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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 第三卷 巴黎·妖都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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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陪你喝杯咖啡。”我拉开帆布躺椅让女王陛下就座,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并执起银壶。 

凉子随意跷起美腿,开始操作起放置在桌面一隅的笔记型电脑,而且另附有印表机,只见数张列印好的文章堆叠在一起,其中掺杂了法文、英文、日文。 

我开始用餐,但就是无法好好静下心来品尝,这种情况下要想表现得若尤其事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努力吃完早餐,终于拿起咖啡杯嗓饮,这时才想起一件事。 

“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昨晚在香榭大道上,是谁有什么事情打你的手机找你?” 

“这是秘密。” 

“很抱歉。” 

“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不会保留,对了,你不吃了吗?” 

“我已经饱了。” 

“很好,趁着葡萄糖在脑细胞循环之际,你看一下花园堇的相关资料。” 

我瞄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边提出问题。 

“是指那个花园堇博士?那个老大婆真的是那么了不起的科学家吗?” 

“了不起这句话必须视情况而定。” 

“就我看来连个科学家的架势都没有。” 

“因为她穿和服的缘故?” 

人的印象往往带有偏见,所以容易造成麻烦。科学家并没有专用制服,她要穿着和服或晚礼服都无妨,或许可以这么说,和服可能是她掩饰真正身份的伪装。 

“请恕我提出一个笨问题,我记得花园望取得的是工学博士学位吧。” 

“没错。” 

“慨然她不是医学博士、也非药学博士,有进行生物实验的必要吗?” 

我的眼前溅起一道飞沫,如同水晶般灿亮夺目,凉于甩动长腿,脚趾拨动着游泳池水,她的脚趾与身体其余部位同样是完美无缺。 

“还记不记得昨天那个金星人说溜嘴的句子? 

“你指的是亚尔古欧洲总公司的人江经理吗?” 

“喊他金星人就够了。” 

“是是、我记得他提到炼金术之类的……” 

在现代日本社会里,炼金术只是一种比喻上的名词专门用来形容向来与道德、羞耻心无缘的政客与宗教家以不当管道进行敛财的手段。 

凉子手肘靠在桌面,把下颚搁在手背。 

“炼金术虽为无稽之谈,无庸置疑的却也是近代化学与药学的起源不能等闲视之。” 

“真有这么厉害?” 

“这么解释好了,把炼金术代换成元素转换技术,如此一来就成了哥德小说(译注:GOTHIC,以中世纪古城堡等哥德式建筑为舞台背景,发展以惊保恐怖为主轴的故事,盛行于十八世纪中叶到十九世纪初叶的英国。)或S科幻小说对吧。” 

“哦,这样我就明白了。” 

“那你再看看这个。” 

电脑萤幕上映出一张老旧的图版,看起来似乎是铜版画。 

在目光一接触到那张铜版画的瞬间,我的呼吸顿时暂停数秒,凉子瞥眼注视我的反应,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如何,长得一模一样对吧。” 

“是那个怪物。“ 

一个既不像松鼠又不像猿猴的生物从纸面凝跳着我,纸面一隅写着一段文字,应该是拉丁文,我一时之间读不出其中含意。 

“这是炼金术发展过程当中所产生的异形怪物,一个名为凯贝尔的男子根据‘索西摩斯秘术’,利用黑死病死者的尸油、毒蛇蛋、胎儿血、蝙蝠脑制作而成。” 

“他是什么来历?” 

“身份不详,十三世纪末、也就是在十字军东征的时代曾经出版‘伟大秘术之集大成’一书,或许是十字军的骑士。其实包括炼金术在内,中世纪欧洲的知识与技术几乎全是传自回教世界的舶来品。” 

回教世界最负盛名的炼金术师是在八世纪一个名为加毕尔伊文·海扬的人物,凉子开始加以说明。炼金术于十三世纪传人欧洲之后,相继出现汤玛斯·亚克纳斯、罗杰·贝肯、帕拉凯瑟斯等流传千古的历史名人。甚至连牛顿也沉迷炼金术之中。循规蹈矩的研究学者固然存在,心术不正的骗徒却有一百倍之多。据说有一名自称是卡尔坦伯爵的男子曾经备受普鲁士国工菲利浦一世礼遇,最后因为无法将铜变成黄金而被送上绞刑台。 

“凯贝尔制作出来的怪物现身于现代,这表示花园望解开了‘索西摩斯秘术’的内容。” 

“唔嗯……” 

我暗自思忖,一时找不出能够让我积极表示反对的依据。 

“像花园堇这种人居然有办法入境法国。” 

“因为崇尚新纳粹主义,并不足以被列人拒绝往来的纳粹余孽黑名单。” 

我明白了,不过以她那样的经历究竟是如何跟亚尔古、以及藤城家牵扯上关系的?记得平河议员说过是历经三代的交情。 

“正是如此,你看一下那边的资料。” 

凉子的指示下得略嫌笼统,不过我很快便发现一份由文书处理机制作、标题为“亚尔古与藤城家”的列印文件。 

以亚尔古这句英文作为公司名称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甫结束之际,时值一九四五年十月。在此之前,藤城工业这个公司名称一向与日本帝国陆军紧密连结,专门进行雷达、声纳与无线通信机的研究开发,而其中有个人物自创社以来便担任董事兼技术开发部门最高干部,名为社山彻彦。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名字,杉山彻彦在一九三O年代末叶,也就是纳粹主义盛嚣尘上的期间,曾经携家带眷前往德国柏林工科大学留学,当时他年幼的女儿名为“堇”。 

“我懂了,原来有这层关系啊。” 

“杉山彻彦是个狂热的纳粹拥护者,战后消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一九五O年再度进人亚尔古,从此以后一直掌控亚尔古的技术部门。 



花园堇与亚尔古的关系至此完全明朗,而花园望与藤城奈澄个人的关系又作何解释呢?我接着又注意到这一点。 

“藤城奈澄有二个哥哥跟一个弟弟,财经界男尊女卑的观念远比政界与官界来得深重,奈澄成为藤城家一家之主以及亚尔古总经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她没有与花园堇联手独占炼金术的秘密的话。” 

“答对了。” 

奈澄表面上是派驻到巴黎成为欧洲总公司总经理,其实是被迫离开日本。公司业务实际上全部由入注经理一手包办。奈澄只需优游于欧洲社交界,专心在她的恋爱游戏与流行品味上即可。这就是奈澄兄弟的意思。但满腹野心与自信的奈澄无论生活过得如何奢华,也不打算一辈子当一只坐吃等死的狗。虽然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总之藤城奈澄与同样怀才不遇的花园堇共同联手,以炼金术的秘密作为武器,揭开了夺权斗争的序幕。 

“唉!”我叹了口气,当我还在应付那个叫做什么时差问题的鬼毛病期间,凉子已经活用手边的情报网,一鼓作气直捣事件核心。话又说回来,我本来还以为新纳粹主义只存在于好莱坞电影当中,想不到我大错特错。 

“前天晚上在机场被杀的路易·潘德罗该不会是犹太人吧。” 

如果潘德罗是犹太人,身为纳粹主义牺牲者对于新纳粹主义的动向必然相当敏感。 

“据查他的母亲是犹太人。” 

“这么一来,潘德罗实际上是否看到了什么根本不是重点。” 

“没错,既然如此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凉子双手绕到脑后叉起十指。 

“接下来应该逼迫凶手承认杀害潘德罗的事实。” 

“凶手会承认吗?” 

“我有办法叫对方点头。” 

“不知道平河议员对这件事涉人多少?“” 

“不晓得,就目前为止尚处于极为普通的关系。” 

极为普通的关系指的是亚尔古利用平河议员的政治影响力,而平河议员则接受亚尔古活动资金与选举运动方面的协助。 

“双方的关系是不是从泡井议员自杀那件事开始,” 

“有可能。” 

“或许是平河议员借此取代了泡井议员一直以来的地位,平河掌握住亚尔古弱点的可能性也满高的。” 

凉子默不作答,纤指轻触红唇陷人沉思、蓦地我的视线瞟向自己的左手,想起昨晚凉子的朱唇曾经碰触过,当时那股温热的感受不可思议地再度涌现。 

此时雕花玻璃门被推开,黑发女仆走了进来,端着一个长方形的银色小盘,盘子上躺着一张名片。 

与女仆简短聊过数句之后,凉于将名片拿起,双眸闪着不屑的目光。 

“有客人吗?” 

“大清早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确是不变的真理。” 

“是日本人吧。” 

“是平河议员。” 

“你要见他吗” 

“当然,有机会就尽量去会一会。” 

凉子厌恶地随手把名片抛进泳地,气势十足地站起身。 

“通知巡回演员一声,我先去冲个澡换衣服,要她在这段时间应付一下平河。” 

“这差事有点吃力不讨好。” 

“这算什么,我免费供他们吃住,忍耐个二、三十分钟有什么关系。” 

凉子快步踏出,一回过神便顺手把肩上的毛巾丢出,毛巾如同羽衣般飞舞在半空。在掉落泳池水面的前一刻被我的手接住。 



这个地方看不出是会客室还是会议室,长宽均为七公尺的房间里装潢清一色采用英国风格。由纪子与岸本端坐在铺着深绿色天鹅绒的沙发上,在他们正对面摆放着一张相同色调的安乐椅,坐在其上的平河议员跷起不太长的腿。 

一见到凉子,平河议员的表情略显松动。凉子穿着意大利男用衬衫与女用西装裤。十足休闲的打扮,然而在中年男子紧迫盯人的目光之下,她仿佛不着一缕,在人前坦露最傲人的胸脯一般。凉子客套地寒暄几句,便就着一张位于可以同时望向由纪子与平河的安乐椅坐下,我则站在她的背后。 

平河议员连开场白也省了,直接切人正题。 

“恕本人冒昧,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见几位前途光明无量的后辈被牵扯进莫名的怪事,本人实在不愿坐视各位在记录上留下污点,所以才特地跑这一趟。” 

平河笑出声来,我却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在场其中只有岸本讨好地回笑,由纪子脸上则是连一丝笑意也没有,凉于应该也一样吧。 

“室町警视与药师寺警视均是继承令尊的衣钵成为CAREER警察官僚,二位真是孝顺的女儿,日本妇女的明鉴,倘若你们在这时做出有损令尊声誉的举止,岂不是太令人扼腕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凉子语气冷淡,由纪子则是望向凉子,目光一方面斥责凉子失态,同时也探索凉子摆出这种态度的理由。 

“或许是本人的表达方式有点不妥吧,总之,本人的意思是希望二位不要让令尊操心。” 

“你凭什么说我父亲会操心?” 

这次轮到由纪子反驳,只见她试图表现出冷静透彻的精英官僚这一面。平河掏出香烟以嘴衔住却一直不点燃,眼珠子轮流瞟着凉子与由纪子。 

“哦,真出人意料之外,原来二位是合作关系啊。” 

“少来了。” 

“请别误会。” 

凉子与由纪子不约而同大喊,平河议员勾起嘴角,连带着没有点燃的香烟也随之牵动。 

“这样啊,好吧,你们说不是就不是。继续回到正题,你们应该不是为了搜索或试探亚尔古欧洲总公司的内情才千里迢迢来到巴黎的吧?记得室町警视的宗教恐怖份子因应对策会议已经结束了,而药师寺警视接着有巴黎大学的讲课在等着,没错吧?” 

在平河的凝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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