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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也许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哭泣,明菜简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开房间。
就这么回去的话,她一定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哭泣。想像着这种情景的亮太为了让她重拾笑颜,开玩笑似地说道。
“不管是葬礼上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明菜妹妹你都很在意卓的事啊。难道说,你有恋兄情结?”
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明菜站住了。随后,稍微低下头面对着亮太,一言不发。
一开始,亮太以为她是为了回应自己的玩笑而强装笑颜,叫是,完全不是这样。
明菜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抬起头来,看着亮太说道。
“——是的。我一直爱着哥哥你。”
说完,明菜的眼中马上闪现出后悔的神色,她急忙离开了房间。
被独自留下的亮太完全明白了。
在知道卓是新垣家的养子的时候,明菜露出了放心的神色。这一定是因为她感到自己从一直抱有的负罪感中解放出来了吧。在知道自己那份曾经以为偏离了正道的感情并不是深重的罪孽之后,她放下了心。
亮太躺在被子上,把手放于额头,不住地叹息着。他的大脑中一团混乱不堪,精神状态与感到放心的明菜完全相反。
亮太叹着气说道。
“……可恶,别把我当做代替卓的告白对象啊。”
* * *
在早晨清新的空气中,亮太醒了——由于一直想着昨天的事而没有睡好的亮太伸着懒腰走下楼。
奈津在一楼的厨房里准备早饭。好像是在煎荷包蛋,阵阵油香与清脆的油炸声传了过来,让亮太想起了几乎遗忘的饥饿感。
亮太把视线移向客厅,看到明菜正坐在沙发上。她也许还在为昨天的事感到难为情,看到亮太的目光之后就马上把视线移开。这些小细节,亮太平时根本不会在意,可是,对方是明菜的话,情况就不同了。亮太感到非常悲伤,甚至无法上前打招呼。
“哎呀,今天起得真早啊,离吃早饭还有一段时间,先带娜娜出去散步吧。”
“——啊?”
亮太突然叫起来,奈津感到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她睁大眼睛,慌忙说道。
“对、对不起,亮太……看到你的脸,我把你和卓……”
说到这里,奈津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伤感,话没说完,她就急忙把脸背过去,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泪水。
在凝重的沉默气氛中,明菜站起来说道。
“我带娜娜散步去。”
娜娜是新垣家饲养的柴犬的名字。在亮太被邀请进入他们家时,娜娜曾温顺地摇着尾巴迎接他。不过,这也许只是没有分清他和卓而已。
看到明菜走向门口,亮太对她说道。
“那个,不介意我一起带娜娜散步吧?”
中午的时候,亮太就要坐电车回家了。无可避免的离别,是非常讨厌的事。就算不能与她建立亲密的关系,至少,亮太希望能与她自然地交谈。
明菜疑惑地闭上了嘴,不过,也许是觉得露骨地表现避免与他见面的想法不太礼貌,她轻轻点了点头。
带娜娜散步一直是卓的任务。也许是很喜欢这条散步的路线,娜娜欢快地跑在前面。拉着娜娜的绳子的明菜感到非常吃力,好几次差点被娜娜拖倒。
亮太看不下去了,提出由自己来拉娜娜的绳子。
“不用了,我没关系的,娜娜是我家的狗,不能麻烦你做这种事——”
“没事的,把绳子给我吧。我也养过狗,这种事不过是小菜一碟。”
说着,亮太半强制地把绳子抢过来,娜娜突然象变了性格一样,立刻变得温顺起来。它像克制住了向前冲的欲望一样,摇着尾巴,安静地等待着亮太向前走。
“咦?你怎么了,娜娜?”
明菜感到非常不解,亮太突然意识到娜娜发生变化的原因,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了?你为什么笑?”
“这个,明菜妹妹你,大概被娜娜小看了吧。”
“这是……”
不可能的,明菜也许是想这样否认,不过,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明菜什么也没说,一直看着娜娜,似乎在闹情绪,她的神情里,渗出与年龄相符的可爱。
也许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娜娜小看了,明菜换了个话题。
“娜娜对足尾先生你很驯服呢。平时的它,是一只很认生的狗。”
“啊,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对了,它一定是把我和卓——”
话没说完,亮太慌忙闭上了嘴。难得摆脱了凝重的沉默气氛。如果在这里又提把自己和卓弄混的事,气氛又会变糟糕了.
不过,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明菜正确地理解了亮太要说的话,她轻轻咬住了嘴唇。
明菜默默地把绳子从亮太手中拿回来。看到这种情景,娜娜拼命想朝前冲,不过,明菜用双手拉住绳子,把娜娜拽住。
接着,明菜蹲下来,看着娜娜的眼睛,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说道。
“……听好了,娜娜。总是带你出来散步的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从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你,知道了吗?”
娜娜像听懂了话一样,安静了片刻,可是,它马上扯着绳子想向前冲,简直就像明白卓已经死了,却不愿意承认一样。
握着绳子蹲下来的明菜失去平衡、膝盖被路面擦伤了。亮太慌忙上前,想把她扶起来,可是,明菜突然抬起头,大声呵斥娜娜。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仿佛柏油马路很烫似的,娜娜抬起一脚踢了踢,然后垂下了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根本没料到明菜会如此生气的亮太也不禁语塞,呆呆地站在当场。
过了一会儿,最先开始动的是娜娜。娜娜像安慰哭泣的孩子一样,温柔地舔着半坐在地上的明菜的脸颊。明菜的表情因此缓和了一些,她轻柔地抚摸着娜娜的头。
安静地看着此情此景的亮太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并大叫起来。
“你的膝盖出血了。”
“啊?”
听到亮太的话,明莱反应过来,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膝盖。她的膝盖刚才被地面擦伤了。从裙角可以看到血正从她的膝盖渗出来。
亮太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公园,公园里有饮水处。
“去那里简单地处理一下吧,能站起来吗?”
说着,亮太伸出了手,可是,明菜摇了摇头。
“又不是什么重伤,没关系的。待会回去贴块创口贴就可以了。”
“听我的话。要是不清洗伤口,细菌就会进去的。”
说话间,膝上的红色变得更鲜明了。亮太把明菜拉起来,带她到公园,让她坐在长椅上。由于平时没有带手绢出门的习惯,他借用明菜的手绢。用水浸湿之后带回明菜身边。
“可能会有些疼,忍耐一下。”
说完,亮太开始小心地帮她擦洗伤口。由于小学的时候参加过当地的棒球队,经常受伤,亮太对清洗伤口非常熟练。
“……谢谢你。”
听到明菜蚊子叫一般轻细的声音,亮太抬起了头,明菜马上把脸转朝旁边,避开他的视线,却又不时偷瞄他,脸上透出淡淡的樱花色。
“这没什么啦。”
亮太不知道明菜为什么会感到害羞,他一面想着,一面把视线移回她的膝盖,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他让明菜坐在椅子上,自己蹲着帮她处理伤口,以这种姿势,自己能从她的裙角看到她的大腿。只不过,由于专心地帮她清理伤口,所以刚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亮太立刻把目光移开,与坐在自己身边的娜娜四目相对,它那清澈的眼睛仿佛在对自己说“哇,大饱眼福了”,这让亮太感到非常尴尬。
“好,好了,已经没问题了!,,
亮太说着,把脸转朝别的方向站了起来,亮太偷偷看了明菜一眼,发现她慌忙把处理伤口时向上翻起的裙子弄回去。
看到她这个样子,亮太产生了触犯到某种禁忌般的负罪感,觉得自己非常狼狈。
真奇怪。
平时自己总爱和死党热烈讨论看看某某女生的内裤之类的话题,可是,当对方是明菜的时候,自己却无法保持那种轻松的心情。亮太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完全没有平复的迹象。
亮太没有说话,却马上发现保持沉默只会让自己觉得更难为情,这时,明菜先开口了。
“刚才真是对不起,我突然大声叫起来,吓到你了吧?”
“啊?这个,也没什么啦……”
亮太反射性地做出回答,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这完全是谎话。
(——你在说,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吧!!)
一想起明菜刚才大叫的样子,亮太就联想到昨天晚上泪水盈盈的她,这让他心疼不已。这种痛苦刺激着他,希望帮助明菜的想法再次化做洪水,奔流在亮太的心中。
亮太绞尽脑汁,思考着让明菜振作起来的方法,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亮太立刻开始搜寻自己的衣袋,从里面拿出卓让给自己的票,举到明菜眼前。
明菜惊讶地看着亮太,亮太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这是Anthem首场演唱会的门票。演唱会在下个月举行,方便的话,和我一起去吧?”
本来,亮太打算把其中一张转卖给朋友,赚点零花钱,或者以此为借口,约喜欢的女同学出来。可是,明菜的笑容远比卖票赚来的小钱贵重得多,每次想起她,亮太就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同学根本不值一提了。明菜还在为哥哥的去世而消沉,如果用这张门票能使她振作起来的话,卓也一定会开心的吧。
明菜看着亮太手中的门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继续看着。
亮太等待着。
等待着明菜露出笑容,点头答应的那一瞬间。
终于,明菜抬起头、眯起眼睛。亮太认为这是微笑的准备动作,于是放心地抚着胸口。
可是。
看到再次浮现于明菜眼角的光辉,亮太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
明菜双层颤抖,声音嘶哑地问道。
“为什么,和哥哥一样?”
“一样?你说的一样……”
是指什么?还没来得及问,明菜就悲痛地大叫起来。
“为什么和哥哥说一样的话!?哥哥也说,因为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所以要去打工挣钱,帮我买Anthem首场演唱会的门票!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哥哥一样?”
明莱迅速站起来,如同粘在亮太身上一样捂住自己的胸口,神情悲切地说道。
“为什么!?和哥哥相同的容貌、和哥哥相同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忘记他的!因为,一直无法忘怀的话,会让我感到痛苦、悲伤,甚至想陪哥哥一起去那个世界!虽然很残酷,但我想把哥哥的事忘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像这样——”
说着,明莱扑进亮太的怀中大哭起来。亮太呆呆地注视着她。
他想,我可没有这样。
正是为了明菜考虑,自己才会在这里,尽管知道明菜的心向着卓,自己还是无法不想她,所以,自己才会在这里。
可是。
和卓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由于这些相同之处而被地怨恨,这决不是自己希望的。
不过,亮太明白,自己会伤害到她,从昨天晚上听到告白的时候,亮太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