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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巧克力命案[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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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老人答道,并从眼前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来。「这是我们现在用的信笺。」总探长检视它,当下便看出两者有所不同。新的信笺纸张较薄,而且较光滑,但公司抬头却一模一样。总探长抄下制造这两张信笺的公司名称。

    很可惜地,旧信笺一张都不剩了。梅森先生在案头翻找,但是一无所获。

    「事实上,」莫司比说,「我们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封信用的是旧纸张,页面边缘明显地泛黄。我把它传下去,各位可以过目一下。请千万小心。」这张曾被凶手摸过的信笺,缓慢地在这些未来的大侦探之间传阅。

    「那么,长话短说,」莫司比继续说,「我们请位於第一街的韦柏印刷厂检查了这纸张,他们可以发誓作证,这的确是出自他们工厂的东西。运气真差,这意味著此信笺是真货。」「你是说,想当然,」查尔斯,怀德曼大律师清楚地点明,「这信头若是假造的,追查起来反而比较容易?」「正是如此,查尔斯爵士。除非干此事的人,自己也拥有一间小印刷厂;不过,这还是可以追查得到。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一个在六个月前有管道接近梅森公司、并且取得这张旧信笺的人;这个范围相当大。」「你是否认为,这信笺是在计画拟定好之後,才被有意偷走的吗?」丹蒙小姐问。

    「似乎是如此,小姐。也许是某事让计画拖延了。』

    关於外包装纸,梅森公司一点也帮不上忙,这是一张随处都可买到的扁平牛皮纸袋,上面用简洁的大写字体,写下尤斯特爵士的名字和住址。很显然的,从上头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邮戳显示,包裹是在晚上九点半,从滨河大道区的南汉普敦街邮局寄出的。

    「收件时间是在八点半,再来是九点半。」莫司比解释道。「由此可知,它一定是在这两个时段中间投进邮筒的。包裹的体积很小,足以从邮筒的投信口放入。邮资金额正确。当时邮局已经打烊,所以不可能透过柜台来处理。也许各位想看一看它。」肃穆中,牛皮纸袋被大家传阅著。

    「那个盒子也带来了吗?巧克力呢?』费尔德…博立敏夫人间。

    「没有,夫人。那是梅森公司所用的普通盒子,而巧克力全送去化验分析了。」「喔,」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丝毫不掩失望之情。「也许那上头会有指纹。』

    她解释道。

    「我们已经查过了。』莫司比直率地回答。

    牛皮纸袋在传阅时,席间一阵静默。

    「当然了,那些被人目睹在八点半至九点半之间去南汉普敦街投寄包裹的人,我们也调查过了,」莫司比接著说,「但是一无所获。我们也技巧地询问尤斯特,班尼斐勒从男爵,问他是否知道有谁会要他的命。尤斯特爵士根本毫无概念。我们当然也做了例行调查:万一他死了,谁会有好处?但也查不出结果来,他大部分的财产,都归在他太太名下,而他们正在办理离婚诉讼;况且,当时他太太并不在英国境内。这部分我们已查证过了,她没有问题。更何况,」莫司比有欠专业地补充说道,「她是一个相当善良的女士。」「说到真相,我们只知道凶手在六个月前与梅森公司有某种牵连,而且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当晚八点半至九点半之间,此人曾出现在南汉普敦街上。恐怕我们只能到此为止,没辄了。」虽然没有明讲,但莫司比显然是在暗示,眼前这些业余犯罪学家啊,也和警方一样束手无策吧。

    现场安静无声。

    「就这样而已吗?」罗杰问。

    「就这样了,薛灵汉先生。」莫司比承认。

    又是一阵沉默。

    「警方一定有套论点吧?」莫顿?哈洛盖?布雷迪先生语带趋然地问道。

    莫司比显然犹豫不决。

    「莫司比,说吧,」罗杰怂恿他,「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论点,我知道的。」「好吧,』受到激励的莫司比说道,「我们倾向於相信,这是一个疯子或至少半疯的人所犯下的案子,尤斯特爵士很可能不认识这个家伙。你们知道……」莫司比看起来有些窘困。「你们知道,」他勇敢地继续说道,「尤斯特爵士的生活,算是有一点好到教人眼红,请恕我这么说。我们苏格兰警场认为,一定是某个宗教或社会狂热者,想让他从这世界上消失。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尤斯特爵士的某些妄为举止,早就为人议论纷纷。」「或者,这也有可能只是—个喜欢隔空杀人的疯子,所犯下的—桩命案。」「大家还记得霍尔伍德一案吧?某个疯子,寄了含毒的巧克力给警察局长,结果引起社会大众的关注。这案子说不定是在模仿它。一个声名大噪的案件,经常会有人以相同手法跟进模仿,这一点毋需我多说吧。」「好了,以上就是我们的假设。如果我们的假设是对的,那么我们抓到凶手的机会就跟……就跟……」莫司比总探长想找个严厉苛刻的字眼。

    「就跟我们一样多。」罗杰说道。

    四莫司比离开後,讨论会又继续了一阵子。每个人都有观点、建议、假设要提出来。

    有一件事是全体同意的:警方看走眼了,他们的推论绝对是错的,这不是一桩疯狂的随意杀人事件。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处心积虑地要让尤斯特爵士在这个世上消失,而且此人也一定有个明确的动机。事实上,就像任何一桩谋杀案一样,这一切都是动机惹的祸。

    在一片讨论声浪中,罗杰充分发挥了制衡的作用。罗杰不只一次地指出,此次实验的整个目的,是要每个人在不受任何偏见的干扰下独立作业,整理出自己的推论,并用自己的方式来证实。

    「难道我们不分享彼此各自找到的事实吗,薛灵汉?」查尔斯爵士剌剌地问。「虽然我们每个人是独立工作、各自调查,但我建议一旦挖掘出任何新的事实,应该要立刻开诚布公。这次的侦探练习,应该是心智上的,而非一场查案工作上的竞赛。」「这个提议也不无道理,查尔斯爵士,」罗杰同意。「事实上,我自己也仔细反覆想过。但整体而言,我想,从今晚聚会结束後,任何个人发现的新事实,最好还是各自保留就好。这么说吧,警方发现的所有事实,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往後任何被我们挖掘出来的事实,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对於支持特定推论和指认凶手,不见得有所帮助。」查尔斯爵士咕哝著,显然未被说服。

    「来投票表决好了,」罗杰大方地说。

    於是举行投票。查尔斯爵士和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赞成将新的事实公开分享。布雷迪先生、爱丽夏?丹蒙小姐、区特威克先生(犹豫沉思了良久,才做下决定)和罗杰,都是投反对票。

    「那么,我们就各自保有自己发现的事实了。」罗杰一边说,一边在心裏记下正反两方的投票内容。他认为这次的投票结果,可以正确地显示出哪些人会用一般推论法,哪些人准备从目前的心智游戏走出去,并实地演练一番。或者,投票结果只是纯粹指出,哪些人已有想法、哪些人尚未有头绪。

    查尔斯爵士认命地接受表决结果。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我们在同一起始点开跑吧,」他如是宣布。

    「应该说从我们离开房间的那—刻起。」莫顿,哈洛盖?布雷迪先生—边重整领结,一边修正说道,「但是此刻,我赞同查尔斯爵士的提议,若有任何人要对总探长的陈述加以补充,请现在就说吧。」「但是,会有谁能说什么吗?」费尔德—傅立敏夫人间道。

    「查尔斯爵士认识班迪克斯夫妇,」爱丽夏?丹蒙无私地指出斯特爵士。我本人当然也认识尤斯特爵士。」罗杰微笑著。会说出这样的声明,正是丹蒙小姐的一项人格特质。众所皆知,丹蒙小姐是唯一曾让尤斯特?班尼斐勒从男爵吃憋的女人(谣传如此)。於是在尤斯特爵士的脑海中,这位聪明的女子,便与其他那些愚昧女子显然有别。

    爱丽夏?丹蒙凭著面貌姣好、高肌细瘦,以及无可挑剔的穿衣品味,达到了尤斯特爵士为女性外表设定的超高标准。他可说是为她神魂颠倒了。

    在丹蒙小姐的一大票朋友眼裏,事情的後续发展让大家看得津津有味。丹蒙小姐原本显然是高不可攀,如今却似乎逐步屈服於尤斯特爵士的奉承谄媚。他们不断地共进晚餐、互访、吃午饭,并且一起观光旅行。在美人日复一日的陪伴下,尤斯特爵士重燃他所热悉的艺术热情。

    随後,丹蒙小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且在秋天来临时出了一本书,书裏头将尤斯特爵士彻头彻尾地抽丝剥茧,并将尤斯特爵士龌龊的内心世界赤裸裸解剖於世人面前。

    丹蒙小姐从不谈论她的「创作」,因为她是一位真正有才气、而非虚有其表的作家。她坚称创作中所有的—切(包括尤斯特,班尼斐勒从男爵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全是献给她私下景仰的神明,而非这个世界。

    「当然了,从凶手的角度来看,班迪克斯夫妇的确是意外卷进这桩命案,」布雷迪先生对她说道,其语气温和,像是在教一个小孩字母A的後面是B似地。

    「到目前为止我们知道,他们和尤斯特爵士之间的关联,唯有他和班迪克斯皆同属於彩虹俱乐部而已。」「我没有必要告诉各位我对尤斯特爵士的观感,」丹蒙小姐说道。「只要你们看过《赤子与恶魔》,就会知道我是如何看待他,而且我也不认为从我开始研究他至今,他会有所改变。我不是说自己绝无错误。但若能听听查尔斯爵上的看法是否与我吻合,这倒也是趣事一桩。」没看过《赤子与恶魔》的查尔斯爵士略显窘状,「唔,除了总探长告诉我们的部分之外,我对尤斯特爵士能补充的论点不多。我和这个人不熟,而且压根儿不希望和他熟。」大夥儿皆是一脸茫然。尤斯特爵士和查尔斯爵士的独生女本来有可能订下婚约,这是众人皆知的小道消息,但查尔斯爵士可不是带著喜悦心情来看这桩婚事。後来,婚约草率地公布了,但随即在隔日又否决了。

    查尔斯爵士试著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置身事外。

    「正如总探长所暗示的,他是个不祥之人,有些女士甚至称他为瘟神。」查尔斯爵士坦白地说。「而且他酗酒,」他加了这句。

    显而易见地,查尔斯?怀德曼爵士对尤斯特,班尼斐勒从男爵并不苟同。

    「我可以补充一点,纯粹是心理学上的观点,」爱丽夏,丹蒙小姐引申说道。「他对这案子的平淡反应,正显示出他的个性。即使是尤斯特爵上的名字和一位活生生的女士串连在一起的悲剧谣言传起时,他也是同样漠然。得知此事,连我都有一些惊讶。』丹蒙小姐补充。「关於这个悲剧性的错误,以及後来的一连串不幸,虽说班迪克斯夫人与他全然陌生,但如果他能多表现出一些难过之意,我或许就会对他美言几句。」「对了,我要修正刚才的说法,」查尔斯爵土说。「班迪克斯夫人并非与他全然陌生,虽然他可能已经忘记见过她。但他们的确见过面。有—晚在—场戏剧的首演之夜(我忘了剧名),我正和班迪克斯夫人说话,尤斯特爵士朝我走来、我介绍他们认识,并提起班迪克斯也是彩虹俱乐部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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