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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提出的要求。我……」
「他是通过电话还是送来的条子?」奎因警官警觉地问,因为他意识到他们的监视行动可能有遗漏之处。
「都不是,」她似乎觉得奎因警官的问题问得毫无意义,「有一天晚上在夜总会他把我叫到一边,让我第二天晚上单独去见他,也没说为什么。当然我就去了。」
「然后呢?」
「我在他的私人办公室见到了他。一开始他很有礼貌。后来他就摘掉了面具。他告诉我一件可怕的事情。你可知道他开着一间赌场吗,警官?」
「有这事儿?」奎因警官说,「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噢,大概是在巴克去世的一个星期之前吧,我们刚从西部搬来,托尼·马斯介绍我们认识了亨特,巴克接着就去了亨特开的赌场——就在玛拉夜总会的楼上。巴克赌了。」
「用的是扑克?还是掷色子?」
「打非罗牌。他输了很多钱。」
「我明白了,」奎因警官温和地说,「你知道吗,我们调查过你父亲的经济状况,霍恩小姐。不是这里,我说的是怀俄明那边。我们发现他把所有钱都提净了——就在他到纽约来之前。」
「你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埃勒里从窗口那边插话道。
「你也没问呀,儿子。霍恩输了多少钱,小姐?」
「四万两千美元。」
父子俩人都愕然咋舌:「真不是个小数目啊,」奎因警官喃喃道,「事实上,数额过于巨大了。」
「你是什么意思?」埃勒里问道。
「他只有一万一千块钱,而且从夏安银行总共也就提出这么多,埃勒里。」
「他全都取出来了?」
「一分不剩。除了他的牧场,他再没有别的了。不大富裕,啊?……所以,霍恩小姐,他竟然输掉四万多美元!我想我能看出点儿路子来了。」
「是啊,」她说着垂下了眼帘,「他也不是一下子全输掉的。我记得亨特说过,他一共赌了四天。最后他给了亨特一张欠条。」
「他从没有给过现金吗?」奎因警官皱着眉头间道。
「亨特说役有。」
「这就怪了!可是他拿什么买赌码呢?」
吉特耸了耸肩:「他只花了几百块钱,亨特是这么说的。他还告诉我,其余的筹码都是他赊给巴克的。而且据亨特说,巴克一直抱怨最近手头太紧。」
「嗯。这里面有点蹊跷,」奎因警官兀自嘀咕着,「霍恩带着一万多块钱到纽约来,在银行里存了五千,几天后又提出三千……没有现钱付给亨特,这怎么解释?难道是那个访问者把钱弄走了,嗯,儿子?」
埃勒里沉静地继续吸他的烟。吉特僵直地坐着。奎因警官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那么亨特先生朝你要什么呢?」老人突然问道。
「亨特说,巴克已死,欠条上的钱是收不回来了,而我则应该替他还清那笔钱!」
「什么?这个该死的恶棍,」奎因警官忿忿地说,「我猜你肯定没答应他,对吗?」
「不错,」她再次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灰蓝色的火焰,「我担心自己忍不住火气。我甚至不相信他,让他拿出欠条来证明。而他就从保险箱里取来欠条给我看了。噢,千真万确!我指责他肯定是耍了老千才致使巴克那个赌钱高手输得那么惨,于是他就发怒了,开始威胁我。」
「威胁你?怎么说的?」
「他说有办法逼我还债。」
「他有什么办法?」
她耸了一下肩膀:「我怎么知道。」
「然后你就离开了?」
她打起精神说:「我臭骂了他一顿!不过最后我告诉他,我会替巴克把钱还清的。」
「你答应他了?」奎因警官惊愕地说,「可是我亲爱的姑娘,你根本用不着还他的!」
「债就是债,」她平静地说,「不过我也不那么傻,警官,我留了一手儿。我说,『亨特先生,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还清我养父欠你的债。』他立刻对我客气起来,『但是,要等巴克的命案了结以后,证明你没有参与谋杀才行。』说完我就跑掉了。」
奎因警官干咳了一声:「这也太难为你了,霍恩小姐,你有能力偿还吗?这可是一大笔钱哪。」
吉特叹了口气:「数目是很大。若不是巴克有笔保险金,我自己根本还不起。多年来他一直投着保——总共十万美元吧。而我就是受益人……」
「我怀疑亨特是否了解了这一点……」奎因警官兀自寻思着。
「他有没有特殊的花销——除了赌博以外——我是说,自从他来到纽约以后?」埃勒里问道。
「我确信他没有。」
「嗯,」埃勒里躬身靠在窗台上思索着;突然他转回身来,「噢,算了,」他显出快活的样子说,「这些事情等案子清了无疑会有答案的。咱们换个话题吧。我听说你要参加格兰特他们的演出,霍恩小姐,是突然决定的?」
「噢,那个呀,」她古铜色的小脸绷紧了,「不完全是这样。这个念头从巴克遇害那天晚上就有了。但我并不是想取代巴克的位置出什么风头,奎因先生。我不想公布这件事,可是格兰特先生不知为什么坚持这一点,而且马斯先生也支持他。我只不过想加入牛仔队列参加合演。」
「我能否知道,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埃勒里温和地问。
她站起身来开始往手上戴手套:「奎因先生,」她突然变得严峻,「我不会停止寻找那个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像玩笑,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啊,那么我猜,你认为凶手就藏在骑术团里或是在运动场的观众里了?」
「看来很可能是这样,不是吗?」她嫣然一笑,「现在我得走了,」说着朝门口走去,「噢,对啦!」她突然叫道,在门道里停住了脚步,「我差点儿忘了。今天下午,就在开幕式之前,骑术团准备举行一个小小的庆祝仪式。奎因先生,我想你肯赏光吧?」
「庆祝仪式?」埃勒里有点惊讶,「那不会——哦,有点儿——不是滋味吗?」
「你也知道,」她叹了口气说,「这段日子很不平常。今天又正好是柯利的生日。按照她母亲的遗嘱,他该继承一大笔钱。柯利并不想搞得唐突,可是比尔·格兰特问我这是不是犯忌,我当然回答说没关系了。我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尤其又是柯利的好日子。」
埃勒里咳了咳嗓子:「既然是这样,我很高兴去凑个热闹。地点是大运动场吗?」
「是的。他们正在表演场上摆放桌椅餐具。那么,我就恭候两位光临了,再会。」
她豪爽地伸出手来,埃勒里笑着握住它。吉特又礼貌地跟奎因警官握手道别,爽朗地微笑着走了出去。父子两人注视着她轻快地跑下了楼梯。
「好姑娘啊。」奎因警官感叹着关上了房门。
奎因警官穿好外衣,正要离开中央大道旁他的寓所,门铃响了。迪居那跑着去开门。
「谁会凑巧这会儿来呢?」奎因警官嘀咕道。埃勒里朝窗外望望,看见那名探员迅捷地跟踪着吉特朝百老汇方向走去了,这才转过身来。
科比少校笑嘻嘻地站在门道里。
「啊,快请进来,少校!」埃勒里急忙招呼。
「看来我来得不合时宜呀。」少校风趣地说。他穿着熨烫得笔挺的衣装,清新洁净,神采奕奕,手中提着柄时髦的手杖,胸前别着朵水灵的茶花,「对不住啦,警官——看样子你正要出门,我就不耽搁太久了。」
「没关系,来支雪茄吧?」
「不了,谢谢,」少校斯文地拉着裤管坐下,「我上楼的时候正碰到吉特·霍恩。是礼节性拜访,嗯?……我只不过顺便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已经习惯和警方合作了,而且,感觉相当不错!」
「对你这样敏感的人物当然如此。」埃勒里笑了。
「今晚我又要到大运动场去忙活了,」少校说,「带人拍新闻纪录片。特来问问两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我做。」
「特别的事?」埃勒里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噢,我也没什么定见。万一像一个月以前……凑巧有事呢。」
「你是说还要出事儿?」奎因警官肃然道,「我们在场地内外所有地方都布置了警戒,不过……」
「噢,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脑子里没那根弦。但是我能拍下特殊的场面,你知道,万一……」
奎因警官神色显得困惑了。埃勒里笑着道:「你想得真周到,少校。但是我感到今晚的节目一定会顺利愉快地进行的。不管怎么说吧,咱们晚上见。」
「一定。」少校站了起来,整整领结,嗅嗅胸花,握手道别。在走廊里他拍了拍迪居那的脑袋,一路微笑着走了出去。
「听见了吗,那家伙究竟什么意思?」奎因警官不快地说。
埃勒里呵呵笑着坐到壁炉前的椅子上。
「瞧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他究竟想做什么文章,呢?」奎因警官气琳琳地吼道。
「老人家你也太多疑了,看不惯人家就唠唠叨叨。快去你那巴士底狱上班去吧。少校不过是客气客气。」
「我看他是多管闲事!」奎因警官一扬下巴走了出去,把门板摔得山响。
第十七章 阴魂未散
傍晚,埃勒里站在大运动场椭圆形场地边的水泥墙下百思不得其解——何以人类的情感会这么快地由哀伤变为喜悦。愤怒息止了,伤感淡化了,只有不变的场地无声地提示着过去了的事件,让人看了不自在。那边,在大约二十码开外的跑道上,几个星期前曾躺着一具残破扭曲的尸体。而转眼间人们穿梭忙碌着的是朝同一个地方摆放美食琼浆。
「算了,这可恶的世道!」他叹了口气,朝人群走去。
椭圆形场地的中央已经摆好了一长溜桌子,铺着雪白的桌布。桌上摆满各种银光闪亮的餐具和玲珑剔透的玻璃器皿;菜肴丰盛,点心喷香……他四下张望寻视了一圈,看不到晚间开幕式前的任何迹象。前日拳击比赛的擂台和圈圈座椅都已拆除,上方的弧形屋顶也降了下来;广播电视公司的电讯器材和相应人员也无影无踪。
宴会承办者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疯狂比尔·格兰特搂着儿子粗壮的肩膀走了出来。
「人都到齐了吗?」格兰特粗声粗气地叫道。
骑术团的牛仔们已经换上了演出服,噼辟啪啪地鼓掌助兴。
「那就都坐下吧!」格兰特吼道,「这桌饭菜肯定能叫咱们这些乡巴佬吃个痛快!」说罢带头在上首的桌前落座,抄起一大块烤得焦黄的火腿啃了起来。
柯利坐在父亲的右首,吉特坐在左侧。埃勒里坐在与吉特隔着几张椅子的地方。托尼·马斯坐在埃勒里的对面。
紧挨着柯利坐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绅士,他把礼帽和律师公文箱都塞在了坐位底下。
牛仔们规规矩矩地依次坐好了。埃勒里饱受东部斯文的熏陶,对众人的大快朵颐大为不解。桌面上的食物以惊人的速度消失着。那些塞满饭菜或正在咀嚼着的嘴巴还不时在高喉大嗓、含混不清地说笑。只有坐在餐桌上首的人静默无言。
众人渐渐吃足了,席面上的动静小了,牛仔们也不再兴奋地叫嚷;或许是由于格兰特抑郁的神色或是吉特沉默的表情(尽管吉特尽力做出随和的姿态)渲染出某种晦暗的氛围,总之当食物消失殆尽的时候,场地上安静下来了。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巴克·霍恩的冤魂不胜烦扰,最终叫他们统统闭嘴。
格兰特扔下餐巾站了起来,罗圈腿儿瑟瑟发颤,深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