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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窥看众人惨斗的宫泽,总算露出惊喜交集之色。
“真英雄!”宫泽的心脏怦怦跳。
最靠近装甲车的锁木第一个发觉不对,然后是已经窜近的优香。
“你在做什么!”锁木大惊,往装甲车跃去。
“臭摔角人,这点事都做不好,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去死去死!”优香一边抱怨,还以为陈木生也是猎命师一伙。一脚正要踢出时,已看清陈木生的手并非企图插进杀胎人的心脏,而是拼命为杀胎人解套。
?
“加油!”优香的忍者连环脚,转向重击正要向陈木生出手的锁木。
锁木吃痛,硬接下优香从上而下、弹力十足的踢脚,勉力不退。
鳌九与阿庙也到位,从左右攻击优香。但一掌一拳,全都落了空。
优香的速度更在两人之上,连口号都懒得喊了,直接用肉眼神经无法跟上的风速,反过来包抄鳌九与阿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空气中一连串细密而刺耳的爆响。
论起速度,此行猎命师中最快的风宇已经倒地不起。论起绝招,鳌九已无生尸可以操弄,阿庙一夜一次的蜘蛛舞也已放完,锁木跟书恩就别提了。
优香以一打四,堪堪不落下风,还忙得四个猎命师汗如雨下。
风宇躺在地上,手里抓着刚刚从身体里取出的染血苦无,静静地把玩。
“真舒服。”风字还在回忆刚刚的畅快淋漓。
再打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吧?
……那又何苦?
战斗应该足尽其优雅的舞蹈,享受生死一线的刺激。
所以应该适可而止。
够了。过溢是一种让人作呕的廉价吃食。
再美味的食物,如果塞满了胃,就无法维持真正的品味。
明白这个道理不难,但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浅尝辄止的妙处?
那便是忍耐力的问题了。“星星真美。”风宇看着夜空,爽朗的风。说到忍耐力,风宇有个很真切的定义。
风字并不认为,所谓的苦行僧是忍耐力应该列入字典的代表。任何苦行,如百日断食、肌肉穿针、踏火祈祷、胸口碎大石、啃食碎玻璃等等,都只是自娱娱人的白痴伎俩,跟真正的忍耐力构不上边。 做个简单的实验。 将三颗好吃的M&M牛奶巧克力含在口中,然后不管舌头怎么掏,口水怎么搅,就是不能嚼碎它。直到包着巧克力的糖衣融化,也不能用舌头将湿软的巧克力压糊。看看表,了解自己能够支撑多久。这就有点接近忍耐力的真义了。
所谓的忍耐力,就是强行压抑住自己对美妙事物的追求,与攫取。接近甜美,却只是伸出舌头。触手可及的花朵,却仅仅是君子般的深呼吸。
永远都不是丑陋的狼吞虎咽。
越接近欲望,就越抗拒满足欲望的冲动。
“这才是作战。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敌人。”风宇微笑,继续躺着。 被耻笑也没有关系。 那些流着粗鲁汗水的人,永远也不会懂的……
一分钟半过去。
装甲车内,陈木生的额上汗大如斗,气如蒸笼。
装甲车外,拼命用速度定义战斗一切的优香,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但为了性,不,为了爱,优香可是很努力地与四个猎命师周旋喔。
“如果大风咒能够再习练点……”书恩咬牙,却无法用现场唯一具有远距离攻击力的咒语,拖住快胜旋风的女忍者。
“书恩!把那些吸血鬼尸体丢过来!”鳌九心烦意乱,用华语大叫。
书恩退下,由阿庙代替接过优香的体术,以及时不时爆散出的苦无幻杀。
抓起两个尸体,忍着肩上剧痛,书恩奋力往上一抛,鳌九接住。
远处传来急切的警笛声,只是这警笛的节奏跟平常在东京街头所听到的不太一样,带着某种讯号似的。
百分之百,是东京牙丸禁卫军。说不定里头还坐着东京十一豺中的某头怪物吧。
“可恶!还不快点!”优香快气疯了,再这样樱杀残樱樱雨地飙下去,奶子最后给甩歪了调不回来怎办?
喀!
喀!
陈木生顺利扳开扣环,随手将注射器整个乱七八糟拔掉,将杀胎人扛在肩头。
“喂!帮我保管!以后我去跟你要!”优香大叫,一扭腰,弹力十足的踢腿,将阿庙整个踢飞。
……神经病。陈木生心想,扛着杀胎人就往路边的草丛里冲。
绝不能让乌霆歼走!这是猎命师此行最终极的共识。
虽然来不及精细控制,但也没办法了。鳌九大喝一声,从绿色卷发中抽出一张符咒,掌心捏碎飞焰。
两个吸血鬼生尸猛地冲向背着杀胎人的陈木生,鳌九随后抛下与优香的缠斗,抢步跟上!
“快跑啊,我在你的身上,还保留了许多快乐没有品尝呢。”风宇躺在地上,抚摸着舔舐着他手指伤口的岩浆。
优香瞥眼,往鳌九的背影掷出身上最后的两枚舌无。
鳌九全神贯注在追逐莫名其妙杀出的陈木生上,六感极敏锐,头也不回,两手像软鞭般蛇形回扣,轻巧巧接住了追击的苦无,丢掉。如果要鳌九面对面接住这两枚暗器,肯定无法这么轻松写意。因为不只要面对苦无,更要小心施发苦无的主人酝酿着什么配套的攻势。
实在是想不透,这硬是扯开钢扣的粗鲁汉子是打哪来的混账。但无所谓,在二元区分下,这粗鲁汉r必是敌人无疑。
“你是谁!”鳌九大吼,手指疾控。
“炒栗子的!”陈木生大步飞奔,像老虎一样爆发力惊人。
两个吸血鬼生尸大腿嘶然膨胀,窜到陈木生两旁,横臂猛抓!
“是怎样啦!”陈木生急停,杀胎人在他的背上往前一顿。
陈木生的粗制滥造牌铁砂掌,朝两端悍然轰出。
硬碰硬?
理应没有任何感觉的吸血鬼,爪子还没沾上陈木生,就被一股无可比拟的气势给震慑住。
轰!
然后像两团稻草般远远飞了出去。
“……”陈木生继续迈步前奔,带着一身豪爽的汗臭味,消失在夜色中。鳌九呆呆停在原地。忘了呼吸。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居然心凛不已,无法动弹。
移花接木命格:修炼格存活:四百年征兆:周遭亲朋常体弱生病,但宿主却傻呼呼地
健壮如牛。特质:与极稀少的“天医无缝”不同的是,“移花
接木”讲究强行采借他人的生命能量,以为
治疗己用,宿主越有意识此道,吸取的机制
就越可怕。但因为每个人的生命能量都有
基本的定数,所以无法采借到令对方丧失
生命,仅会造成其虚弱。唯一的缺点,就是
“移花接木”吸取的生命能量仅能供医疗昕
用,并无法转化成战斗力。进化:万剑归宗(黄仲惟,刚会梦遗的十二岁,高雄)
20
天快亮了,属于吸血鬼的时间即将褪去。
阿不思赶到的时候,装甲车被劫的现场只剩下一堆疯狂打斗后的凌乱。闯祸的猎命师全数撤了个干净——优香这种个性当然不可能追上去。
跟着阿不思下车的,还有位列十一豺之首的居合高手,牙丸伤心。
“你没事吧?”阿不思看见宫泽,吁了一口气。“还过得去。真是精彩的战斗。”宫泽呆呆地含着没有点着的烟,坐在装甲车门口,旁边是已冷却断裂的强化钢扣环。
……真是超级梦幻的决斗,不管输的是哪一方,赢的都还是怪物。
“是养猫协会做的吧?”阿不思拿出打火机,在宫泽面前点火。
宫泽摇摇头,婉拒了。
他不抽烟,此刻只是觉得需要这个动作排遣。
“没错,他们是一群叫做猎命师的团体,目前正处于内讧,杀胎人想潜进你们老家皇城,但其余的猎命师不让,反而要追杀他。真是奇哉怪也。”宫泽说。反正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阿不思自己等会儿听了优香的证词,也会这么推论。
“所以杀胎人是被其他人救走的?他弟弟?”阿不思想起了医院录像带中出现、以及突击货柜船并击败狩的年轻人。
“不。是一个奇怪的大叔。”宫泽笨拙地避开阿不思的眼睛,假装舒展脖子。
阿不思笑笑,没有追问下去。宫泽没事,她就放心了。
其余的,就当作让爱情更加刺激的佐料吧。
阿不思想起了城市管理人。城市管理人似乎是站在那群所谓的猎命师立场。以这点来看,跟上司牙丸无道的命令悖反。自己是下令优香直接处决杀胎人的,要不是无道后来接手了这项任务,也不至于跟猎命师发生冲突,牺牲了东京十一豺之一。
遭牺牲的对象,阿古拉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边还躺了只巨大的蜘蛛。蜘蛛之巨大,像是史前未进化的怪兽。
蜘蛛已经死僵,身上插满了苦无,随破碎创口流出的体液已干,在地上拖出几条油淋淋的光泽。
“喔?”阿不思微微感到惊讶,踩到一堆显然是蜘蛛丝的银色分泌物。连这种东西都可以制造出来啊?
阿古拉的两只肩膀被蜘蛛的毒液溶解成奇怪的形状,胶胶糊糊的,扩染到脖子、胸口、背脊的部分,模样十分恶心,还发出鸡蛋臭馊掉的中人欲呕气味。
“报废了吗?”阿不思看着没有反应的阿古拉,又看看优香。
“跟她又不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优香噘嘴,心里却是欢喜得要命。
如果那个比粗皮野兽还耐打的杀胎人醒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把他装置成狂暴的性奴。
“醒醒!”阿不思摘下阿古拉的虎形面具。
阿古拉眨眨眼,竟然还活着。
“带回去,交给鉴识组建档,顺便研究敌人的武器是怎么一回事。”阿不思交代,几个手下便将无法动弹的阿古拉搬上车。
牙丸伤心已在一旁听完优香对战斗的概括描述,正蹲在地上检视打斗的痕迹。
“有任何头绪吗?”阿不思问。
她对比自己还要资深的牙丸伤心的意见,十分重视。
牙丸伤心是一个“断断续续”活了八百多年的吸血鬼,比起禁卫军队长牙丸无道都还要久。论起实力,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就连地位崇高的白氏贵族,也视牙丸伤心为备受尊崇的剑客。
只是牙丸伤心对叮能加诸在职位上的责任都敬谢不敏,认为俗事杂务都会妨碍他对剑道境界的追求,更妨碍他找寻值得拔刀出鞘的对手。拥有“任意猎杀”的权力,就很足够。
他的刀,已经在鞘里隐隐发寒。
“有些秘密,看来是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在举行新的十一豺遴选会的同时,我请示血天皇,看看是不是要将猎命师的历史解密。”牙丸伤心看着地上的蜘蛛丝,用手指沾着凝看。真不是开玩笑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阿不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反而轻松。
“说不定,事情会变得很棘手。”牙丸伤心说,却没有露出过溢的担忧或兴奋。
他是唯一一个,见识过某个豪壮的秘密,却没有封印在乐眠七棺的战士。
“真幸运。”牙丸伤心站起。
21
陈木生背着乌霆歼,仅仅靠着双脚,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位于新宿的家。
说是家,其实不过是几个外来寄生者的蜗居之所,像蜂巢一样的拥挤壅塞。
但蜂巢至少还是香的。
在宽度恰恰可容一个人行走的走廊两侧,堆积了厚厚一层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