!”
这时,剑持也只能满脸惊愕地目送若王子迳自离开房间。
8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除了关在房里的“中村一郎”之外,包括船医、轮机人员、厨师和船底的工作人员,所有的询问工作已大致完成。
最后坐在剑持面前的是一直在司舵室工作到十点的三副加纳达也。
“我一直掌舵到刚才才结束,我真的很累,能不能赶快结束?”
加纳呕气似地说。
“你以前是和东方号相撞的油轮上的船员吧!”
剑持突然这样问,加纳的脸色随即一变。
“是谁说的?”
“是谁说的并不重要,倒是你为什么会上这艘有着两名原来是东方号船员的船呢?”
剑持的质问似乎没有传进加纳耳里,他突然站起来怒吼:“是大岛那老头!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多嘴!”
“安静下来,喂!你……”
加纳不听剑持的制止,正想冲出房间。
“可恶!我要杀了他!”
“加纳!冷静点!听我说……”
剑持急忙倒剪他的双臂安抚他。
加纳被剑持强壮的手压着动弹不得,慢慢地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警官先生,快放手啦!好痛啊!手要断了啦!”
“好,你不要再胡闹了。”
剑持松开手,加纳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没有杀船长,是真的,警官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
“如果要我相信你,就好好回答我的话,懂吗?”
“我知道了。”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上这艘船?听说你因为有病,所以不能上正规的船,可是也不应该这样就到曾经有过牵连的人工作的船上啊!”
“不,那是……”
加纳含糊其词,剑持趁势追问:“把你带上船的是原为东方号船员的若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