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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的询问女孩,要她重复一些细节,但是帮助不大。终于,他对少校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将信封留下来,目前看不出来有任何价值,但我希望能进一步研究。”
少校和秘书走后,凡斯站起来伸伸腿,“好了,所有的事物都在运行:太阳和月亮,早晨、中午和下午,夜晚和它的星星们——我们开始有进展了。”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关于范菲的新发现令马克汉易怒起来。
“那位郝芙曼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女士,你同意吗?”凡斯答非所问,“她完全不关心已死的班森,还非常憎恨浑身香水味的林德。他一定曾向她诉苦,说范菲夫人不了解他,然后伺机邀她外出。”
“她十分漂亮,”马克汉下结论,“班森也许对她有非份之想,所以她才这么讨厌他。”
“噢,当然,”凡斯想了一下,“但不完全是。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孩,有能力,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可不是一只花瓶,她有条顿民族血液中的坚强诚实,我有预感她会再来找你。”
“又是你的水晶球告诉你的,啊?”马克汉咕哝着。
“当然不是!”凡斯懒洋洋的看着窗外,“但是我沉溺在头盖骨的迷思里。”
“我注意到你一直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马克汉说,“可能是因短发的缘故她没有将帽子拿下,你又是怎么分析她的头骨呢?——如果这就是你们这些骨相学家所用的词句。”
“我可不是哥尔德史密斯笔下的牧师,”凡斯反驳,“但是我相信头盖骨因时代、种族和遗传而异,对此我是保守达尔文学说的信徒。每一个小孩都能够分辨皮尔丹人的头骨和古石器时代欧洲原始人之头骨;甚至连一个律师也能够分辨印欧语系人类的头壳和乌拉阿尔泰语族头壳之不同处。根据遗传学定律,所有的相似处均有迹可循……我想这些学问对你而言是太艰深了。所以尽管她留着短发又戴了帽子,我仍然看见她头壳的轮廓及脸孔的线条,甚至还瞥见了她的耳朵。”
“由此你推论她会再来。”马克汉轻蔑的说。
“间接的说——是的,”凡斯承认,停顿一下他接着说:“听过郝芙曼小姐的说词,你没对昨天下午欧斯川德上校所做的评论恍然大悟吗?”
“听着!”马克汉不耐烦的说:“不要废话,直接说重点。”
凡斯将目光从窗外调回,忧愁的望着他,“马克汉,范菲伪造签字的支票、悔过书和短期期票等,难道不是除掉班森最强烈的动机吗?”
马克汉倏地坐直身子,“你认为范菲有嫌疑?”
“这是令人动容的经过:显然范菲用班森名义签了一张支票并且告诉他实情,出乎他意料外的是他的老友竟然逼他开了一张同额的期票,并且命他写下悔过书以防他反咬一口……我们来看看旁证:首先,范菲在一星期前来找班森,两人大吵一架并且提到‘支票’一事。也许范菲请求延长期票兑现的期限,但班森告诉他‘不行’;第二,班森两天后被杀,距离期票兑现日期不到一星期;第三,范菲在凶案发生时曾在班森家门口出现,他不但隐瞒这个事实,还贿赂修车厂主人不要提起他的车;第四,当他被逮到时,他的解释十分牵强,不要忘记最初那一段卡茨基尔的孤独之旅——神秘的纽约行,目的是向一位不知名人士话别——一切都十分不合情理;第五,他是一个冲动的投机型赌徒,在南非那一段经历使他熟悉枪弹的操作;第六,他迫切想拖李寇克下水,甚至卑鄙的告诉你他曾在凶案发生时在现场见到上尉;第七——你怎么如此无精打采?我不是正提供你一直所引以为宝贵的事实吗?——动机、时间、地点、机会和推论出凶手的必要条件。是不是因为上尉的手枪仍在东河河底,所以你不肯放过他?”
马克汉注意聆听凡斯的分析,沉默的注视着办公桌面。
“在你决定拘捕上尉前,何不再找范菲谈一谈?”凡斯提议。
“我接受你的建议。”经过数分钟考虑后,马克汉缓慢的回答。他拿起话筒,“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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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范菲——私人文件”(3)
“噢,他一定在,”凡斯说:“观察,等待,伺机行动。”
范菲在旅馆,马克汉请他立刻到办公室来一趟。
“我有另一件事想拜托你,”凡斯告诉他,“事实上,我迫切的想知道在班森身亡的那个钟头内,大家都在做什么——十三日午夜至十四日的凌晨那段时间。”
马克汉惊奇的看着他。
“听起来很傻,是吗?”凡斯很轻松的继续说:“但你是个完全相信不在场证明的人——虽然它们往往令人失望。假如李寇克的门僮坚持替他守密,你对上尉亦无可奈何。你太轻信人言……为什么不深入调查,看看其他人当时都在做什么?范菲和上尉都出现在班森住所,他们是你锁定的仅有目标;当晚或许还有其他人出现在艾文身边。你知道,一个正常的晚宴总会遇上几位朋友……调查这事能够让巡官不再长吁短叹。”
马克汉和我都知道,除非有重大的理由,否则凡斯不会这么建议,马克汉专心盯着凡斯脸部表情,想发掘他背后真正的动机。
“你所谓的‘其他人’都包括了谁?”他拿起铅笔准备写下来。
“所有的人,”凡斯回答,“圣·克莱尔小姐——李寇克上尉——少校——范菲——郝芙曼小姐。”
“郝芙曼小姐!”
“每一个人……你记下郝芙曼小姐了吗?还有欧斯川德上校——”
“听着,”马克汉打断他。
“——或者到时候再加上一两个,但从这些人开始就可以了。”
马克汉还没来得及抗议,史怀克进来报告说希兹已经在外面等候。
“长官,我们的朋友李寇克该怎么办?”这是巡官的第一个问题。
“暂缓一两天,”马克汉解释,“在我下令展开拘捕行动之前希望再和范菲谈一次。”他将班森少校和郝芙曼小姐到访一事告诉希兹。
希兹检查了一下信封和封口,将它交回给马克汉,“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重要性,”他说; “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班森和范菲之间的私人交易。李寇克就是我们要的人,越早拘捕他到案越好。”
“也许就是明天,”马克汉鼓励他,“巡官,不要为了这一点拖延沮丧……你仍在监视上尉吧?”
“是的,”希兹露齿而笑。
凡斯对马克汉说: “你写下来要交给巡官的名单呢?”他技巧的问,“我记得你说过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马克汉有些犹豫,接着他交给希兹一张凡斯所提出的名单,“为了小心谨慎起见,巡官,”他悻悻然的说:“我希望你调查一下这些人在凶案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或许对我们有很大助益,同时再确定一下你已知道的那些,比方说范菲;尽快给我回报。”
希兹离开后,马克汉怒气冲天的对着凡斯说:“在所有难缠的捣蛋鬼中——”
凡斯打断他,“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守护神,是圣母派来指点你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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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坦承和隐瞒(1)
六月十八日,星期二,下午
一小时后,马克汉派至河滨大道九十四号打探消息的菲普斯带着得意的神情回来。
“我想我带回你要的消息,”他的声音流露出胜利的喜悦,“我到圣·克莱尔的公寓,她自己开的门,我直接提出问题,如预期的,她拒绝回答,当我告诉她我早已知道包裹中的物品是杀班森的凶枪时,她大笑着把门打开说:‘立刻滚蛋,你这个痞子。’”
他笑着继续说下去,“我迅速下楼,等我到达总机接线的地方时,她的电话指示灯已经在闪了,我让总机替她接通,窃听她和李寇克通话,她第一句说的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你把昨天从这里拿走的枪丢到河里。’他一定震惊极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然后他用冷静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不要担心,玛瑞欧,今天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天一早我会想办法摆平。’他要她答应今天保持缄默,最后便互道再见。”
马克汉坐在那里回味这段话的内容,“你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何看法?”
“如果你问我,长官,”探员回答,“我认为李寇克有罪,而那个女人知道他有罪。”
马克汉谢谢他让他离去。
“这个人实在令人讨厌,”凡斯评论,“我们不是该和优雅的林德进行警民对话了?”
正说着,范菲如往常般风度翩翩的走进来,但他温文尔雅的态度下却掩不住志怎不安的心情。
“请坐,范菲先生,”马克汉不客气的指出,“看来你还有一些事必须解释清楚。”
他拿出信封来,将里面的文件摊放在对方面前,“可否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十分乐意。”他说,声音不再自信,泰然自若的神态亦不复见。当他点烟时,从他点火的姿势可以看得出他的紧张。
“我应该早些告诉您的,”他挥了挥手,表示这些文件微不足道。
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往前倾,讲话时烟在双唇之间上下弹动。
“这件事说来颇伤感情,”他开始,“但是它与事情的真相有关,所以我不会有任何抱怨……我的——家居生活并非十分愉快,我的岳父毫无理由的讨厌我,他最高兴做的事便是在经济方面对我的剥夺控制,即使那些钱是属于我太太的,他也不愿意把它们交给我。数月前我动用了一笔款项——正确的说是一万元——后来我才发现这笔钱并不属于我。我岳父逮到我的小辫子,为了避免在和内人之间引起误会,我必须如数归还那笔款项——你知道误会会让内人非常不舒服。我千不该万不该冒用艾文的名签了一张支票,但是事后我立刻向他解释,又开了一张期票写了一封悔过书……所有的经过就是这样,马克汉先生。”
“上星期你和他争执什么?”
范菲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噢,你听说我和他之间这宗尴尬事了?……是的——我们起了一些小争执,主要是为了期票。”
“班森是否坚持在到期之日兑现?”
“不——不完全是,”范菲油腔滑调的说:“我求求你,先生,不要强迫我说出和艾文之间私人的谈话内容,我保证与目前情况毫不相于,”他笑了,“我承认在艾文被杀的当晚去他家是希望和他谈支票一事。但是,你们已经知道了,当我发现屋内漆黑一片,就在土耳其浴室过了一夜。”
“对不起,范菲先生,”凡斯开口了,“班森先生在无抵押品的情况下收了你的期票?”
“当然!”范菲斥责的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艾文和我是最亲密的朋友。”
“但是,即使是最亲近的朋友也可能因借款数目庞大要求抵押,班森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偿还?”凡斯指出。
“我只能说他就是知道。”范菲慢条斯理答道。
凡斯仍然怀疑,“或许因为你写下了悔过书。”
范菲称许的看着他,“你完全进入状况。”
凡斯不再发问,马克汉继续追问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