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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钟示意我继续讲下去,我大胆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埋葬了什么人,但是从这么多的机关设计可以看出,这个墓不单单是葬人那么简单,它应该……”
老苗打断了我:“你说的不错,详情我回头告诉你,但是现在事情紧急,你赶紧拣正题说。”
“好吧,这里是一个机关眼,而且还是一个通道,这个铜鼎看似是祭奠用的,其实就是用来运送人的,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三人在这里面是刚刚好。”老钟和老苗环视了一下周围,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我不再摆关子了,因为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真的触动这个机关的起眼,看着外面的金沙越来越厚,赶紧切入正题:“这个野猪嘴里的孩子,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玉石雕刻的孩子是脸朝下的,现在已经变成了脸朝上,而且肚子上还有一个怪字,粉白的玉娃娃肚子上有个血红的字,而且孩子的脸一脸模糊。”
“那是‘彘’字。”老苗插了一句。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这个铜猪是随着我们进入墓室之后才被触发的,而且从我们进入大厅到现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铜猪一直在移动着,而且它嘴里的孩子也在不停地移动,虽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有些用,还有这里!”我指了一下铜鼎和野猪铸合的地方:“这明显是机关设计的契合缝,只要找到机关起眼,就一定可以触发这个通道。”
就在我说的过程中,老钟已经在动手开始摸索整个铜猪了,而老苗也在如法摸索铜鼎各个接触面。
终于在铜猪的嘴里发现了异常,老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见他的手轻轻地朝右转动了两下,就听见铜鼎里一阵怪响,那只玉石娃娃开始慢慢地在猪嘴里转动,不大会儿就面转朝上。铜鼎里面开始“咔嗒咔嗒”地响起来,突然整个铜鼎开始颤动起来,四周的彪头就像怒吼一样开始狂涌金沙,本来离铜鼎还有距离的金沙一下就缩短了距离,离鼎沿只剩下了两掌的距离,老苗和我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老钟一看这种情况,赶紧把猪嘴里的机关向左扭动了起来。果然,铜鼎里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了,但是四周的彪头却依然在狂喷金沙,这个时候玉石娃娃又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头,而铜野猪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
“老钟,野猪是不是可以动了?”老苗在摸索的边缘处一抖,整个载着铜猪的圆盘开始不被察觉地转动起来。
果然,老钟轻轻地转动了一下猪头,猪头竟然可以缓缓地移动一下,可是,铜鼎外的彪头一下就飞了出来,直接变成了管道,开始朝墓室里倾泻。
老钟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金沙已经快逼近铜鼎沿,整个墓室将近三分之二都在金沙的掩埋中。老钟不断地变化着铜猪的方位,刚刚把猪头调一个位置,就听见地底一阵怪响,铜鼎身上一阵叮叮当当的怪响,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紧接着从铜鼎旁的金沙里怒射出几十只铜矛,牢牢地钉在墓顶的壁画上。我抬头看了一下,间距是每三步一个,刚好从下到上,把人射个透心凉。
老钟又调了一个位置,只见侧面的墙壁开始剥离,然后噼里啪啦掉下来一些黑糊糊的东西。
“是土伏蝎,个头大得惊人……”老苗惊诧地看着那些东西,“可惜那些东西是死的。”
我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可惜啊。我心里暗自不爽,这时候刚好看见老钟又准备移动铜猪,我赶紧拦住了:“大爷,我求您了,别弄了!”
老钟摸了把汗,看了看四周奔涌的金沙,我和老苗脸色苍白,据目测,估计只要有一根烟的工夫,这些金沙就能漫过铜鼎灌进来,到时候我们仨可就真的被活埋了。
我死死按住老钟的手,不让他接着扭动铜猪,老苗对着咆哮的金沙愣怔了一下,突然开始拿背包里的一些油布缠裹我的四肢,他的神情让人心头一凛,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一小卷油布捆木乃伊似的开始包扎我,老钟也回过来神了,他赶紧搜集了一下我们仨仅有的一些物品,老苗由于进洞的时候比较仓促,没有带很多装备,但是依然带了一个简易的化学防毒面罩,这种化学防毒面罩是靠里面的化学药品用来过滤空气中的有毒物质,其作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一些用来墓下防潮的油布,一个短柄的旋风铲和一些电池。
老钟和我基本上也没剩多少东西,老钟的包里还有一件完好的连体紧身防水衣,一瓶压缩氧气和他的一副防毒面罩,而我的背包早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东西差不多都快丢完了,仅有的一条行军带还是刚才背老苗的时候绑他在身上用的。
老钟也配合着老苗开始往我的身上套衣服,挂氧气瓶,把仅有的一个能用的防毒面罩朝我脑袋上扣。
看着他俩有条不紊地做这一切,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顿时急了:“你们干吗呢?我不要!”
“别说话!”老钟一双大手狠狠地扣住我的脑袋,示意老苗赶紧给我配好补给袋。我怒了,猛地撞了他一下,一下挣开了他的双手,铜鼎在我大力的挣扎下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那些快漫到鼎沿的金沙竟然有一些轻轻地溅洒进来,这下我们都不敢动了。
这个时候由于彪头被埋在了金沙下面,已经听不到金沙奔涌那种恐怖的刺啦声,但是,明显地可以看到铜鼎外的金沙平面正在不断地升高,只要再有三公分左右,就可以直接漫进来。
我吸了一口气,一下把自己刚才想要说而没有说的话说完了:“这个铜猪已经被证实是一个机关的起眼,我们也找到了启动起眼的方法,但是很显然墓主人在这里也设下了陷阱,这是一个密匣锁,通过铜猪的不同方位来触发不同的机关,但是很显然有一个可以解开所有机关的方位,而我们都没有找到!”
老钟本来直愣愣盯着外面不断升高的金沙面,突然若有所思地回来看着铜鼎中间的那只大猪,而我则继续阐述我的发现:“这个墓主人的设计处处透着诡异,他一反常态,不敬天,不尊地,也不用正常的天干地支,我们要顺着他的思路反其道而行之。”
其实,我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这些现象相信在老钟和老苗脑海里早就回荡了几千遍了,此时此刻,我把这些在我们心里都想到的东西再拿出来炒一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没话找话,稳定自己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怕他们把我一个人推向可以逃生的那条路,不是我不怕死,多勇敢,多高尚,而是我更惧怕离开他们俩,下意识里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才安全。
这番话说得很废,尤其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我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的生命,事后我想想还不如很煽情地交代一下后事,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嘱托的,明显得很,我们仨突围出墓的可能性比中国足球拿世界杯冠军还要小上一千倍。
“现在要逃出生天,除非有神仙!”老苗看着已经开始慢慢往鼎沿上堆积的金沙怅然一叹。
国际歌里唱得好,从来不靠什么神仙皇帝。我们英明的、大无畏的、具有高瞻远瞩精神、知识丰富的老钟同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苦心教诲,终于在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急时刻,领悟出了盗墓神功第九层,使出了一招古墓大挪移,我和老苗就顺利地逃出了古墓,与大部队会合,所带出的珍贵文献填补了N个考古空白,破解了千古之谜,受到了党和人民的嘉奖。
以上这段话,是我日后在老钟的办公室里跟别人显摆的时候说的评书传奇版本,而真实的情况要比我说的凶险出一万倍。
当时,老钟不知道真的听进了我的话,还是想到了什么,趴在铜猪周围的圆盘上仔细地查看那些荒诞的生肖组合。而此刻,金沙已经漫过了铜鼎沿,开始悄悄地慢慢往里面侵入了。
突然老钟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然后又一次扳动了铜猪,我和老苗紧紧地靠在一起,无奈地摇头,算了,死就死了,被乱箭穿心好过被活埋。看着老钟把铜猪扭动起来,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佛祖啊,我还没娶媳妇呢,难道就这么交待到这里了?
可能是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召唤,就听见铜猪被扳动之后,铜鼎内部狂响的各种声音一下子都停了下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问道:“成了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脚下像地震一样,我心说坏了,睁开眼就看到铜鼎中间的铜猪嘴里的玉石娃娃已经四分五裂地摔碎在铜鼎中间,而原本伫立在鼎中央的铜猪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铜猪的身体里有一只面目狰狞的老鼠,说是老鼠但是却长着一双獠牙,而且这只老鼠正恶狠狠地盘踞在一条龙的脑袋上,嘴里咬着一只黄铜色的蛇。
老钟伸手就去扭那条蛇的脑袋,只见他轻轻往右一扭,那只看似铜铸的蛇头应声而掉,就在蛇头掉的同时,整个铜鼎突然拔高,原来看似一体的鼎身就像一个可以伸展的百合花瓣一样,刷地一下就抬高了,整个铜鼎就像一台升降机,伴着隆隆的声音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墓室的最高处,鼎旁边的金沙就像流水一样一下就填补到了大鼎升起的时候留出的空缺里,而我们就这样目瞪口呆地被送到了墓室最高处。
这个时候趁着金沙表面的蓝色火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墓顶的壁画,那是一个人面鸟身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猪头人身的小娃娃,而四周则是点燃的无边火海,整个画像给人以狰狞感,而且画里的女子倾向于写实的风格,尤其是一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泛着红光,其他的器官似乎画师忘了添上去。
就在我们专注地看着壁画的时候,没有发觉铜鼎已经离墓室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在墓顶的时候,洞鼎突然开始颤动,然后就感觉脚下的铜鼎开始移动,这时候才发现这个铜鼎原来是双层的,就像一个茶瓶里面有一个内胆一样,而此时,这个内胆正在以两侧的鼎耳为轴转动,就像两个叠加在一起的碗,本来是一个半圆形,现在其中一个正在慢慢移动,把两个半圆扣成一个整圆。就这样,我们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只分成两半的怪异铜鼎像扣三只小虫一样牢牢地罩在一起。
“有点像金角大王的金钹。”我想起了《西游记》。
“该不会是捕老鼠的陷阱吧?”老苗也开始学会幽默了。
还没等老钟发表评论,这只变成铜球的大鼎就像失重的电梯一样,狠狠地扎进了地面,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刺进了我的鼓膜,就感觉一阵巨大的震动,我的头被重力狠狠地冲击了一下!
第十二章 阴瞳初开
恍惚间好似经历了好几个小时,其实也就是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这个铜鼎合扣的大球终于在轰隆隆打雷似的响声中沉寂了下来。
捂着双耳,感觉整个脑袋就像被炸弹刚刚轰过一样,巨大的铜钟声就像回响似的不断在脑海里荡漾,我甚至不敢张开嘴巴,因为我怕自己的脑浆会从嘴里迸发出来。
到底仗着身强力壮,不大会儿的工夫我就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等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铜鼎里面一片漆黑,好像双眼失明一般,恍然好似里面没有一点光线。我使劲地睁大眼睛,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地方,睁开眼和闭上眼都是一样的。记得爷爷以前曾经说过,如果彻底看不见,还不如闭上眼睛,靠自身的感觉来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