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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凶手在事前就做好了犯罪的准备……?”
“我是这么认为。这件事情并不是突发性的罪行。”
式部点点头——很明显的,这是一次有计划的犯罪。有人对葛木抱持着杀意,于是有计划地加以杀害。虽然还不知道凶手的身份,但至少可以确定是岛上的人。因为这一天有台风来袭,渡轮停驶的可能性很高,凶手已经预料到这一点。要是凶手是外来者,可能就会打消念头吧?事实上,出港的渡轮从三点半的那个班次起就停驶了,当游艇于两点出港之后,就没有人能从岛上离开了。
——这座岛上的某个人杀了葛木。
式部低头沉思着,泰田不予理会,继续分析自己的推论。
“被发现可能是作案工具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就我所知,凶器和被害人的衣物都没有被发现,但是现场附近留有足迹。”
式部闻书抬起头来。
“是凶手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我想凶手的脚印大概也残留在现场,但是发现尸体的人和我,还有之后陆续跑来的人,将现场整个都破坏了。不过当中有一些很明显的、很不同的脚印,从尺寸和形状来看,应该是女鞋的印子。”
“女鞋……”
“当大家来来回回企图将尸体放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在那之前,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很难看到有什么脚印的,但是当大家拿手电筒来照明,以便放下尸体时我才发现。话虽如此,当时人太多了,到处都是那些人的脚印,所以看不出是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的,不过倒是有几个足迹清晰可见。当时四周都有人,我不方便拍照,不过事后我检视了一次现场的照片,发现那些脚印就在尸体的周围。”
泰田说着找出了照片,拍的是死者被钉死的手,不过旁边确实可以看到残留的鞋。看起来不是像长靴之类的塑料鞋底,而是没有花纹或凹凸线条的平滑鞋底的鞋印,压在火烧痕迹的上头。很明显,那是在尸体被点上火之后所印上去的。
“还有几张也都拍到了。从照片来推断,因为是踩踏在血迹和烧过的废渣上,所以我们可以确定那些脚印是在尸体被倒吊点火之后才印上去的,至少是在我到达现场之前。”
“你是说有女性接近过现场?”
“嗯,我想是这样没错,但我并没有听说有任何女性看过那具尸体。在那样的暴风雨的夜里,很难想象岛上的人会穿着这样的鞋子四处走动,所以我推断那大概是永崎麻理的鞋吧。”
“不可能是牺牲者的吗——?”
“我认为不是。以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就算凶手支撑着她,恐怕她也无法自行走到现场来。”
的确有道理……式部心想。那么,留在现场的脚印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另外还有箭。”
式部抬起视线,定睛看着泰田的脸。
“——箭?”
“嗯,尸体被发现——我记得大约是在凌晨之前吧?是高藤先生带来的,好像是在神社——神灵神社那边找到的。”
泰田回想着:“那是一枝有着白翎的箭,看起来像是将很普通的驱魔箭加以加工制成的东西。白色的箭翎上沾有血迹,箭轴上残留沾有血迹的劳动用手套或其他东西的痕迹。不但如此,箭上也隐约散发出汽油味,所以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泰田凭着直觉这样解析。
高藤说过他想弄清楚残留在箭翎上的血迹是否是人类的血,如果是人类的血迹,是否就是羽濑川志保的?泰田进行了抗体检查和显微镜检查,得到的结论是人血,而且是和尸体同样的A型,他也把这个结果告诉了高藤。
“那枝箭现在在何处?”
泰田摇摇头。
“高藤先生直接就带走了,我连拍照的时间都没有。”
“尸体上有箭伤吗?”
“没有。”
“那么那枝箭跟这个事件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也这样问过高藤先生,但他只是瞪着眼,没有给我任何答案。不过,我还是觉得高藤先生心里比谁都清楚。”
“心里清楚……”式部在口中喃喃覆颂着这句话。
——羽濑川志保和永崎麻理两人是神领家的客人,其中一位客人死了,另一个行踪不明。但如果事情就只是这么单纯的话,神领家就没有必要发动他们强大的势力,企图将整个事件消弭于无形了,所以一定有更诡异的理由存在。的确就如泰田所书,神领家似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谁,或者,搞不好凶手就是跟神领家有关的人,所以他们才会倾全岛之力企图遮掩事实……
——可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高藤有必要刻意将那枝箭带到泰田这边来吗?他看似想确认那是否是凶手所留下来的东西、是否与事件相关,然而原因究竟何在呢?
4
式部回到民宿,大江一如往常无所事事地坐在账房里看电视。听到式部回来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带着僵硬的表情说了一声“您回来啦”。
“今天回来得真晚啊……”大江挤出一丝做作的笑容问:“有什么收获吗?”
“嗯。”或部回答道,大江闻言瞪大了眼睛。
“是吗……那很好啊……”大江说道:“不过这倒挺遗憾的,您难得有了收获,明天却得回去了。”
式部没有回答。他走到柜台前面,要求大江给他一个塑料袋。大江觉得很讶异,却仍然点点头,朝着背后的门口么喝着。洞开的门板后面似乎就是餐厅,老板娘博美立刻探出头来,照大江的吩咐拿出一个塑料袋。
“这个可以吗?”博美拿出塑料袋。
“嗯,对不起,我想要两个。”
博美点点头拿出塑料袋,经由坐在账房里的大江的手交给式部。
“谢谢。”
式部说着,将一个塑料袋折叠起来,然后将这个塑料袋连同手册放进另一个塑料袋中。他一边做着这个动作一边说:
“大江先生,明天有客人要投宿是吧?是什么样的客人啊?”
大江狐疑地看着式部的动作说道:
“那个啊……这种事我们不便——”
“是吗?那我就到外头等着吧!就如大江先生所言,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收获,如果不能继续待在岛上就伤脑筋了。我想要求您的客人,看他是否愿意跟我同住一个房闻?”
“那说不过去的!”大江不悦地说:“不行,我们这边没有这种住宿方式。”
“是吗?”
式部说着,将包在塑料袋里的手册放进怀里。他把手放在柜台上,身体微微地往前探出。
“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大江看起来似乎感到些微的恐惧。
“我想看看您的住宿登记簿。”
式部投宿当天所填写的住宿登记簿是全新的,式部登记在第一页的第一栏。
“不是我填写的那一本,是我来投宿之前所使用的住宿登记簿。”
大江的脸顿时变得火红。
“您说什么啊?那种东西怎么可以让您看呢?”
“为什么?”
“为什么——那是隐私啊,。我得保护客人的隐私。”
“窥探客人的隐私也算是保护吗?”
大江的脸涨得更红了。他挺起厚实的胸口,威吓地瞪着式部。
“什么意思?”
式部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大江的岭脸。
“大江先生——或者是老板娘,都无所谓,你们在检查我的行李时有没有戴手套啊?”
大江瞪大了眼睛,式部压着上衣的内袋。
“我的手册上有某人检视过的痕迹,我想上面应该留有嫌犯的指纹吧?”
大江张大了嘴巴,他一定是现在才发现式部跟他要塑料袋的用意何在。歪着头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博美呆立在门口,一个带着询问“发生什么事”的表情的老女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探出头来。
“要是我说手册里面夹着现金的话怎么办?”
“你——”
“我可以说那些现金不见了,金额大概是多少啊……干脆就说连我的卡都被偷走了吧!”
大江一时说不出话来,血色剎时从脸上消退。
“我说啊,窃盗本身并不是什么大罪,但是以前投宿在这里的客人行踪不明,这件事实又怎么说呢?而且其中一个客人还被杀了,我想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你……说什么啊!”
“羽濑川志保被杀了。”式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就是证据。”
大江看着照片,低声呻吟着。博美宛如被他的声音给惊吓住似地,转过头去。大江彷佛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抬头看着式部。
“……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
“请让我看看住宿登记簿。”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是吗?”式部把视线投向位于大厅角落的公用电话。他转身要走向话亭时,大江大叫:
“我真的不能让你看!已经不在了……处理掉了!”
式部回头看着大江,但也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
“是真的!”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式部停下脚步。大江收的儿子来到柜台后面。
“昌也!”大江发出狼狈的声音制止。
“真的是不见了,爸爸叫我把它处理掉,我就放一把火烧了。”
大江昌也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式部。
“……她们两人的行李呢?”
“没有了,有人来带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吗?”式部吐了口气,朝着楼梯的方面走去:“谢了。”
两人曾经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消弭殆尽了——式部回到房间之后这样想着。把行李带走的一定是神领家的人,行李恐怕已经被处理掉了吧?问题在于神领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当式部独自沉思时,有人轻轻敲打着纸门。回头一看,昌也捧着餐点进来了。式部微微地露出苦笑。
“没想到还有晚饭吃。”
昌也缩着肩膀。
“因为早就准备好了。”
“你的父亲跟母亲呢?”
“他们正在吵架……因为我母亲打从一开始就反对。”
“反对?”
昌也一边将料理摆放到矮桌上,一边点点头。
“就是不报警,假装客人不曾出现过的事。母亲说万一事情闹大的话怎么办,所以一直反对这样做。”
“你知道有一个客人死了吗?”
“没有人不知道的,因为引起了很大的骚动。可是大家不但没有报警,连行李都擅自处理掉了。母亲强烈地反对,我也觉得不妥,但是父亲和奶奶一直强调这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是神领先生的命令?”
“我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命令啦,因为来我家跟父亲私下长谈的人是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
昌也坐了下来点点头。
“神领先生家的佣人,是一个叫高藤孝次的叔叔,大家都叫他管家先生。我跟母亲都不是在这座岛上出生的,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怎么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做出这么糟糕的事情?如果只是交代不要张扬,那我们只要闭嘴不谈就没事了。可是,您叫式部先生吧?客人明明就来过啊!妈妈她觉得很害怕,她说杀人是事实,早晚会有人来调查的。”
“……原来如此。”
“他们怀疑您其实是警方的人……您是吗?”
“不。”式部摇摇头。
“而且还要检查式部先生的行李,管家先生好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