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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我,那就谁也帮不了啦。”
律师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仰视着天花板。 “我觉得奇怪,如果他要和我
谈话,他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他颇有所思地说,然后他明显地等着答话。
“也许他不想在电话里谈这样的事情。”密勒满怀希望地提示说。
律师傲慢地瞧了他一眼, “那是可能的,”他简短地说, “你最好告诉我,
首先你是怎么招来这个麻烦的。”
“哦,是的。好先生,我是说,我被这个人认出来了。
后来他们说,他们就要来抓我。所以我跑出来了,不是吗?
我是说,我只好跑出来了。”
律师叹了一口气, “从头说起,”他厌倦地说,“谁认出你了,认出你什么?”
密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先生。我原来住在不来梅,在那儿生活,在
那儿干活,一直到出事的那一天,都是给艾伯哈特先生干活的,在面包房里。哦,
大约四个月前,有一天,我正在街上走,突然得了急病,我感到特别难受,肚子痛。
反正我一定是昏过去了,晕倒在人行道上。他们就把我送进医院。”
“哪个医院?”
“不来梅陆军医院,先生。他们作了一些化验,说我得了癌,在肠子里。我想
就是那个病,懂吗?”
“通常就是那种病。”律师冷淡地说。
“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先生。好在病还只是初期,发现得早。反正他们让
我吃药,不给我动手术。过了一些时候,病情就逐渐好转。”
“依我看,你真是个走运的人。这些跟被人认出来又有什么相干呢?”
“哦,就是这个医院的看护兵,懂吗?他是犹太人,老看着我。每当他值班时,
他的眼睛总是盯着我。那是一种奇特的眼光,懂吗?我给搞得烦透了,就是他老看
着我的那付样子,就那么一付“我认识你”的表情。我并不认识他,但总觉得他认
识我。”
“继续讲下去。”律师显得越听越感兴趣了。
“大约一个月前,他们说我可以转院了,接着就把我转到一个疗养所去。那里
的费用是由面包房的雇员保险基金支付的。哦,在我离开不来梅陆军医院之前,我
想起来了,我说的是那个犹太看护兵。我花了好几个星期才回忆起来,他是伏洛森
堡的一个囚犯。”
律师唰的一下挺直身子,“你在伏洛森堡呆过?”
“是的,我正要告诉你,不是吗?我是说,先生,就从那时起,我记起了这个
医院看护兵。我在不来梅医院找到了他的名字。我们在伏洛森堡绞死了图谋杀害元
首的卡纳利斯海军上将和其他军官后,一帮奉我们的命令去焚尸的犹太人囚徒里就
有他在内。”
律师又注视着他:“你参加了对卡纳利斯等一伙的处决?”
密勒耸耸肩膀,“行刑队是我指挥的,”他直截了当地说,“哦,他们都是叛
徒,不是吗?他们想要谋杀元首。”
律师笑了笑: “我亲爱的朋友,我不是在责怪你。他们当然都是叛徒,卡纳
利斯甚至给盟军送过情报。那些陆军猪猡从将军开始全是叛徒。我真没想到会遇见
处死他们的人。”
密勒怯懦地露齿一笑:“问题是,警察就为了这件事要逮捕我。我的意思是说,
干掉犹太人是一回事,可是现在好多人说卡纳利斯和那一伙——说他们都是什么英
雄。”
律师点点头: “是啊,德国现政权肯定要和你为难的。
你再继续讲你的事。”
“我转到疗养所去以后,再也没见到那个犹太看护兵。上个星期五,我在疗养
所接到一个电话。我以为是面包房打来的,但是对方不肯报姓名,只是说他能够了
解正在发生的情况,有人已把我的情况通知路德维希堡的那些猪猡,正在准备拘票,
要逮捕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从他的口气听来,他似乎颇有根据,是一种官方
人士的声调。你懂得我说的意思吗,先生?”
律师点头表示已经听懂: “很可能是一个在不来梅警察部队中的朋友。你怎
么办呢?”
密勒好象很惊讶的样子; “哦,我逃了出来,不是吗?
我自动出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回家,怕他们在家里等着我。我甚至没
去取那辆停在我房子前面的“沃尔克斯瓦根”。星期五夜里我没敢回家,到星期六
我才想了个主意。
我到老板艾伯哈特先生家里去看他,他正在查电话簿。他对我真不错。他说第
二天早晨就要和艾伯哈特太太外出冬游了,不过他会设法让我平安无事的。所以他
给了我这封信,让我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艾伯哈特先生能帮你的忙?”
“哦,你知道我并不了解他在战争期间是干什么的,可在面包房里他总是对我
那么好。大约两年前,我们举行过一次职工酒会。我们都喝多了,当我上厕所时,
艾伯哈特先生正在解手,边解手边唱《霍斯特·威塞尔之歌》。我也跟着唱,我们
就在男厕所里唱着。随后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别声张,柯尔布”,说完就走出去
了。我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直到我遇到了麻烦,我才想到他可能和我一样,
也在党卫军里干过,于是我向他求救。”
“那么,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密勒点头。
“这个犹太看护兵叫什么名字?”
“哈特斯坦,先生。”
“你转去的疗养所叫什么名字?”
“叫阿卡迪亚疗养所,在德尔门豪斯特,就在不来梅郊外。”
律师又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记了几句,然后站起来, “你就在这里
呆着。”他说完又走了出去。
他穿过走廊,走进书房,从查话台接线生那里查到了艾伯哈特面包房、不来梅
陆军医院以及德尔门豪斯特的阿卡迪亚疗养所的电话号码。他首先接通面包房。
艾伯哈特的秘书很帮忙: “对不起,艾伯哈特先生出门了,先生。不,没办
法和他联系,和往年一样,他和艾伯哈特太太一起去加勒比海冬游,要过四个星期
才能回来。我能帮你忙吗?”
律师告诉她她帮不了忙,就把电话挂上。接着他拨不来梅陆军医院的电话号码,
要主管人事部门。
“这儿是社会保险部年金科,”他若无其事地说,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你
们那儿是否有个名叫哈特斯坦的病房看护兵。”
停了一会儿,电话线那一头的女办事员正在翻查职工花名册。 “是的,我们
这儿有,”她说, “叫戴维·哈特斯坦。”
“谢谢你。”这位纽伦堡律师说着挂上了电话。他又拨同一个号码,要挂号处。
“这儿是艾伯哈特面包公司的秘书,”他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们一个
职工的病情。他肠子里长了瘤子,住在你们医院里。你能告诉我他目前的病情吗?
他叫罗尔夫·根塞·柯尔布。”
又停了一会儿,管病历的女办事员把罗尔夫·根塞·柯尔布的病历抽了出来,
看看最后一页。
“他已经出院了,”她告诉打电话的人, “他的病情已经好转,可以转到疗
养所去了。”
“好极了,”律师说, “我去度一年一次的滑冰假期才回来,还没有接上头。
你能告诉我是那家疗养所吗?”
“阿卡迪亚疗养所,在德尔门豪斯特。”女办事员说。
律师又把电话挂上,接着就拨阿卡迪亚疗养所。一个女的答话。听了问话以后,
她转向身旁的医生,捂住话筒:“有人查问你对我提起过的那个柯尔布。”她说。
医生接过话筒; “是的,”他说, “我是疗养所所长我是布劳恩医生。有
什么事吗?”
一听说布劳恩的名字,女秘书用迷惑的目光瞧了瞧她的雇主。他眼睛一眨也不
眨地听着从纽伦堡来的声音,流利地回答着; “柯尔布先生上星期五下午已自动
出院了,非常不规矩,可是我们没办法阻拦他。是的,不错,他是从不来梅陆军医
院转来的。长了瘤子,正在恢复期。”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说: “没什么。能帮助你,我感到高兴。”
医生的真名叫罗斯梅尔。他挂上电话,接着就拨慕尼黑的电话号码。他开门见
山地说: “有人用电话问过柯尔布的情况,核查已经开始了。”
在纽伦堡这一边,律师挂上电话,回到起居室。“对,柯尔布,你显然就是你
所说的那个人。”
密勒用惊讶的神情瞧着他。
“尽管如此,我还想再问你一些问题,你不介意吧?”
客人仍然很惊讶的样子,摇摇头; “没关系,先生。”
“那好,你割过包皮吗?”
密勒呆呆地望着他,“没有,我没有。”他含含糊糊地说。 “给我看。”
律师平静地说。密勒仍然坐在椅子上望着他。
“给我看,上士!”律师咆哮起来。
密勒从椅子上蹦起来,笔直地立正: “遵命。”他回答一声,哆哆嗦嗦地站
着。他保持立正的姿势,两手下垂紧贴裤缝,站了三秒钟,然后解开他的裤子纽扣。
律师简单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他可以把纽扣扣上。
“那么,你至少不是个犹太人喽。”他亲昵地说。
密勒回到他的椅子上,咧开嘴望着他。 “我当然不是犹太人。”他脱口而出。
律师微笑了:“然而也有过这种情况,有些犹太人想冒充同志,他们混不长。
现在你最好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同时我将向你提问题。你是明白的,只是为了核
实一下。你出生在哪里?”
“不来梅,先生。”
“对。在你的党卫军档案里有出生的地点,我刚核对过。你入过希特勒青年团
吗?”
“入过,先生。一九三五年我十岁的时候参加的,先生。”
“你的父母都是国家社会党的好党员吗?”
“是的,先生,他们两个都是。” “他们出了什么事?”
“在不来梅大轰炸时都被炸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应征加入党卫军的?”
“一九四四年春天,先生,那时我是十八岁……
“你在哪里受的训练?”
“达豪党卫军训练营,先生。”
“你的右胳肢窝下面有血型刺字吗?”
“没有,先生。要有也该是左胳肢窝下面。”
“你为什么没有刺字?”
“哦,先生,一九四四年八月,我们本应在训练营结业,到部队党卫军的一个
单位去开始执勤。七月间,一大批与谋杀元首案件有关的军官被送到伏洛森堡集中
营来。伏洛森堡要求从达豪训练营立刻派兵增援。我和其他十二个人,由于具有特
殊的技能,就被挑选出来,直接派到那里去。我们没赶上刺字和我们这个分遣队的
正式结业检阅仪式。司令官说没有必要验血型,因为我们永远到不了前线了,先生。”
律师点点头。毫无疑问,司令官在一九四四年七月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