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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正决定给远在S市的赵栋挂个电话,一方面是看看对方的调查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另一方面他也要拜托赵栋再查一些事。
电话铃响了5下,赵栋才来接。
“喂,赵栋,是不是在休息?”他问道。
赵栋打了个哈欠,道:“是啊。不过也该起了。我凌晨睡下的,现在都快……下午三点半了……本来想过会儿给你打电话的,想不到你自己打来了。”
“有进展吗?”黎正马上问,他知道,赵栋不会无缘无故想到给他打电话。
“嗯嗯,IP地址暂时还没找到,不过……等会儿哈,我先去拿点吃的……”赵栋离开了听筒,黎正听到他絮絮叨叨在跟暹罗猫芭比说话,大约过了一分钟,赵栋的声音才重新回到话筒里,“我昨天把那本《慢慢长大的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哇,作者好像有点变态啊。”
“你也看了?”
“就当消遣嘛。看完之后我又去查了左量那艘船的下落。没想到,船后来变成了空船,真有意思。”
“阿栋,你怎么看?”黎正坐了下来,他知道赵栋的话绝非三言两语。
“你没发现吗?左量邀请的都是他的敌人。他是故意的,目的是要谋杀他们。我想船上的人应该都死了,不然早就有人冒出来说明真相了。假如在船上没发现血迹的话,那些人肯定就是被抛到了海里淹死了。哦,对了,为此……”赵栋喝了口茶道,“我整理了一张宾客名单。”
“阿栋,我也整理了,可惜,有很多人的名字不清楚,比如,杜伯汶的孩子和太太,黄鹂鸟本人和她家人,左量的继子和太太……”黎正说到这里,赵栋很快就插了进来。
“哈哈,黎正,查这些最容易了!这些我已经都查到了。”赵栋声调尖起来,黎正发现,只要赵栋的情绪好起来,他说话就变得有些娘娘腔。赵栋说:“杜伯汶的妻子叫薛音,儿子叫杜世中。左量的妻子叫王淑兰,儿子叫董正。查那只黄鹂鸟费了我点工夫,左量在书里提到过,这只黄鹂鸟因为唱过一首跟抽水马桶有关的歌,小红过一阵,唉,我查这首歌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查到了,哈哈,歌名叫《快乐马桶》。我同时也弄到了歌手的名字,她叫黄慧珊―还真的姓黄,后来嫁给了一个叫顾阚的商人。那个阚字还挺冷僻的,门字里面一个勇敢的敢。”
黄鹂鸟的丈夫果然姓顾。
“她儿子是不是叫顾暄?”黎正急忙问。
“你已经知道了?”赵栋奇道。
“我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听说他后来去美国后车祸身亡了。”
“他没死在船上?还去了美国?”赵栋惊道。
“老实告诉你吧,阿栋,我们看的这本《慢慢长大的船》不是徐子倩写的,而是顾暄寄给出版社的,当然,”黎正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认为这本书八成也不是顾暄写的,而是左量的手笔,他只是偶尔得到了书稿。”
18。志诚遇险(11)
“看完书我也觉得是左量写的。那这个顾暄……假如是幸存者的话,他后来并没有恢复自己的身份,”赵栋迟疑了一下说道,“顾暄的档案,先是注明此人失踪,后来又说是死亡了。他一定是用别的身份在生活。”
“他有同学。是他的同学告诉房东,他在美国车祸身亡的。”
“听上去,你好像不太相信啊。”赵栋说道,从电话里的巨大声响,黎正判断赵栋正在吃东西,禁不住问道:
“你在吃什么?”
“酸奶蛋糕,是我老板娘昨天送来的,”赵栋喜滋滋地说,“她表妹做的,做多了,正好便宜我。嘿嘿。”
“你老板娘,人可真不错,老是拿东西给你吃。”黎正还有点羡慕。
“那当然,我老板娘人也长得漂亮,就是凶了点。昨天她还给我拿来一碗酱肉和一盒菜饭。呵呵,我晚上有菜了。”赵栋咽下一大口蛋糕,提醒道:“嘿,接着说,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人死在美国?”
黎正的思路从想象中的酸奶蛋糕上飘了回来。
“我们这条船上发生的事,摆明是有个了解这艘船的人在作怪,所以我并不同意你说的,那条船上的人都死了。至少,现在证明事情发生后,顾暄还活着。也许还有别的幸存者……阿栋,想办法给我搞一张顾暄的照片可以吗?”
“没问题,我过会儿就发到你的邮箱。”赵栋在电脑上吧嗒吧嗒打了一串字后问道:“喂,黎正,这本书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
“你觉得真的可能有人会送艘大船给左量吗?”
“以左量的个性,我觉得更可能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黎正坦率地说。
“哈哈,记得吗?他说他是项羽再世,”赵栋尖声笑道,“左量不是疯子,他一定是斗赢了,才会这么傲的。要是我能从别人手里抢下这么艘大船,我也会自比项羽啦。”
“有道理。”黎正点头,他意识到赵栋的话里似乎还有下文,便问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嘿,我查了1989年的全球海事记录。根据船的体积,我找到一艘跟‘玛丽亚号’外形基本相符的。”
“哦?是哪艘?”黎正兴趣大增。
“在1989年的9月3日,有一艘大游轮“孔雀号”从哥伦比亚的巴兰基利亚港起航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后,船主和近50名船员的尸体在一个孤岛上被发现。因为死因都是溺水,身上都没有其他伤痕―即使有,大概也是不致命的刮伤或割伤吧―孤岛上又有几只撞坏的小船,最后警方认定‘孔雀号’是触礁后沉了船,那些人可能是想驾小船逃生,却不幸碰到了风暴。后来打捞了近半年,也没能找到船体。这事至今是悬案。因为船主是当地的华人首富,这件事在当年的报纸上曾经沸沸扬扬了好一阵。”
“华人首富?他叫什么名字?”
“谷昭荣,稻谷的谷,日字旁的昭,光荣的荣。香港人,70年代初去的哥伦比亚,生意做得很大,听说好像还有点黑社会背景。所以船沉了之后,很多人怀疑可能是黑社会仇杀,当时还有些报纸猜测,有政府官员参与这个阴谋,不知为什么,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黎正想到了一个人,他急忙问:
“你说他叫谷昭荣?稻谷的谷?”
“是啊。”
“他有没有孩子?”
“他有一个儿子。哥伦比亚的档案记录里,只有他的哥伦比亚名字,我看不懂,但念起来,大概是叫佩德罗什么的,在当地是很普通的名字。谷昭荣很疼爱他的儿子,报纸上说,他这次远航,就是为了他的儿子。”
“为了他的儿子?什么事?”
“不知道,报纸上没说―有趣的是他的###,你想不想听?”赵栋兴致勃勃地问。
虽然黎正对谷昭荣的儿子更感兴趣,但赵栋既然这么想说他的###,不妨听听。
“她怎么有趣?”
“她是个中英混血儿,结婚前是哥伦比亚一所中学的英文教师,超级美人耶。要不要看照片?混血儿就是漂亮!”
“有没有他儿子的照片?”黎正问道。
“嗨,想不到你风流倜傥的黎公子会说这种扫兴的话,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看美女照的呢。”赵栋笑他,接着又正儿八经地说:“我有她六张照片,三张是杂志上的,很清楚,另三张是在葬礼上拍的,报纸上的,不太清楚,不过我发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她真的很美。绝对有异国情调。”
“呵呵,谢谢,但我现在更想看她的儿子。”
“葬礼上的照片上有她的儿子。那时候,他顶多十一二岁吧,还是小孩子,黑头发卷卷的,穿黑色小西装,戴眼镜,表情很严肃哦。不过那是1989年,现在他也快30了。”
这个人现在差不多就这年龄,黎正想。
“谷昭荣的###现在还在哥伦比亚吗?”黎正换了个问题。
“No,船沉两年后,她就带着孩子离开哥伦比亚了。据说她临走时,出售了丈夫留下的所有不动产和公司股权。她是带着几亿美元离开哥伦比亚的。她自己在最后一次接受杂志访问时说她准备回英国跟父母团聚,这跟我查到的航班记录相符。她的父母定居伦敦,父亲还是大学教授―我查到的就这些。”赵栋道。
“他的儿子现在是什么国籍?”
“我查过啦,太子爷是英国国籍,英文名字叫AndrewGu,中译名就是安德鲁。这小子好像还挺会读书的,24岁就获得了法医人类学博士学位。我还没查过他的出入境记录,不过,他反正就是个英国人。这点不会有错。”
就是他。
“哥伦比亚的报纸对谷昭荣有什么评价?”
“我找了懂西班牙语的人才弄明白报纸上说什么。大部分报纸上都说,谷昭荣为人精明又吝啬,别人想刮他的油水,是不可能的。”赵栋停顿片刻道:“反正,我认为没有人会白送给对方一艘价值亿万美元的大船,像谷昭荣这样的商人更不会。所以我猜左量的确是被谷昭荣所救,但他恩将仇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最后把船上的人都杀了,把船据为己有。”
19。意外发现(1)
跟黎正分别后,小林火速赶往警察的休息室。她急于要找到父亲,好好向他打听“末代皇帝号”的底细。杜嘉祥说得不错,父亲肯定上过这艘船。而且小林相信,父亲不仅来过,还对这条船非常了解。要不然,他怎么会掌握逃生秘诀?把口诀教给她时,他还曾经对她说,有一天,它们可能会救她的命,而她真的曾用口诀逃过警方的追捕!这不就说明,多年前父亲就已经预计到她今天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了?所以,他一定知道这艘船的秘密。
可是,她赶到警察休息室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和赵城都不在。一个警察告诉她,他们两人可能去了大厅。小林听了,马上又奔向大厅,结果令她意外的是,没在大厅看见父亲和赵城,却碰到了张晴。
后者正鬼鬼祟祟站在大厅门口朝里面张望。
“你在看什么?”小林在她身后拍了一下。
张晴被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是她,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吓死我了!”张晴拍拍胸脯,轻声道。
“你在看什么?”
“嘘……”张晴示意她别说话,随后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大厅大门五六米远才低声说,“你不是让我找你的包和手机吗?”
我的手机?小林身子一凛。
“你正在找吗?”她悄声问。
“当然。嘿,我之前也打过,都是关机。刚才我也是突发奇想,想再试试。我边走边打,没想到路过那里时,正好听到手机铃声从里面传出来。”张晴朝大厅的方向紧张地瞄了一眼,问道:“你的手机铃声是什么音乐?”
“没音乐,就是普通的铃声,”小林也紧张起来,“那你站在外面干什么?你应该进去探个究竟啊!”
“嗨,那又不是我的手机!我干吗那么起劲!”张晴白了她一眼,“再说,刚刚警察和你爸都在,我进去干吗?自投罗网?你爸要是对警察乱说怎么办?”
小林没工夫跟张晴斗嘴。
“你刚刚为什么问起我的手机铃声?”她问道。
“我听到的手机铃声好像是《菊花香》的音乐。转眼就没了,嘿,也许我听错了……”张晴耸耸肩,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掩在嘴上打了个哈欠,“好,我不管了,我要走了。”张晴转身欲走。
“喂!你能确定手机铃声是从大厅传出来的吗?”小林拉住了她的衣服。
“差不多吧……因为转眼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