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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明显证据不足,不然你不会获保释,谋杀罪一定不成立,不过三合会龙头的身分,看来无法洗脱。”
二家姐放下听筒,忧心地说:“阿孝,几个工会与政党打电话来,要收回回归晚会的请柬。”
永义接着说:“港澳办有消息,说他们正找人顶替你的政协候选人位置。”阿孝不发一言,冷静地点头。
洪律师按捺不住:“你们还在想政协?别天真吧!他们连死了的人也找出来了,韩琛有多熟悉倪家的生意大家都清楚,他转做污点证人,这官司无法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说罢洪律师竟然径自离开。
哈哈,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看得心凉。
书房内一片沉寂,电话突然响起,阿孝接听。
“三叔,怎么样?”
一会儿,阿孝垂下听筒,用淡然的语调跟众人说:“三叔查出韩琛有老婆、囡囡在泰国。”
众人顿时磨拳擦掌,永义大嚷:“他妈的!叫三叔生擒他们,看韩琛如何上庭!他奶奶的!”
阿孝再把话筒放到嘴边,像是漠不关心地说:“三叔,如何处理,由你作主。”
我把阿孝的表情看在眼里,如鲠在喉,差点便呕吐大作。
在刚接到三叔的电话时还紧张兮兮地追问,听罢想听的好消息后,却扮作淡然,然后装模作样等待别人替他下掳掠令。哈哈哈!倪永孝,你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政协委员吗?我越看越觉得他不知所谓!
阿孝从大班椅站起来,走到永忠与二家姐身后:“阿哥,家姐,弟弟没用,帮不了倪家,你们尽快带同妈妈与一家大小到夏威夷暂住,等事情过后再作打算。”
永忠安慰着说:“也好,很久没到过那里住了。”
我的白痴细佬永义嚷着说:“哇!那么明天我要去买条泳裤。”
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我和阿孝,这时,电话响起,是我的手提电话。
我接听,竟然是黄Sir,我喂了两声,他才肯说话,彷佛要慎重确认我的身分似的:“明天下午三时,陆启昌墓前见。”
黄Sir挂线,阿孝望我一眼,我若无其事。
黄Sir
我在陆启昌与罗继贤的坟前,各放了一束百合,罗继贤,就是罗鸡。
跟陆启昌倾谈过后,我点起香烟,等待陈永仁到来。我怕陈永仁对我的愤恨未消,于是叫了叶Sir一起前来,他悄悄站在远处,假如我与陈永仁闹翻,便会现身劝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两个小时后,他来了。
“还以为你不来了。”
“哈!为何认为我不会来?”他冷冷地问。
我无言以对。
他瞟我一眼:“你等我两个小时,我等了你两年,如何?因为参与谋杀倪坤,感到自己卑鄙无耻,所以不敢找我,是吗?”
我没神没气地望他一眼,坦白承认:“是。”
“韩琛回来了,你硬着头皮找我,只是为了搜集倪永孝的犯罪证据吧?”
这个问题很难答……这到底是我的目的?还是借口呢?我也搞不清楚,
“大概是吧。”我回答。
阿仁怒火中烧,用力踢一下脚边的杂草,我转过头望着陆启昌的坟墓。
良久,陈永仁抓起我的右手,将一把钥匙大力拍落我的掌心,不忿地说:“保险箱内,全部是倪家这几年来的犯罪证据,我做了档案,用日期排次序。”
我愕然,问他为何还要帮我?
他冷笑一声:“呸!你以为我还会帮你吗?”双眼炯炯有神,“我是警察,我答应过陆Sir调查倪家,我就一定会办妥。”
他别过脸,望一望远处,再回过头来:“还有,我不要再做卧底,再做下去,过两年我就成为尖沙咀黑帮龙头。”他歪一歪嘴巴,“现在麻烦你赶快把案件办妥,然后还我身分,调我回总部,安排一间好的房间给我坐,我要望到海景的,但别给我看见你。”
我叫他放心,他该不会看见我,原因我没对阿仁说。
我已作好打算,在完成案件后,便会辞掉工作,飞去英国陪伴父亲。
阿仁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说:“喂!有些字我忘了怎样写,你看不懂就问我。千万记住别搞乱档案的次序,我整理了几年,你搞乱了,我一枪打死你!”
“好呀,然后一起葬在这里,好吗?”
他讪笑:“操!你想得美!”
我暗笑:“喂……辛苦你了,警察!”
良久,陈永仁朝我的方向敬了一个礼,但并非看着我,礼是敬给我身后的陆启昌的。我转过身,也向着陆启昌与罗鸡敬礼,然后维持着姿势,回身转向阿仁。
我眺望叶Sir,他向我点点头,释然一笑。
我这次回香港,不是要倪永孝坐几年牢便算,我要他赔命。
要他死,诉诸法律根本不可能,填命的只会是倪家的偻罗。要他死,我惟有靠自己。
我的命,早已豁了出去,从Mary离世那天开始,我只是在苟延残喘。
我想过雇用杀手,但我不放心,万一失手,不单是打草惊蛇,还会让他有大道理要求警方保护,那么,事情便更难办。
有什么方法可以接近倪永孝呢?在这个非常时期,他身边一定有很多保镳,护卫森严。
我难以接近他,但是,我可以让他反过来接近我。
我的供词将会让他变成阶下囚,说急,他应该比我更急。
我想找他,他应该更加想找我,但他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杀我,倘若他会,我就不用烦恼了。
要他肯找我,我一定要有把柄给他抓着,当他以为自己有谈判本钱时,他才会放心找我。
我有什么把柄可以给他抓呢?那天,我被志诚一言惊醒!
在那个下雨天,他误会了我的佣人和她的女儿是我的太太和囡囡,既然志诚有这个误解,其他人一样会有呀!
从我离开泰国后,我便吩咐傻强等人散布谣言,并且要他们好好保护两人,摆出一副严严密密的姿态。
阿Tai是个哑巴,服侍了我一年多,这样做我是有点于心不忍,然而,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打电话给傻强,他说阿Tai与她的女儿在三个小时前被绑架了,我要傻强帮我打电话给倪永孝,约他现在就出来交涉。
黄Sir
阿仁所搜集的资料,可说是巨细无遗,我看得鼻子发酸。
这个晚上,我和一班手下正在总部会议室中整理资料,梁高级警司前来慰问:“今晚又要通宵?”
“梁Sir,已经差不多了,呈递律政司批阅,如无意外三天后可以上法庭。”
“有没有信心?”
“有!”
“Good!尽力而为,这次不成下次再来。阿诚,你和我都是打工的,不是来拚命的,understand?”
“Thank you; Sir!”
梁高级警司离开不久,我的手提电话响起,小刘说,阿琛从安全屋潜逃了。
刘建明
为何韩琛潜逃却没跟我说?他……是开始怀疑我吗?
黄Sir飞快乘冲锋车赶到,我和众CIB同事上车。
“黄Sir,韩琛应该是从套房的侧门逃脱的。”我说。
“那岗位由谁负责看守?”他问。
坐在后排的大B自首:“Sorry Sir,我拉肚子,匆匆上厕所,没立刻……”
“别说了。”黄Sir眉头深锁。
“黄Sir,在韩琛失踪前,他打了个电话回泰国的家……”
这时,他的手提电话响起,他接听,面色一沉,一会儿,大嚷:“U…TURN!立即赶去面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手插进外套口袋,摸到了袋中的手提电话,按了选项键三下,按下确认,再按六下向下键,确认,用指头感受从听筒传来的震律,响声停止,电话被接听,是打给黄Sir的,我开始用指头敲打话筒。这一连串动作,我已训练有数,做的时候手部的起伏很轻微,旁人无法察觉。
眼前的阿孝正一个人坐着吃面条,韩琛走到,在路口被阿孝的保镳拦截,我望一望阿孝
,他向我点点头,我吩咐保镳搜韩琛的身,一会儿保镳向我点头,我扬手示意他们让开,韩琛坐下。
“倪生,不知道有何吩咐?”他挤出笑脸。
阿孝神色安然:“是你约我,应该是你说给我听,你可以怎样帮我?”
韩琛依然一脸笑容:“杀了我吧!除了这样,我想不到其他方法。”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痞子吗?”说罢阿孝为韩琛斟啤酒,一边斟一边说,“一命填一命,以往的就当扯平,仍有什么不妥的开门见山说出来,总能解决。香港这么大,你肯回来帮我,大家一起风云再起。”
韩琛不作声,笑容慢慢褪却,他瞪着阿孝说:“你会杀我的,今晚你一定会!”
阿孝冷笑:“杀了你,那么你的老婆和囡囡怎么办?”
韩琛的神态自如,保镳拨了个电话,递给韩琛。
韩琛听罢,一笑,挂线,然后径自打出一个电话。
他握着电话对阿孝说:“这两年来,我能够保住性命,全赖有一班泰国朋友关照。”说罢他把话筒凑近嘴边,用泰文叫对方等等,再抬头跟阿孝说,“我想请你听一个电话,电话打到你在夏威夷的大宅,你全家人都在,我的朋友也在。”
倪永孝怔愣,赶忙抢过电话,听着,眼睛瞪得愈来愈大,全身颤抖,不一会儿,他对着话筒嘶叫:“No—————!”
我从没见过阿孝如此激动,我的心跳得厉害,韩琛的手下,是在屠杀我的……不,阿孝的家人吗?!
阿孝依然紧握电话不放,不一会儿,他再次大声咆哮,叫声变得更凄厉更疯狂,泪开始从他的眼眶流出,韩琛对阿孝的反应似乎也感诧异,嘴巴微微张开。
阿孝扔掉电话,倏然站起,从身上抽出手枪,用枪口紧紧压着韩琛的大动脉,手枪上镗。
韩琛完全没有反抗,他闭上眼睛:“早说了你今晚一定会杀我!”
我大嚷,企图上前阻止:“阿孝!别上当!”
阿孝叫喊:“别过来!”
此时,黄Sir率领警员赶到,众人纷纷举起枪戒备。
阿孝走到韩琛身后,箍紧他的脖子,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随时就要扣动扳机。
“倪永孝!你别乱来!”黄Sir大声劝阻。
韩琛说话:“罢了,阿黄,他杀过我一次,我大难不死,何妨给他再杀一次!各位阿Sir,等会儿待倪永孝开枪打死我后,各位开不开枪,随你们决定!”
韩琛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黄Sir听的,阿孝大笑:“好呀!韩琛与黄志诚,你们这两个狐朋狗党,以为我不敢开枪是吗?好,我杀一个是一个!”
我来不及出言劝止,耳边响起轰隆枪声,背向我的阿孝头颅一仰,我的脸颊有一点凉。
阿孝往后倒,我上前扶持,他伏到我的胸口,抓紧我的前臂,我的恤衫袖子被拉扯得歪扭,内藏的偷听器接头露了出来。
被子弹戳穿眉心的阿孝颤颤地抬起头,双眼像是鱼眼般盲然地盯着我。
他死不瞑目。
我知道这一幕,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
韩琛
耳畔响起轰隆巨响,我以为自己的生命要结束了,在极短极短的时间里,心里泛起一阵喜悦,一阵懊悔。
喜悦的,是我替Mary报仇了,而且,我有望和她再聚。
懊悔的,是我的生命在三十九岁便结束了,记得在二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