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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上了锁。格兰特抬头望了对面那栋房子一眼,摇了摇头。“我非冒这个险
不可。反正我确信一定错不了。”
当着站在一旁的水警面前,他撬开锁走进船里。这是一间很整洁、有海员气味
的船舱,每一样东西都干干净净,收拾得井然有序。格兰特动手检查柜子。在右侧
床铺底下的柜子里他发现了要找的东西。一件油布大衣。黑色的。购于坎城。右边
袖口掉了一颗扣子。
“你拿着,威廉斯,我们一起到那栋房子去。”
女佣说济慈小姐在里面,然后将他们留在一楼的餐厅等候。这是一间素朴的崭
新房间。
“这种地方适合切除阑尾,而不是咽下烤牛肉。”威廉斯说出他的观察心得。
但是格兰特没有作声。
莉蒂雅来了,脸上带着微笑,身上的手镯和珍珠项链叮叮当当地乱响。
“抱歉我不方便请你们上楼,亲爱的狮子座先生,我的一些客户恐怕不会理解
这只是单纯而友好的拜访而已。”
“这么说在玛塔家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你不用讨好
我的预言能力,亲爱的格兰特先生。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
“这位是威廉斯警官。”
她看起来隐约有点狼狈,格兰特心想,但仍试图对这位警官表示亲切。接着她
看见了威廉斯腋下夹着的东西。
“你拿我的大衣干什么? ”她厉声问道。
“所以这真的是你的大衣? 放在船上柜子里的? ”
“这当然是我的大衣!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开我的船舱! 那一直都是锁着的。”
“我们会把锁修好的,济慈小姐。同时很遗憾地,我必须逮捕你,罪名是十五
号星期四早上在西欧佛的峡谷,你杀害了克莉丝汀·克雷。我也要警告你,你今后
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会用作不利于你的证词。”
她的脸从一贯自满的表情,变成扭曲痉挛的盛怒,当朱蒂·塞勒斯出言侮蔑她
的能力时,他也看过一次这种怒容。“你不能逮捕我,”她说道:“那不是我的命。
除了我还会有谁能知道? 星象对我是知无不言的。星象预言我前途似锦。倒是你,
搞不清楚状况的可怜虫,你只会继续失误,继续犯错。我的命是功成名就,心想事
成。这是上天注定的,理当如此,没有第二条路。这就叫做命运。‘有些人生而伟
大,——这是实话,其他都是谎言。人若非生而伟大,就只能生而卑贱。我是注定
有所成就的人。注定要成为领袖。要被全人类所景仰……”
“济慈小姐,如果你可以马上跟我们走,我会十分感激。你需要的任何衣物随
后都可以送过去。”
“衣物? 要做什么? ”
“供你在狱中使用。”
“我不明白。你是不能叫我坐牢的。我没有那个命。我的星座图说我想做的事
就做得到。”
“只要意愿够强烈,每个人都能做他们想做的事。但是没有人能够犯了罪而开
脱。你要叫你的女佣进来吩咐吗? 她可以帮你把帽子拿来,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不要。我不会跟你走。下午玛塔家有一个宴会,我要去参加。克莉丝汀的
角色被她拿去了,你知道吧。新电影里的女主角。那就是我算出来的。我们命中该
做的事老早就已经注定了。万事各得其所,像音乐盒里的齿轮一样,你懂吧。说不
定你不懂。你懂音乐吗? 参加完玛塔的宴会我还要去找欧文·休斯。之后我们再看
看怎么安排。
如果你们晚上再过来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你认识欧文吗? 他很迷人。他也有
他注定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欧文的话,我根本不会想到那件事。不,我不是那个
意思。伟大成就来自伟大的心智。这是必然的。不过触发的引信经常是不起眼的东
西。就像电灯和开关。前个礼拜我在苏格兰演讲的时候用过这个比喻。效果非常好。
很贴切,你不认为吗? 要不要来一杯雪莉酒? 我怕我真是太怠慢各位了。
因为我一直念着那些人还在楼上等我去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
“当然是关于我——不,关于他们的事。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个。我脑筋有点浑
沌。他们想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只有我能告诉他们。只有我,莉蒂雅·济慈——”
“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济慈小姐? ”
“当然。在走廊上的橱柜旁边。颜色比较新的那一个。
我是说电话,不是橱柜。我在说什么? “格兰特对威廉斯说:”请他们立刻派
雷诺士来。“
“那位画家是吗? 我会很高兴认识他。他就是那种生而伟大的人。这和使用或
者混合颜料的技巧无关,你知道吧。这是个人的本质。而本质是星象所安排的。你
一定要让我帮你排一次星座图。你是狮子座的。非常有吸引力的人。有王者之相。
有时候我会难过自己不是八月出生。不过白羊座的人是领导者。恐怕还很健谈。”
她咯咯笑了起来。“大家都说我话很多。从小他们就叫我话匣子……”
第二十六章
半个钟头之后,警方医务人员雷诺士替不断叫嚣、胡言乱语的莉蒂雅.济慈打
了一剂吗啡,好让她能不太失体面地被弄回警局去。
格兰特和威廉斯站在门内,目送着离去的救护车,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良久格兰特终于打起精神说道:“我想我差不多该去见钱斯了。”
“给这个国家制定法律的人真该被枪毙。”威廉斯说道,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
恨意。
格兰特吓了一跳。“你说的是死刑吗? ”
“不是。打烊的时间。”
“噢,我明白了。我柜子里还有一瓶。你要就拿去。”
“谢谢你,长官。不要激动,小姐! ”后面这句话是对他身后啜泣的女佣说的
:“世事难料,看开点。”
“女主人真的对我非常好。”她说:“看见她这个样子我觉得好伤心。”
“那件大衣就交给你了,威廉斯。”格兰特说着,两人沿着小路下去,坐进奉
派前来接他们的车子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情离开这个地方。
“告诉我,长官,嫌疑犯那么多,你是如何查出就是这个女人干的? ”
格兰特拿出他撕下来的那几页杂志。
“我在海洋理发店的一本杂志上找到的。你自己看吧。”
那篇文章是中西部某位八卦女记者写的,当时她在纽约度假。纽约到处都是电
影明星,还有莉蒂雅·济慈小姐。最令这位女记者印象深刻的不是和大明星握手,
而是莉蒂雅·济慈那些成功的预言。她曾作过三个十分惊人的预言。她预言林·德
瑞克在三个月内会发生一次严重的意外;而大家都知道林·德瑞克到现在还躺在床
上。她说一个月内米拉德·罗宾逊会因为火灾而损失惨重;结果大家都知道那些刚
杀青、价值百万美元的母带如何付之一炬。
而她的第三个预言则是某位第一线女星将死于溺水,至于该女星的名字,当然
她是说了,不过这位八卦女记者当然也不便透露。“如果这第三个预言,说得如此
详尽,如此毫不暖昧,而依然能够实现的话,济慈小姐无疑将成为全世界最不可思
议的超能力拥有者。全人类都要向她簇拥而来。不过我要警告那位可爱的金发女星,
千万不要和济慈小姐一起去游泳! 也许这样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
“真想不到。”威廉斯说完,一路沉默不语,直到格兰特在警场门前放他下车。
“告诉总督察我和爱德华勋爵一会儿见完面就马上回来。”格兰特说道,随即
驱车前去摄政公园。
他在大理石炉台和羊皮地毡环伺之下等了半个小时,钱斯才返回家门。
“你好吗,探长? 听宾斯说你在等我。抱歉让你花那么多不必要的时间陪伴这
些家具。你喝茶吧? 不喝的话也有我舅舅称之为‘甘露’的东西。比‘酒’这个字
雅多了,你说是不是? 有消息要告诉我吗? ”
“是的,先生。很抱歉在你刚旅行回来的时候登门打扰。”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昨天在我姨婆家客厅里的演讲还要糟糕。我会去纯粹是
因为她老人家的缘故,不过后来却发现她觉得我应该取消才对。那样会‘适当’得
多。那么告诉我坏消息吧。”
格兰特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严肃地听着,那份不寻常的故作轻率的姿态消失了。
“她精神错乱了吗? ”格兰特说完之后,他问道。
“是的。雷诺士这么认为。也许是歇斯底里症,不过他认为是精神失常。伟人
的妄想,你知道吧。”
“可怜的人。但是她怎么知道我太太在哪里? ”
“欧文·休斯从好莱坞写了一封信给她,是信上说的。
他一时忘了她住在他农庄一事是个秘密。他甚至还提到晨泳的事情。“
“原来这么简单。我明白了……那么她一定是对快艇非常熟悉了? ”
“她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快艇上长大的,似乎是这样。
一天到晚在使用河道。没有人想过要问她来来去去的在干什么。在她要寻找的
机会来临之前,她可能已经利用夜晚在河上跑了不只一趟。说来奇怪,但就是没有
人考虑过那条河会是达到任何目的的康庄大道。我们自然考虑过快艇的可能性,但
没想到是从伦敦来的快艇。不过就算想到了,其实也不会有太大帮助。她穿的那件
男式大衣给了我们很多误导。许多女人穿男人的油布大衣乘游艇出海,只是我不认
为我会想到这一点。“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两个男人各自在脑海中,看着那艘船在朦胧的河面上开过去,驶出灯火点点的
河口,在灯火点点的海岸边前进。经过一个镇又一个镇,从船厂刺眼的照明灯,到
崖边别墅闪烁的饰景灯,沿途的灯光伴着这艘快艇一路前进。
不过到后来一定是一片黑暗,在夏夜浓雾的笼罩下,水面陷入完全的漆黑与寂
静。在那段等待的时间里,她的想法是什么? 她独自一人,有的只是沉思反省的时
间。没有星星可以让她联想到自己的伟大。还是说即便在那个时候,她的疯狂已使
她毫无迟疑? 接下来的事——两个男人也都看到了。令人惊讶的邂逅。友善的致意。
克莉丝汀的绿色泳帽在灰色的船缘上下浮动——那顶泳帽一直没有被找到。船上的
女人弯下腰去同她说话。然后——格兰特想起克莉丝汀手上那些断裂的指甲。所以
得手应该不是很容易吧。
“所以这案子算是结了,先生,不过我来找你其实还为了别的事情。可以说是
另外一件案子。”
“是吗? 请用茶。宾斯,你可以不用伺候了。加糖吗,探长? ”
“我想知道你把林姆尼克带到哪里去了。”
钱斯拿着糖的手悬在半空中。表情显得惊讶又调皮,而且——不知怎地——带
着钦佩之意。
“他住哈默的朋友家,在唐布里奇泉附近。”
“可以把地址给我吗? ”
钱斯给了地址,也把茶端给格兰特。“你为何要找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