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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汁儿说:“你说你不会再结婚。”
我说:“我累了。”
浆汁儿说:“扫兴大王!”
然后,她慢慢躺下去,再次安静了。
过了会儿,她又说话了:“说点眼前的事儿吧——今天晚上不用人放哨了?”
我说:“按照古墓棺材上那些姓名的顺序,下一个死的是章回,我们盯紧他就行了。那个警察拿去了我的枪,他看管他。”
浆汁儿说:“噢,那睡吧。”
我说:“我睡不着。”
浆汁儿说:“你不说你累了吗?”
我说:“我是说我对婚姻累了。”
关掉灯之后,我在黑暗中看着淖尔。
他真的太白了,尽管夜色很黑,他的脸依然白花花的。
他睡着了吗?鬼才知道。
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偷偷爬起来,钻进各个帐篷,观察每个人的脸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挺不住,迷糊过去了。虽然淖尔睡在我旁边,但是我睡得竟然很踏实,也许是因为团队里的人多了,也许是因为季风在我身边。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片沙子雕成的花,淖尔赤身裸体,在“花朵”中跳着舞,他的身体很不协调,一边跳一边对着我唱歌:“我是一个乖小孩啊,我是一个乖小孩!我是一个乖小孩啊,我是一个怪小孩!我是一个怪小孩啊,我是一个乖小孩……”
我猛地被吓醒了,接着,我就听见了章回的惊叫声:“周老大!——”
我摇摇脑袋,确定不是在做梦,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冲到章回那个帐篷前,只听见黑暗中章回颤巍巍地说:“警察……死啦!”
第72章 危险的棋盘
马然而醒了,他慌乱地打开了应急灯。
那个警察躺在靠近帐篷门口的位置,堵着门,睡袋上被扎出了几个黑窟窿,已经被血浸湿。
章回的睡袋挨着警察,他戴着手铐的两只手沾满了血。
我忽然想到,团队里总共两把刀子,一把在浆汁儿那儿,一把在章回手上!
我问章回:“你那把刀子呢?”
章回用下巴指了指死去的警察,说:“早被他搜去了。”
我凑上去探了探警察的鼻息,已经没气儿了。
我慢慢拉开睡袋的拉链,发现警察的血都流到了里面,冒出一股热腾腾的腥气,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七七式手枪。
我摸了摸他的口袋,果然摸到了那把刀子,上面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凶手用它杀的人,还是人被杀之后流出的血把它浸泡了。
我把刀子也装了起来。
四眼竟然没有叫,它使劲地嗅着帐篷里鲜血的味道。
我问章回:“你怎么发现的?”
章回说:“我感觉帐篷里好像有人走动,睁开眼睛使劲听,又安静了。我喊了这个警察一声,他没应。我伸手摸了摸他,摸到了满手热乎乎的液体……”
我看了看马然而和吴珉,问:“你们一直在睡着?”
马然而紧张地说:“我也是被章回叫醒的……”
吴珉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被章回叫醒的……”
好几个人被吵醒了,纷纷走过来。
我拿起应急灯,在警察睡袋的四周找了找,再次看到了一朵沙子雕成的花。
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们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分别写着11个人的姓名,顺序是——
衣舞之墓。号外之墓。徐尔戈之墓。张回之墓。周德东之墓。浆汁儿之墓。帕万之墓。魏早之墓。白欣欣之墓。布布之墓。孟小帅之墓。
衣舞、号外、徐尔戈都死了。
接下来是张回。
我一直以为这个死亡名单里的张回,指的是我们团队的张回,也就是后来才知道真名叫章回的这个人。而这个警察叫张回,我明白了,死亡名单里的张回指的是这个警察!
我把手枪拿起来,擦了擦,装进了口袋。
然后,我在他的身上找到钥匙,给章回打开了手铐,随后把手铐也收了起来。
我说:“其实那个古墓死亡名单上,第4个人是张回,而不是我,我怕你害怕,所以说谎了。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个张回死了。”
章回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没转过弯来。
我又说:“如果接下来你被杀了,那么就说明这个张回是你杀的。”
章回好像越来越糊涂了。
我接着说:“在死亡名单上,我的名字在张回的后面,如果接下来我死了,而不是你,那你可能就永远都不会死了,因为死亡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停了停,我继续说:“假如你真的能活着离开罗布泊,我希望你自己去投案,你要对得起这个警察。”
章回听懂了这些话,他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那朵沙子雕成的花,一脚踢过去,它和过去那几朵不同,似乎挺坚固,朝前滚了滚,竟然没有变成散沙。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都来了。
我们8个人已经对这种死亡事件有了心理准备,后来的11个人却是第一次遇见,他们都呆住了。
我很悲痛地说:“这个警察……很敬业,很可惜。大家挖个墓,把他埋了吧。”
魏早带着几个人,把警察埋在了营地外1公里远的地方,并在他的坟头摆了几块大石头,作为标记。
章回没有去,他拿着手电筒四处转悠。我知道他在寻找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
现在,犯人又变成了警察。
我走过去问他:“看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
看来,最早那双恐怖鞋印只是某种烟雾弹,现在,凶手已经不再遮掩了。
魏早回来之后,找到我,主动提出,他给大家站岗。
我说:“你不怕吗?”
魏早半开玩笑地说:“在那份死亡名单上,你在我前头,你不死,我就不会有事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枪,颠了颠,问他:“会用吗?”
魏早十分清楚,在这个恐怖环境里,这把枪是多么的重要。他神态庄严地接过去,说:“周老大,你别忘了我们是战友。”
我点点头,把枪递给了他:“我们不确定凶手是什么东西,我只想对你说,尽可能不要四处走动,最好背靠一个物体,这样就减少了一半危险空间,一旦发现他在你的正面出现,立即射击。”
魏早说:“周老大,你放心吧。”
然后,大家都不敢睡了,在帐篷里点着应急灯,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死神就在我们身边,只是荒漠一片黑暗,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方位。
我和浆汁儿回到帐篷,我一眼就发现,淖尔那个睡袋瘪了。
我说:“他呢?”
浆汁儿低头看了看,愣住了,她蹲下去摸了摸淖尔的睡袋,说:“他不见了!”
说完,她转身朝外跑去。
我说:“你去干什么?”
她说:“看看他是不是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
我说:“找到了吗?”
她说:“所有的帐篷里都没有!”
我说:“上次他就是这么失踪的,你不可能找得着。”
她想了想说:“警察不会是他杀的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停了停,浆汁儿说:“太诡异了,如果下次他再出现,我可不敢接近他了……”
接着,她把门帘牢牢地拴住了。
躺下之后,她说:“第4个不是你吗?”
我说:“是张回。”
浆汁儿说:“接下来呢?”
我说:“接下来就是我了。”
浆汁儿突然说:“让他把咱俩一起杀了吧!”
我说:“行,等他到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浆汁儿说:“我是认真的!”
我说:“我也是认真的,反正我死完了就是你,还不如一起走了,到那个世界还睡一个帐篷。”
浆汁儿说:“那就是夫妻了!”
我说:“是兄妹。”
是的,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挺放松。
睡觉的时候,我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而不是刀子。
在那个东西杀死我之前,我只想看看他的长相。
熄灯之后,一片漆黑,风声又起,隐隐传来大家说话的声音。
我再次想起了浆汁儿所说的“双鱼玉佩”事件。
罗布泊有太多灵异的传说,比如复制人,比如外星人遗址,比如不可思议的地下黑洞,比如地下古城不死僵尸,比如原子弹爆炸事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双鱼玉佩”事件,使得罗布泊疑云重重。
该事件最早起源于一个帖子,作者自称是驻守新疆的“老兵”,接着被媒体转发,称其为建国以来最神秘的绝密事件。
那个“老兵”是这么说的:
最早,罗布泊曾经有个牧人报告,天空突然发生异常,地表环境发生重大变化,随即又会恢复原状。
他说,我们所熟知的那位科学家,其实并不是去勘探地质,而是去调查灵异事件,结果,在罗布泊发现了一个保存完整的基地,基地内有大量无法识别的设备。考察队选出个别设备带回去,其中就有一个双鱼玉佩。
双鱼,暗合了太极双鱼之意。
研究人员在鉴定该物品的时候,它突然启动,把一条鱼变成了两条鱼。那么,这两条鱼之间是什么关系?研究人员认定,两条鱼其实是同一条鱼,只是它们之间存在时间差。
罗布泊的那个基地,很可能是个超人类文明的机器,或者可以理解为佛教的神足通的功能,即可以自由地在多个物质空间之间进行传输。甚至认为,那个基地应该是两个平行宇宙的交错点。
那位科学家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因为被双鱼玉佩复制成了两个(所谓的镜像人),于是只能对外宣称失踪。
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罗布泊出现了很多镜像人,或叫复制人。
于是,1964年10月16日,罗布泊上空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就是为了消灭这些复制人……
我一直认为,“老兵”是在胡编乱造,哗众取宠。
目前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们挖出的“SOS”,一夜之间变成了“OSO”——也就是太极图案呢?
越想越不解。
也许真的存在“双鱼玉佩”,只是跟那个帖子写的并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6个男的——我,周志丹,鲁三国,魏早,马然而,吴珉,简单吃了点早餐,然后开上三辆车,带着7把工兵铲,出发了。我们去和神灵下棋。
当时我并不知道,昨天周志丹突发癫痫,那其实是某种力量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天还没亮,我们摸黑就走了。
周志丹驾车在前面带路,我驾车走在中间,鲁三国驾车跟在后头。
前面的车拐弯,我也跟着拐弯。左转,我打开左转灯;右转,我打开右转灯……
每次打开转向灯,我的心里都涌上一阵悲凉。现在,我们已经置身茫茫死亡区,除了我们,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根本无需打转向灯,我的动作完全是习惯性的……
三个多钟头之后,天渐渐亮了,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片雅丹地貌。
下车之后,鲁三国笑着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