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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尖尖红指甲挑开相角把相片起出说:“也许。”
她翻过几页一般常见的照片,有人在车里,在门口,在对相机做鬼脸,而后她说:“这里好多页都是那次度假时照的,我们女孩子有很多是穿游泳衣的,你不要看。”
她翻起下面几页的角边,先窥视一下,突然翻过3、4页找到另外一张,“这张没有那张好,但可看到侧面。”
我拿起它,与那张比较一下说:“谢谢,这就可以了。”
“不要别的了?”她问。
“够了。”我回答。
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嘴唇半开着,双眼好像望着远方,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忽然她说:“对不起,我要问艾玛一件事。”
她自坐下的床上跃起,走向客厅,离开我单独的捧着相册,我把它丢在床头。
她离开约两分钟,回来的时候艾玛跟她在一起。
“也许你希望要一张报上的照片。”她说:“这里有一张。”
她给我一张报上剪下的照片,照片下有说明如下。“韩莫根,角子老虎黑党付赔人,检方急望他能早日出面作证。”
我把照片互相对照,报上照片虽不清楚但显为一人。
韩仙蒂忽然拿起床上的相册,两手分握两缘抱在胸前说:
“喔!我把这个忘了。”
赫艾玛不懂地望着她。
“这里面有很多泳装照片。”她说;“我怕赖偷看了。”
我说:“我没有看,我把照片带回去面报柯太太,我们会和侯雪莉联络,一有消息就用电话给你报告。”
仙蒂说:“只有一点,传票送达的正确时间我一定要知道。”
“送达成功我会正式向柯太太报告。”我说。
“这不是我意思,我要在你送达前一小时知道你什么时候去送达。”她说。
“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
“我倒听听看,有什么理由。”
“我觉得阿利会出卖我们。”
“我听柯太太指挥。”我说:“你可以向她说明,我还先要回办公室,时间上来得及。”
“你走之前把电话号抄去,艾玛你可以用我的车送他回去,这样省很多时间,再说赖先生要跟踪那女孩就一定要用车,我另外有一部备用车,这车你们用好了,赖先生你有驾照吗?”
我看着艾玛说道:“有个人给我开车更好。”
“那就劳驾你了,艾玛,谢谢你。”她说。
艾玛说:“任何可以帮你忙的事我都做,你知道的。”
艾玛走向梳妆台,刷头发,扑粉,伸长前脖抹口红,高领衬衫下玉颈上一条明显的刮伤露了出来,起初我以为是镜子的反光,然后我看到暗深色的班痕——皮下出血。
仙蒂说:“我们出去让艾玛换衣服。”
“我就穿这套衣服。〃艾玛说。
“我给你倒杯酒,赖先生。”仙蒂邀我外出。
“谢谢,”我说:“我工作的时候不作兴喝酒。”我没有动。
“很敬业的?”她说:“也有时可以例外吧?”
“我现在是为你工作。”我指出。“花的是你的钱。”
“那随便你。”她说,她的声调与她想法不太吻合。
我提醒她:“你哥哥要医生留给他的镇静剂。”
“喔!他可以等,谁侍候他,告诉我,他说我些什么?”她再试着问,用的是非常女性化的表情:“他怎么说豪启?”
艾玛从镜子前把头转过来,用眼给我警告。
“他说回医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医生。”我说:“他告诉我你有点不受世俗礼法约束,有点放荡不羁,但是言出必行,勇于突破困境,开创新机,你们两个在许多小地方互抱不同意见,但对外还是团结的,他说每次你有大困难时都会找他,他也永远会支持你到底的。”
“他对你这样讲?”她问。
“我从他谈话中体会出这是他的意思。”我说。
她站在那里盯着我,两眼滚圆,她的表情我一点也分析不出来她在想什么,甚至我觉得她反而惧怕,虚心。
赫艾玛对我说:“我们走吧!”
第五章
12点差5分我回到办公室,门外挂着纸牌说明停止应征,但是应征的还是不断的来,我进门时就曾看到两个人败兴而返。
卜爱茜已停止打字,她坐在办以桌后面,左上侧抽屉半开着,我进门的时候她把抽屉推上。
“怎么?”我说:“中午时间看杂志也禁止呀!”
她用双眼看我,从头到脚的看我,慢慢拉开抽屉又开始看杂志,从我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那是一本电影杂志。
“请你通知我们老板。”我说:“007情报员等候报告。”
她从杂志中抬起头来;“柯太太外出用饭。”
“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下午”我靠过她的桌子说:“如此说来我还有5分钟要等,你要和我聊聊还是看你的杂志?”。
“有什么值得聊的吗?”
我看着她的眼说:“没有。”
她的眼中瞬过一阵有趣的幽默感,“我也最讨厌有目的的聊天。”她说道:“抽屉里是电影杂志,我看过‘双城记’,看过‘飘’,现在只想轻松,你想聊什么?”
“我们从老板聊起。”我说:“她几点出去用餐。”
“11点。”
“12点回来,你的时间是12点到1点?”
“没错。”
我仔细看可以看到她比我初估要大几岁。我最初以为她不到30。现在看来应该已经出头。她注意皮肤及体型,但耳朵后面的竖条,额下的横线泄漏自然的奥秘。
“赫艾玛停车在黄线等着我。”我说:“要是柯太太回来的时间没准,最好我下去通知她。”
“她准时。”爱茜说:“前后差不了两分钟。她特别重视‘民以食为天’。她不会让我到时饿肚子。”
“我觉得她很有性格。”我真诚地说。
“性格没错。”她说。
“她怎么会吃私家侦探这行饭的。”
“她先生死了呀!”
“女人可以做的生意多得很呀!”我说。
“举个例子看,像什么?”她问。
“她可以做服装模特儿呀。”我建议着又接下去问:“你跟她多久了?”
“从她开业。”
“这又是多久?”
“3年。”
“她先生过世前你认识她吗?”
“我以前是她先生的秘书。”她说:“白莎介绍我去的,她……”
谈话被走廊上脚步声打断。磨砂玻璃门上出现人影。柯白莎神采选逸地走进来。“轮到你,爱茜。你走吧!”她说:“唐诺,什么事?”
“我要向你汇报。”
“进来。”她说。
她挤进办公室,两肩向后,胸部臀部在宽松套装内猛抖着。衣服也太薄了。当然室外天气太热。她倒不在乎。
“坐下来,”她说:“找到他了吗?”
“还没找她先生,见到了她哥哥。”
“还等什么?去找他呀。”
“是要去。”
“当然你要去,你算术好不好?”
“怎么讲?”我问。
“我收了7天的定金。不论你工作1天或7天,我收入150元。你今天找到他,我可以派你别的用处。算一算就懂了,快去找他呀!”
“我特地来向你报告。”
“我不要你报告,我要成效。”
“我也许要人帮忙。”
“帮什么?”
“我要跟踪一今女人,我已经知道韩莫根女朋友住什么地方。我要对她要狠,告诉她几件事。跟踪她去找韩莫根。”
“那还蘑菇什么?”
“我安排了一辆车,赫小姐将帮我开车。”
“就叫她开。另外还有件事,”她说:“你找到莫根立即通知仙蒂”
“这可能会影响传票送达。”我说。
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没关系。付钱办法已有协定。”
“也许会把程序弄乱。那是一个少见的家庭,他带的哥哥强调韩莫根会有很多意见。”
“我们不管这些狗屁事,我们送达传票。”
“这我知道,我希望避免枝节。有没有什么证件可以证明我为你工作。”
她看着我想了一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印妥的卡。填上我的姓名,年龄及体型资料、签字、胶封,交给我。
“给支枪好吗?”我问。
“不好。”
“我也许需要保护。”我说。
“不好。”
“假如我需要保护。”我说。
“你自己保护自己。”
“有一支枪我自己有把握一点。”我说。
“你会保护过头的,你侦探小说着多了。”
我说:“你是老板。”走向门口。她说:“等一下,回来,既然你想为我工作,有些话我要给你说明白。”
我走回来。
“唐诺,我已经对你过去完全摸清楚了。”她用长辈样的语气说:“早上你看这些法律文件时自己泄了底。我看得出你有法律教育。你年轻,你出过问题,你不可能回法律界工作,我问你教育程度你又不敢说清楚。”
我尽量不使我的脸色有改变。
“唐诺,”她说:“我知道你的真名实姓,我也知道你出什么事。你因为违反职业道德被吊销律师执照。”
“我没有被吊销执照,我也没有违反职业道德。”
“律师公会期刊上这样刊登着。”
“他们看法不公平,我只不过嘴巴太多而已。”
“怎么回子事?”
“我与当事人讨论法律。”我说:“法律有漏洞,研究透澈后犯法只要方法对,就可以不受法律制裁。”
“这有什么稀罕,大家都知道。”她说。
“问题出在我不止讲这一些。”我坦白地说:“我告诉他知道了不做就没有用。我告诉他我研究出很多钻法律漏洞的新招。我知道怎么去用它。”
“讲下去。”她眼睛显出十分兴趣地说:“又怎么样。”
“我告诉他谋杀一个人也可以不受法律制裁。他不相信,我要给他打赌500元证明给他看。讲好第2天大家凑钱找证人,可惜当晚他被逮捕了。他是个小流氓,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抖给警察,说我会教他钻各种法律漏洞犯法,包括谋杀。他说为此要付我500钱。而且说假如真有可能他预备去做个职业凶手。”
“之后呢?”
“律师公会调查,停止发给我执照一年,他们以为我是法律界败类,我辩称这只是斗嘴和打赌。他们不相信。当然他们重视的是问题的另一面,他们不相信谋杀也有法律漏洞可以不受处分。”
“有这个可能吗?唐诺。”她问。
“有。”我说。
“你知道怎么做法?”她问。
“是,这就是我的缺点,我喜欢用脑筋想各种怪招。”
“你说你想出个方法,可以谋杀一个人,而法律对你没有办法?”
“是的”
“你是说有办法不被捉到?”
“我不是说这一类的方法。”我说:“必须要完全依我的方法一步一步地去做。”
“不会是找不到尸体这一类老方法吧。”
“那根本不是办法。”我说:“我是指法律漏洞,也是目前法律的缺点,我们真可以利用来逃避一件谋杀处罚的。”
“唐诺,告诉我。”
我笑着说:“你不记得吗?我做错过一次。”
“