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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知道。你听我说,阿耕,事情是这样子的。”
金田一耕助到笔者住处询问有关天竺浪人事情的第二天,我正巧有事去银座(当然是带着老姿一起儿去的),结果晚上八点左右,正巧在松屋前遇到张潮江。
张潮江五十出头,他每天如果不到银座街灯下散散步的话,那天晚上就会难以入眠,所以在银座遇到他,并不算偶然。
当时张潮江带我们去他最常去的啤酒屋,还提到天竺浪人的事。
“阿耕,看来这本诗集也送到老张手上了。”
笔者一面说,一面从内人亲手做的纸袋中取出《医院坡上吊之家》这本诗集。
金田一耕助闻言,只是点点头。
“老张很欣赏这本诗集,他还说作者虽然受到波特莱尔的影响,不过仍然不失其独特的创造力,但是老张本身并不认识天竺浪人,对‘医院坡’也不清楚,因为他是大田区人。”
“原来如此。”
“他当时说好象听过有这么一栋房子,我便顺水推舟地问了一下,老张因此答应帮我问问两、三位同好。
结果,有一位家住在那附近的诗人知道那栋房子。听说昭和二十二、三年发现一位妇人在那栋房子自杀的时候,这位诗人还发挥好管闲事的精神,刻意跑去一探究竟呢!
对了,那位诗人也收到这本诗集,而且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根据真人真事所写的。这些都是老张写信告诉我的,他同时也把诗集寄给我。我看了之后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这就是你瞒着嫂夫人出外探险的原因?”
“是呀!不过我现在觉得很无趣。”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也知道那栋房子了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金田一耕助开心地抓抓头,张开嘴露齿一笑,可是笔者却故意视而不见。
“你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大概是想先去探探那栋房子,然后再提醒我要注意什么吧!”
“是啊!因为我老是蒙你照顾,才会打算偶尔回报你一下。可是好心没好报,先是被你用手电筒逼出来,等会儿又要被我老婆骂了。”
“那么,你究竟在那栋房子里发现什么?”
金田一耕助不经意他说出这句话后,突然两眼直视我,语气低沉地说道:
“成城先生,如果你有任何发现的话,请赶快告诉我。你究竟在那栋房子里发现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笔者更加觉得丢人现眼。”
“阿耕,在你目前处理的案件事,是不是有位叫由香利的女性。”
“你为什么这么问?”
“在我回答这件事之前,请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由香利这位女性最近是不是有危险?比方说必须向人求救……等。”
“她的确曾处在你现在所假设的情况下,可是现在我不方便多透露些什么。”
“没关系,这一点我明白。只是不知道有件东西对你是不是有帮助。”
接着笔者从袋子里取出一块金属片,隔着矮桌交给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看之下,的确大吃一惊。他看看我之后,目光又落在那块金属片上。
“你在哪里找到这块东西的?这块金属片怎么破破烂烂的?”
“因为我是从老鼠洞里找到它的。让我先从发现这块金属片的经过说起吧!
我比你早潜入那栋房子,所以当时屋内还算明亮,那间大厅……就是那个女人上吊自杀的大厅……”
金田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金属片的内容,不时扬起眉头,不过,我可顾不了这么多,继续说道:
“我正抬头望向天花上那个可以承受上吊者重量的锁环时,正好有只老鼠跑出来,由于我对老鼠没有好感,就到处追赶它,受惊吓的老鼠于是四处逃窜:最后跑回老鼠洞里。”
“老鼠洞在哪一边?”
“那个大厅不是有个朝左右两边对开的大门吗?我想那道门大概就是正面入口吧!在入口处对面墙壁的右边角落上,有一个小小的老鼠洞。我到的时候,屋内的光线还算明亮,但如果不是因为那只老鼠出现,我肯定不会注意到那个小洞。”
“于是你就往洞里瞧?”
“我还不至于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只不过因为老鼠冲进洞里的时候,那块金属片便啪的一声从洞里弹出来,所以我才用拐杖把它掏出来。
这块金属片被摺成小小的一块,我想应该不是被老鼠叼进洞里。而是被人……比方说是被由香利塞进洞里的,哎呀!推理是你的本行,我这个门外汉还是少下评语为妙。”
“这是短歌吗?”
金田一耕助指着破破烂烂的金属片问道。
“应该是吧!当我看到‘微风轻拂池端之地,低吟风铃之音哀戚’的词句时,我就想作者应该是法眼琢也,因为在他的歌集中有一本名为《风铃集》的作品。”
金田一耕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顷刻间,他的目光又集中在那块金属片上,因为金属上还出现了以下的字迹——
救我 由香利
“阿耕,这是用口红写的吗?颜色有点怪怪的。”
“你觉得呢?这块金属片被摺成一小块塞在老鼠洞里,所以表面很脏,周边也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的,可是我认为它应该还算是满新的金属片。这块金属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屋子,而且被放置在老鼠洞里呢?”
“阿耕,我认为确实有位叫由香利的女性……我不知道她有多大年纪,但是以小说的角度来看,年轻一点会比较好。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
这位由香利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被囚禁在这栋空屋里,而且遭到严密的监控。由香利想告诉外界自己被囚禁在此的消息,却没有书写的工具,于是她拿起口红,写下这样的句子。
我想就算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歹徒的监控之中,但是他们大概也不会阻止年轻女性带化妆品或口红之类的东西吧!
“当然、当然。接下来呢?”
“由香利虽然可以用口红写字,却一时找不到可以写字的纸张。当她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正巧看见眼前这块金属片,因此就用口红在这块金属片上写下求救的句子。”
“可是成城先生,这间空屋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块金属片?就像我刚才所说,我认为这块金属片在塞进老鼠洞之前,应该还是一块全新的金属片……”
“这个嘛……阿耕,我把这个贫瘠、灰色的脑细胞发挥到极限,所得到的推理结果是——这里是法眼琢也先生的旧家,琢也先生写了一本叫《风铃集》的作品,所以他一定对风铃有特殊的偏好。
而且,这块金属片上端中央的地方有纵向的裂痕,所以我猜,这会不会就是吊在风铃上的金属片?大概是由香利硬把它扯下来……”
“喔……原来如此。”
金田一脸佩服,猛点着头说道。
“就算是这样吧!但是,这么一问空屋为什么会有风铃呢?就算是琢也先生对风铃非常偏好,也不至于……”
“这个嘛……阿耕,我们先不管这个部分,我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这个金属片有用锥子锥过孔的痕迹。而且这里有一个纵向的裂痕,我认为是有人用力把挂在某个物质上的金属片扯下来所造成的。”
金田一耕助吃惊地盯着我看。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我想也许我那有点傻的幻想式推理是正确的,因而我也跟着瞪大眼睛。
“阿耕!”
我不由得压低嗓门说道:
“这么说,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喽!那栋空屋里是不是有风铃?我正想在空屋里一探究竟,并试着找出风铃挂在何处时就被你逮个正着,还让我出尽洋相……”
“哎呀!我根本没这个意思。”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道:
“现在还不到告诉你风铃这件事的阶段,但是由香利却是真的把挂在风铃上的金属片硬扯下来,并且用口红在上面写下这些字句。只不过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是想把它丢到围墙外面,告诉别人自己被囚禁在空屋的事情喽!可是我猜想她的举动遭到阻碍了。”
“你说的阻碍是……”
“监视她的人来了,由香利不想让监视者看到这个金属片,便把金属片摺成小小的一块,塞进老鼠侗里。
虽然我不知道由香利后来遇到什么状况,但是这个金属片却被我发现了……这就是我的推理,阿耕,你有什么看法?”
“嗯,应该可以说‘虽不中亦不远矣’吧!”
“就算是这样……阿耕,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声谢谢?”
“当然、当然,你发现这个金属片,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阿耕,我可不是要你谢我这件事。这个金属片上应该留有指纹吧!而且应该是使用口红的女性,也就是由香利所留下来的指纹,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一项重大的发现吗?”
金田一耕助露齿笑道:
“哈哈!我丝毫没有小看你所发现的事,只不过想要采到由香利的指纹,随时都可以采到,所以我不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事。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这块金属片暂时交给我保管,可以吗?”
“可以、可以,就送给你吧!”
“对了,成城先生,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声道歉。”
“什么事?”
“事实上,刚才能在空屋那儿遇见你,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因为我本来打算在看过那栋空屋之后就去成城拜访你,然而今天晚上八点我约了朋友在银座见面,所以刚才我还在担心到时能否有充裕的时间往返成城呢!”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我的冒险行动也不是全然没有意义的喽!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我保管这个东西。”
金田一耕助将一个布包从矮桌子上递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你解开布包看看。”
笔者解开布包一看,不由得张大眼睛。
只见一个大型的茶色信封中,有金田一耕助的笔迹——“法眼家族调查报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阿耕,你没有封上封口,就表示我也可以看看里面的资料喽!”
“与其说无所谓,不如说是我想请你看看,如此一来,你就能明白由香利在法眼家中的地位了。”
“原来如此,这个案件看来相当有趣呢!”
就在这个时候,阿妙把内人带上二楼,笔者那一晚的冒险行动只好在此告一段落。
乐团成员
爵土乐团“发怒的海盗”成员介绍如下:
钢琴 佛罗里达阿风 秋山风大郎
鼓手 德州阿哲 佐川哲也
喇叭 大力士阿敏 山内敏男
萨克斯风 迈阿密阿雅 原田雅实
吉他手 软骨头阿平 吉津平吉
主唱 小雪 山内小雪
在金田一耕助的桌上,有一张写着五位爵士乐手和一名女性主唱的绰号及名字的便条纸。便条纸上的钢笔字迹是阿修——多门修的。
这不是个完整的爵士乐团,只是由五人组成的五重奏爵士团体。
笔者并非有意谈论爵土乐的历史,更何况我对爵士乐的知识和素养并不充足。
然而,这种九十年代由黑人创于路易斯安纳州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