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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杀人事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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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哩,不,正相反,”凡斯望着他的烟沉思,“如果有一颗诚挚的心,那么就会少一点赘言而更直截了当。但它不是,何况浮夸的措辞显示其中还有隐晦不明的动机:其背后有太多想法……而且我读出其中有一种邪恶的味道,仿佛一桩残酷悲剧即将开‘幕,而恶魔却躲在背后,一边精心构设,一边还在暗自窃笑……”
    马克惊讶地看着凡斯。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拿起那封信。
    “你错了,凡斯,”他平和地说道,“令人沮丧的季节影响到你的思维了,这封信只是某个同样受季节影响的歇斯底里女人的情感发泄罢了。”
    “里面有些许女性的味道,是吗?”凡斯淡淡地说,“我注意到了,不过这封信整体而言并不像是出自一个有幻觉的人。”
    “你了解里威廉家族吗?”
    “我见过利厄。里威廉一次——纯粹是礼节性的,在赌场也看到过他几次。他是常见的那种纨绔子弟,财政大权受妈妈控制。当然我也认识吉尔卡特。每一个人都认得理查。吉尔卡特的。”凡斯恶作剧地看了马克一眼,“不过,你拒绝关闭他的赌场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它经营得十分好。老天!想想那些幼稚的人,居然认为赌博可以因法律和警察的搜捕而终止……那间赌场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马克不安地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无奈地看了凡斯一眼,接着露出笑容。
    “将来我可能会有机会去那里看一看的。”他回答,“你认识这封信中提到的其他人吗?”
    “只有莫尔根。布尔德。”凡斯说,“他是吉尔卡特的得力助手,可以说是他的左右手。我只是在工作上认识他,不过,我听说他是里威廉家的朋友,而且利厄的太太还是在演音乐喜剧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大学毕业,对数学很在行,因为他在普林斯顿主修数学,他当过一两年的讲师,然后就和吉尔卡特成为搭档。至于其他人物,我都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维尼亚。韦尔,她在舞台上最辉煌的期间,我正好在国外。而老里威廉太太以及她那对艺术有强烈抱负的女儿艾丽亚我更不认识。”
    “吉尔卡特与老里威廉太太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他们是否有某种不和?”
    “我也曾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凡斯思索了一会儿,“当然,老夫人对于她弟弟的作为感到耻辱——对一位热诚的社会工作者而言,庇护一个职业赌徒的弟弟是相当令人不快的;我想他们之间存在矛盾,特别是公园大道的房子是他们共有的,他们生活在一起就更难避免冲突。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位老妇人会由此搞出什么鬼花样……”
    这时,柯瑞走了进来。
    “原谅我,先生。”他以一种谦卑的语气对凡斯说,“有个电话要我问您,您今晚是否计划到赌场去——”
    “是先生还是小姐?”凡斯打断他道。
    “我——真的,先生——”柯瑞结结巴巴,“我说不上来。声音很细又很模糊——可能是故意的。可是那个人要我告诉您;他或她,不会再说什么,他只在电话那头等您一个答复。”
    凡斯好一阵子才低声说:“告诉那位不知性别的人,我会在10点到那儿去的。”
    马克从嘴里拿出雪茄,不安地问道:“你真的打算为了那封信而到赌场去吗?”
    “噢,对呀——当然我要去的。”

第2章 赌场初访
    10月15日,星期六,晚上10点30分
    理查。吉尔卡特有名的赌博场所“赌城”位于西七十三街。
    它的兴盛期虽短,但在许多老年人心里却是记忆犹新。那时它的名声甚至还传遍了全国各地。如今,老赌场的旧址上,已经又新建了一栋高耸的公寓大楼。
    老赌场的房子建于1890年,是理查的父亲——埃姆斯。吉尔卡特的住所,他当时算得上是城里最精明、最有钱的房地产经纪人了。在老埃姆斯的遗嘱里,他把这份特别的产业留给了理查。吉尔卡特,其他的财产则由吉尔卡特和安妮。里威廉太太共同继承。里威廉太太继承遗产的时候,是个带着两个十来岁孩子的寡妇。
    老埃姆斯过世后,理查。吉尔卡特独自在那栋属于他的房子里住了好几年。接着,他就锁上了门,用木板把窗户封死,到世界各地旅行与冒险去了。他一直有一股无法克制的赌性—这也许是来自他父亲的基因。在旅游中,他造访过大部分欧洲的著名赌博胜地。人们应当还记得,他可观的输赢经常会登上报纸的头几版。最终,在越赌越输的情况下,他回到美国。
    之后,他决定开一家时髦的赌场,并计划以某些美国知名赌场为榜样,希望能尽快弥补他的损失。
    吉尔卡特告诉过一位他的主要幕后支持者,“我过去的错误是,总是押错注。”他把那栋房子重新修缮和装横,引进了最奢华的设备,并且“押对注”地开始了他恶名喔彰的事业。传说,这栋房子的装修耗尽了他所继承的遗产。他将这处新的场所称为“吉尔卡特赌城”,由于这个地方在社会名流和富豪中非常知名,所以前四个字“吉尔卡特”就变得多余,许多人只知道有一个“赌城”。
    就像许多同类的非法场所如夜总会一样,“赌城”以一种私人俱乐部的方式经营。在会员制下,所有的申请人都须经过审慎的调查和评估。入会费奇高,有幸得以享有赌场特权的会员,均为社会名流与成功人士。
    对于“赌城”的主要经理人,吉尔卡特选择了莫尔根。布尔德。布尔德和利厄。里威廉在同一所大学就读,利厄比布尔德高三届;此外,是布尔德促成维尼亚。韦尔和年轻的里威廉相遇的。布尔德在大学时代和以后教数学的时候,因兴趣使然而忙于研究几率。他将自己的发现特别应用在数字赌博的规律上,精心计算出了几乎所有知名赌局的胜率百分比。他对于纸牌赌局中的排列顺序、重复几率的研究成果,至今都被官方用在计算抽签几率的设定上;他还曾和地方检察院合作,共同打击全市各种“吃角子老虎”,因为他发现它们在赢钱几率上几手一面倒地偏向业主。
    有人曾问吉尔卡特为何选择年轻的布尔德,而非一个老派有经验的经理人,他的回答是:“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老哥布赛克一样,他把自己所有的法律业务都交给刚刚崭露头角的律师德维尔,其理论是,三十岁以下的人才可以信赖,一旦过了这个年纪,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完全信赖的。”
    依据同样的原则,赌场助理经理人和庄家也都是从年轻人中挑选出来的,并进行过严格的专业训练。
    虽然吉尔卡特这一观点有些偏颇,但是在实际的运用上却给他带来了成功,或者说他因“押对注”而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和凡斯在10月15日那个要命的星期六晚上抵达“赌城”时,那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对于常客而言,这个时间还早,他们一般都要在去过剧院之后才会来的。
    当我们跨上外院的宽阔石阶、进入门厅时,一个站在入口左方的中国门房向我们点头致意。几乎就在我们抵达的同时,门厅的青铜大门(老埃姆斯从意大利买回来的)迎面打开。在整整二十英尺见方的宽敞接待大厅中,悬挂着大量的织花锦锻和古画作品,装饰是豪华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两名穿制服的接待员取走我们的帽子和外套,这两人都极为高大强壮。吉尔卡特的这个点子应当是来自于伦敦萨弗依饭店入口那些像巨人一样的接待员。
    大厅的后面是一座小喷泉,喷泉两侧是通往上面赌博室的大理石阶梯。古尔卡特在二楼打通了以前的会客室和接待室,改成一间很大的厅堂,并命名为“黄金屋”。黄金屋差不多有整栋房子的宽度,大约有六十英尺长,相当宽敞。大厅以修正式罗马风格装横,略带一些拜占庭风格。覆盖着黄金叶片的墙壁、暗黄色调的天花板、褚石色的厚实的地毯,再配上高高的落地金丝缎窗帘,整个色彩搭配得相当柔和协调。
    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三座轮盘桌,东西墙的中间放着两张二十一点的牌桌,四个角落设置有四张赌三颗毂子的桌子,在远端的窗户边还有一张精巧的银子桌。黄金屋的后方,西侧是一间个人牌室,里面有一排可以玩各种单人牌戏的小桌,一名庄家在一旁观看,负责付款或收钱。毗邻这个房间的东侧是一间透明的酒吧,有扇拱门通向主厅。这里供应的都是上好的烈酒和葡萄酒。出纳窗口位于酒吧左方。
    理查。吉尔卡特的办公室在门厅前端,它有一扇门通向酒吧,另一扇门则通向黄金屋。这间办公室大约有十英尺见方,以胡桃木镶嵌,一扇毛玻璃窗户开向前院。房间布置精美,但略显阴沉。
    我们走进二楼的狭窄门厅,再穿过宽阔的入口,进入主厅,凡斯随意地四面看了看,然后转向酒吧。
    “我想,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先休息一下,”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我们的年轻朋友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显然正在专心计算。利厄是一个精细的赌徒,他在赌博开始前,所有的方案都必须研究周详。所以呢,我们现在最好先去里头稍等一下。”
    他点了一瓶1904年的克鲁格酒,平静地坐在供应葡萄酒小桌旁的椅子上。虽然他的举手投足似乎有点随意,但我知道他其实隐隐有些不寻常的紧张。
    当莫尔根。布尔德从后门出现、经过酒吧走向大厅时,我们差不多就要喝完香摈了。他又高又瘦,前额颇高且有点突出,鹰钩鼻薄而直,嘴唇很厚,下巴很尖,还有一对达尔文式的大耳朵,耳廓大得很不寻常且耳垂往后突出。他的眼睛执着而阴郁,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灰绿色,几乎像是浸在恒久的阴影中。他的沙色头发稀疏,脸色灰黄到近乎没有血色。然而他并不是一个缺乏魅力的人。他的性格特色是一种令人感受到潜在力量和深刻思虑的沉静。虽然我知道他才刚过三十岁,但是他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已经四十岁或更大。
    他看见凡斯,停下来,拘谨地点点头。
    “今晚你也来试手气吗?凡斯先生。”他以一种平和的声调问。
    “当然,”凡斯回应,只牵动嘴角微笑,然后加上一句,“我有一个新的数字系统,你不知道吗?”
    “妙极了,”布尔德露笑了,“是根据拉普拉斯还是冯。克里斯?”
    我觉得他的声音中有一丝嘲讽。
    “喔,我亲爱的朋友!”凡斯回答,“我很少涉足深奥的数学把那个领域的研究留给专家吧。我比较喜欢拿破仑的格言:我先努力,再看结果。”
    “那就像其他的系统一样好——或一样坏,”布尔德回敬一句,“最后都会得到相同的结果。”然后他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走进黄金屋。
    透过打开的门帘,我们看见他走到中间轮盘桌的转轮就位。
    凡斯放下眼镜,点了另一支法国烟,然后站起身,走向通往黄金屋的拱门。
    “我想,该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了。”他低声说。
    我们走入客厅时,吉尔卡特办公室的门打开,同时吉尔卡特出现了。他看见凡斯的时候,职业性地微笑了一下。
    “晚安,先生,真是稀客。”
    “很高兴我还没有被忘记,”凡斯优雅地回答,“特别是,”他以沉静而平淡的语气加上一句,“我今晚来的一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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