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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点点头。
“家务女仆是艾伦·科蒂斯,年纪大,很刻薄,脾气暴
躁,可是服务成绩甚佳,是一流的家务女仆。此外都是外来
的人手——偶尔打零工的妇人。”
“只有这些人住在这里?”
“还有老迈的兰姆士伯顿小姐。”
“她是谁?”
“佛特斯库先生的姨姊——也就是他前妻的姊姊。前妻
比他大很多,她姊姊又比她大很多岁——现在已经七十多岁
了。她在三楼有个自用的房间——自己煮饭做家事,只有一
个女工来打扫房子。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一向讨厌她妹夫,
不过她是在她妹妹在世期间来的,妹妹死后,她继续留在这
里。佛特斯库先生不大管她。她是个怪人,大家叫她爱菲姨
妈。”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现在该谈你罗,窦夫小姐。”
“你想知道细节?我是孤儿。我在圣阿菲烈秘书学院修
过秘书课程,当过速记打字员,辞职换工作,断定自己入错
行,就开始了现在的行业。我曾跟过三家不同的雇主。每次
我在一个地方干一年或一年半以后,觉得乏腻,就换地方。
我来‘紫杉小筑’刚超过一年。我会打字列出前任雇主的姓
名和地址,附上我的介绍信交给巡佐——他姓海依吧?这样
可以了吧?”
“好极了,窦夫小姐。”尼尔沉默片刻,想象窦夫小姐
在佛特斯库先生的早餐里动手脚。他的思绪再往前移,想象
她摘取紫杉果,放进小提篮内。他叹口气回到现实。“现在
我想见那个女孩子——呃……葛莱蒂——然后再见家务女仆
艾伦。”他一面站起来一面说:“对了,窦夫小姐,你能不
能说说看佛特斯库先生为什么在口袋里摆谷粒?”
“谷粒?”她瞪着他,显然真的很吃惊。
“是的——谷粒。窦夫小姐,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根本没有。”
“谁管理他的衣物?”
“克伦普。”
“我明白了。佛特斯库先生和佛特斯库太太是不是住同
一间卧室?”
“是的。当然啦,他自己有一间更衣室和浴室,她也有
……”玛丽低头看手表。“我想她过不久就该回来了。”
尼尔督察站起身。他用悦耳的声音说:
“窦夫小姐,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三个球场,可是一直
没办法在某一个球场找到佛特斯库太太,我觉得奇怪。”
“督察,如果她根本不是去打球,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玛丽的语气平平淡淡。督察厉声说:
“你们明明跟我说她在打高尔夫球。”
“她带了高尔夫球棍,宣布要去打球。当然啦,她是开
自己的车子。”
他发觉话中有话,一直盯着她。
“她跟谁打球?你知道吗?”
“我想可能是维维安·杜博斯先生。”
尼尔只说一句“我明白了”。
“我叫葛莱蒂进来见你。她可能会吓得半死。”玛丽在
门口停留片刻,然后说:
“我劝你别太重视我跟你说的话。我是存心不良的人。”
她走出去。尼尔督察看看紧闭的门扉,心里暗自奇怪。
无论她说话是不是出于恶意,她的话一定有提示作用。如果
雷克斯·佛特斯库是被人蓄意毒死的——几乎可以肯定是如
此——那么“紫杉小筑”的布置似乎有成功的希望。动机好
像多得很哩。
。5。
非自愿走进房间的少女长得很平庸,面带惊惶之色。尽
管她个子高大,身穿漂亮的紫红色制服,仍显得有点邋遢。
她立刻以哀求的眼光望着他说: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有。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尼尔诚挚地说:“没关系。”他的声音略有改变,听来
愉快些,音调也平实些。他想让惊慌的葛莱蒂放下心来。
他又说:“坐在这儿。我只想知道今天早餐的事情。”
“我根本没干什么。”
“咦,早餐是你摆的,不是吗?”
“是的,是我摆的。”连这一点也不愿承认似的。她显
得愧疚又害怕,但是尼尔督察看惯了这种证人。他想叫她放
心,遂怡然提出问题:谁最先露面?接着是谁?
爱兰·佛特斯库最先下楼吃早餐。克伦普端上咖啡壶的
时候,她正好进来。接着佛特斯库太太下楼,然后是瓦尔少
奶奶,男主人最后出现。他们自己取食。茶、咖啡和热食一
盘盘摆在侧几上。
尼尔没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原先不知道的消息。食物和饮
料跟玛丽·窦夫描写的一样。男主人、佛特斯库太太和爱兰
小姐喝咖啡,瓦尔少奶奶喝茶。一切都和平日差不多。
尼尔问起她自己,她答得比较爽快。她先在私人住宅帮
佣,又在好几处咖啡馆当过女侍。后来她想再回私人住宅服
务,九月来到“紫杉小筑”,至今已两个多月了。
“你喜欢吗?”
“我想还不错。”她又加上一句:“脚不会酸——可是
自由少一点……”
“跟我谈谈佛特斯库先生的衣服——他的西装。谁负责
照料?刷洗之类的?”
葛莱蒂似乎有点愤慨。
“应该由克伦普先生管。可是他多半叫我做。”
“今天佛特斯库先生穿的衣服由谁刷洗和整烫?”
“我不记得他穿哪一套。他的衣服太多了。”
“你可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发现谷粒?”
“谷粒?”她似乎大惑不解。
“说得明白些,是黑麦。”
“黑麦?那是面包吧?一种黑面包——我总觉得味道不
好。”
“那是黑麦做的面包。黑麦是指谷粒本身。你们家主人
的外套口袋里有一点。”
“外套口袋里?”
“是的,你知不知道怎么会放进口袋的?”
“我不敢确定。我从来没看过。”
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一时怀疑她是否知道某些事却
不肯承认。她显得尴尬,想保护自己——但他以为只是天生
怕警察罢了。
最后他打发她走,她问道:
“是真的吗?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
“很突然,是不是?听说她们由办公室打电话来,说他
发病。”
“是的——可以算发病。”
葛莱蒂说:“以前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常常发病。随
时发作,真的,常常吓得我半死。”
这段回忆似乎暂时压倒了她的疑念。
尼尔督察向厨房走去。
他接受的招待很突然、很吓人。有一个红脸的胖妇手持
擀面棍,恶狠狠向他走来。
她说:“警察,哼!跑来说这种话!告诉你,没这回事。
我送进餐厅的东西绝对没问题。跑来说我毒死男主人。管你
警察不警察,我要告你们。这栋房子里从来没有坏食物上桌。”
尼尔督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息大烹饪家的怒火。海依
巡佐咧着嘴由餐具室往里瞧,尼尔督察猜他已经首当其冲成
了克伦普太太的出气筒。
电话铃响了,好戏因此而中断。
尼尔走进门厅,发现玛丽·窦夫正在接电话,把口信写
在一张便条纸上。她回头说:“是电报。”
电话打完了,她放下听筒,把刚才写的便条递给督察。
发报地点是巴黎,电文如下:
“苏瑞郡贝敦石南林紫杉小筑佛特斯库。遗憾你的信耽
搁了。明天午茶时刻来见你。但愿晚餐吃烤小牛肉。兰斯。”
尼尔督察扬起眉毛。
他说:“原来浪子奉召返家了。”
。6。
雷克斯·佛特斯库喝下他生前最后一杯咖啡的时候,兰
斯·佛特斯库夫妇正坐在巴黎香榭大道的树荫下端详来往的
人潮。
“派蒂:‘形容形容他吧。’说起来简单,我最不会形
容。你想知道什么?父亲大人可以说是老骗子,你知道。不
过你不介意吧?你一定相当习惯了。”
派蒂说:“噢,是的,是的——你说得不错——我能适
应水土。”
她尽量装出可怜的声音。她暗想:说不定世人全都不老
实——还是她自己特别不幸?
她是身材高挑的长腿女郎,长得不美,却有一股活力和
热心肠带来的魅力。她的动作优美,栗棕色的头发亮得迷人。
也许因为长期和马儿为伍,她看起来真像一头纯种的小母马。
她知道跑马圈的诈术——现在她似乎要面对金融界的诈术了。
尽管如此,她尚未谋面的公公就法律观点来说却是正义的基
石呢。这些大吹‘妙招’的人都差不多——他们技术上向来
不超出法律的范围。可是她觉得她所爱的兰斯早年虽出了轨,
却具有成功的诈木家所缺少的正直本性。
兰斯说:“我并非说他是诈欺犯——不是那样。可是他
懂得成就一桩骗局。”
派蒂说:“有时候我真讨厌耍诈的家伙。”接着又加上
一句:“你喜欢他。”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兰斯考虑片刻,然后用诧异的口吻说:
“亲亲,你可知道,我相信自己挺喜欢他哩。”
派蒂笑出声,他回头看她,眼睛不觉眯起来。她真是可
人儿!他爱她。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他说:“你知道,回来等于下地狱。都市生活——每天
五点十八分下班回家。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我在荒原和
异域自在多了。不过人迟早要定下来,我想。有你抓住我的
手。这种过程也许很愉快哩。既然老头子回心转意,我们该
利用这个机会。我收到他的信,真的很吃惊……没想到柏西
瓦尔竟做出有损名誉的事。柏西瓦尔,小乖乖。告诉你,柏
西一向狡猾。是的,他一向狡猾。”
派蒂西亚·佛特斯库说:“我大概不会喜欢你哥哥柏西
瓦尔。”
“别为我的话而对他反感。柏西和我一向不投缘——只
是这样罢了。我乱花零用钱,他则存起来。我交名誉不好却
很有趣的朋友,柏西只交所谓‘益友’。他和我有天渊之别。
我总觉得他是可怜虫,而他——你知道,有时我觉得他好像
恨我。我不知道原因……”
“我大概猜得出原因。”
“真的,亲亲?你真有脑筋。你知道我老是怀疑——说
起来很怪——不过——”
“怎么?说呀。”
“我不知道支票那件事是不是柏西瓦尔搞鬼——你知道,
老头把我赶出来——因为我已分得商行的股份,他不能剥夺
我的继承权,还气得要命呢!怪就怪在我没有假造那张支票
——当然啦,我曾经偷拿钱柜里的钱,跑去赌马,所以没人
相信我。我确定自己有能力把钱放回去,反正那也可以算是
我的钱嘛。可是支票那件事——不,我不知道怎么会怀疑是
柏西瓦尔干的——反正我这么想就是了。”
“可是对他没有好处吧?钱是汇进你的帐户呀。”
“我知道,所以讲不通,对不对?”
派蒂猛转头看他。
“你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把你赶出公司?”
“我不知道。噢,算了——说来真晦气。忘掉算了。不知
道柏西老哥看到浪子回家会说什么。他那双缺乏血色,像醋
栗般的眼睛会惊得跳出来!”
“他知不知道你要来?”
“若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也不会吃惊的!老头子有一种滑
稽的幽默感,你知道。”
“你哥哥做了什么事,害你爹气成这样?”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