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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就很尴尬了。“在哪里呢? ”
“在我房间里,用包裹包着。我本来想先等你喝完波特酒再说。”
“是方便带进餐厅来的东西吗? ”她父亲问道。
“当然是的。”
“那叫伯特去拿就好了。”
“噢,不行! ”她大叫,抓住父亲要去按铃的手。“我去拿。马上就回来。”
她抱着一大包牛皮纸包裹回来,她父亲说这好像是救世军来发礼物了。她把包
裹打开拿出一件男人的大衣,灰黑色的。
“这就是你要的大衣。”她说道:“但是上面的扣子都在。”
格兰特机械式地接过大衣,开始仔细检查。
“你究竟是去哪里弄来的,爱瑞卡? ”她父亲张口结舌地问道。
“我用十先令向派道伍德的一个碎石工买来的。而他是跟一个流浪汉买的,只
花了五先令,他觉得很划算,不想轻易转手。所以我必须先陪他喝一杯冷茶,听他
说边界军团在七月一号的事迹,看看他胫骨上的弹痕,他才愿意出让这件大衣。我
那时候一定要拿到大衣,不然他说不定就卖给别人,或者我以后会找不到他。”
“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一件就是提司铎的大衣? ”格兰特问道。
“这里,”她说,指出那个被香烟烧过的地方。“他告诉我认这个地方。”
“谁告诉你? ”
“提司铎先生。”
“谁? ”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星期三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他。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找这件大衣。不过我也
算很幸运能找到。”
“你遇到他了? 在哪里? ”
“靠近马林佛的一条路上。”
“而你居然没有报案? ”格兰特的声音十分严峻。
“没有。”她的声音稍微颤抖了一下,但是随即恢复平静。“你看,我本来就
不相信是他干的。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如果他在真正被捕之前,能证明自己
是无辜的话,对你来说会比较好。这样你就不必抓了他然后又得释放他。否则报纸
会说得很难听。”
接下来是一段茫茫然的寂静。
稍后格兰特说道:“提司铎星期三要你找这个? ”他把烧焦的地方推向前,其
他人立刻从座位上凑过来看个清楚。
“看不出换过扣子的痕迹。”米尔报告他的观察心得。
“你看就是这件大衣没错吗? ”
“有可能。我们不能找提司铎来试穿,不过也许皮茨太太认得出来。”
“可是——可是,”局长结结巴巴地说道:“如果真的就是这件大衣,你了解
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
“完全了解,这代表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他因失望而显得冰冷的疲惫双眼,和爱瑞卡亲切的灰色明眸四目交接,但是他
拒绝那双眼睛的怜悯。要把爱瑞卡想成是他的救星,现在还言之过早。目前她只能
算是搅乱了整个步调的人而已。“我该回去了。”他说:“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
第十五章
皮茨太太指认了这件大衣。她曾经把它放在厨房的火炉上烘干过,因为热水瓶
的热水漏出来把它弄湿了。当时她就注意到有这么一块被香烟烧过的痕迹。
威廉斯警官再去访问那位指认过提司铎车子的农夫,结果发现他是色盲。
至此痛苦的事实已然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提司铎的大衣的确是星期二放在车
子里不见了。他的确从海边把车子开走了。他没有谋杀克莉丝汀·克雷。
到了星期五晚上十一点,格兰特终于被迫承认,他们的进度是原地踏步,和整
整一个礼拜以前他取消戏院的座位赶到西欧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更糟的是,他们
还逼迫一个人跑去躲起来,又针对他浪费了七天做些毫无意义的调查,让真正该抓
的人有时间跑得更远。
格兰特的心思为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和彼此之间毫不相干的事实而乱成一团。
哈默。现在该想到他了,不是吗? 他提出过的说法他们都一一查证过了。他的
确去找过樱桃园的园主,也的确在他所说的时刻去了利得斯通的邮局。但是后来呢
? 一直到他隔天早上八点多左右踏进梅德利的农庄,中间这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的
行踪究竟为何。
还有——很难想像! ——爱德华·钱斯,他虽然带回来黄玉要送给太太,但是
为了某种理由,他却不愿意自己星期三晚上的行踪被人知悉,否则他不会故意要让
格兰特相信他是星期四早上才到达英国。他不是偷偷回来的。
如果有人想愉偷进入一个国家,绝对不会坐着游艇从一个人来人往的港口上岸。
职责所在的港务局和海关人员最喜欢追根究底了。所以他想隐瞒的并不是他回到英
国这件事,而是回国当晚到隔天早上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格兰特愈想就愈觉得
奇怪。钱斯星期三晚上到了多佛。星期四早上六点他心爱的老婆就遇害了。而钱斯
有一段不欲人知的行踪。太奇怪了! 另外,当然还有“一先令的蜡烛钱”。这是最
先引起他注意的一点,后来因为有其他更明显的疑点值得探究而被搁置,这也需要
详查一番。
本来已经对这件长达四天的通缉案开始感到兴趣索然的报纸,星期六早上刊出
了一则好消息,宣布在逃嫌犯是无辜的。“警方得到了最新消息。”报上信心十足
地预期提司铎会在日落前现身,满怀希望的记者和摄影师在西欧佛的郡警察局附近
流连不去。看来这些人是乐观有余,理智不足,因为提司铎也大有可能会现身于外
地其他的警察局。
结果提司铎在哪里都没有现身。
当有空想到提司铎的时候,这样的结果让格兰特忙乱的心思兴起些微的讶异,
不过他不常有空。他想不通提司铎为什么连进屋躲雨都不懂。星期五晚上又下雨了,
星期六一整天也都在下雨,还刮着东北风。任谁都会觉得他应该会高兴看到警察局
才是。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一个老朋友的照顾,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他被“通缉”
的这四天之中,那些人暗地里都受到警方密切的监视。格兰特最后的结论是,提司
铎还没有机会看到报纸,于是就把这件事丢开了。
他已经派出警方人员去各方探查克莉丝汀·克雷哥哥的下落;并安排好一连串
的讯问工作,重点锁定在了解杰森·哈默是否曾经拥有一件深色大衣,而且后来丢
弃了,上面还缺了一颗扣子。他则亲自前往调查爱德华。钱斯勋爵。他只消用最平
常的直觉,就注意到了自己其实没有意愿去要求钱斯解释星期三晚上的行踪。这会
是非常尴尬的问题,理由之一是,万一钱斯能证明他整个晚上都好好地睡在船上他
自己的卧铺里的话,或者在港务局长家里,或者有其他更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另外
一个理由——算了,这是无可逃避的事实:向贵族子弟问话可不比随便向一个贩夫
走卒问话。当然有点腐败,不过人总要学着适应。
格兰特得知派特罗号已经转往考斯( 位于英格兰东南的威特岛上。——译者注
) ,船主吉尔斯·钱斯在考斯周( 每年七月在威特岛举行的游艇赛会。——译者注
) 要住在船上。格兰特因此搭机南下高斯波特,雇了一艘船横渡风光明媚的岬角,
往该岛进发。昨天还是白茫茫的疾风劲雨,此刻却变成地中海般如幻似真的湛蓝晴
空。看来英国的夏天是真的来了。
格兰特随意浏览身旁座位上的周日报纸,准备好好享受这趟海上之旅。接着《
周日新闻剪影》上的一则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克雷早年的真实生活。他的脑海再
度充满了这个案子。上周日的《周日电讯报》以中央大篇幅刊载了新闻界天王吉米
·霍普金斯所撰写的一篇感人泪下的文章,内容是对诺丁汉的一位花边女工海伦·
寇森斯的专访,她和克莉丝汀·克雷是工厂里同期的同事。文章悲情地勾勒出克雷
对她家人的付出,她明朗的气质,杰出的工作绩效,以及海伦·寇森斯小姐如何多
次对她伸出援手,最后以标准的霍普金斯招牌笔法作结。他指出,命运让这对朋友
中的一人登上巨星之列,将欢笑带给百万观众,照亮这个世界;然而仍有许多其他
人的命运即使没有那么夺目,也同样是光采闪耀的;如海伦·寇森斯,在她小小的
两居室的家中,照顾着体弱的母亲,她的命运就不比任何人逊色,也同样值得世人
尊敬。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吉米自己也很满意。
而眼前的《周日新闻剪影》也刊出一篇专访。这篇文章让格兰特露出了本周来
惟一真正开怀的笑容。受访的是梅格·印德勒女士。她过去也曾是该厂的女工,不
过现在是八个小孩的母亲。她想知道那个该死的老小姐寇森斯在说什么鬼话,她希
望她会因为这些谎言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有这种唧唧哝哝不停的女儿,她妈妈酗酒
也就不足为怪了,而且每个人都知道,鹰勾鼻寇森斯来工作以前,克莉丝·歌陶白
早就已经不在工厂上班,也离开诺丁汉很久了。
当然真正的字句不是这样写的,不过任何人只要在字里行间稍加揣摩,就会很
清楚地知道是这个意思。
梅格的确认识克莉丝汀。据她的说法,她是个很安静的女孩,总想着出人头地,
在同事之间不是很受欢迎。父亲早亡,和母亲与哥哥住在一户三居的廉价公寓里。
哥哥比较得母亲的宠爱。克莉丝汀十七岁那年母亲也死了,自此这个家庭从诺丁汉
消失。他们在那个城市没有根,也待不下去,没有人为他们的离开感到惋惜。毕竟
他们不是在当地土生土长的。
格兰特纳闷为何吉米会被想像力丰富的寇森斯给耍得团团转。这么说,她母亲
疼的是那个哥哥,是吗? 格兰特不知道这代表的意义有多大。一先令的蜡烛钱。究
竟是什么样的家庭纷争留下了如此永难磨灭的记忆,会让她在遗嘱里记上一笔? 罢
了! 那些记者老是自以为聪明,不过警场有许多渠道和手段是媒体所不知道的,不
管它们多么神通广大。等他今晚回到警场,克莉丝汀·克雷早年巨细靡遗的资料就
会在他桌上了。他放下《周日电讯报》,看看那一叠报纸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在
《周日通讯报》上有一篇访问集锦——这是填满一个版面最便宜的方法,既高尚又
省力。上至坎特伯雷大主教,下至杰森。哈默,每个人都对克莉丝汀·克雷在艺术
上的影响发表他们个人的看法。( 《周日通讯报》喜谈影响和艺术。即使对拳击手
也从不谈拳法:谈的是他们的拳击艺术。) 那些愚蠢的短文全都八股至极,除了杰
森那一段,在他病态的措词之下隐含了浓烈的真诚。玛塔·哈洛德将克雷的才华形
容得十分优美,并首次忘了拿她卑微的出身来宽恕一番。欧洲某王储盛赞她的美貌。
一位空战英雄盛赞她的勇气。某国大使盛赞她的智慧。《周日通讯报》想必花了不
少电话费。
格兰特换读《信使报》,发现中间几版在十二宫图的前导下,全都是莉蒂雅·
济慈在卖弄情报。最近这几个礼拜莉蒂雅的行情在她那个圈子里稍稍下滑了。原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