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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货栏并无任何疑点,可是再看到寄件人的住址后,纶太郎感到疑惑。寄件
人住址写着东京都涩谷区神宫前。
「我觉得不太对劲耶,堂本峻的住址应该是西池袋五丁目啊。」
「神宫前有堂本峻的摄影棚啊。我确认过资料室的媒体名录,名录上刊载着
同样的住址。」久能答道。
纶太郎摇摇头说:「那么,那本名录太老旧了。他现在住在西池袋的公寓,
那儿是住家兼摄影工作室。我曾经亲自前往查访,并确认过信箱名牌,绝对没错。」
法月警视起身靠了过来,看着纶太郎手上的副本。
「上面写的是旧摄影棚的住址?或许为了逃亡,他故意隐瞒现在的住址,以
便争取逃亡时间。」
「不,不对!请仔细看这个地方。」
纶太郎兴奋地高声说道,指着寄件人的姓名。
「虽然字迹丑陋,不容易辨识,堂本「峻」的峻字,写成人字旁的俊了。山
字旁的峻才是正确的。」
「什么?」
警视一把抢过纶太郎手上的副本,重新戴上老花眼镜,直瞪着副本瞧。
「听你这么说,看起来的确是写成人字旁……。或许他为了隐瞒笔迹,乱写
一通而写错了。」
「写错自己的姓名,就失去隐瞒笔迹的意义了吧。说不定,说不定填写这张
送货单的人不是堂本峻。」
「……有人冒用堂本峻的姓名,寄出这个包裹?」
这时,勤务室的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敲门的是侦查一课的仲代刑警。仲代夹着侦查资料走进勤务室,立刻察觉室
内的气氛有异。
「指纹的对照结果出来了……,莫非我来的不是时候?」
法月警视摘下老花眼镜,随意丢在送货单副本上。
「没那回事。对照结果如何?」
「完全吻合。虽然无法锁定所有的指纹样本,从保利龙盖上的胶带所采集到
的一枚指纹,与电脑名单中一名前科犯吻合。鉴识判断,符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以上。」
「了不起!是谁的指纹?」
「权堂元春,三十七岁,职业是摄影师。两年前曾因恐吓罪嫌遭到逮捕,被
害者撤销告诉,所以才没有被起诉。」
「Gondou Motoharu 是哪号人物呀?」
警视一脸纳闷,仲代一时回答不上来,久能追问名字的写法。
「权限的权,中尊寺金色堂(注一)的堂,元服的元,春天的春,权堂元春。
这是户籍誊本上记载的本名。可能本名太过突兀,工作上他好像使用别的名字。
他拿掉权字,还找了和春发音相近的字。」
「堂本峻(注二)啊!」
警视松了一口气,仲代觉得不可思议地点点头说:「的确是本能寺的本,山
字旁的峻。除了刚才说的恐吓罪外,他并无其他前科。不过他净干些坏勾当,是
业界有名的偷拍高手。」。
「不如这次就把他送去吃牢饭,凶手就锁定是他了。依据送货单的记载和指
纹,已经可以申请逮捕堂本。」
「等等……」
纶太郎正想插嘴,法月警视暗示他住嘴。「鉴识绝对不会出错。难道你想说
爱知县警方在胶带上采集的指纹是假造的?」
纶太郎叹息着,他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单纯。
「我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只是送货单的姓名和住址确实有误,嫌犯变装寄送
包裹,我总觉得这样的行动不太符合逻辑。现在就断定堂本是凶手未免言之过早,
我认为应该更慎重进行侦查才是上上之策。」
「我不认为言之过早,你的行动才不符合逻辑。」
指纹鉴识一致符合,警视找回自信,严厉地谴责纶太郎。纶太郎一脸愕然。
「我不符合逻辑?」
「没错!我本来不愿戳穿你,也了解你不服输的心情。川岛江知佳的亲戚拜
托你保护、她,预防她遭到堂本侵犯,结果你拖拖拉拉的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残
酷的杀人预告成真,、她惨遭杀害。如果你早点行动,或许她不至于失去性命—
—这种愧疚感,导致你不自觉地认定堂本不是凶手。」
说到愧疚,纶太郎无言以对,大大地吞了口口水,低下头来。未能事先预测
到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自己的过错。
今天早上也是同样的情形。前往町田署报警时,在大厅里面对一直沉默不语
的川岛敦志,纶太郎总觉得遭到他无言眼神的责怪,令自己无法正视他。
「可是,事情不能这么想。」警视继续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逮捕
杀害她的凶手,让他接受法律制裁。你透露的消息对警方大有帮助。我知道你也
尽力了,所以我无意责怪你的疏忽。如果能在工作室遭到侵入那时就报警,让江
知佳接受警方保护,或许不会发生今天的惨剧。不过你没有任何行动,应该是因
为川岛家的考量吧。如果真要追究责任,那位宇佐见彰甚为了自己的利益阻止家
属报警,才最应当受到谴责。宇佐见一定是满怀愧疚,才会从美术馆溜走。总而
言之,对于川岛江知佳的死,你不必太过自责。」
「警视说的没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你要坚强点。」像是接力赛一般,久
能警部拍拍纶太郎的肩膀,鼓励他。
「快快恢复你平常的活力吧。送货单上的错误,大概是他预防遭到逮捕时,
能够藉此推托,才故意写错的。堂本这家伙,根本就是玩弄这种狡诈手段的高手。」
纶太郎终于抬起头来。
久能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但是仍然难解纶太郎的困惑。他坚持送货单姓名有
误,并非如父亲所指摘的理由,而是藏在背后的关联性,这项事实或许就藏在不
远处。
但是,他暂时无法厘清这项重要事实。纶太郎摇摇头,决定收手,不再继续
争辩。
「或许如此吧。请问有没有任何堂本的照片?」
「这张是两年前的照片,现在应该多少有所改变。」
因应纶太郎的要求,仲代刑事从档案夹中取出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的正面照片。看着堂本的脸孔,纶太郎难以移开目光,他隐约
觉得最近似乎在某处见过这张睑。
纶太郎疑惑地偏着头。关于堂本峻,纶太郎只有耳闻他的事迹,从未见过本
人,田代周平或饭田才藏也从未给他看过照片。
难道是在川岛伊作的公祭上,堂本峻悄悄混杂在人群中,纶太郎曾经不经意
地看到他吗?但是如果堂本现身在丧礼会场,肯定会被人认出,引起骚动。
纶太郎仔细凝视照片中的脸孔,闭上眼睛回想过去一星期内自己的每一项行
动。
「原来就是他——」
纶太郎大叫一声,忍不住站起身来,差点翻倒椅子。法月警视惊吓地起身向
前。
「怎么一回事?纶太郎,难道你看过他?」
「我被耍了!前几天我才见过这家伙。」
室内所有人的视线一齐射向纶太郎。警视催促地问道:「你见过堂本?什么
时候?在什么地方?」
「我刚才说过,星期六下午,我到西池袋堂本住的公寓调查,「帕尔纳索斯
西池袋」的五○二号室。我打算进入公寓时,由于是自动上锁的大门,我没办法
进去。这时从公寓里走出一个看起来像在酒店上班、不男不女的人。他走出来时
检查了五○一号房的信箱,我猜测他认识堂本峻,所以问他不少事情。」
「等等,你说不男不女,意思是他男扮女装?」
「是的。」
纶太郎咬着唇,痛恨自己的疏忽。
「他的衣着非常华丽,脸上画了个超级大浓妆,感觉不大对劲,可是一直盯
着他瞧,好像很没礼貌……。他在我面前假装是堂本峻的邻居,一一回答我的问
题。如果这张照片正确无误,那个人就是堂本变装的。」
法月警视看着儿子的态度转变,有点嗤之以鼻地说:「不过,假设那个不男
不女的人真的是堂本,他应该不可能事先预知你会前去侦查吧。你只是偶然遇见
他,更何况进出自己的家,哪需要变装啊?」
「刚才你们不是说他净干些肮脏勾当吗?他以照片恐吓人,结果惹火黑道,
只好四处逃窜。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回家一趟,他只好变装冒险
回家。」纶太郎答道,警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说,你碰到堂本是在星期六下午,对吧?正好符合被
害者的死亡推测时间……」
「等等,如此说来,那个时候……」
星期六下午,堂本峻穿着长裙与粉红荷叶边外套,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门厅,
纶太郎记得他提着名牌水饺包,包包里看起来塞了很大的东西,正好约人头大小
的尺寸……
人头?
难道是……
纶太郎双手紧抓着堂本的照片,仰望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如果那个就是
……
纶太郎的眼前一片黑暗,对于堂本涉案的嫌疑,他无法再有任何存疑。而且,
自己可能已经导致无法挽救的大错。
星期六下午,从他面前经过的水饺包中,说不定藏着才刚切断的江知佳人头。
…
注一:中尊寺位于岩手县,建于西元八五○年,为天台宗寺院。西元一一二
四年,境内的金色堂以当时最为先进的技术和昂贵的金箔建成,为日本国宝。
注二:堂本峻(Doumoto Syun)。日文中「春」视情况可念为Haru或Syun,
而「元」和「本」都可以念成Moto。
19
「一切都是我的疏失。我明明能够当场逮到他,却被他三脚猫变装功夫给蒙
骗,眼睁睁地放走了他。」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三的早晨。纶太郎早父亲一步抵达町田的川岛宅邸。在
客厅里,他与川岛敦志隔着桌子对坐,这是纶太郎第四度拜访川岛家,但却是最
难受的一次。上次来访是星期日,他还祈祷着江知佳平安无事,虽然那时已经为
时已晚。
国友玲香推说她不想听这类残酷的话题,并想将小江拍摄的照片整理收进相
簿,走上二楼后就没再下楼。听惯的房枝太太的声音,今天也听不见了。昨天下
午,她的身子不舒服,返回鹤川自宅卧床休息。
听说直到川岛与玲香亲口告诉房枝太太,她才勉强接受江知佳已死的事实。
昨天黄昏前,他们叫了辆计程车送房枝太太回家,对她来说,江知佳就像自己的
亲生女儿,却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她难过地不能自己。川岛难过地低声说着:「
……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我至少应该先让你知道他的长相。都是我没有考
虑周详。」
「我也太过大意,竟然没有先取得照片,我没有可以推托的理由。」
纶太郎咬着干燥的嘴唇,垂头丧气。即使他垂下眼来,依旧能深刻感受到川
岛悲痛的眼神。同样的眼神也曾经面对江知佳遭到切断的头部,江知佳惨死的模
样,一定深深印在川岛的眼底。想到这里,纶太郎更觉得汗颜,无言以对。
川岛从名古屋返回东京后,尚未返回东中野自宅,便拖着行李,直接留宿在
此以便随时待命。他说,没了换洗衣服,只好换穿大哥的衣服。川岛无心说的每
一句话,却句句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