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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主说再见,我今晚来召唤你离开。」
呃,我…据说因为「不明原因」的脑压骤升,脑部的一些微血管承受不住压力破
裂了,渗出的血液因而影响了一些功能…
简单说,我中风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动作…偶尔还会忘记呼吸。但只是听起来吓
人而已。因为真的是非常微小的血管,渗出来的血也不算多,甚至没产生什麽血
块,医生也觉得是奇蹟,因为几乎都自体吸收了。
但我知道不是什麽奇蹟。罗斯一定对我做了什麽手脚,所以我没死,也没真的…
留下什麽巨大後遗症。
下半身瘫痪了两个礼拜,中风後三天我就能开口说话了,没什麽。
比较有什麽的是,这个偷吃的混帐男人在我身边双眼无神,失魂落魄的握着我的
手,不吃也不睡。
我想藉由联系偷看一下,但却头痛欲裂,监视呼吸还是心跳的某种仪器吵死人的
哔哔叫,医生和护士紧张兮兮的奔进来,罗斯抓狂的扑在我身上…让我不敢再试
第二次。
会搞到这种地步,应该是这种无路用的天赋,我还强迫到过载…所以中风了。
不过…很值得啦。罗斯还活着,除了还有点憔悴伤心,看起来活蹦乱跳。过阵子
他也就忘了差点让新女友宰了的伤心往事…反正世界上的美女那麽多。
他一直沈默的看顾我,直到我能开口,沙哑的问,「…你没杀她吧?」
「你会生气…所以我没有。」他这才说话,「但为了逼供,我吸了她的血…」
「好了,别说了。」我用气音阻止他。
「我从来没有跟她上过床。」
「够了。」我以为我大声起来,结果只是虚弱的破音,「别对我撒谎。用不着。
」
「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他握手的力道强了很多,「以前没有,现在没有,
未来也不会有。她袭击我之後,我才第一次吸她的血。」
我闭上眼睛,不想跟他争。我全身虚软,头痛的像是有一千根针在钻。
安静了一会儿,罗斯说话了,「我在血族中,是个奇怪的人。我独来独往,不喜
欢养一堆女人当家畜…我觉得时间很有限,只喜欢一对一。」
我无力的笑了一下,「显然我很虚,虚到你可以破例。」
「不。」他将我两只手握在一起,「不是。我只喜欢你,你们的一切。我到底还
是喜欢温热的血,而不是冰冷的血浆。我会被美丽的肉体吸引,渴求血管里甜美
的血液。我承认,我的确承认在人类的社会规范中是错的,但我不是人类。」
我将眼睛转开。
「我已经压抑到不能再压抑了…这可悲的天性。但我不想让你早死…我不要你活
不到五十。你大概会觉得都是藉口…我也承认我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转头看着他,我忍不住笑出来。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这句话超耳熟的…罗斯居
然把这学起来。
「罗斯。」连笑都会头痛,真难过。「我是人类的女人,而且是特别狷介的那一
种。」
「什麽是狷介?」他一脸茫然。
我的力气不够发怒。好吧…我不该用这麽深的辞汇。
「我特别龟毛,特别有原则。」我轻喘了一下,我恨这根插在鼻子里的管子。「
我很乐意理性的沟通…但我要很没理性的告诉你。我体谅你的文化差异和不同的
道德观,但我不接受任何人跟我瓜分你。你敢跟别的女人鬼混,我一定用银链把
你捆起来,打你个半死,然後再也不要回头了。」
老天,我真的痛死了,而且好想睡觉。「一次。就这次。你他妈的我不要长命百
岁,我甘愿活不到五十就因为慢性贫血死翘翘。你想清楚一点,别再这样。跟我
在一起就是坐牢,你敢偷瞄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若你忍受不了这个…
在我清醒之前你赶紧离开,别折腾我也折腾你自己…」
我睡醒以後,他还在,一直没有离开。
其实,我并没有办法完全原谅他,裂痕已经产生,怎麽弥补也没用。但就像何太
太说的,体谅。
我不知道他是若无其事,还是真的无所谓。他很快的恢复那种白目又白痴的态度
,涎着脸黏着我,有时候真的很烦。
但有时候午夜梦回,会发现他紧紧的拥着我,一遍一遍爱惜的抚着我的长发,很
轻很轻的。有时候会突然惊醒,恐惧的测着我的颈动脉和呼吸,紧张的喊我的名
字。
卧病了半年,起居都是他打理的,他没有嫌烦过。大约一个月吸我一次血吧…量
都很少。
我的病再不好,我想他会先病倒了。
这半年间,他怕我无聊,会念书给我听,跟我讲一些趣闻。过了好一段时间,他
才告诉我被袭的详细。
邵芳兰是受雇於独立军的吸血鬼猎人。据说她是兰指定雇用的杀手。但她被罗斯
吸引,迟迟不能下手。但她亟需一笔庞大的整型费用,罗斯又可望不可即…她一
直打听不到罗斯的住处。
等她下定决心又得到地址,花了太多时间解除保全。之後又让我坏了计画。
「兰…为什麽?」邵芳兰我能明白,但我不懂兰为什麽要买凶。
「因为她没办法亲手杀了我。」罗斯耸肩,「我是她的…怎麽说?心里的障碍?
想打赢这场战争,就得断绝这种关系…」他中文不好,搔了搔头,只倒出一大串
英语…说不定还有法语。
不过我想我懂吧?兰还爱着他…却为了某种大义割舍而去,成了吸血鬼独立军的
圣女贞德。
圣女…是不该有敌方的爱人的。
我们距离战场很遥远,可能还隔好几重大海。但硝烟不断的飘过来,提醒我,我
们。战火没有止息。
「我没想到你会命都不要的…保护我。」我坐在梳妆台前,罗斯正在梳我的头发
,他轻轻的在耳边低语。
「什麽?」我举了举还不太灵光的手,「喔呵呵,你错了。我不知道後果…不然
我,我…」
我就算知道会中风,能够视而不见吗?
「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保护我。」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脸。
「然後?」我不太自在的别开脸,「伤害你男性宝贵的自尊了吗?」
「不,」他的声音更低,「感觉很棒。我的心好像快融化了。」
「…罗斯,你不适合这种甜言蜜语。」
他看着镜子的我,表情非常严肃。「亲爱的…你真的很美…非常非常的美…」然
後欲言又止。
我知道昨天何老师来探望,跟罗斯在一旁说了半天的话。何老师到底教了罗斯什
麽怪招,让他这样神里神经?
罗斯自弃的叹了口气,「…好吧。你的头发真的很美。其他的我实在…没办法撒
谎。」
换个角度想,诚实是一种美德。但我是个小气又易怒的女人。
虽然我没力气揍他,但我有力气摸出银耳环戴上。
「…一定要这样吗?」罗斯僵住了。
「对。一定要这样。」我吃力的站起来,自己爬上床去躺平,心情意外的好。
之七 太阳神的咀咒
足足疗养了半年,我才算是可以自理起居。但我依旧手脚不太灵光,中风造成的
影响远比我想像的严重多了。
我坐不久,也站不久。为了方便疗养,我们搬去台北市昂贵的所谓豪宅。因为还
要跟医疗人员以及罗斯的部下一起住,还有两三个人类的守卫。
我不太懂为了什麽,但有时候罗斯会出门好几天,回来的时候会有交通工具特有
的气味。
来探望我的吸血鬼朋友都要接受严密的盘查,而且我们说话的时候,都会有守卫
。连何老师都言语闪烁,只挑一些不要紧的讲,随着我日渐康复,话题越来越单
一。
後来他们甚至不来了。
中风一年後,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但罗斯出差的机会越来越多,却不准我
去上班。连我要求网路都要求到快抓狂,他才勉强给我。我的身边总会有人陪伴
,连医疗人员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抗议好几次,罗斯只会紧紧抱着我,说他无法承受失去我的後果。
「…我跟战争没关系。」我审视着他疲惫忧伤的脸孔。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罗斯吐了一口大气,「战况不太乐观…但你在此是安
全的。」
他不告诉我更多,事实上我也没追问。但我感到强烈的不妙,因为我的帐密已经
登不进吸血鬼的讨论区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份「遗产」。记得那个迷人的V友协会会长吗?她
死了。谁也不告诉我她的死因,但据说生前她就写好遗嘱,把自己的身後物分配
好了…连我都有。
除了何老师,她是和我最亲近的朋友。我们交换过msn,而我的msn名单只有三个
人。何老师、她,还有胡常月。
她说,活了三百五十年,她已经忘记最初的正式名字。但她记得母亲都叫她艾儿
…AL。
近百年来,她都在研究历史。她说过想要客观的书写人类、吸血鬼和血族的历史
。我和她很亲近就是因为我对历史也很感兴趣,而她希望了解人类观点。因为她
距离生为人类的时代已经太久了。
怎麽可能?她虽然性格温和,但她可是三百五十岁的吸血鬼,甚至是有能力转化
的。什麽人可以杀得了她?更何况她早就是「素食者」,靠血浆度日,埋首於历
史之中,根本没有跟人结怨的机会。
她留了一条古典的手链给我,说「纪念我俩跨越所有种族的友谊」。
握着手链,我不断的哭。我的人际关系糟糕到这种地步,失去一个就宛如失去亲
人。但眼泪落在紫水晶的手链上时,紫水晶里头浮现了几个字母。
她是想要告诉我什麽?
我跟她的关连,只有msn,还有那个讨论区。我试了一夜,终於确定了。
事实上,这是一个密码。她msn和讨论区的密码都是同一个。当我试着登入她的
msn的时候,同时也找到她的e…mail信箱,有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是写给我的。
她在某个东西,藏了她毕生的心血结晶。要怎麽处理,由我这个中立的人类来决
定。
这东西,早就交给我了。我的生日时,她送了一对小石狮给我。但我从来没想过
去摸摸狮子的嘴里。我在母狮的嘴里,找到一个随身碟。
不过艾儿真的高估我了。我连英文都那麽破,何况其他文字。我瞪着我看不懂的
文字发呆,忧心忡忡的把随身碟又放回去。
战火已经烧到眼前了吗?
我用艾儿的帐密登入讨论区,却和我一年前看到的截然不同。原本独立军和官方
吸血鬼之间,还有一群理性而广大的中立吸血鬼。但这个原本自由、容忍异见的
讨论区,宛然成了狂热独立军的一言堂。
他们吹嘘种种暗杀的「战果」,威胁要消灭所有意见不同的人。用可以站在太阳
底下诱惑原本只能行走暗夜的所有吸血鬼。
只要消灭血族,他们就可以坦然的站在太阳底下,而且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再
无其他畏惧。
但我无法查下去,因为网路中断了。罗斯的部属答应我要找中华电信来修复,但
再也没有修复过了。
***
或许人类不了解,阳光对吸血鬼是多麽强大的诱惑,虽然如此致命。
但行走暗夜的吸血鬼,生前都是人类。对阳光的记忆并不会随着记忆而日渐模糊
,反而因为渴求而不得越发清晰。吸血鬼最大的死因并非死於猎人或其他天敌,
日光的渴求高於血的需要时,常常诱使他们走入晨光中,甘愿自焚成灰烬。
若有人承诺他们可以在日光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