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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硬着头皮来找宁坤,就是想看看他怎么解释早晨的事。与其说她是想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最快捷地辨别一下宁坤和张丽丽的”良莠“,还不如说李慧想通过这样做,为张丽丽洗清嫌疑。她知道这种方法既笨又危险,可是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谁让你这么干的?“李慧直逼他的眼睛。
”我……“
”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干的?否则我要报警,让你去蹲监狱。“
”张丽丽说……你想……。“
”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不是你自己对张丽丽讲的么?“
”我讲了什么?“
”讲你喜欢……喜欢我……“
”你胡说!“
”真的,我可以当面跟她对质……昨天晚上,张丽丽对我说,你在医院里太寂寞,她还说,是你想让我去陪陪你。我就去了……“
李慧突然感到头昏眼花,浑身瘫软。
李慧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天空就倏忽间暗下来了。
夜晚又要到来……李慧觉得心里空洞洞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今天晚上又会有什么意外降临呢?她简直不敢想……她早早把房间的门锁好,便足不出户。她要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的来龙去脉,还有一桩桩一件件之间的关系。
可是恐怖把她的脑子搅得七零八落,好像一只不小心被摔坏了发条的钟表。
李慧听到周大爷在门外叫她,”李医生啊,晚饭来了!“
这种时候,她不想相信任何人,包括她一贯信任的周大爷。于是她躺在床了,一动都没动,只是冲着门外应付了一句:
”周大爷,我吃过了,您拿回去自己吃吧。“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别忘记关好了门!“老人的脚步远去了,李慧把头埋在枕头上,她要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怎么办?
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危险已经一步步地逼近,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就在她的门口咻咻地吐着舌头。可她已经搞不清对手究竟是谁!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恐怖。
赶快报警吧!
生命安全遭到威胁?证据呢?千头万绪,她没有一项能够说得清楚。对了!那张”死亡时间表“就足够了!还有那么多电子邮件。
这会儿李慧的心情完全变了,她悄悄走在医院走廊里,觉得这个熟悉的走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陌生而冷漠。走廊上的灯不明不暗的,一闪一闪,活像一处处鬼火。
她是趁着下班后人都走了,才悄悄绕过急诊室的门口,跑到三楼的办公室里来打电话的。
鬼差神使地,在拿起话筒的一瞬间,李慧原来的计划就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当她发现自己拨出的号码竟是大墩儿的手机号码时,顿时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可是当大墩儿温柔的声音传来,李慧却立即感到有了主心骨。
”我要报警!“她急切地说。
”为什么?千万不要这样!你会害死我的!“
”不报警我简直一天也活不下去了!“她的声音下意识地高起来,又被警觉地压下去。
”先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听到没有?“大墩儿惶恐的声音被她一下子切断--他为什么这么怕她报警?
朦胧中刚刚被她排除在外的大墩儿,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难道”死亡时间表“确实是他一手炮制?
李慧站在办公室里手捧着电话,呆若木鸡。
突然,她觉得有一只手在她的肩头上轻轻一拍:”你跑到这里来做啥?“
是张丽丽的声音!
”啊!“
李慧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张口结舌地看着张丽丽半明半暗的脸,浑身禁不住抖成一团。、
”你这几天太弱了,走,我扶你回去休息。“
李慧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移动,可是转眼就到了三楼半的休息室。
她从来没有感到张丽丽像今天这样不可捉摸,她略带疲惫的脸,有几丝蓬乱的头发,眼神飘忽,举止夸张,一点儿不像平常的张丽丽。平时她总是整整齐齐,沉稳镇定,对一切都充满自信的样子。
老实说,李慧这会儿真有点儿怕她。
”你今天怎么又烤到一半就跑脱了?上次也是,趁我不在就中途走掉,怎么对红外线那么害怕?“
张丽丽偏偏提起了李慧最怕提的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中有些埋怨。
她这一提,李慧就又觉得张丽丽内心还是坦荡的了,好像并没有存心要害她的意思,只是那架红外线治疗仪本身有点儿机械故障而已。
李慧的心稍稍宁静了一些,她感觉张丽丽本身对她不会构成什么直接的威胁,而且她还没办法确定张丽丽就是那个想加害于她的人。可是张丽丽对宁坤的一番煽风点火又怎么解释?难道是宁坤故意要中伤张丽丽,混淆李慧的视线?
李慧觉得,倒是大墩儿坚决不让她报警这件事,使她原来对”死亡时间表“的判断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她到底该相信谁才是呢?
特别的礼物
张丽丽又说了一番安慰的话,就回家去了。
李慧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特别急切地想知道,明天一早接到的电子邮件会是什么内容?如果对方是大墩儿,他会挂出”免战牌“么?假
设对方是张丽丽,又会怎么样?
时间刚过零点,无法入睡的李慧就神经质地爬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可是信箱里空空如也。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有点儿糊涂了,这种时候,那个凶手也是要睡觉的。
李慧起身到卫生间去。可是刚穿好了鞋却又犹豫起来。
她先悄悄伏在门缝上听了一会儿,确信外面没有情况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房门被向里拉开的一瞬间,李慧觉得那扇门比往常显得有点儿沉重。
紧接着,她的手就摸到了一个凉冰冰、湿漉漉、滑腻腻、软塌塌的东西,那东西挂在门外面的拉手上面,此刻正随着拉开的房门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在惨淡的廊灯下,她看清了那是一个血淋淋的死婴!
李慧毛骨悚然地一下子跳开,她听到自己惊恐的叫声,那声音奇怪极了,就像一个婴儿临死前气若游丝的哀嚎。
竟然有人把死婴偷去挂在医生值班室的门上,这情节太恶劣了!
陈主任主张应该立即打电话报警,可是院长不同意,她觉得这件事闹出去对妇婴医院的名声影响不好,不知情的患者会对来医院就诊产生心理障碍。
这种自己敲掉自己饭碗的事,如何做得?
李慧受了惊吓,正躺在床上输液。她接二连三地做着噩梦,每隔一会儿就被吓醒过来。
她明白送来死婴的人是在提醒她,你的时间不多了!
”死亡时间表“所列的时间还剩下短短的三天,凶手开始变本加厉,加快速度逼迫她往绝路上走。
医院里为李慧的事专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决定把她送回家里去休养,想指派张丽丽去照顾她。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张丽丽突然病了,早晨,杨先生替她打来电话请了假。
没办法,只好又让产科的一个小护士跟她一块儿回家去。
李慧拒绝了,她宁愿一个人在家里,这样才能及时看到电子邮件,她现在最急于知道的就是今天的邮件里说了些什么。
而潜在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所有的人都没法相信了,包括每天早早地就在她的门前放一瓶开水、一日三餐给她送饭的周大爷。
李慧于当晚收拾了一下,就一个人搭乘出租汽车回到了离开多日的家。
楼梯间里还是黑咕隆冬的吓死人,李慧提着一只小包,一步一犹豫地上楼来。每一层都得跺脚让感应灯亮起来,每跺一下脚又被自己吓一跳,她怕脚步声惊天动地的,给躲在某一层正等着她的那个人通风报了信。
房门口黑乎乎的,好像蹲伏着一个怪兽。李慧记得她已经换过门口的楼梯灯了,就跺了一下脚,可是楼梯灯没有反应。这么快就又坏了,没道理的呀?
李慧希望对门那户人家有人在,可是她仄耳听了一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门缝儿里也没有灯光。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上前去开门,但是身后楼下的灯都灭了,她被黑暗包围着,唯一的办法是马上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打开灯,才能把心头的恐惧驱散。
她咬紧牙关,摸索着到了自家门前,手指抖抖地摸出了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去。”稀里哗拉“的钥匙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听上去非常清脆,像一种神秘而怪诞的音乐。
房门终于打开了,一股怪味儿扑鼻而来,好像是医院里泡标本的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李慧急忙反锁上门,伸手往门口的墙上去摸电灯开关,可是灯不亮!
反复试了几次还是不亮!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那样,一下子伏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四周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隐约感觉黑暗中潜伏着一种危险。
过了一分钟左右,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这才摸到梳妆台前去找蜡烛。李慧的手摸到了一只打火机,”嚓!“地一下揿亮,马上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两只像她的手腕那么粗的白蜡烛,端端正正地放在两只纸碟子里面。是那种商场里到处有卖的晚餐蜡烛,短短的,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倒。
她在吃惊的同时,已经下意识地点燃了那两颗蜡烛。房间的一角顿时明亮起来。
李慧的眼睛抬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呲牙咧嘴、面目可憎的骷髅!那一口没了牙龈的牙齿完全是她每天早晨在镜子前刷完了牙时照到的那样,整齐的小小的珍珠一样的门牙上,右面的一只上面有一个明显的豁口,那是她喜欢嗑”小刘瓜子“留下的痕迹。
她觉得呼吸停顿了一下,全身立时瘫软了。
见鬼了!而且那鬼还是她自己!
奇怪的是她没有喊叫,好像声带出了问题,极度恐怖之下,她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蜡烛的火苗摇晃了一下,把她唤醒,再去看面前的镜子,才发现在骷髅的下方还有一行指甲大的黑字:
”你的死期已被提前,永别了!“
每个字都是打印好了再剪贴上去的。李慧这才明白,镜子上的骷髅是一张贴上去的画像,大小和真人一样,整张纸正好完全盖住了镜子,而且四周还环着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黑框!
那个家伙已经进过她的房间里了!
结局终于提前到来了……
这一回李慧感觉自己受到了致命的惊吓,身体里有一根神经突然间绷断了。
她猛地回头,去看整个房间,这才发现大厅四壁到处挂着她的”遗像“,放大得比真人还要大好几倍,上面也一律带着宽宽的黑框,画像上的她跟梳妆台镜子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黑暗中,整间房子鬼气森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睛在沙发和茶几上扫过,这才看到,房间里到处都摆着白色的短蜡烛。
李慧下意识地把蜡烛一支支点燃。她发现大厅另一边的餐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刀、叉和一只餐盘。
餐台正中间一个两尺多高的玻璃标本瓶里,装着一只胎儿标本。小东西头大身子小,四肢聚拢,两只微型小拳头抵着下巴,浑身蜷缩成一只大耳朵的形状,本来红红的嫩嫩的皮肉,已经被福尔马林溶液长时间浸泡得发了白。
一张纸条就放在餐盘里,上面的字样是:
”这是你最后的晚餐,抓紧时间享用吧。“
墙上一幅幅大大的骷髅画像,就衬在这可怖的场面之后成为背景,看上去,那呲牙咧嘴的”鬼怪李慧“的群像,似乎已经对面前的美味垂涎三尺!
李慧的胃一下子窜了上来,直抵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