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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瑶却没注意到常婉投来的目光,也没有听进那些话,而是沉浸在震撼和迷惑中。令她震撼的是新裳谷之美、大自然色彩的力量;令她迷惑的是,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曾到过这个地方,见过眼前的景色。
“这怎么可能?”商小曼举着她的宝贝俄罗斯望远镜,仔仔细细看着远处的山巅,一面欣赏美景,一面寻找着可能的路径,对孟思瑶的这个感觉大不以为然。“五壮士”中,她和乔乔是理工科出身,自然负责起了定位和找路的重任。林芒和刘毓舟想帮忙,却被喜欢独行其事的商小曼一口回绝。
“也许就是梦里见过吧。”孟思瑶也没有令自己满意的解释。
“这还差不多。”几个人异口同声。人经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乍见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却好像曾在梦里出现过。
“这个地图算是挺清楚了,我想咱们应该不会迷失大致方向,只不过进山后因为地形复杂,很多时候就只能凭感觉了,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可能会兜些圈子,谁让咱们是来开发处女地的呢。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这里唯一的游客。”商小曼又仔细研究了一遍地图,并开始调罗盘。
袁荃说:“江大旅游协会的会长讲起过,本校再没有人打算到这儿来,他把那个email转发给了江医读书的女朋友,听说江医有几个小孩似乎跃跃欲试,也不知道他们来过了没有。”
商小曼收起地图:“走吧,争取一天之内将主要景点转完。”
“好,尤其是那个悬棺洞,一定要去,看看究竟有多么神秘。”孟思瑶紧跟上商小曼。
乔乔抗议着:“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致,我觉得来这一次已经很值了,一个放旧棺材的山洞又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搞考古的?”众女生隐隐听出来,乔乔有意和孟思瑶唱着反调。
孟思瑶更下了决心要离乔乔和林芒两人远些,但一心想看悬棺洞,只好反驳说:“什么叫值啊?寻常的旅游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近距离看到悬棺的,顶多远远看上一眼,这个洞之所以开放着,说明还没有被保护起来,要是明年再来,只怕想看也看不到。”
林芒不识时务地说:“瑶瑶说的有道理,悬棺这么神秘的东西,看到一次可不容易。”乔乔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袁荃笑道:“乔乔,要不,到时候你就在洞口给咱们望风,我们在洞里和棺材‘亲密接触’?”她引用着email里的广告词。
众人脚下轻快,说话间已经到了涅磐崖的瀑布下,细小的水粒轻吻着脸庞、额头,格外怡人,众人都精神一爽。在成为痕沙涧流走前,瀑布之水先落入一片碧池,水不深,清澈到了极致,即便不渴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想喝上一口。
孟思瑶盯着那水体出神:如果人们的心,能有这么纯净,该多好!
“你们还记得不?广告上说的,要是能喝上一口这泉水,默默许个心愿,以后就会实现。”常婉总是能记住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
商小曼不屑一顾:“整天看韩剧的小美眉,那是搞笑的!你今年十几了?还信这些玩意儿?”
众人都“哦”了一声,孟思瑶暗暗奇怪,大学里,商小曼几乎看遍了市面上所有的言情小说,也喜欢孜孜不倦地追求爱情,骨子里是最浪漫的一个人,常婉也是受了她的很多熏陶,今天怎么看破红尘一般?
常婉“哼”了一声,嘟囔道:“我今年才十六啊,你信吗?好听的话,总是宁可信其有,谁不是这样。”说着,率先蹲下,捧水入喉。
孟思瑶也掬起水,手心里立刻现出自己模糊不清的面容,也就是一愣神的工夫,水已从指缝间尽数流走——总在寻寻觅觅着幸福,但为什么,幸福如手中水,能触及,却握不住?就好像当年,仅仅为了一种对完美的追求,放弃了林芒,至今孤身一人。真不该这么想。林芒和乔乔看上去是幸福的一对。我还能许什么愿呢?为什么到今天,连许个什么愿都想不清楚?深爱的父母已经病逝,几次不成功的恋爱已经成为历史,眼前还有什么能握住?我究竟想得到什么?刻骨铭心又海枯石烂的爱情?
商小曼已经说了,那是搞笑的,你今年十几了,还信这些玩意儿?
但我真的,真的,希望得到一份爱,也许不用那么刻骨铭心,只要能伴我一生。袁荃和常婉,总说我很挑剔,所以找个男友那么难。
也许,我真的是那种需要很多爱的人。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抬起眼,只见林芒正注视着她,一遇见她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去喝手中的水。
“有些人好像已经许好愿了。”商小曼的声音冷冷响起,孟思瑶暗暗心惊。她忽然想起,大学里,商小曼曾以仰慕的眼神看过林芒,曾以稍带嫉妒的眼神看过自己。
这愿还是不许了吧,可以省去过多的失望。
6.幽谷来客(3)
一行人在商小曼的引领下,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在山中穿行,虽然没有现成修筑的山路,但天然的路径还不算太难找到,加上几个人游山的经验丰富,知道如何避开险阻,地图也很详尽精确,所以一路顺利,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已经游赏了图上标示的大部分景点。从金雷顶下来后,就剩下涅磐崖的石刻和拾夕洞的悬棺尚在游览计划之中。
“哪里有什么石刻?”商小曼放下望远镜,又凝神看地图。“这地图上说,站在‘步街梁’上可以用肉眼看请涅磐崖的石刻,我们千真万确是站在步街梁上,不但方位是对的,而且这图下注明得很清楚:步街梁是一段三十米左右长、一米左右宽的平坦石路,像一座桥一样横跨两段山脊。这样罕见的地形,难道还会有错?涅磐崖离这儿并不是遥不可及,但别说肉眼,我用这高倍望远镜照样看不见任何字迹。”
此刻,众人的确站在一条横架于两面山脊的天然石梁上,狭窄的石面让人胆战心惊。不远处的对面,也正是涅磐崖的另一面,但山壁上除了丛生的蔓草,根本没有任何石刻字迹。
“也许石刻的字迹太小吧,或者做广告的人搞错了。”常婉不经意地说着,揉着发胀的腿肚子。
孟思瑶摇摇头说:“觉得不大会,这个送email来的人准备得很充分、很细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一个失真的地方呢,尤其那么复杂的地图,一点儿都没错,是不是,小曼?”
商小曼的眼睛仍未离开地图:“那倒是真的,这地图画得够专业的,不过……最后一站拾夕洞好像有些问题,凭着我一路走来的方向感,要是按照这地图走,似乎会走到悬崖边……当然,也很难说,毕竟是在深山中,说不定就会峰回路转。”
真正的艰难开始了。
虽然从地图上看,拾夕洞离步梁街并不远,但七个人不停顿地走了一个小时,仍没有看到任何山洞,反是如商小曼所估计,走到了涅磐崖边。
瀑布的水声隆隆,响在她们脚下,远望去,痕沙涧蜿蜒而去,绕过几座山,不知所终,谷里已不如正午时彻亮,多出了大片的阴影,薄雾又冉冉升起。
“回吧,回吧,这么快马加鞭的,我都快累死了。”乔乔显然仍没有培养起去和悬棺“亲密接触”的兴趣。
常婉也随声附和。
“你们俩真没出息,早让你们去健身俱乐部,就是不听,现在知道自己缺乏锻炼了吧?”袁荃说话毫不留情。
孟思瑶见常婉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缓声道:“都最后一站了,还不有始有终一次?悬棺好有趣的,你们见了一定不会失望。小曼,再仔细看看地图,找找吧。要不,让林芒帮你看看,我记得他以前找路很有一手的。”话一出口,才知道有些不妥当。
果然,林芒一点儿也不谦让:“好,原来你还记得我们以前……”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人老了,记性越来越差。”孟思瑶已能感觉乔乔不满的眼光,只好以自嘲来掩饰,自己也觉得无聊。
商小曼摇头说:“我可有点儿技穷了,明明是按着地图走的,现在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了。林芒你要能看出条路来,我就彻底放权了。”
袁荃忽然伸手一指,轻声说:“看,那里坐着一个人
7.错过了涅磐(1)
在一行人侧面十余米外的一块岩石上,一动不动坐着一个人!更确切的说,是一座雕像,如此沉静,以致众人中最细心的袁荃也费了一阵功夫才勉强认出。
那人身穿一套深灰色的雨衣,更让人惊奇的是,晴好天日下,他竟将连着雨衣的尖尖帽子紧紧兜住头,让人看不清面目。
众人面面相觑——大半天来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竟是这样的装束,不由不让人心里一沉,乔乔更是向后退了一步,紧紧抓住了林芒的手。
袁荃忽然一把拖住商小曼,叫了声:“跟我来。”刘毓舟也快步跟上,三个人走到那雨衣人的身后,袁荃大声问:“请问,您能给指个路吗?”
那人没有回头,似乎嘟囔了一声。
袁荃没有听清,问道:“您能大声点儿吗?”
那人忽然一声大吼,仿佛一个汗雷炸响:“回头!”
“什么?!”袁荃不敢相信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那人终于半转过身,侧对着袁荃,整张脸仍罩在雨帽的阴影里,只能大致感觉出是一个老头。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格外苍老嘶哑,听上去让人感觉如同有一张砂纸在磨擦着心脏:“难道我说得还不够大声吗?回头!”
“为什么?”商小曼似乎被老头吓着了,也抓住了袁荃的手。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老头问。
“涅磐崖啊。”袁荃才不怕,双眼紧盯着老头的眼。
“知道什么是‘涅磐’?”
袁荃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您老眼里,我们都特没文化,但我至少知道,涅磐大概是重生的意思,知道这个很要紧吗?”
老头也冷笑了一声:“你们现在回头,就是由死亡转而重生,你倒是说说,要紧不要紧?”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他在说什么呢?!
“奇怪了,您老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呢,怎么就扯上死啊活啊的?”袁荃的嘴永不服输。
“这个山上,最吸引人、也最难找的,就是棺材洞,我在这山里住了这么多年,逢人被问得最多的就是那棺材洞,我想你们也不例外吧?”
“您说的是拾夕洞吗?难道有很多人来找过?”孟思瑶这时已消了一些惧意,走上前了几步问道。
“拾夕洞?你们哪里听来的高雅名字?来找这洞的人不多,今年还是头一次。”老头转过身,又面对着深谷坐下。
“那洞既然如此吸引人,为什么没有游客?离武夷山正式的景点这么近,为什么没有得到开发?”袁荃显然考虑得更多。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山谷,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洞。”
“那些去过洞的人呢,为什么不传播这个好地方?”
“因为去过洞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老头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至极的事实。
众人又是一惊,山风吹来,都觉得有些寒意。
“您是谁?不好意思这样问您,因为我发现您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像是长年居住在深谷中的本地山民。”袁荃话一出口,众人心里都暗暗叫好,还是这个袁荃厉害,观察得仔细,考虑得周到。
“少小离家老大回。我的确是本地出生,年轻时在外飘荡,退休后返回故里。我知道你真正的问题是:‘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无法逼迫你相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