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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对此付之一笑。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这样想。
你已经解除了婚约。
单方面地解除了婚约。
既然这样的话,作为一个男人你至少也要履行责任,实现她在信中所写的愿望。活着回到家乡。
上司迈步刚要走出去。可是突然停住脚步,说了一句很不像他平时风格的话。
——今天的星星真美啊。
我踌躇了一会儿之后,订正了他的话。
嗯。今天的星星也很美。
上司没有回头挥了挥手,离开了。
我呼出胸中憋闷着的气。心情变得很轻松。
你的信才是真正的奇迹。
啊,也许确实如此。那个时间所传递过来的信,让我活着回到家乡的信,也许仍然让我保持人性的最后的奇迹。
在这儿即使犯了错,也没有人会斥责自己。
哪怕是浑身沾满了鲜血,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可是,如果回到家乡的话,你在那儿。
聪明的你在那儿。
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会斥责双手沾满鲜血的我吧。任何人都没有责备我的罪过,只有你才能让它变得无所遁形吧。
如果是你进行制裁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然后,我的罪过,在下雨的日子里,被静静地洗刷的日子到来的话。
我要把在这片土地上所学到的东西传达给更多的人。
不是为了谁去拿起枪。
流下像故乡所下的雨那样透明的眼泪也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我要向更多的人传达这个信息。
……嗯,好吧。
你的话语。
你创造的奇迹。
至少要由我来实现。
虽然我已经无法履行和你的约定了。
不过我一定会活着回到家乡。
回到你的身边。
6
第二天一早就下达了出动命令。
在这个国家反复进行破坏活动的武装势力团伙,由于联合国麾下的突袭部队的攻击,昨天被完全摧毁。根据之后的调查,那个武装势力首领的住所,好像在我们管辖的地界里。那个武装势力的首领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家里也许仍然存在那个破坏行动的计划书。也就是说搜家这个名誉性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武装势力被一扫而空。
这就是上司昨天晚上想说的那个结果吗?
可上司说是令人绝望的结果。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军人,对于作战从来不会感到绝望的。
到底是什么结果出来啊?
我为了问这个问题,向上司走去。可是上司以要做出发的准备为由把我赶了回去。
想起拿到那封信的时候,上司曾经命令我从帐篷里退出去。上司‘在无人的帐篷里,用无线电话所说的那些词语。
飞机事故。
再次确认遗体的身份。
——我的胸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7
踏入那个首领的家中。
开始按顺序进入房间。
不能有丝毫的粗心大意。
为了守护你的嘱托。
为了活着回到家乡。
进入了最后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影。好像是没有任何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把枪栓卸了下去。正在此时,房间里那个大大的橱柜突然响了一下。
所有的枪一齐对准橱柜。上司挥手示意。一个部下小心翼翼地走近橱柜,一下子打开了橱柜的门。
里面是个小孩子。
看起来十岁左右的一个孩子,全身颤抖地藏在里面。
我感到背后一阵发麻。
脑子里想起的是被我杀掉的那个孩子。
用澄澈的双眸看着蓝天的那个少年的身影。
藏在橱柜里的孩子突然像被弹开一样跑了出去,朝房间的人口跑去。
那个孩子从头脑一片空白的我的旁边,一下子跑了过去。
上司咂了一下嘴。命令我去追。
我回过神来,立刻转过身去,追赶着已经跑到外面的那个孩子。
命令是条件,而行动只是条件反射。我还没法做到冷静地思考。
我心想。
他就是那个孩子。
那个我杀掉的少年。
我必须帮助他。
必须救他。
我怎能。
怎能再次伤害他呢……!
孩子绊到了石头上面,摔倒在地。回头看着我。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一边爬一边想从我身边逃脱。可是他所前进的方向被前几天的战斗所形成的瓦砾山挡住,已经无路可逃了。
孩子眼睛里全是泪水,怀着恐惧的心情看着我手里的枪。我慌忙把枪口对着别的方向,把枪轻轻地放在地上。
对不起。
吓到你了吧。
没关系的。
我不会做任何事的。
虽然你也许无法相信。
我既不是出于爱国心的觉醒,也不是想去伤害谁。我只是为了不让那个人继续哭泣,才来到这里的。
可是,我错了。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必要阻止她哭泣。
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
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
静静地流下的眼泪,才是我们应该推崇尊敬的东西。
我走近孩子,伸出手去。
来,放心吧。
我的身上虽然满是泥土和鲜血,可是,手上已经没有枪了。我们可以互相理解了。
你流下的眼泪一一还没有被污染吧?
我朝孩子笑了一下。
孩子的手动了一下。
***
还是从通过采访获得的结论说起吧。
——士兵A从未婚妻那儿得到的信,是由死者写的。
看吧,到这儿就变成怪谈了。我早已经放弃这个稿子会畅销的念头了,所以没有进行润色和加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一直以来的采访激怒了上司,所以根本不可能从他本人口中得到什么证言。可是,遗体身份确认是当地时间三点左右,在士兵A接受出动命令之前,那个上司已经知道了士兵A的未婚妻死亡的事实。
那个上司虽然不擅于撒谎,不过倒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在那个时间点,他已经推想到这是由死者所写信了吧。
然后。以下根据和上司一起行动的士兵们的证言进行叙述吧。因为已经很了解那个上司的人品,所以这应该跟事实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什么审判官。所以我没有义务和权利来判断死者所写来的信到底是善还是恶。可是,那个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死者所传来的信的上司,得出了某个结论,对于他的结论,我不由得表示某种程度的理解。
8
上司已经开始搜查。把那个家里的所有一切都翻个遍,试图找出跟破坏计划有关的东西。
上司没有抱多大期望地随手拉开手边的抽屉。在下一个瞬间,上司瞪大了眼睛。
那儿有一封信。
贴着黑色邮票的,似曾相识的信。
上司立刻叫来懂本地语言的士兵,让他看了一遍信。默读了一遍信的部下觉得有些惊讶,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
上司问道,部下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不知道是文法,还是文章本身有些奇怪。看起来寄信人好像是以自己已经死亡为前提写的这封信。
上司脸上浮现出严峻的表情,催促部下简短地说明信的内容。
部下开始读信。
我被其它国家的军人杀死了。
我考虑到家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藏了一只你也能用的手枪。
等到有一天,你一定要用那只枪为我报仇。
用你的双手把那些蹂躏我们国家和平的家伙们杀死。
——沉默。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互相看着对方。
上司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有种预感。
现在预感变成了确信。
那封信确实是由死者寄来的。
上司回想起昨天晚上跟部下的对话,咬紧牙关。
开什么玩笑。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希望他能活着回家。
可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却希望孩子变成杀人犯。
自己并不是圣人君子,可也不是什么笨蛋。知道自己的活动确实更加加剧了这个国家的混乱,也承认这两封信里所隐藏的思念各自都很纯真坚强有力。
可是。
让奇迹随意出现,这就是神做的事吗?
这样的话和随意乱用手中权力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的话。
那个孩子的父亲的话。
根本不考虑随后会带来什么影响,仅仅如此就让奇迹出现,把信寄出去。你是不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满足的情绪中了?
上司瞪视着死者的信。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开什么玩笑!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所写的信。
那个孩子的父亲所写的信。
你难道能够说这两者是等价的吗?
——神啊,你是不是疯了!!
上司从部下手里夺过信,一把揉成一团,用力扔在了地板上。部下们看着上司,露出困惑的表情互相对望着。
肩膀不停地颤抖陷入沉默的上司,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那个孩子偷偷地藏着一把枪。
上司叫道。
快阻止那个家伙!
快把那个家伙叫回来!
那个家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再伤害孩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声枪声。
***
至此我的采访活动就告一段落了。因为那个作为被采访对象的士兵A已经中弹身亡。
为了恋人奔赴战场的年轻士兵被纯真无邪的孩子杀死了。
……果然是个好题材。
让人可以把感情移入到士兵A身上。
让国人更加仇视这个连小孩子都会杀人的国家。
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都很适合在本国作宣传用。可是,没想到这个士兵A到最后仍然是那么天真,甚至最终还出现了类似怪谈的死者之信这样的东西。我作为记者的好运气说不准很早以前就已经用光了。
不行。感觉话题越来越暗淡了。这是我写的最后的原稿。我决定一点抱怨的东西也不写。
接着还是从通过追踪采访明白的事情开始写起吧。作为采访对象的士兵A已经死了,至此为止我不得不改变采访对象。这之后笔记上所写的信息都是由新的采访对象提供的消息。
作为不可动摇的事实,首先必须确认的是死者的来信在这个世界上是确实存在的。
那个死者所写的信被称为“死后文”。
管辖死后文的机关被称为“福音局”。
福音局的所在地并不明了,我们所卒想的场所被大家公认的天国倒是跟这个很接近。
构成福音局的人员数目以及来历都不明朗。可是,唯一问清楚的是位于上层的人物被称为“冈德路菲”。当然,关于这个冈德路菲的情况是一点也不清楚的。
关于死后文还是继续挖掘一下吧。死后文的寄信人也就是死者是通过福音局选定的。被选定的死者把自己的“愿望”写进死后文里,并把信交给死者的家人。
死后文最重要的好像是那个黑色的邮票,这点在采访中已经弄清楚了。只要贴了那张邮票就可以作为死后文得到承认,即使采取的不是信的形状,只要贴了邮票,哪怕是布偶也没有关系。
在死后文的传递方面,由福音局派遣的邮递员负责这个任务。关于邮递员的来历已经弄清楚了。就是由福音局选定的死者——也就是说本来是人类,作为死后文的邮递员在各地活动。
被选为邮快递员的人由福音局颁发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杖。这样的魔杖被称为“阿龙兹”,任务是作为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