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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酒——双份白兰地——的力量和疲劳,他略微感到头晕。他站起来,付了
钱,走回旅馆。正当他要走进去打电话时,他看见差不多就在旅馆门口有两个公用
电话亭。用这个更安全些。
快十点钟时他才在西吉工作的夜总会找到了她.在乐队的吵闹声中,他必须喊
叫才能使她听见.密勒打断她的一连串问题——问他去过什么.地方,为什么见不
着他,他现在在哪儿等等,只告诉她他需要什么。她抗议说她不能离开,但他声音
中的某种东西使她停了嘴。
“你好吧?”她在电话上喊叫说。
“是的,我挺好,但我需要你帮助。亲爱的,请别让我失望。就是现在,今天
晚上。”
她停了一下,然后简单地说:“我来,我对他们说我有急事,家里有事或诸如
此类。”
“你的钱够雇车吗?”
“我想够。我可以向随便哪一位姑娘借一点。”
他把过去用过的一个通宵营业的出租汽车站的地址告诉她,向她强调要说出他
的名字,因为他认识这个老板。
“有多远?”她问。
“离汉堡五百哩,用五小时你就能到达。从现在算起六小时,你将在早晨五点
到。别忘了把东西带来。”
“好吧,你等着吧。”停了一下,又说,“亲爱的彼得……”
“什么?”
“你心里有什么事吗?”
时间信号响了,他手头已经投有一马克的零钱。
“是的。”他说,放下听筒,因为电话已经断了。
在旅馆的休息室里,他搁夜班侍者有没有大信封。这个人殷勤地在柜台下找了
一阵之后,找出一个棕色。的厚纸信封,大得足够装下一张四开纸。密勒还买了许
多椰票,足够把这个装了不少东西的信:封当一级邮件寄走,他把侍者手头通常只
是供旅客寄明信片之需的邮票全买光了。
回到房里,他把他整晚一直带着的文件包放在床上,拿出所罗门·陶伯的日记,
一束从文策尔的保险柜里取出的材料,还有两张照片。他重读了日记中的两页,早
先就是这两页日记才促使他去追寻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他把两张照片并排
起来研究。
最后,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一封简明扼要的信,向收件人说明信封
里装的这束材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他把这个说明连同从文策尔的保险柜里拿出的档案和一张照片装进信封,写上
地址,贴上他所买的全部邮票。
他把另一张照片放进他的短上衣胸前的口袋,把封好的信和日记放回手提包,
塞到床底下。
他从衣箱里取出一小瓶白兰地,倒了一些在放在面盆上的玻璃杯里。他注意到
他的手在颤抖,但这种烈性酒使他松弛下来。他躺上床,头略微有些眩晕,迷糊睡
去了。
在慕尼黑的地下室里,约瑟夫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怒气冲冲,暴躁不安。在桌
边,里昂和莫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从特拉维夫的电报到达以后已经过了四
十八个小时。
他们想追踪密勒,但毫无结果。阿尔弗雷德·奥斯特尔在他们打电话来问时,
曾到拜罗伊特的停车场去,然后回电话说车已开走了。
“假如他们认出那辆车,他们会知道他不可能是个从不来梅来的面包工人,”
当约瑟夫听到这个消息时咆哮说,“即使他们不知道车主是彼得·密勒。〃 后来,
斯图加特的一个朋友报告里昂说,当地的警察正在寻找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和一个
叫做培耶的公民在旅馆房间里被谋杀的案子有牵连。这个人的特征太象化名为柯尔
布的密勒了,不可能是别人,幸而旅馆登记簿上的名字既不是柯尔布也不是密勒,
并且也没提到一辆黑色的赛车。
“他至少懂得在登记簿上写个假名字。”里昂说。
“那符合柯尔布的性格,”莫迪指出说, “柯尔布是假定由于战争罪行而被
不来梅的警察追捕的人犯。”
但这一点不解决问题。假如斯图加特的警察无法找到密勒,里昂的小组同样也
就无法找到他,而他们倒担心敖德萨现在要比他们双方都更接近密勒了。
“他一定知道,在杀了培耶之后,他的面具已经揭掉,于是恢复了密勒这个名
字,”里昂论证道, “因此他不得不放弃寻找罗施曼,除非他从培耶那里得到了
什么能使他找到罗施曼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不来汇报?”约瑟夫怒喝道,
“难道这个傻子认为他能够一个人抓到罗施曼吗?”
莫迪平静地咳嗽了一声, “他根本不知道罗施曼对敖德萨的重要价值。”他
指出。
“嗯,等他深入到一定程度,他就会发现。”里昂说。
“那时他就该送掉性命了,而我们就得从头开始,”约瑟夫怒叫道, “这个
白痴干吗不来找我们?”
但是那天夜里,在另一个地方电话往来频繁,克劳斯.文策尔从雷根斯堡境内
一所山上的小房子里打电话给狼人。
他得到的消息使他十分安心。
“是的,我想你回家是安全的,”敖德萨的头子回答伪造证件者的问题说,
“那个试图找你的人现在肯定是被监视起来了。” 伪造证件者向他道了谢,结
清了账,连夜驱车向北开去,开向奥斯纳布吕克威斯特山有着他习惯韵舒适大床的
家。他希望能及时到达,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洗个澡,睡一大觉。到星期一早晨他
就可以回到他的印刷厂,监督管理他的生意了。
密勒被卧室门上的敲门声弄醒。他眨眨眼睛,电灯仍然亮着。他开了门,夜班
侍者站在门口,西吉站在他后面。
密勒为了打消侍者的怀疑,向他说明这位女士是他的妻子,她从家里给他带来
一些重要文件,以备次日早晨一个商业约会之用。侍者是一个单纯的农村青年,带
着难懂的黑森地方的口音,他拿了小费就走了。 他把门踢上,西吉张开两臂拥
抱他,“你这一向在哪里?你在这儿干吗?”
他把她的大衣拿过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她开始提出更多的问题:“你愿意告
诉我那封神秘的信是怎么回事?六个星期看… 不见你是怎么回事?把头发齐根剪成
那种可怕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来到黑森这个偏僻的旅馆里韵.这个小房间又是怎么
回事?”
“你不久就会知道我在干什么,”他说, “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他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发现日记开始讲起(他给她看了日记),一直讲到闯
进伪造证件者的住宅。他谈着的时候,她越来越感到害怕。
“你发疯了,”当他讲完时她说,“你简直是疯,疯,疯透了。你会让人给杀
死,或者坐牢,反正没有好下场。”
“我必须做。”他说,但对那些她现在看来似乎是疯狂的事情没有作任何解释。
“所有这一切就为了一个肮脏的老纳粹?你是个疯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彼得,全都过去了。你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是为了什么?”
她茫然地望着他。 “我就要这么干。”他怒冲冲地说。
她重重地叹口气,摇摇头,表示她无法理解。“好吧,”她说,“反正干也干
了。你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那就回汉堡去,拿起电话,叫警察,余下
的事就交给他们得了。
他们拿了钱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 密勒不知道怎样回答她。 “事情不
那么简单,”他最后说, “今天上午我要到那里去。”
“到哪里去?”
他伸起拇指,指着窗子和窗外远处还一片漆黑的群山,“到他的家里去。”
“到他家里?干什么?”她的眼睛由于恐惧睁大了,“你要进去见他?”
“要进去见他。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能告诉你。那是我必须做的事。”
她的反应吓了他一跳。她一下坐起来,接着用双膝跪着,朝他头靠枕头躺着抽
烟的地方瞪着眼睛。
“怪不得你要手枪,”她的胸脯由于火气越来越大而不断起伏,“你要去杀他
——”
“我不打算杀他——” “好,那么他要杀你,你要单枪匹马去对付他和他
的一伙匪徒。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坏透了的、讨厌到极点的,可怕的——”
密勒惊愕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因为罗施曼吗?”
“我不是为那个可怕的老纳粹生气,我是在说我自己。
说我自己和你,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你要去冒送掉性命的危险,就为了证实
什么狗屁观点,为了给你那些屁也不懂的杂志读者写篇故事。你压根儿就没想到过
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把睫毛油冲下两颊,活象两条黑色的铁路线。
“看着我,你他妈的好好看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也是个白痴吗?你真以为我
愿意每夜把自己供给一个好色的新闻记者玩乐,好让他心满意足地跑去找那会送掉
自己性命的愚蠢故事吗?你真的这么想吗?听着,你这个笨蛋,我想结婚,我想成
为密勒太太,我想要孩子,而你要去送死。啊,上帝……”
她跳下床,跑进洗澡间,砰地把门关上,下了锁。
密勒躺在床上,张着嘴,烟卷快烧到了他的指头;他从没见过她这么生气,这
使他震惊。他把她说的话想了一遍,一边听着洗澡间放水的声音。
他把烟头掐灭,穿过房间走到洗澡问门口.“西吉。”
没有回答。
“西吉。”
水龙头关了。 “走开。”
“西吉,请打开门,我想和你谈谈。”
停了一会,门上的锁开了。她站在那儿,赤裸着身体,绷着脸。她已经把脸上
的睫毛油迹洗掉了。
“你想干吗?”她问。 “到床上去,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站在这儿要冻着
了。”
她脑袋靠在枕头上,怯生生地抬起眼睛, “你想谈仟么?”她怀疑地问。
他爬过去躺在她身边,把脸贴近她的耳朵, “西格莉德·莱恩,你愿意和我
结婚吗?”
她转过头面对着他, “你是说的真话吗?”她问。
“是的,是真话,我以前从没有真正想过。但是,你以前从没生过气。”
“唉,”她好象不相信她的耳朵, “以后我生气的时候会更多。”
“我得到回答了吗?”
“哟,是的,彼得,我愿意。我们在一起会多么好。〃 外面,在雪中,东方的
地平线上出现一道朦胧的光亮。
假如密勒看他的表,就知道这时是二月二十三日星期日早晨七点差十分。但是
他已经睡着了。
半小时以后,克劳斯·文策尔到了家,把车停在关着门的车库前面,爬了出来。
他累得身体都僵硬了,但终于到家了。
巴巴拉还没起床,她利用主人不在家的机会多睡了一会儿。文策尔进了门,在
走廊上叫她,她才走出来,身上穿的那件睡衣可真让男人们心旌摇荡的。文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