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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村痛苦地意识到自己想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是多么天真,这给加代子带来了多大的屈辱呀。
其实东村也未尝没想到这是个过于乐观的念头。但是,这是在死路一条的状况下被逼出来的。而把加代子被诱拐一事报之于警方,使事情公开化也是一条可行之路。
但是,对东村来说,决不能这么做。否则,委托给警方处理只能公然与长连集营为敌,与其正面交锋,即使胜了,在这个流氓无赖黑社会横行的世界里会混不下去的,对于东村来说,自己躲在一边,把与黑社会的争斗交于警方来对付,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对于东村,杀宾明永一事是最不应忽略的,事件一旦公开,东村的蓄意杀人罪将会波及到很深,引起一连串麻烦。
因此,对东村来说,与长连集营谈判解决就是最佳计策,对双方来讲,从道理到利益都不是一笔吃亏的交易。
可是没想到,长连集营不吃这一套。原田井次郎无视道义。自己一方占尽便宜,却让东村吃尽苦头。东村无力反击。在敌人的大本营内,他和赤裸的加代子被手持武器的敌人重重包围着。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怎么也会豁出命去拼了,先把眼前的原田井次郎和平井村原杀了,闯出一条血路来也不是不行的。可是这里有加代子,这是他和加代子两条人命,东村可不能无视这一点。为了这个,东村已在黑社会彻底洗手不干了。
“我可没说要给长连集营一枪,我只想安分守己地在社会的一个角落里隐藏起来过平淡的生活。我已是洗手不干的人了,请您体谅这一点,求您了。”
东村打破沉默,两手扶地,深深地低下了头:平井突然笑了起来,东村吃惊地抬起了头。
“哼,先是显示你那精彩的录相带要跟我们做交易,然后是找碴打架,又说自己没有要打击长连集营的企图。东村,下面该哭了吧?快些演戏呀!”
“录相带交给电视台了?还是报社?或是周刊杂志社了?”
原田问,东村没有回答。
“不管你把录相带放在哪里,我只要稍花一点功夫,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出来的。东村。总而言之那个地方,是和新闻界有关的这可是你说。为了你说的事,我会不惜花费时间的。”
原田井次郎说道。其言外之意就是说:
“要想活命。要想和加代子生活下去,就得老老实实交出录相带。
“你要怎么做吧?东村,仔细想清楚!”
平井发怒地喊道。
“无论我再说什么,都不肯听是吗?”
东村做最后一次请求。加代子从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别固执了,东村。叫人拿剃刀来。”
原田井次郎说。平井向门外依照原田的话吩咐了一遍。东村的心唰地凉了眼睛发直。浑身肌肉僵了一般。“计划彻底失败了。”这一念头占据了整个大脑,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东村护着身后的加代子,右手摸到了黑家伙。必须一下子击昏原田,不给平井拔枪的时间,成功与否不知道,东村鼓励自己一定能办到。
东村屏住呼吸手里握住衣袋中的黑家伙,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正在那时,房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前山警署的平直刑事。
“总长亲自来谈呀?是东村搞的吧?”
平直跟原田和平井打过招呼后,站在东村面前说。东村放松了力气。
“没谈话呀!谈什么了?和东村。”
平井淡淡一笑说道。
原田问平直,平直摇了摇头。说:
“与其没有目标地瞎找,还不如问东村来得快些。”
“也许杀了他也不会说的,东村可是死要面子的。”
平井说完,门又一次被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的组员,手里拿着电理发器和剃刀,交给平井后,向每个人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是要给夫人剃光了头发吧?”
平直问道。
“东村这可是你最亲的人呀,看着你们这样我都心疼了。只有让尊夫人替你哭了。”
平井笑着说。
“那样好是好,但最好到另一间屋里去干。”
说这话的是平直,原田和平井点点头。
“夫人的事交给我吧。”
“好,平直君,把她带走。”
原田答道。平直转到东村身后一抓起加代子的手腕。加代子低声骂道:
“混蛋!”
东村低吼一声,把加代子拉到身边。平直从衣服下拔出手枪,枪口直抵东村额头,手指压在扳机上。
“东村君啊,你可要放聪明点。”
平直说。加代子抓住东村的手腕。
“你千万不能杀他,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可以,请您无论如何要冷静些。”
加代子直直地看着东村说道。她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正是矛盾所在,东村却意识到了。
“不用我叫来手下把您手脚捆住吧?夫人?如果你不喜欢那样的话,就站起来吧。”
平直说完抱起加代子的腰让她站了起来枪口仍正对东村。
“把门打开,”平井向外喊了一声,平直抱着加代子的腰,几乎是拖着把她带了出来,东村浑身发抖,他早已忍无可忍。
门从外面打开了,加代子不在身后,东村顿时觉得背后的空气仿佛变冷薄了一般。
“东村,到底怎么办?除了答应,你别无选择。”平井说。
走廊里传来平直的怒吼,接着是加代子的哭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洗手不干的下场?”
原田笑着说,从衣袋里摸出香烟,平井打燃打火机凑到目村的嘴边,东村什么也没想身体却动了动。
原田叼着的香烟前,是平井打着的打火机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打火机上。
东村体内仿佛休眠神经似乎条件反射般地兴奋起来。他右手拔出黑家伙,左手握着刀子,但刀刃已来不及推出。
东村仍是跪着的姿势,猛然将黑家伙在空中一抡,狠狠地砸在了原田井次郎头发花白的脑袋上。猛然受到重击如弹簧般弹起的脑袋上结结实实地给凑在眼前的平井的脸颊上重重一个撞击,几乎同时,黑家伙又从右边抡回来,狠命地打在了平井的下巴上。
原田仍是盘着腿的姿势,一声也没吭一下,倒在了榻榻米上。跪着的平井呻吟着脸朝下扑倒在地上,又翻过身来,挣扎着滚来滚去已是这副样子的平井仍吃力地拔出手枪,枪口直对东村,张开嘴巴想大叫,不停地喘着粗气。可是最后仍是一番白眼无力地倒下,想扣动扳机的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东村早已站起身来,用脚踏在平井的喉咙上,用黑家伙打在了平井握着手枪的手上。手枪凌空飞起,又落在地板滑到了墙根处停了下来,平井因为被东村踩着喉咙,想叫也叫不出来,原田井次郎仍然昏迷不醒。
东村踩着平井的喉咙,又用黑家伙用力打了他一下,被击中鬓角的平井在东村的脚下发出了含混不清一声呻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门外的人虽然注意到里面的动静,但仍没有采取任何形动。东村用牙咬出刀刃,在平井左右大腿上扎了好几下,然后折上了刀子。被扎的地方,慢慢地流出了血,染红了平井的裤子,平井痛得睁开了眼睛。
东村没有就此罢手,脚又踩在平井的喉咙上,用刀尖挑出了平井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顶在刀尖上,然后连手帕带刀子轻轻插进平井张开的嘴巴里,刀子割伤了平井的嘴,流出了带血的口水。
平井翻着白眼,样子十分可怕,但是他已没有能力叫喊一声了,东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像一个正在精雕细刻的工匠,冷静地左手握住刀柄,把平井口中的手帕捅到最深处。
这回不是东村的脚,而是嘴里的手帕让平井没办法发出声来,东村又在平井的双脚上狠狠地刺了几刀,这一下他连站也站不起来了。东村又凑到平井耳边低声说:
“你不是让我干脆点吗,我干得不赖吧,我本来不想与长迦集营为敌,是你们逼我做的了。”
东村说完,抓起平井的右手,按在地板上分开他的手指,把刀子架在拇指以外的四个手指根上,平井浑身颤抖,眼珠子瞪得似要进裂出来。东村用膝盖顶在刀背上,突然把全身体重压了上去,随着一声断骨的混浊轻响,平井的四根手指与手掌就分了家。
“睡吧,那样会忘了疼痛。”
平井痛得抓住衣襟,探起了上身,却又被东村用黑家伙狠击在后脑勺上,平井登时就象砂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东村拾起落在墙根的手枪,看着里面是否装了子弹。又把黑家伙插回到口袋里。然后用拳头狠击原田井次郎的脸颊,将他从昏迷中打醒,原田费了好大劲才醒过神来,一见东村就想叫出声来。东村默然地把枪口抵在他的下巴上,手指按在扳机上。左手一拉住原田的领带,一用力把他揪了起来,站起来的原田,脚底却绵软无力,晃晃悠悠。
“总长,你给我走稳了,再要是晃晃悠悠,我就开枪崩了你。你要让我在这完蛋,你就得先我一步玩儿完。
东村凑在原田脸边低声吼道。然后把领带使劲一拉,转到原田的身后,枪口直抵他的后脑勺。逼他往前走,原田想说些什么,却因领带紧勒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
到了房门边,东村突然朝门狠命一踹,门“当”得被踹开了,站在走廊中的四个手下一见这阵势,齐声喊了起来,其中一人就猛地向这边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东村跟原田一调个,用胳膊肘照着冲过来的那个男人的脸上就是一击,那人应声向后连连倒退,正好击碎了楼道里的玻璃窗顺势头朝下栽了下去。东村低声喊道:
“谁要是再耍花招,死的可就不是总长一个人。”
手下人听了这话连连后退,有人暗中掏枪,东村以原田井次郎作挡箭牌,还有人掏出匕首。
东村一边押着原田的肩向前走,一边说;
“谁都可以,把我妻子的衣服拿来,带我去平直和我妻子在的房间。”
但是没有人动劲儿,原田呻吟了一声。东村越过原田的肩膀,开了一枪,一声惨叫,离枪口最近的一个手下向后一仰,接着楼梯上一阵响动,那人由楼梯上滚到了楼梯口。从楼梯上飞滚下去的男人将另两个人一起撞翻,也一起滚倒在楼梯上,同时一片枪声和惨叫响成一片。原来他们手上的枪因突来的震动走了火,楼梯的墙上溅满鲜血。
“拿衣服,然后带路,干还是不干!”
东村怒声喊道。然后用枪托猛击原田井次郎的脸部,原田的假牙被打出来掉在地上。一个手下从东村和原田的身边溜过去,向里面的房间跑去。房间门口,脸部抽搐的平井倒在那里。
“平直先生在楼下。”
双手抱着加代子衣服从房间里跑出来的男人对东村说。
走廊里的人早已下了楼梯,有两个站在档梯口向上看,另两个人蹲在楼梯上痛苦呻念着,一个肩上满是鲜血,另一个两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耳朵。
“平直先生在接待室。”
站在楼梯下的男人说。那个抱着加代子衣服的人先下了楼梯,东村把枪口抵在原田的背后上,跟在那人后面。
那个人一打开门,就吃惊得叫了起来。门边上倒着一个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