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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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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马丁。 贝克说,之后他就离开。
  “嗯,”勒恩说,“他当上局长之后会有充分的时间去研究的。”
  毛里松被带到斯德哥尔摩地方法院,被控谋杀、一般杀人、武装抢劫、贩卖毒品和其他的罪名。
  对这些指控他都辩称自己无罪,对每个问题他都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警方是拿他来做替罪羊,而且布置了所有的证据。
  “推土机”的姿态摆得很高,被告发现自己一次又一次被逼入绝境,在审理的过程中,检察官甚至将一般杀人罪改判成二级谋杀只开庭三天,法官就作了判决:毛里松因为枪杀那个健身协会主任及犯下鹿角街银行抢劫案被判终身监禁。其他的案子也被判有罪,包括被指控为莫斯壮和莫伦的同谋。
  另一方面,他被控谋杀卡尔·埃德温·斯韦德的罪名则没有成立。因为他的辩护律师( 虽然刚开始他很冷淡,但后来突然清醒对警方在那种情况下搜集的证据大加挞伐。此外他还传证了自己请来的专家,对弹道的比对过程提出怀疑,声称弹壳已经遭到严重的毁损,根本无法确定是从毛里松的自动手枪里发射出来的。
  马丁。 贝克也出庭作证,但是他所说的内容充满了漏洞,而且是建立在一些荒谬的推断上。
  从所谓正义的角度来看,这没有什么关系,毛里松被判一项或是两项谋杀罪,对最终的结果都没有影响。在瑞典,无期徒刑是法官所能裁定的最严酷的刑罚。
  毛里松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听取判决。在审判的过程中,他一直有些奇怪的举动。
  当法官问被告是否了解法庭对他的判决时,毛里松摇了摇头。
  “基本上这表示你已经被判定抢了鹿角街的银行和杀了葛登先生一那个健身协会主任——这两项罪名。另外法院已经宣告你谋杀卡尔。 埃德温·斯韦德的起诉不成立。整体来说,你已经被判终身监禁,在判决书送出和上诉之后就会被送进监狱。”
  当警卫把他带走的时候,毛里松笑了起来。注意到这件事的人都觉得他既不感到后悔,也不尊重法律或法院,是个全然麻木不仁的罪犯。
  莫妮塔正坐在旅馆大厅里一个绿意盎然的角落,她的膝上放着一本成人教育课程的意大利语法书。
  在下面花园中的小竹林里,莫娜正和她的新玩伴玩耍,他们就坐在林中斑驳的阳光下。莫妮塔听着他们愉悦、快活的声音,非常惊讶孩子们即使不了解彼此所说的语言,也能轻易地沟通。莫娜已经学会好几个单词,莫妮塔也确信她女儿学起这个饶舌的外国语言一定会比她快,事实上她已经快要放弃了。’在这家旅馆,她用一点点英语和少数几句德语就可以过得去了,但是她想和旅馆之外的人谈话,这就是为什么她开始学意大利文的原因。意大利文似乎比斯洛文尼亚语好学,而且他们现在就在意大利的边界附近,她希望将来会用得上。
  天气出奇地热,虽然她是坐在树阴下,而且十五分钟前才洗完今天早上的第四次澡,但是这种气温还是让她觉得昏昏欲睡。她合上书,把它放进椅子旁边的手提包里。
  在旅馆花园外面的街道和人行道上,轻装便服的游客来回穿梭着,其中有许多是瑞典人。似乎太多了点,莫妮塔想。要在人群中区别小镇里的居民非常容易,他们走动的时候非常自然,而且知道自己要到哪儿。他们之中有许多人还携带着不同的东西:装着鸡蛋或水果的篮子、从码头面包店运来的黑面包、渔网,或是他们自己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头上顶着刚屠宰的猪走过去。大部分的老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她叫了莫娜一声,莫娜跑过来,她的新朋友跟在后面。
  “我想我们应该去散散步。”莫妮塔说,“只要走到罗沙塔的房子那儿再回来。你要去吗? ”
  “我一定要去吗? ”莫娜说。
  “不,当然不是。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玩也可以,我很快就会回来。”
  莫妮塔开始向旅馆后面的山丘进发。
  罗沙塔的房子建在山腰上,从旅馆走到那儿大约要十五分钟。虽然罗沙塔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但是大家还是这么称呼它。现在这栋房子归她三个儿子所有,他们在城里也都有自己的房子。
  莫妮塔刚到这里的第一个星期,就和他们兄弟中最年长的一个认识了。他在港口附近经营一家酒馆,他的女儿也是莫娜最喜欢的玩伴。虽然莫妮塔现在已经认识了他们家里所有的成员,但是她只能和那个男的聊上几句,因为他曾做过船员,可以说流利的英语。这么快就能在镇里交到朋友让她觉得很欣慰,但是最令她高兴的,是她已经安排好在那个秋天租下罗沙塔的房子。现在住在那里的美国人只住到这个夏天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回家去了。既然到明年夏天之前那栋房子还没有确定要给其他人住,这个冬季她和莫娜就可以住在那儿。
  罗沙塔的房子外墙是白色的,非常宽敞,也很舒服,位于一片大花园中,视野开阔,从这里的山上可以俯瞰港口和港湾。
  有的时候莫妮塔会在花园里停留片刻,坐下来和那个美国人聊天。他以前是一名军官,退休后就住在这栋房子里写他的回忆录。
  莫妮塔走上斜坡的时候,又回想起那些将她带到这里的事件。过去这三个星期来她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每次想起这些都令她感到惊讶,惊讶于一旦她决定要做,一切都进行得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简单。她也无法忘怀为了完成这项工作,她曾经杀过人。但是无疑地,随着时间过去,她逐渐忘却那个无心却必要的一击——那一记枪声在每个失眠的夜晚,总是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在菲利普。 毛里松家的厨房水槽橱里发现那支枪,是一切的开始。事实上当她站在厨房手中握着那把自动手枪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之后她花了两个半月决定行动的计划,并且汇聚勇气。那十个星期里,她脑中想的只有这件事。
  最后她行动的时候,还考虑过各种可能性,包括她在银行里面的时候会发生的状况.她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自己会受到惊吓。而这正是当时所发生的情况。她对枪一无所知,而且她本来只是计划拿枪来吓人,所以她根本没有真正仔细检查过它。它会突然就那样击发,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到那个男人向她扑来,她下意识地扣下扳机,她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开枪的。看到他倒下,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吓得她几乎失去控制。她很惊讶自己还能想到一定要照计划行事。虽然如此,她的内心其实已经被震呆了。
  坐地下铁回家之后,她把袋子和钱都藏在莫娜的衣服里,再一起放在行李箱中。她前一天就开始整理行李。
  在那之后她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她换过衣服和凉鞋,然后搭出租车到阿姆菲德斯街。这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只是她忽然觉得毛里松必须对她杀人这个罪行负一些责任,她打算把枪放回原来的地方。
  但当她再一次站在他的厨房时,她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很不理智的,她感到非常惊慌,便跑了出去。到了地下室,她看到门是开的,她刚要打开门把那个袋子丢到垃圾堆里,听到了一些声音,她知道那是收垃圾的人来清垃圾桶了。所以她又跑进通道的另一头去,在那里有一间类似储藏室的地方,她将袋子藏在角落的一个木箱里面,等到那些收垃圾的人将门用力关上之后才出来,然后快速离开那栋大楼。
  她隔天早晨就离开了瑞典。
  莫妮塔一直梦想着到威尼斯。而在抢了银行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后,她已经带着莫娜到了那儿。她们只停留了两天,因为旅馆实在很难找,而且那里热得令人难受,运河发出的恶臭也让人无法忍受。她想她们可以等旅游旺季结束之后再来。
  之后她们搭乘火车到的港,再转到南斯拉夫的一个小镇,伊斯特里亚镇,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她在旅馆的衣橱里放着一个尼龙大袋子,里面放了八万七千克朗的瑞典纸币,她想过好几次应该把它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哪一天应该到的港去,找家银行把钱存进去。
  那个美国人不在。于是莫妮塔走到花园里靠着一棵树坐下,她猜那一定是棵松树。
  她把腿缩起来,下巴顶着膝盖,眼睛注视着亚得里亚海。
  今天的天气异常晴朗,她可以看到海平面有一艘白色的小汽艇正要进港。
  现在是正午,烈日照着下面的岩石和白色的海岸,蓝色闪耀的海湾看似在向她招手。不一会儿,她就要奔到那里去游泳。
  警政署署长把马尔姆督察长召唤到警政署大楼最老旧的一个角落房间里。阳光投射在他那覆盆子般的红色地毯上,形成一个歪斜的菱形,从紧闭的窗户外传来地下铁工程微弱的噪音。
  他们正在讨论马丁·贝克。
  “其实你的职位比较适合对他的表现做评论,不仅是在他请病假的这段期间,对他来上班的这两个星期也是。”署长说,“你觉得他如何? ”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了。”马尔姆说,“你是指他的健康状况吗? ”
  “医生才能判断他的身体状况,而就我了解,他已经完全复原了。我指的是,你觉得他的心理状况怎么样。’’·马尔姆督察长用手抚着他那已经梳的非常整齐的头发。
  “嗯,”他说,“这很难说……”
  房间里一阵沉默,署长等着,最后略为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要你详细分析他的精神状况,我只是要你告诉我,你对他的表现有什么印象。”
  “我也并不常和他见面啊,长官。”马尔姆回避着。
  “可是你和他接触的机会比我多。”署长坚持道,‘‘他还是老样子吗? ”
  “你是说和他受伤之前比吗? 不,也许不一样了。不过,当然,他这段时间都在休养,也没有工作,也许要花一些时间他才能恢复往ft雄风。”
  “你认为他变得怎么样了? ”
  马尔姆以一种不确定的眼神看了上司一眼,然后说:“嗯,反正没有变得更好。他还是有些奇一15… ,也很难理解。
  当然,他仍然时常喜欢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警政署长倾身向前,皱着眉头说:“你认为这样吗? 好吧,我想应该是真的了,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工作成效还是不错的。你是在暗示说,他独断独行的作风更明显了吗? ”
  “其实,长官,我也不知道,毕竟他回来工作也不过几个星期。”
  “我的印象是他有点心儿不在焉。”署长说,“他的冲劲好像没有了,只要看最近他调查的那起保斯街命案就知道了。,,“是的,”马尔姆说,“办得乱七八糟的。’’“而且不是普通的乱。还不止这样呢,整件事变得更让人摸不着头绪了,我们只能庆幸新闻界没有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
  当然,还不算太晚,事情还是会泄漏出去,这对我们极为不利,尤其是对贝克。”
  “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马尔姆说,“他那些调查的结果似乎只是想象出来的。至于犯人的自白——唉,真不知道该怎么想。”
  署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对面亚聂街的市政大楼。过了几分钟他坐回椅子里,双手放在桌上,审视自己的指甲,说:“关于贝克的事我想了许多,而且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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