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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斯,然后以色列人就从那儿把他弄走了。他还追踪过好几百名其他的纳粹战犯。
如果关于你那个爱德华·罗施曼还有什么别的情况的话,他准知道。”
“你认识他吗?”密勒问道。
鲁塞尔勋爵点点头:“我给你开封信,找他问事的人太多了,写封介绍信是有
好处的。”
他走到书桌旁,迅速地在一张印有头衔的纸上写了几行字,把它叠好放在信封
里,封了口。
“祝你走运,你会用得上它的。”当他领着密勒出门的时候,他说。
第二天上午,密勒乘英国欧航公司的飞机回到科隆,取出他的汽车,开始了经
由斯图加特、慕尼黑、萨尔斯堡、林茨到达维也纳的两天行程。
他在慕尼黑宿夜,因为覆盖着冻雪的高速公路常常只剩下一条窄道,同时还有
排雪机或铺沙车在拚命对付那下个不停的雪,所以路上不免耽误时间。第二天他起
了个大早,要不是在慕尼黑南面的托尔兹温泉误了很久,他午饭前后就能到达维也
纳。
高速公路在托尔兹温泉附近穿过茂密的松林时,一连串的“慢行”标志使交通
停顿了下来。一辆警车转动着蓝色的警号,停在路边上,两个穿着白制服的巡警站
在那儿挡住了交通。左手向北去的路也是同样的部署。从松林里开辟出一条车道,
从两侧横跨过高速公路。在这条车道的左右两个道口上,站着两名身穿冬季制服的
士兵,各持一根用电池发光的警棍,等着招呼某种还隐藏在森林里的东西穿过公路。
密勒不耐烦得直发火,最后他旋下窗玻璃冲着一个警察叫嚷: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放行呀?”
巡警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笑。 “军队,”他简短地说,“他们在转移,马上
就有一队坦克开过来了。”
十五分钟以后,第一辆坦克出现了,长长的炮筒从松树林里戳出来,好象一只
大象在用它的鼻子试探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似的,一阵隆隆声后,坦克的扁平巨大
的装甲车身从树后出现了,顺着车道一直开下去.乌利希·弗兰克上士是个幸福的
人,刚刚三十岁就实现了他毕生的愿望:指挥他自己的坦克。他还清楚地记得使他
产生这个愿望的那一天。那是在一九四五年一月,当时他是曼海姆的一个小男孩,
有人带他去看电影。映出新闻片的时候,银幕上充斥着哈索·冯·曼托费尔的虎王
坦克,滚滚向前,去迎击美英军队。
他惊愕地望着指挥员们围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他们戴着钢盔和风镜,从炮塔
里凝视着前方。这个景象对十一岁的乌利希·弗兰克说,是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
当他离开电影院的时候,立下了一个誓愿:总有一天他将指挥他自己的坦克。
这花费了他十几年的时间,但终于达到了目的。这次在托尔兹温泉附近森林转
移时,乌利希·弗兰克上士就指挥了他的第一辆坦克——一辆美制M—48巴顿式坦
克。
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巴顿式坦克上操作。在营地里等着他们的,是一排崭新发亮
的法制AMX—13式坦克,将用这些坦克更新这支部队的装备。再过一星期,比巴
顿式坦克速度更快、火力配备更强的AMX就归他指挥了。
他看了看炮塔边上新德国陆军的黑十字标志和它下面印着的这辆坦克的名字,
心里感到一阵惋惜。他虽然只指挥过它六个月,但它永远是他的第一辆也是最心爱
的一辆坦克.他把它命名为“龙岩”,这个名字的出处是俯瞰莱茵河的那块岩石。
传说马丁·路德当年在那里把圣经译成德文时看到了魔鬼,就把手里的墨水瓶摔到
它身上。弗兰克估计部队更新装备以后,巴顿式坦克就要进废品堆了。
在高速公路的右侧,巴顿式坦克最后又停顿了一下,载着它的人员猛然冲上斜
坡,消失在树林里。
密勒终于在一月三日那天下午到达了维也纳。不等登记旅馆,他就一径驱车到
市中心,打听去鲁道夫广场的路。
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七号,看了看住户的名牌。在三楼部分有一张写着“文献中
心”的卡片。他上楼后敲了敲奶油色的木头门,有人在门后从窥孔里朝外看看,然
后他才听到开锁的声音。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出现在门口。 “请问……”
“我叫密勒,彼得·密勒。我希望见见维森塔尔先生,我带来了一封介绍信。”
他拿出介绍信交给这个姑娘,她似信非信地看看后,微微一笑,请他等一下。
几分钟以后她又出现在门里面走廊的尽头,招呼着他:“请到这边来。”
密勒关上前门,跟着她进入走廊,拐个弯到了这套房子的末端。右手有一扇门敞开
着,当他走进去时,一个男人站起身来迎接他。
“请进。”西蒙·维森塔尔说。
他比密勒预料的要魁梧些,是个六叹开外的结实的人,穿着一件厚厚的粗呢外
套,身子有些伛偻,好象永远在寻找一张放错了地方的纸。他手里拿着鲁塞尔勋爵
的信。
这间办公室由于堆得太满而相对地显得狭窄。有一面墙从这头到那头、从地板
到天花板全是架子,架子上塞满了书。
对面墙上挂满了装璜过的感谢状和亲笔信,这些都是受过党卫军迫害的人们建
立的各种组织寄来的。后墙放着一个长沙发,上面堆的也是书。门左边有个对着天
井的小窗户。书桌放在离窗户较远的地方,密勒坐到书桌前面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
这位追捕纳粹分子的维也纳猎手坐在书桌后面,又看了一遍鲁塞尔勋爵的信.“我
的朋友鲁塞尔勋爵告诉我说,你想追查一个过去的党卫军刽子手。”他开门见山地
说。
“是的,确实如此。”
“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罗施曼,爱德华·罗施曼上尉。” 西蒙·维森塔尔惊奇地扬起眉毛,吹
哨似地嘘了一口气。
“你听说过他吗?”密勒问。
“你说的是里加的屠夫吗?他是我追缉的五十名要犯之一,”维森塔尔说,
“请问你为什么对他发生了兴趣?”
密勒开始扼要地解释一下。
“我想你最好从头说起,”维森塔尔说,“这本日记是怎么回事?”
丛路德维希堡那个人开始,加上凯德贝雷和鲁塞尔勋爵,这次是密勒第四次不
得不叙述这段经过了。每一次它都加长了一点,因为他又多知道了一段罗施曼的生
活历史。于是他又从头开始一直叙述到鲁塞尔勋爵提供的那段。
“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他在结尾时说,“他从火车上跳下来以后,到哪儿
去了?”
西蒙·维森塔尔一直凝视着公寓房子外面的天井,看着雪花从狭窄的空间落到
三层楼下的地面上。
“你带着那本日记吗?”他最后问道。密勒弯腰从他的手提包里把它取了出来,
放在书桌上。
维森塔尔颇为欣赏地打量着它,“真吸引人,”他说。
他抬起头来笑笑,“好吧,我相信你说的一切。”他说。
密勒扬起眉毛,“难道这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吗?”
西蒙·维森塔尔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我总有点儿怀疑,密勒先生,”他说,
“你讲了一个很离奇的故事,可是我总听不明白你追踪罗施曼的动机。”
密勒耸耸肩膀,“我是个记者,这个故事很吸引人。”
“不过这个故事恐怕卖不出什么价钱,甚至捞不回你下的本钱。你能肯定这里
没有个人目的吗?”
密勒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是第二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霍夫曼在《彗星》的
编辑部里也提出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一定要抱有个人目的呢?我刚刚二十九岁,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我的时代以前发生的啊!”
“这倒是真的,”维森塔尔看看表站起身来,“已经五点了,在这些漫长的冬
夜里我真想回家去和我妻子呆在一起。
你能让我利用周末看看那本日记吗?”
“当然可以。”密勒说。
“好,请你星期一上午再来吧!我给你补充我所知道的关于罗施曼的情况。”
星期一上午十点钟,密勒又来了,碰见西蒙·维森塔尔正在翻腾一堆信件。当
这个德国记者进来的时候,他抬抬眼睛,作了个手势让他坐下。这位纳粹猎手小心
地剪开信封边,然后把它的内容抽出来。两个人都沉默着。
“我搜集邮票,”他说, “所以不愿意破坏信封。”他:接着又摆弄了几分
钟, “我昨天夜里在家看了日记,真是个了不起的文献。” “您感到吃
惊吗?”密勒问。
“吃惊?不,这样的内容我不感到吃惊,我们全都有过同样的经历。当然,也
不尽相同。但记得那么确切可不容易。陶伯本该是一个理想的见证人,他记住了一
切事情,连细节都没有放过,并且在当时就作了记录。德国或奥地利法庭是非常重
视证据的。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密勒考虑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维森塔尔先生,就我所知,你是我第一个与
之倾心长淡的犹太人,你也亲身经历过这一切。陶伯的日记里有一句话使我感到惊
讶,他说根本不存在集体犯罪这么回事。但是二十年来,我们德国人总是被告知说
我们全都有罪,你相信这一点吗?”
“不相信,”这位纳粹猎手说得很干脆,“陶伯在这一点上是正确的。”
“我们杀死了一千四百万人,你怎么还能那样说呢?”
“因为你,你个人当时并没有在场嘛!你又没有杀死任何人。正象陶伯所说的,
悲剧在于真正的杀人犯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真正的杀人犯究竟是些什么人呢?”密勒问道。
西蒙·维森塔尔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知道党卫军里各式各样的分支吗?你听说过在党卫军内部哪些部门应该真
正为这几百万人的生命负责吗?”
“没听说过。”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听说过帝国经济管理总署吗?这个机构负责对受害
者进行剥削压榨,一直到他们死亡为止。”
“对,我看到过有关的材料。”
“经济管理总署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是一个总行动的中间部分,”维森
塔尔先生说,“其他两头是,把受害者从人民群众中甄别出来加以集中,运走,等
经济剥削结束后,把他们结果掉。这最后一项就是帝国保安总署的任务了。咱们提
到过的一千四百万人实际上是他们杀死的。用“保安”这个词来命名这样的机构,
显得很古怪。这是来源于传统的纳粹观念,他们认为这些被害者对帝国是一种威胁,
所以要对他们采取保安措施。不仅对这些人,帝国保安总署的职能还包括拘捕、审
讯其他危害帝国的人,然后把他们也关进集中营,诸如共产党人,社会民主党人、
自由党人、编辑、记者和说了不合时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